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對理想的嘲弄 背叛對忠貞的羞辱

右派份子沙文漢五兄弟的下場和陳修良的覺悟

武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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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7日訊】鐵流先生在《中共黨內最大的右派—-沙文漢和他的夫人陳修良》中,以過來人的身份談了他的同難者沙文漢和陳修良的遭遇,討論了一個很沉重的問題:千千萬萬民主革命時期的知識份子,能否徹底批判這個殘酷的歷史現實?我是極同意他的看法。但他說沙文漢「兄弟三個」,不對;沙文漢兄弟一共是五個,而且每人都有一個豐富、曲折、悲慘的故事。沙氏兄弟在中國近現代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起過特殊的作用,所以仍然有深入討論的必要。於是我寫了這篇文章,文章中資料主要來自《沙孟海兄弟風雨錄》、《沙文漢文集》、《陳修良文集》,不再另行加註。小標題分別為:

一朝摘帽,感激涕零;沙家一門六傑;沙孟海是中共特務的的保護傘;毛澤東對地下黨、城工部趕盡殺絕,必慾除盡而後快;現實對理想的嘲弄—-楊剛自殺;沙文威與其兄沙文漢包辦遼沈戰役和淮海戰役;老五沙文度死於革命絞肉機;沙文威功勳卓著,受株連只能當小官;跟共產黨跑,絕沒有好下場;陳修良的覺悟—-平反不懲兇,人民怎能高枕無憂!

(一) 一朝摘帽,感激涕零

黃仁柯的《沙孟海兄弟風雨錄》(上海文藝出版社,2005年6月第一版)和沙尚之參與編輯的《沙文漢文集》、《陳修良文集》既是沙家兄弟也是中國人民的血淚史,是當年熱血青年的誤入迷途史,中國知識份子、中國人民的上當受騙史;是毛澤東、共產黨的過河拆橋史和卸磨殺驢史;也是內容栩實的現代史、生動無比的國共戰爭史、精彩絕倫的情報作戰史;還是內容豐富的間諜、特務教科書。

沙文漢是中共黨員右派中,職務和級別最高的一個;他的名字在《毛澤東文集》中出現過幾次,《人民日報》等中央和各省市報刊都有批判他的長篇大論,沙文漢成了當時家喻戶曉的「反面教員」。鐵流認為,「沙文漢夫婦就是這類右派份子的典型,也是中國知識份子美好幻夢落空的一個縮影,但不知這些迷途的羔羊—-千千萬萬民主革命時期的知識份子,能否徹底批判這個殘酷的歷史現實?這是我的覺悟,也是我的懺悔。」鐵流先生這個期望太高,不說千千萬萬的知識份子,只以九死一生的一二百萬右派份子來說,僅僅因「摘帽」便對置他們於死地的魔王、打手感恩載德的,就大有人在。這個沙文漢先生,因為臨死之前被摘去帽子,拚命迸出的便是「謝謝」兩個字。

《大公報》編輯顧國權,15歲時就與幾個同學投奔新四軍,被國軍抓住,其他同學都被槍斃了,他因年齡太小,才留得一條命。兩年後,他又夥同一些同學奔延安,再被國民黨所截。這樣癡心的革命青年,不但被打為右派份子,還被判處無期徒刑;10歲的兒子和71歲的母親受株連,被趕去農村,後來兒子高考又落第。然而1978年,文化部宣佈糾正、問他「有什麼要求」時,他除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反覆說著「謝謝,謝謝」之外,竟忘了說「工作要調整、經濟要給些補貼」;也忘了要一套住房。腦溢血後躺在醫院病床上還口齒不清地重複叨念著「我就是相信共產黨」。還有不少人以入黨、做官為炫耀,大獻「一笑泯恩仇、還是黨最親」的媚功和慇勤。狗崽子、狗崽女中,忘卻父母之仇、本身之辱而認賊作父、甘當鷹犬,販賣「不了了之」,反對為右派、為六四翻案、平反的也不乏其人。

