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卷四(1959-1962)(下)

作者:夏志清、夏济安

白先勇:文学导师夏济安夏志清,二人的书信集比美苏轼苏辙的诗歌往来:“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手足情深,真挚动人。《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不仅表露二人的兄弟感情,亦记载了当时的文艺思潮,二人的文学评语,启人深思,弥足珍贵。(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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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文

夏济安致夏志清(1959年7月27日)

志清弟:

这一期的《文学杂志》想已收到,其中有小说一篇〈衣锦荣归〉,一半是我写的,不妨翻出来,也许可以博你一粲。小说原稿是台北寄来,我本来答应改而没工夫改的,这次从加州回来,台北已经催了好几次,我把它草草改写。第一节是用原来的底子,加以改写;第二节大部分是那学生的(原来的小说还是第一人称呢),照原样发展下去,故事就不通了。我又把它改成satire,把女孩子们挖苦一顿。

题目〈衣锦荣归〉也是我起的,最后有一句“我要去换衣服了”,暗射“换爱人”。我本来还想于那女的男的每次出场都描写他们的衣服(这是中国旧小说与礼拜六派小说的标准写法),但是这方面的vocabulary太缺乏,平日又疏于注意,写起来太吃力,所以并没有力求完美。“衣服”这个symbol其实还可好好develop。

最近看了《歇浦潮》,认为“美不胜收”;又看包天笑 的《上海春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包着祇看到六十回,以后的不知哪里借得到。很想写篇文章,讨论那些上海小说。英国人对于伦敦的向往与咒骂,以及法国人对于巴黎,两国小说中必定常常出现,我一时搜索不起来,应该好好地看Dickens与Balzac。Turnell的The Novel in France已买来,其中所论Balzac似有帮助。最有趣的是关于language方面的讨论,礼拜六派小说多用短句子,倒是合乎法国classical school小说家的写法;后来的“新小说家”喜欢多用adjectives,句子拉长,字多堆砌,而句鲜整齐,这倒像Balzac以后的浪漫作风。这一点你的书里似亦可采入。In general,你的书我相信一定同Turnell的书一样精彩。

现在在看《海上花》,这本书是鲁迅都赞美的。我看来很吃力,因为看苏州话到底不习惯。那时(清末)的苏州话和我们所说的又不大一样,我很想做笔记来研究一番。书里的话太软,“哉,唲,啘”用得太多,好像白话句子多用“的了吗呢”收尾一样的讨厌,而且书中各色人等全说苏白,背景又是上海,这样也很不realistic的。(应该兼收宁波、上海、浦东、江北、山东……等地的方言才可,如陈得学和六阿姨的话就很不相同。)

老舍的《火葬》已借来草草看过,的确没有什么好;莲小姐从军以后该有最精彩的文章,这本十万多字的小说祇好算是个Part I。老舍玩弄rhetoric得过火,好像看见一个overacting的演员在台上做戏似的,有时候觉得讨厌。礼拜六派倒是十分注意simplicity和clarity的。那时候的小说,我已好久没有看;照我想来,玩弄rhetoric,老舍该不是the worst case,别人一定更为肉麻。新小说所以能把礼拜六派取而代之,大约是青年读者喜欢看到中文句子翻来覆去横说竖说地求变化,他们祇有在幼稚的rhetoric中才得到文字美的刺激,这是白话文学发展中必然的过程。礼拜六派和旧小说一样,很少描写的,一个人出场,祇写年龄、相貌与服装,有时加一点口音,总共五十字足矣。此人的性格,祇在故事的发展与对白中表现(别人偶尔也加一两句评语),比较subtle与dramatic。不像老舍那样,又是铁啦,又是石啦,乱比喻一阵,结果我们读者祇见他在卖弄文字(也不是顶好的文字),并不得到什么比旧小说更深刻的印象。刘二狗的描写在p.77(这页是chapter 12的开始,起自“梦莲独自在屋里”……到“因为他老穿洋服”止),我觉得也是用劲太大,句子站不大稳似的。(礼拜六派还有受style的限制,不能像Dickens那样的着力描写一条街道,一个衖堂的人,他们擅长的是一个小范围:客堂、卧室、茶馆、戏园的包厢,还有妓院。)

