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公務集》(9)──增值稅

楊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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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4日訊】稅務局的個體企業科科長鬍達離開會議大廳一會﹐心裡不住地想﹕“媽的﹐一天到晚這樣改﹐那樣改﹐煩死人嘍﹐上面那幫道貌岸然的傢伙﹐隨便動動嘴﹐我們就要跑斷腿。”突然有人走到他旁邊說﹕“胡科長﹐想啥大心思哩。”胡科抬頭一看﹐說﹕“哦﹐小九子﹐你的娛樂城生意好吧﹖”小九子說﹕“蒙胡科長照應﹐還可以。”胡科長說﹕“聽說昨天從外地引進一批歌星﹐長得怎麼樣﹖”小九子說﹕“科長的信息真靈通﹐長得還用說﹐個個像演員﹐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去娛樂城給新來的臺姐搞個三講。”胡科長故意擺架子﹐說﹕“本來我是要到下面直屬所主持三講彙報會的。”小九子說﹕“胡科長﹐我們那裡是個體經濟﹐是社會的邊區﹐更需要您去搞搞三講。”胡科長鼓起嘴巴﹐沒說話﹐小九子拉着他進了路邊的紅旗轎車﹐呼的一聲﹐將胡科長帶到娛樂城側廳。

進門上三樓大廳後﹐小九子吩咐手下一個人﹐說﹕“將新來的臺姐招過來﹐接受胡科長三講訓話。”不一會﹐有十幾個臺姐﹐或濃裝艷抹﹐或袒胸露背﹐陸續到了大廳﹐小九子說﹕“各位小姐﹐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稅務局的個體企業科的胡科長﹐特地關心我們娛樂城﹐來給大家談談三講。”有幾個臺姐嗤嗤一笑說﹕“三講是北京那些大人常放在嘴邊的口頭禪﹐我們臺姐要聽什麼三講。”小九子臉一沉﹐說﹕“現在社會有幾大老虎很厲害﹐電老虎﹑路老虎﹑醫老虎﹑稅老虎﹐難道大家一點不了解行情麼﹖胡科長可是通情達理的人﹐不像一般稅老彪那麼殘酷無情。”臺姐們倒聽來津津有味。那胡科長的眼從這個臺姐的胸脯掃到那個臺姐的大腳﹐然後說﹕“我看各們位小姐的素質還不錯﹐適合聽聽三講﹐三講就是講政治﹑講學習﹑講正氣﹐我希望各位臺姐也要講政治﹐那就是要堅定多盈利多上稅﹐講學習就是要多學學老臺姐的經驗﹐怎麼樣能既立於不敗之地﹐又能為地方多增創稅收﹐至於講正氣﹐我看能戰敗所有的服務對象﹐多掏他們的口袋﹐就算有正氣﹐當今是改革開放的攻堅階段﹐各位膽子要大﹐步子要快﹐不要讓有錢的男子從你們身邊溜掉。要知道不堅持這樣的三講﹐你們不能富﹐我們地方稅務也得窮﹐總之要把三講與三陪緊密聯繫起來。”小九子示意一位麗人坐到沙發上﹐說﹕“其餘人回休息廳去吧。”臺姐陸續離開﹐胡科長坐在紅木椅上直嚥唾。小九子說﹕“伍小姐﹐胡科長認為你看上去才貌兼優﹐單獨給你補補課。”將胡﹑伍二人送到樓上一個小包房 ﹐自己便坐到長廊上望井崗山上的綠樹。

胡科長在包廂裡拉着伍小姐的手說﹕“你的眼亮得可以說話﹐我要向你傳傳真經哩。”伍小姐任他亂動﹐說﹕“我真幸運﹐能得到胡科長的特殊關照。”胡科長說﹕“我還有一個真三講﹐那才與我上級精神一致哩。”伍小姐說﹕“那你早點說給我聽聽。”胡科長說﹕“這可是真三講﹐一點假大空沒有﹐都是實實在在的。”伍小姐說﹕“不要捉迷藏了﹐把你的三講亮一亮呀。”胡科長摟緊伍小姐﹐嘴親她的嘴﹐手亂動她的胸脯﹐然後又在她裙下亂動﹐說﹕“我的三講只講嘴脣﹑講胸脯﹑講裙下。”伍小姐嘻嘻一下﹐說﹕“胡科長壞死嘍﹐那麼細心﹐把我們女人的要害部位研究的一清二楚。”胡科長說﹕“不細心怎麼行﹖我們布爾什維克人是最講認真二字的。”伍小姐透過帘子縫隙指着窗外說﹕“毛澤東當年就在那上打游擊的﹐他在陰曹地府裡﹐要是知道你們幹部個個這樣壞﹐要槍斃你們的喲。”胡科長說﹕“沒那回事﹐他老人家也很風流哩﹐比我壞一萬倍。”漸漸地包廂裡只有喘息聲了。

