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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4日訊】買了一籠餃子,餡儿應該不坏,但總沒小時候吃得那么香,不止如此,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沒以前好吃了。我有點不安了,因為有种說法是,隨著年齡增長,人的味覺在退化。我居然也老了?不至于吧?我相信,更多的原因在于我小時候的味覺太過發達。那是個追求溫飽的時代,而食物的匱乏不獨讓我,也該讓所有人的味覺都格外發達。
不同職業不同身份的人,喜好用不同的標准來划分年代,像我這樣有來歷不明的飢餓恐懼症的人,樂意把那個時代稱為味覺時代。我的意見很高明,有當時流行的大量味覺詞語為證:甜蜜蜜、甜絲絲、酸溜溜、酸啾啾、苦啞啞、苦兮兮……而現在這些曾經大流行的詞,几乎在日常口語中被日漸丰富的食物名稱給擠掉了。在飢餓驅動下,人們興致勃勃地開發對味覺詞語的想像力,這种情形古往今來都沒出現過,正如電影《甜蜜蜜》一樣,味覺詞開始帶著淡淡的怀舊色彩了。
味覺時代,味蕾在空气中机警地搜索信息,人們的注意力集中于此,自然,味蕾的判斷標准往往會泛濫引申開,對非食物的東西,判斷標准給人以用舌頭來辨別的深刻印象。譬如,最為嚴肅最不可能用舌頭來辨別好坏的政治,也打上了舌頭的烙印。“政治嗅覺”、“糖衣炮彈”、“甜蜜的生活”、“苦大仇深”等最高頻率出現的政治專用詞多与味覺有關,而“憶苦思甜”就更直接了當,味覺如何就是政治上好坏与否的標准。我相信最高領導人也是与民同甘苦的,語錄中就有“要善于辨別(政治)香的臭的”、“梨子甜不甜,要嘗了才知道”、“土豆熟了,再加牛肉”,朴素而實在的比方,特別容易被那個時代的人牢記。
与味覺格外興奮相應的另一面是,味覺思維和想像力的畸形發達,擠掉了別處想像力的發展空間。說這某人命好,就是“蜜罐子”、“糖罐子”里長大的,說他命不好,就是“苦孩子”,高興就是心里“甜蜜蜜”的,難受就是“酸溜溜”的,形容孩子漂亮,則多半是“臉蛋像苹果”……一句話,除了与吃和味覺之外,全然喪失了想像力。尤其可怕的是,連公共話語中都充斥著發達的味覺想像力,電台播音員用最庄嚴華麗的聲音號召警惕蘇修美帝,也沒有別的比方:“中國是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
按照馬斯洛需求等級的划分,毫無疑問,僅以滿足吃的味覺時代,在想像力上也可算做最低等級。
老北京人愛說,“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過倒著”,這是味覺時代的理解,眼前擺著的餃子,實在不讓我覺得天下最好吃的就是它。不過,這餃子的味覺效果似乎在退化,但美學效果倒在進步,各個周正端庄。這該怎么說來著?還沒想出合适的詞,在書桌上攤開的報紙上就有兩處相同的形容詞惡狠狠地刺激了我的眼睛:“亮麗的風景線”。這個詞被缺乏想像力地高頻率使用,已經到了讓我嘔吐的地步。用會自動刪除重复信息的“GOOGLE”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一共出現了21700條“亮麗的風景線”。
味覺時代結束了,現在是什么時代?視覺時代。21700條“亮麗的風景線”就是證明。
轉自 : 青年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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