(二) 沙家一門六傑

沙家五兄弟:沙孟海、沙文求、沙文漢、沙文威、沙文度,加上沙文漢妻子陳修良,一門六傑:個個都有才華,個個都是有理想的精英分子,都是學有所長、高歌慷慨之士。他們都在波瀾壯闊的歷史舞台上作了雄武悲壯的演出,給後人留下無盡的話題和沉思。

大哥沙孟海是二十多歲成名的大書法家、書學家、古文字學家,憑自己的才華、學問、道德,受知於陳佈雷、朱家驊、蔣介石,被蔣譽為「寧波才子」,擔任過浙江省政府秘書、中央大學秘書、教育部秘書、蔣介石侍從室秘書、蔣介石家譜《武嶺蔣氏宗譜》編纂人、中央宣傳部文化運動委員會委員、中央組織部設計委員會委員、中央訓練團政訓班指導員等職務,成了接近中樞的機要人員,可謂「聖眷寵隆」。沙孟海本人雖不參與政治,但他的四個弟弟都是中共黨員,他實質上成了中共特務的保護傘,他兩次把四弟沙文威介紹到國民政府要害部門,為中共竊取情報創造了有利條件。

國民黨這種唯才是用、不搞株連、不講成份、不審干和不抓特務的做法,讓共產黨大鑽其空子;結果,國民政府從中央到地方,從黨政軍機關到學校、工廠,到處都有共產黨的特務間諜。以至屢遭失敗,喪失了在中國的政權。共產黨則相反,從井崗山開始到延安,再到北京,就一路大查大殺。唯成分論、搞階級滅絕,一個犯罪、九族株連,反革命、特務、叛徒、走資派帽子滿天飛,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延安整風搶救運動,在「沒有一個 (國民黨的)內線」 (《唐縱日記.1942年8月23日》)的情況下,卻抓出了幾千個假特務、假叛徒,殺死、整死、逼死了不少人。

(三) 沙孟海是中共特務的的保護傘

沙家五兄弟的老二—-沙文求21歲加入共產黨,先在上海大學後轉復旦大學,再奉組織命令赴廣州中山大學,參加1927年由張太雷、惲代英、葉劍英等人按共產國際指令而發動的廣州起義,起義失敗後被俘遭殺害,年僅24歲,罪名是「共匪逆要」。沙文求從小好學,鍾情詩書畫,又是少林武術高手,尤喜兵書,文章也寫得好。他本來可以像大哥一樣做個學問家、書畫家,或者成為抵禦外敵的良將,不幸卻死於中國人殺中國人的內鬥中。

沙文漢,是老三。1925年加入中共時,只有17歲;18歲就當上沙村支部書記,同年任鄞奉區委宣傳委員,參與攻打翔鶴潭鹽局、稅關和奉化縣知事衙門的農民暴動。1932年由於叛徒告密,被迫與妻子陳修良流亡日本,在日本為共產國際收集情報。1935年回上海,先後擔任過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長、軍委書記、代理省委書記、華中分局城工部長、中共上海局宣傳部長兼統戰部長等職務。領導南京、杭州、無錫、徐州、上海等地的地下鬥爭。陳修良受派遣,潛入龍潭虎穴,任中共南京地下市委書記;在沙文漢領導下,陳修良和沙文威等策動了國軍B24飛行大隊、南京守軍97師、「重慶號」巡洋艦等幾起重大投共活動。當是時,沙文漢正化名王亞文,充國軍中將張權的秘書;沙文漢策反了張權,指揮張權搞到參謀總部的地圖,對淮海戰役的勝利,為解放軍渡江和攻佔南京、上海起到決定性作用,立下汗馬功勞。張權更秘密調動軍艦,準備炸沉於吳淞口,擋住蔣介石的退路,密謀襲擊復興島,活捉蔣介石。不料,密謀敗露,張權以「販賣銀元,擾亂市場」的罪名處死,沙文漢倖免於難。「新中國」成立了,該是他們論功領賞的時候了吧。錯了!中共搶到政權、毛澤東爬上皇帝寶座之時,正是那些為他們賣命的紅色間諜特務的大難臨頭之日。