礼拜六派小说之所以失势,还有一个原因,即他们的作者对于新兴的青年,大不了解。他们祇会写旧式的才子,或莫名其妙的瞎闹的新青年的表面。他们不懂得青年人的梦想、追求等等。他们虽然能极老练地描写社会众生相,但是青年人(还有一帮不成熟的中年老年知识分子)所注意的祇有两件事(大约可与Shelley相比),一是他们自己的热情,二是理想。小说写这两样东西的,他们看了就有劲,至于社会众生相,他们本来没有兴趣,小说家再把他们写得活龙活现,他们也不觉其好。这我认为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中一件大事,不知你以为如何?如礼拜六派喜欢描写小市民的括精贪财等,但是那时的青年人根本瞧不起这种俗气人,与这种俗气的贪财之念,他们因此也不能了解贪财之念在他们周围的人中是多大的力量。

你这几年“新小说”看得很多,我很想知道,“新小说”中的上海和礼拜六派小说中的上海的写法与看法的不同。我祇记得茅盾的一部《子夜》,那时我在高中读书,父亲在交通银行做事,公余也做做公债生意,大约有时候赚,有时候蚀。我对于“多头”“空头”何所指,尚一无所知,那天去请教父亲了,父亲恐怕恰巧心里不痛快,说道:“你祇管读书好了,这种事情用不着管!”我记得还有读者写信给《中学生》杂志的编者,此人大约也刚看过《子夜》,去问“何谓多头空头?”编者给了他几十字的答复。我真不知道那时的青年读者,连多头空头都不懂,如何看得下《子夜》的。还有夏衍 的《上海屋檐下》有两个versions,一个是国语的,一个是上海话的,我都没有看过。

像《子夜》里的故事,如叫礼拜六派作家来写,大约两三个chapters即够,他们还要写很多别的人别的事情。茅盾总算了解中国经济情形,比他们清楚;而且小说中有中心人物,兴趣集中在一个人的事业、野心、成功与失败。茅盾的小说是要证明一件东西,大约是“民族资本家的不能成事”,礼拜六派比较是浮光掠影,祇是把这些事情有趣地记下来,作为茶余酒后的谈助,作者如有什么要证明的,大约祇是“你看,公债市场阿要凶险;投机生意做不得唲”。至于人物谈吐的生动,句子的漂亮等,究竟茅盾与礼拜六派作家(the better ones)孰胜,我因久未看茅盾,也说不出来了。或者可以说茅盾有tragic view,他们祇有comic view。

最近电影太多,来不及看。Compulsion 大约头轮二轮都演过,我预备等三轮四轮了。Anatomy of a Murder 头轮在演(同时的头轮:The Nun’s Story ,Kirk Douglas的西部片Last Train from Gun Hill ,Capra导演的A Hole in the Head ,Jerry Lewis的Don’t Give Up the Ship ,还有法国片等,很多Time上还没有见到影评),我暂时都不想看。星期五晚上去看了Double Feature MGM钜片,Cat on the[a] Hot Tin Roof ,瞎吵瞎闹一阵,不知所云,你对于T. Williams的反感,是有道理的(以前在台北看过一部中文叫做《姑姑新娘》的,故事也嫌flimsy,dramatic的成分很不够)。另一张Some Came Running ,倒是很好。奇怪的是两片主题都是哥哥做生意(Jack Carson 是律师,也是算盘精明之人),弟弟喝酒,“瞎横”。Some可能是James Jones的自传性小说。Shirley MacLaine大约是目前女星中最最聪明的一个。女明星中“聪明面孔笨肚肠”的居多,连Grace Kelly也是“女人”的成分多,“聪明”的成分少。E. Taylor一定是harebrained的。A. Hepburn大约祇能表现precocity(D. Varsi亦然),不能表现intelligence。你以前信中老提到S. MacLaine,我无法置评,因为我祇看过她四部戏,一、Trouble with Harry ——后“不大明了”,故事是能fellow,不明了者,为什么要拍这部片子;二、Artists & Models——我不相信S.M.曾stole Jerry Lewis’ show,我祇觉得Dorothy Malone丑陋,S. M.的角色也不大明了;三、The Sheepman ;四、80 Days——其中S.M.都是配角,似乎人人都会演的。在Oscar Night T.V. Show中,S.M.给我的印象极好,她是同Peter Ustinov 来颁Special Effects的奖。别人颁奖,一声不响,祇是朗诵名单与得奖者就完了,可是她同P.U.来个“双簧”,说明何为special effects,如空袭,飞机呼呼地转,炸弹磞磞地响,S.M.与P.U.互相倚偎,作恐惧状。这些表演得很干净俐落,有style。P.U.可能也是个怪杰,他在Atlantic连续发表的小说,我看了几篇,觉得英文很漂亮,故事也还可以。The Matchmaker和最近大卫尼文的那一部(Ask Any Girl——Seattle已演过)我都没有看,但是总括起来,包括前四部,我觉得S.M.是很会做戏。Some中的那个角色,是很不容易演的,别人恐怕无人能演,MGM的casting director能想到她,真是不容易。但是她太聪明了,我有点怕她。我私下所喜欢的女人还是比较含蓄,比较dumb的。