離開娛樂城後﹐胡科長沿街邁着八字步﹐東張西望﹐下午上班的人流在他身邊匆匆流動。經過一小酒館時﹐不免朝望幾眼﹐只見店堂空蕩蕩的﹐一位少婦立於票臺前一手托着腮﹐楚楚動人。胡科長心想﹕“現在酒館﹑飯店裡的女人有幾個好貨﹐她手托腮﹐說不准在想那種好事吧。”這時那婦女發覺有人望她﹐便放下手﹐兩手捂櫃檯﹐挺直身子﹐細看門外﹐四目相對之時﹐胡科長心想﹕“果然這少婦是個風流女子。”舉步進入堂內﹐那女子熱情地說﹕“老闆要啥酒菜。”胡科長狡黠一笑﹐說﹕“我要的你們店可能沒有。”那少婦說﹕“我們店號雖小﹐燉蒸炒烤﹑川味廣味﹐火鍋小吃﹐ 樣樣俱備。”胡科長低頭想了想說﹕“我們不談吃的﹐我是稅務局的﹐就管你們私企﹐今天來宣講增值稅。”那少婦一聽是稅務局的﹐便走出櫃檯﹐說﹕“請坐﹐貴姓﹖”胡科長心頭一喜﹐說﹕“免貴姓胡﹐小姐怎麼一人開店﹖”那婦女說﹕“幾個服務員累了﹐現在未到上客時間﹐我讓她們在樓上休息了。”胡科長說﹕“小姐真是心善﹐面容安詳如滿月。”那婦女說﹕“謝謝﹐請胡先生談談增值稅吧。”胡科長說﹕“增值稅的事慢慢談。我來此店收稅時﹐好像店主不是你﹖”那婦女說﹕“我是前幾天才來承包的。”胡科長問﹕“哪裡人﹖聽口音象是外地人。”“樂山的。”胡科長說﹕“哎呀﹐那可是旅遊聖地﹐是出仙女的地方。”

那婦女嫣然一笑﹐胡科長有些痴迷迷的﹐雙目頗顯睡意﹐伸手放到那婦人手上說﹕“你的手腕配這手鐲﹐真好看呀。”那婦女抽回手﹐說﹕“胡先生﹐要講增值稅﹐請快些講吧﹐過會上客的時候就到了。”胡科長望見外面有不少人走向店堂﹐又想到下午還要上班﹐便起身告辭﹐說﹕“我們布爾上們維克人是為人民服務的﹐不能佔有盈利的時間﹐我看改個時間﹐晚上我來你看好不好﹖”那婦女有些為難說﹕“晚是我們這裡最忙的呀﹗”胡科長臉上顯出不悅﹐說﹕“再忙也要接受稅務部門的業務指導。”那婦女連忙改口﹐說﹕“晚上就晚上吧﹐胡先生。”胡科長遞上一張名片﹐說﹕“只要誠心接受指導﹐你的生意會一天天好起來﹐這名片﹐你拿着﹐有事儘管找我。”轉身繼續邁着八字步﹐沿街而去。一路上﹐心裡琢磨﹕“那婦女的丈夫在何處呢﹖說不准又當雞頭又賣淫﹐那眼睛﹑那鼻子﹑那腳脖子多迷人﹗哼﹐剛纔要不是急中生智﹐想了個宣講增值稅的事由﹐就無法搭這麼長時間的話﹐……怎麼把她攥在手裡呢﹖”左思右想﹐撞到一根電線杆上﹐才發現自己走了稅務局的大門。