(四) 毛澤東對地下黨、城工部趕盡殺絕,必慾除盡而後快

毛澤東對地下黨、城工部,早在「百萬雄師過大江」之際,就定好「降級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大計(傅國湧:《絞殺地下黨的十六字決策揭密》)。所以,攻下南京之日,陳修良立即從中共南京地下市委書記貶為組織部長,中共南京市委正副書記由毛澤東井岡山舊部劉伯承和宋任窮擔任。再貶為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代部長;沙文漢雖當了浙江省長,但中共浙江省委書記江華才是當家的第一把手,而江華也是井岡山牌的。其它省市區乃至中央各部委也大抵如此,第一把手如不是井岡山或一方面軍的,也一定得是軍隊的。高崗的「軍黨論」豈是說著玩的!

1955年,為了殺人滅口,掩蓋自己與日汪勾搭的賣國事實,毛澤東把潘漢年、揚帆打成「罪大惡極」的特務、叛徒、內奸、反革命集團;然後上聯下掛,八方株連,一網打盡,徹底殲滅。於是沙文漢成了「浙江省的潘漢年」。

陳修良因為在1949年1月,通過潘漢年的電台向中共中央請示一架「起義」的南京飛機降落的地點和信號,而把她和潘的工作關係、戰友關係當作「反革命關係」。然而,今日仍有一些狗腿子招搖過市,唯恐人們不知道他們是安全部的溜子。這些東西大抵以為他們會是特例,他們的命運會比他們的前輩好。就像劉少奇、彭真、羅瑞卿、姬德勝之流,永遠也估計不到他們也會挨整、也會被打倒一樣。

1957年,沙文漢也成了「沙、楊(思一,省委常委、副省長)、彭(瑞林,省委常委、省檢察院檢察長)、孫(章錄,省委委員、省委財貿部長)反黨集團」頭子,被「消化,淘汰」掉了。上海如此,廣東、福建、台灣、雲南也如此,馮白駒、方方、曾鏡冰、許集美、黃國璋、謝雪紅、趙健民等,以及混入國民黨第一戰區長官部任少將參議的中共高級特工葛佩琦、中共派駐張學良司令部的代表劉鼎等,都在肅反、反地方主義、反右、文革等種種名目下,被逐漸消滅。劉少奇、彭真、薄一波的北方局系統,最後也「一朝覆亡、頃刻瓦解」。毛澤東為什麼要對地下黨、城工部除盡而後快呢?

首先,是歷代通行的「潛規則」: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盡、走狗烹。其次,搶劫的時候希望人多,分贓的時候希望人少。第三,毛澤東對知識份子懷有天然的仇恨,而地下黨、城市工作部成員和紅色間諜,偏偏都是有學識、有理想的知識份子。第四,比起蔣介石的「獨裁無膽、民主無量」來,毛澤東是貨真價實的封建加法西斯流氓頭子,即所謂「我是秦始皇加馬克思」的獨裁者也;當然是容不下爭民主、爭自由、反獨裁的反蔣勇士和自由主義知識份子了。從1925年寫《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開始到撒手人寰那一天,毛澤東都沒有停止過對知識份子的屠殺。毛曾得意地說過,他的鎮壓反革命超過秦始皇焚書坑儒一百倍。確是夫子自道,不打自招。