James Jones的小说论文章,大约是不讲究style的。看那电影的故事,最后连Dean Martin都不赞成F.S.和S.M.结合,倒很使我佩服。照中国“新小说”作风(甚至Dickens),穷人(以及Bohemians),自有他们的乐趣,D.M.应该极力赞成他们的结合,或者从中出力,他们可以在一起过他们的“乐天生活”。但是James Jones居然不相信有这一套,承认世俗snobbery的力量,这点看法很高明。S.M.所表演的“十三点”,的确叫人受不了;可是同时又有其可爱之处,这就是难演之处了。

英文系有一位年轻教员名Bluestone ,那天在一处Cocktail Party中见到,他写了一本书叫Novels Into Films(John Hopkins U. Press出版),讨论六大钜片:The Informer ,Ox-Bow Incident ,Grapes of Wrath ,Pride & Prejudice ,Wuthering Heights,Madame Bovary,另附一章总论小说与电影。他自己的copy已借走,我已问他预定借来看。六大钜片我都看过,他大为吃惊,他说他所遇见的美国人中还没有全看过的呢。Ox-Bow Incident(中国译名如何?如记得亦请告诉)我祇记得有关lynching,大约是在北平看的,详细已不记得,别的我记得都还清楚。他根本不知道有一张以Bronte一家为背景的电影(Ida Lupino as Emily,片名我祇记得是一个字,也在北平看的,忘了)。这方面的学问想不到也有用处。我想去order了一本来送你(再想order一本送给宋奇),你可以写篇书评,给高级review发表。我在这方面的学问大约不比他差,你大约是远胜过他的,以优势的立场写书评,最为容易。在北平看的西部片,印象最深的是My Dear Clementine,Yellow Sky 次之。你推崇的The Gunfighter(Peck?)我不知看过没有,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以前看见日本某影评家选举的十大西部片中有它,美国影评家似乎也常提到它。

《文艺报》和《人民文学》还没有去查,甚是抱歉。张天翼的小说已向Berkeley去借,本来可托陈世骧去钞来,但是我已正式托他找事情,他还没有回信,我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别的事情。好在Berkeley和Seattle很近,不消几天书一定会借到的。鲁迅的《猫与兔》在王济[际]真的集子中未见,他在序文中另外介绍几篇英译的鲁迅,这篇也未见。译名随你定我看未尝不可,既然没有标准译名。“闰”字照Matthews的译法我想是对的;绍兴话可能同苏州话的发音相仿,但是我们照国语标准译法,想没有错。如见到张琨时,当问他。

