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慈萍:疾行在通往死谷的沙漠里

——参加自由雕塑公园揭幕仪式的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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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8年01月15日讯】十二月份,无情的冬已带着单调的色光临了北美。大地萧条,缺乏生机,更莫道沙漠地带了。也正因此,遍游北美的我唯一未曾光顾过沙漠的季节便是冬季。直到这次为了参加陈维明先生在自由雕塑公园的第一座雕像的揭幕仪式,我才有机会填补了这个空白。

站在荒漠之中,放眼望去,茫茫一片似乎缺乏生命。这使得心情忧郁的我更加犹豫是否参加这个仪式。但其实我知道,如果予以阳光雨露,充满生机的生命就会在沙漠中呈现,美丽的花朵便会盛开。我曾在雨水滋润后阳光明媚的春日,专程飞到那听起来就令人畏惧的沙漠之极–死谷去观赏那亿万朵鲜花同时开放的盛况。在合适温暖的条件下,一切生命都苏醒了,连五十多年前被遗忘了的种子都不怠慢这难得的机遇,它们竟然也能发芽、开花、授粉,和结果。而这一切过程在几天,乃至一日内就完成了。那是何等壮观而令人动情的景象啊。我曾坐在微烫的沙地上,亲眼见证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从发芽到开花的整个美丽的过程。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缺乏阳光雨露的爱心与人性,即使作为一个生命存活过,也难能开出和保持美丽的心灵之花。如是为爱所诱惑,又被抛弃,或者是被爱拒之千里的人,那种失落感和伤痛岂是言语可能表达?也许,人需要死谷里被遗忘了的种子那样的耐心,等上几十年,一直到地老天荒。但像我这样的人,是绝没有那份耐心的,我会很失落,会觉得度日如年。

当我失落之时,我喜欢开快车,提高车速来忘却烦恼。飙车的两个最佳地点便是德国的高速公路和美国的沙漠地带。在德国的高速上,我租的廉价小车可以达到180公里的时速,有着要散架的感觉。这次到沙漠,我租了一辆时速可达每小时260多公里的Camaro敞篷跑车。它能在启动后的4秒钟内,就能加速到一百多公里的时速。的确,在这样的加速和驾驶过程中,不能分心,也无法忧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2017年12月9日星期六晚上,我和老魏风尘仆仆地从美国首都华盛顿赶到加州。第二天先是参加越南社区上百人参加的颁奖活动,老魏作为首席嘉宾讲话,谈亚洲人民联合起来的意义。然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路北上。可叹大洛杉矶地区又是堵车又是车祸的,50公里的路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到。这次也是老魏作为首席嘉宾讲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迟到直奔前台,确实很不好意思。这是有两百多人参加的,在洛杉矶市举行的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第31届颁奖礼暨人道中国成立10周年纪念晚餐。老魏是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第一届(1986年)”中国杰出民主人士”获奖者。可惜,另外两位同年的获奖人刘宾雁和王若水都已去世。

三个小时的晚餐主要是按议程安排的活动。我却忙前忙后,还帮老魏翻译,忙着和朋友们打招呼,都快忘了吃饭了。这次还真见到许多许久未见的好朋友,颇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兴奋。可惜人太多,又有点乱,以致于到今天还有人因为没能和我打招呼而懊悔。晚宴刚完,又带着老魏和松林,忍着3小时的时差,连夜奔赴沙漠地带准备参加第二天的活动。

到达沙漠区的野营地,气温已降到零下。我在没有暖气、寒风入侵的房间里熬过了不眠之夜。附近没有多少人烟,冷静得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身体的寒冷更增添了心境的凄凉。上网的信号也不好,但依然在屡屡不断地努力,乞求能读到只言片语的安慰。即使为了保暖像婴儿般蜷缩著身体,却也还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盼望温暖与天明,我不由地联想到那些在寒冷的冬夜里被赶出家园的中国的”低端人口”和他们的不幸。

其实,浩浩人海之中,罪恶的社会制度下,不幸的人乃至人群处处皆是。人类的历史本就是血泪写成的。这次参加美国15号州际公路边上的自由雕塑公园的揭幕仪式,感慨更深。正值美国印第安酋长”疯马”去世140周年,自由雕塑公园里这次揭幕的第一个雕塑就是雕塑家陈维明先生创作的5米高的”疯马”酋长的头像。”疯马”酋长勇猛善战,率领他们本族的人民争取自由,抵抗入侵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陈维明先生的雕像凸显出”疯马”酋长坚定刚毅的面容。他屹然挺立,向北面对着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必经的15号州际公路,神态凝重。在雕塑的反面刻着《不自由,毋宁死》(Patrick Henry’s “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的名句,也象征着世世代代各国人民要求自由的不屈心声。

2017年12月11日下午三点整,开始西斜的太阳给”疯马”雕塑涂上了一层金色,连贫瘠的沙漠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伴着细沙在地平线上柔柔地向前滚动。上百名中美来宾参加并见证了自由雕塑公园”疯马”酋长的揭幕仪式。他们有的是从美国各地赶来的中国自由和民运人士,也有许多是当地对这么出色又突出的艺术杰作深感敬佩和喜爱的美国官员与居民。