(五) 現實對理想的嘲弄—-楊剛自殺

革命吃掉自已的兒子,這是當年熱血青年、革命志士無論如何也夢想不到的。1949年5月26日,沙文漢與女兒阿貝(沙尚之)在上海街頭迎接解放軍進城時,阿貝指著「打倒蔣介石」的標語問爸爸:這不怕殺頭嗎?沙文漢自豪地告訴女兒: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們奮鬥了整整二十二年。什麼樣的苦沒有受過?什麼樣的難沒有遭過?現在,我們終於勝利了,我們終於可以當著千千萬萬老百姓大聲地喊: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我們解放了,今後不怕被殺頭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為共產黨奮鬥了幾十年,竟一夜間由革命功臣變成了革命的敵人,遭到比被蔣介石殺頭更可悲的下場。被蔣介石殺頭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如今他成了罪人卻株連九族。在殘酷鬥爭、清算之後,1964年1月2日,沙文漢在貧病交加中走完了他屈辱而痛苦的人生,年僅55歲。他死後差不多二十年,他的黨才給了他們夫妻一張一文錢不值的《改正通知書》。既沒有人為這場曠古的冤案負責,也沒有人向他們說一聲「對不起」,更沒有人對他們一家遭受的巨大痛苦和損失作出賠償,一切都似乎是理所當然。真是天大的諷刺,為理想而捨身奮的革命者,面對這無情的嘲弄,能不錐心泣血、痛心疾首嗎?

1957年10月,《大公報》名記者、《人民日報》副總編輯楊剛在反右運動的高潮中,自殺身亡。包括她的親人、朋友、上下級在內的所有人,都對她的自殺諱莫如深,三緘其口。在她死後差不多五十年,才有學者傅國湧分析說:「就楊剛來說,表面上導致她最後走向自殺的因素固然有好多,但病痛也好,丟失重要的筆記本也好,沒有親人在身邊的孤獨也好,目睹昔日同志不斷地被打成右派的刺激以及對打成右派的恐懼也好,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至多隻能成為誘因,理想主義的幻滅才是她自殺的深層原因。」真是一語中的,理想被現實所嘲弄,忠貞被背叛所羞辱,像楊剛這樣的理想主義者,不死何待!

(六) 老四沙文威與其兄沙文漢包辦遼沈戰役和淮海戰役

遼沈戰役時,潛伏在軍政部長陳誠身邊的軍需署長汪維恆少將是中共秘密黨員。他是中共「情報福將」、沙家老四沙文威手下的「紅色間諜」。1948年5–6月,汪維恆到河北、東北視察,回到南京後,立即把河北、東北獨立團以上的部隊番號、長官姓名、兵員實力、駐地部署等絕密情報交給了共產黨。兩個月後遼沈戰役打完了,殲敵的戰果與汪某提供的情報幾乎完全一致。

淮海戰役時,在國軍聯勤總部任中將視察員的張權,也是中共特務。當淮海戰役打得如火如荼之際,他在沙文漢指揮下,以聯勤總部檢查團團長的名義飛往徐州、濟南、南京視察,不露聲色地竊取了參謀總部的作戰地圖。不久,這張燙著「絕密」火漆印記的作戰地圖便掛到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野戰軍司令員陳毅的作戰室裡。

三大戰役,沙家兄弟包辦了兩大戰役。平津戰役雖與沙家兄弟無直接關連,但仍是得力於紅色特務。華北剿匪總司令傅作義擁有25萬精兵,卻不戰而降。這是由於他女兒傅冬菊、部下鄧寶珊向他下了說詞。傅冬菊是中共黨員,鄧寶珊早在1921年起就和中共保持秘密聯繫。( 曉沖:《毛澤東欽點的108名戰犯的歸宿》) 共產黨的情報工作出神入化,無孔不入,無往不利,您不服氣行嗎?