晚飯後﹐胡科長拎起公文包﹐要離開家門﹐他老婆在後面拉住他問﹕“又到哪裡去﹐一年沒見你幾個晚上陪老婆孩子看看電視﹐一天到晚﹐像個沒的猴子﹐亂蹦達。”胡科長說﹕“哎呀﹐別胡鬧嘛﹐局裡佈置的任務﹐叫我們抓緊上門宣傳增值稅的重要意義﹐我是黨的幹部﹐組織的話不能不聽呀﹐怎麼能一天到晚在家陪你們﹖”老婆問﹕“是不是在哪搭上姘頭﹐扯個公務謊子﹐去會婊子﹖”胡科長連忙說﹕“越說越不上套路了﹐扎姘頭嫖臺姐的事﹐我是一向不沾的。那些不光是有損于黨和政府的形像﹐也容易弄丟差事﹐我的職務丟了﹐你和孩子喝西北風麼﹖”他老婆見他鄭鄭有詞﹐放開手說﹕“公務一辦完﹐早些回來﹐走路上可別上那些野雞的當喲﹗”胡科長急忙下樓﹐好像離弦之箭﹐嘴裡連連說﹕“你放心。”

進了那樂山婦女的酒館﹐胡科長髮現那婦女正在倚櫃凝望﹐倆人相互打了招呼後﹐那婦女引胡科長到裡屋﹐分賓主坐下說﹕“多謝胡科長的關照﹐請您快點講講增值稅的知識﹐好讓我們小店依法經營﹐照章納稅。”婉爾一笑﹐替胡科長泡了杯青茶。胡科長直呆呆看她﹐木納半天﹐說﹕“增值稅嘛﹐本來也不複雜﹐比如你們一個月用去成本十萬元﹐賣出的酒菜的價格是十八萬元﹐那麼增加出來的八萬元就是增值部份﹐這部份錢要按百分之十七交稅﹐嗯…嗯…”手伸抓那婦女的手說﹕“晚上燈光下﹐你的手腕手鐲更迷人。”那婦人說﹕“胡科長﹐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找個人陪你﹐自己要到店堂忙忙羅。”胡科長說﹕“沒什麼事﹐喲﹐有事有事。”那婦女只好陪坐等候他下面的話。胡科長說﹕“增值稅的大概﹐我說過﹐但有許多細節﹐複雜的很﹐弄不懂的話﹐做生意就要吃虧﹐那偷稅漏稅可要吃官司的喲 ﹐就是勞教﹑罰款也不好受啊﹗給我弄點酒來﹐我給你詳細講。”

那婦女來到前堂﹐喊一個女招待端幾杯葡萄酒來﹐胡科長一一飲下﹐那女招待退步轉身離去。接着說﹕“來瓶白酒﹐要點刺激點的。這葡萄酒太淡了。”女老闆叫服務員拿了瓶“貴賓洋河”﹐胡科長擰開瓶蓋﹐咕咕一陣﹐喝了半瓶﹐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竟坐到那婦女的身邊﹐將手放到人家的膝蓋上﹐那婦女起身有些慍色﹐說:“胡科長﹐您是國家公務人員﹐怎麼一點也不守規矩呀。”胡科長迷着眼說﹕“公務﹖我這就是在干公務呀﹖你沒聽說過四項基本原則﹖”那婦人說﹕“誰沒聽過﹐報紙電視一天到晚講。”胡科長說﹕“你說說給我聽﹐說對了﹐我走路﹐說錯了可要給我看看你的寶庫。”那婦女說﹕“胡科長說話算數麼﹖”胡科長說﹕“怎麼不算數﹖我要說話不算數的話﹐隨便你怎麼擺弄我。”那婦人說﹕“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社會主義……。”胡科長擺擺手說:“別說了﹐我知道一答就錯﹐我來告訴你﹕我們是布爾什維克﹐我們有很多的特別﹐公務之余吃喝玩樂﹐長期堅守着四個基本原則。”那婦女問﹕“到底是哪四個﹖快說說﹐科長先生﹐我還有正事哩。”胡科長說﹕“我們的工資基本不用﹑我們的腿基本不走路﹑我們家裡的飯基本不吃﹑我們自己的老婆基本不睡。”那婦女感到又好笑又好笑﹐正待發作﹐胡科長兇狠地說﹕“你輸了﹐就要聽擺布﹐不過我們是文明人﹐不會叫你難堪﹐只要你掀起裙子﹐讓我好好看你膝蓋上面那段。”那婦女大聲喊叫﹐從前面店堂沖過來幾個女招待﹐手持托盤﹐見到胡科長的手伸在女老闆的裙子下面﹐便將盤子往胡科長身上便砸﹐胡科長倒至沙發上﹐醉眼微閉說﹕“我是執行公務的﹐你們打我是犯法的﹐我要封你們的店﹐你這個女人要不聽我的話﹐我要叫你的店關門﹗”說着﹐竟打起了呼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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