艺术家陈维明先生首先发表了他的激情演讲。他创作的许多艺术品里都浸透了对自由民主的热爱。他的演讲极其真挚感人,他的江南口音也是我熟悉并感到亲切的。我与维明已经合作近10年了。2009年10月我们在美国国会办展览,他的6.4米长的六四大型浮雕是最难设置却又最为引人注目的艺术品。当时我是首次负责在美国国会的展览,没有经验也缺乏帮手,为了将这大型雕塑通过安检再拖到美国国会大楼里,我只得承受更多的麻烦,而维明的精益求精也曾让我很不耐烦。但最终展览办得很出色,很成功,我不得不承认”有志者,事竟成”的实际效果。

维明不仅仅是个艺术家,还是一个付诸于现实的行动家。2012年,他远赴叙利亚,身体力行地参加反对派的行动。去年,他又策划并带领着”人权之旅”从洛杉矶出发,在途经了十几个州,数十个城市,和跋山涉水上万公里后,终于抵达美国首都华盛顿。本来我因为年年操办全美学自联在华盛顿地区每年一度的六四纪念活动,不愿意再接受其它的活动和安排,但维明为这次活动特别制作了象征着中国人民追求民主自由的3米多高的”民主女神”塑像,我就无法再拒绝他了。

我因此没日没夜了好几天,包括为他们申请展览地点,安排他们一行人的免费吃住等,我们一起愉快地合作了这段时间,尤其是在2016年6月2日下午在华盛顿国家广场上举办了纪念六四的特别活动,又在6月4日傍晚在中国驻美国大使馆前,再次在他制作的”民主女神”塑像前举办了六四纪念活动。这次在自由雕塑公园的门口,又见到这个”民主女神”,真让我感慨万千–这个雕像象征着不灭的民主自由的精神!,

揭幕仪式中列的首位嘉宾就是老魏,他的发言也很感人,我给他全部翻译了,并得到了老美参与者们的好评。之后,他们还和他一起像和明星合影那样照相留念。老魏特别强调:”希望这个自由雕塑公园尤其是这些有意义的雕像能成为中美两国人民的桥梁,帮助两者之间的心灵交流。希望这个雕像能使来往的人们知道,尽管中美的文化传统各有不同,但美国人民热爱自由,中国人民也热爱自由;美国人民热爱美,中国人民也热爱美。我小时候读马克吐温的小说时,我的感慨就是:原来美国人和我们中国人一样,都是人。我们两国人民虽然语言不同,但我们中国人就像美国人一样热爱自由,热爱权利。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中国建设得和美国一样好。”

老魏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而相比之下,我就悲观许多。在追求民主自由的道路上,我常会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感慨。有时候,即使遇到那么几个知音知己,却也因时间地点乃至文化、习惯,甚至沟通上的差异与误会而分离,而疏远。所以这次活动能看到那么多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也还是颇为触动的。活动还没有完全结束,我却不得不先离开远去。当我看到那人群渐渐地融化在已经开始了的夜幕中,我忽然意识到,虽然我们人数不多,但我们此时能聚到一起,就如同沙漠里的小小的绿洲,代表着生命与希望,也象征着目前万马齐喑的中国终将获得自由民主后必然会生机勃勃的未来。

在荒芜的沙漠上,快速的敞篷跑车让我一时忘却烦恼,发泄忧郁,但解决不了我的问题。明年再去德国,我会租辆好些的车,看看它的神力。我曾经非常自信,认为自己能做成许多的事情。过去的二十多年,我最喜欢的是开着我的敞篷跑车和小伙子们竞赛。但最近,我突然意识到青春已逝,我的敞篷车也垂垂老矣,达不到理想的速度了,而我的大小目标却尚未实现。这种忧伤和失落感是不可抗拒的。

我还是打算找一辆好的跑车,让它带我游览我想去的地方,实现我的梦想。

2017年12月21日星期四 冬至

(本文原创首发于《欧华导报》201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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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诗一首:沙漠里的那一池泉水

在死谷的漫漫沙漠里,
似乎没有生命,也没有希望。
但那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池泉水,
养育着干枯荒漠上脆弱的生命。

这池泉水,
来自地球的深处,岩石的间隙;
它被沿途加温,
有时要花上千年的时间才抵达终点。

它就像我见证过的爱,
过了十多年才释放出来,
年复一年的拖延,
只会使它变得更加炽热。

艰难不易才抵达溢出的这池泉水,
沉醉于自己的热情中。
附近的植物和动物被烧灼了,
但它还是养育了这片绿洲。

当你从远处看到那绿茵茵的色彩,
你就知道生命和希望在望;
当你最终看到这池冒着热气的泉水,
你会担心被它的热情所融化。

噢,奇特的小鱼竟能生存在这泉水里,
像精灵般地自由游弋;
看啊,欣喜的泉水任性四溢,
直到绿洲上开出爱的花朵。

这池默默无声的泉水,
热爱着自由游弋的小鱼;
它以千年不断的热情,
不懈地传递着爱与希望。

责任编辑: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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