(七) 老五沙文度死於革命絞肉機

老五沙文度,也是少年英雄。14歲加入CY(共青團)時,便擔任了家鄉沙村的農會幹事,因1927年國共分裂險遭殺害,便由大哥帶到上海讀書、學畫,幾年間畫藝大進。本可做畫家的他,卻選擇了革命。1938年赴延安入魯迅藝術學院,同年到八路軍120師政治部宣傳部,1939年成為中共黨員。正當他以為「抗戰的第二階段一天天接進了」、「我們非常樂觀」的時候,延安整風搶救失足者運動開始了,他立即變成「國民黨派進來的大特務」;因為他大哥沙孟海是朱家驊的秘書、他四哥沙文威是「中統特務」,而且又是四哥介紹來的,真是百口莫辯;於是沙文度成了不「可以搶救的失足者」,有人主張搶斃他,最後把他從部隊押回延安,交社會部關押。當沙文威在武漢情報站的頂頭上司、時任陝甘寧邊區保衛部局長的周怡發現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時候,沙文度已經在折磨和恐懼之中精神崩潰了。釋放不久便「溺水」而亡,伏屍延河岸邊「一處毫不起眼的沙灘上」,終年32歲。沙文度死於革命的絞肉機,沙文度僅僅是千千萬萬的冤死鬼中的一個。

僅在1938年,沙文漢戰友中就有兩個被中共自己殺掉了:一個叫吳先清(女),在蘇聯馬列主義學院學習時被殺害的;一個叫汪孝達,被槍殺於延安。當過中共中央組織部副部長的李銳先生說:中共自己殺掉的黨員比被蔣介石殺掉的要多得多。江西草寇時代,就殺掉了十萬人。

(八) 沙文威功勳卓著,受株連只能當小官

沙文威加入CY並成為CY寧波地委組織部長時,還是個稚氣未退的15歲少年,但因奉命煽動工潮被通緝,16歲便開始了職業革命家的生涯。1936年,由留俄同學介紹入南京市「新生活運動促進會」,繼而堂而皇之地參加蔣介石親自主持的「盧山軍官講習團」,親聆蔣介石、汪精衛、陳立夫、陳誠等大談抗戰方略,摸清了當局「不向共產黨進攻」的底牌。1937年,沙文威在大哥沙孟海介紹下,轉入最高統帥部軍事委員會屬下、以朱家驊為主任的參事室任幹事,於是軍事委員會裡無數絕密文件便源源不斷地到了周恩來手中。沙文威不但在軍事委員會內盜取機密,還在裡面發展秘密黨員。1941年,又隨朱家驊入中統局。1942年,回到上海收集汪偽情報。1945年,日本投降後,沙文威在沙孟海幫助下再次鑽入國民黨心臟部位,擔任了中央研究院總辦事處專員。在這裡沙文威憑著他的勇敢、機智,「在中共的募史上譜出了一曲曲壯麗的樂章。」得意之作即是與汪維恆合演竊取東北和華北大量軍事情報之一幕。

為共產黨爭天下建立不朽功勳的沙文威,當年手下不乏少將、中將。但建政後,能只在中央統戰部當個小處長。受沙文漢牽連,又被疑為是國民黨特務,最後被調到政協當一名副秘書長。大哥沙孟海的兩個女兒,被殘酷鬥爭,折磨而死。連為靈隱寺寫的匾額上的署名也被剷去。

武宜三先生研讀中共黨史多年,頗有所得。其中一條,暫時叫做「株連和沾光」吧;可以做篇博士論文的,今天把它貢獻給大家。舉例說明,沙文威可以被成了右派份子的三哥、三嫂所拖累,但卻沾不上二哥是「革命烈士」的光。又例如,黃萬里的兄弟姐妹子侄中,幾乎都受他當右派份子的牽連而大倒其楣;可是他二哥黃競武是響叮噹的「革命烈士」,卻被有意地抹煞了。中共這樣絕情的例子,俯拾即是,不勝枚舉。

(九) 跟共產黨跑,絕沒有好下場

1987年,陳允豪、丁兆甲的《沙家五兄弟》被台灣《傳記文學》轉載時,題目被改成《老大沙孟海主修蔣介石家譜—-地下黨沙文漢五兄弟的下場》,老四沙文威對此大為不滿。他在《沙孟海兄弟風雨錄‧序》中說,「革命者從參加革命的那一天起就已經作好了犧牲一切的思想準備。」食得鹹鹽抵得渴,革命者當然不怕犧牲。但中國的共產黨人卻大多數犧牲在「自已同志」的屠刀下、死於自已陣營的明槍暗箭之中,這值得嗎?所有受毛共欺騙的仁人志士、熱血青年,包括毛的戰友、同志、親人在內,都沒有好「下場」,豈止沙家五兄弟?

沙文威先生說:「我覺得我們五兄弟是幸運的。我們生長在中國大動亂的年代,我們沒有站在時代的旁邊。我們深信封建社會必然沒落,深信半封建半殖民也的社會制必然然會被推翻。」只要承認事實,經過中國共產黨的一場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暴力奪權之後,中國人民不但沒有從「革命勝利」中得到過什麼,相反,中國人民特別是農民,比革命前更貧窮、更痛苦、更愚昧,不但失去一切人權,連生存也得不到保障;現在中國農民是全世界公認的最龐大的文盲群體、現代奴隸。中國成為當今世界上最黑暗、最殘暴、最血腥的法西斯世界。這就是沙家兄弟當年拿了外國的津貼—-蘇俄盧布,專門來顛覆一個並不太壞的國家政權的結果。這結果是與他們當年革命的目的,不啻南轅北轍。這有什麼「幸運」可言呢?他們拆掉的是一個小監獄,建起來的卻是一個更大、更黑暗的大監獄;這監獄不但囚禁了中國人民,同時也把他們自己關進去了。這是大不幸,是沙家五兄弟的不幸,也是中國人民的不幸。

(十) 陳修良的覺悟—-平反不懲兇,人民怎能高枕無憂!

在強大的專政機器面前,對暴力的恐懼,受謊言的欺騙,大部份右派份子渾渾噩噩地渡過了他們屈辱、鄙賤的一生,至死也不知其所以然。然而,沙文漢的夫人陳修良女士,在苦難和死亡面前卻大徹大悟了。她在1983年寫的《歷史的教訓值得注意—-關於潘漢年、沙文漢同志平反昭雪的感想》中,提出了三大教訓:

第一、政治體制要改革。包括「潘、楊反黨集團」案、「沙、楊、彭、孫反黨集團」案在內所有如山冤案,是由於「政治體制是不健全的,封建思想的殘餘遠遠沒有肅清,個人崇拜、個人迷信、個人專斷的思想已經侵襲著黨和國家的機體。」「1954年《憲法》墨跡未乾,就發生了踐踏法制的潘楊案,一直發展到文化大革命這樣無法無天的地步。悼念一番,幹事無補」,「法治還是人治問題沒有根本解決」,「子胥死而後憂」,這才是人們所擔心的。

第二、領導班子必須實行改革。「各級領導機關的主要領導人要進行民主的選舉與罷免。這個問題應當解決。」「人事制度必須改革,無論如何,不能再讓豺狼當道。」

第三、「整頓黨紀、黨風實在十分迫切需要。對誣告者一定要反坐」,「對含冤上訴的一定要負責審查昭雪」,「平反昭雪而不懲兇」,「使壞人還可逍遙法外」,甚至還當作「立場堅定,旗幟鮮明」的幹部來使用,「人民怎能高枕無憂呢!」

這篇文章發表二十四年了,陳修良也死去快二十年了,但她說的這些話,至今仍未引起當局的重視,仍被束之高閣;中共一小撮為了維護自己的特權,拒不改革;仍然堅持一黨專政,個人獨裁。以致豺狼仍然當道,《憲法》仍然一文不值,人權仍然受踐踏,冤假錯案不減反增,受害者仍然投訴無門。

沉痛紀念反右受難者的同時,我對天長嘯:可憐的中國,你仍然走不出暴力革命、流血造反的宿命嗎?

2007年8月21日於流浮山莊
首發《民主中國》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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