我已写信给Indiana的Graduate School,请他寄一张DSP67来,凭它可以申请延长Visa。暂时先决定去Indiana也好,至少一年之内,稳拿M.A.。好处还不止此,为得M.A.,我得埋头写一本novel,这样逼着写本东西出来,可算是一收获。我英文写作在台湾几年差不多已搁下了,现在rusty得可怕,从那篇Appendix中可以看得出来的。Thermo-fax机器翻印的底稿,这几天我还没有勇气拿出来看。再过几天拿起来看,一定要大为不满。你教了学生作文多年,想不到对你的英文很有帮助。我在台大这几年祇教“文学史”之类的课,没有教作文、翻译,上课祇是信口开河,于英文工夫反而忽略了。我想我的底子还不差,如把Victorian Masters再好好地念念,再遵嘱读Conrad,写novel也许还办得到。事情不逼不可,否则愈来愈懒散了。现在在等Indiana的来信,所以东行之期未定。如visa不能延长,我尚可再办去欧洲各国的visa,游历一番回台湾也无不可。胡世桢也很惋惜,问我为什么不在U.W.开课。我说:“这次来美‘利’不错,如再开课,‘名’当更好;人生‘名’‘利’双收的事可不容易,我岂可不知足呢?有了‘利’也够了。”有一个远东系的学生对我说“这里教中文的先生,对于西方文学没有研究,甚感遗憾云”。Don Taylor(他们,英文系的朋友都很关心我的计划)问我想不想教英文,我说,“我教中文大约可比这里一般人教得好”,他说:“我看你的英国文学的智识,也超过有些英文系的教员呢。”足见我在这里给人的印象还不坏。别的再谈 专颂

近安

Carol,Joyce前都问好

济安 启

七月廿七日

[又及]American Express的支票,本来在San Francisco就可以拿,我回到Seattle,就去补回来了。那本《英华字典》(编者是假的)是共产党出的,香港出版,台湾翻版(中间略有改动)。台湾连Encyclopedia Britannica都有翻版,大约二十几元美金一部。

本书内容简介

白先勇(著名作家、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荣休教授):文学导师夏济安夏志清,二人的书信集比美苏轼苏辙的诗歌往来:“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手足情深,真挚动人。《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不仅表露二人的兄弟感情,亦记载了当时的文艺思潮,二人的文学评语,启人深思,弥足珍贵。

李欧梵(哈佛大学荣休教授、香港中文大学特聘教授):夏氏兄弟的生活、学术、感情,都在书中完整呈现,五六十年代美国汉学界的各路人马,也纷纷登场。我做研究生时对他们“高山仰止”,如今读来,不胜感慨。夏氏兄弟的心路历程和学术奋斗的甘苦,我感同身受。夏济安先生的人文涵养和学术兴趣,甚至他对于英文文体的执著,正是我追求的目标。夏济安先生一辈子雄才大略未能施展,信中的很多真知灼见,值得我们认真对待,加以发扬。

王德威(美国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暨比较文学系Edward C. Henderson讲座教授):夏氏兄弟志同道合,也是难得的平生知己。他们的六百六十三封通信起自一九四七年秋夏志清赴美留学,终于夏济安一九六五年二月二十三日脑溢血过世,横跨十八年,从未间断。不论就内容或数量而言,这批信件的出版都是现代中国学术史料的重要事件。在历史惘惘的威胁下,夏氏兄弟以书信记录生命的吉光片羽,兼论文艺,饶有魏晋风雅,尤见手足真情。

《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卷四(1959-1962)》始自信件编号391,夏志清1959年7月18日于纽约州波茨坦发出的信至信件编号542,夏济安1962年4月20日于加州柏克莱发出的信,共152封。夏济安自1949年4月离开上海,经广州,香港,1950年10月抵台,直到1959年3月,一直在台大外文系教书;期间曾于1955年2月访美在印第安纳大学进修一学期。 返台后仍执教于台大,创办了《文学杂志》,声名鹊起,俨然文坛领袖,因惧卷入政治,萌生永离台湾之念。经钱思亮推荐,1959年3月以英文系“交换教授”之名义来到西雅图华盛顿大学,为期半年。本卷收录的夏济安信里充满了为延长拘留的焦虑与对台大及钱思亮校长的歉疚。

夏济安分身“有术”,平常在加大工作,暑期去华大研究。夏志清趁夏济安在著名大学研究,尽找哥哥替他查资料。若没有夏济安的帮忙,《中国现代小说史》恐难面世。夏志清1952年得到洛克菲勒基金的资助开始撰写《小说史》,到1955年,初稿大致完成。离开耶鲁以后,忙于求职教书,加以结婚养育子女,无暇动笔。在这152封信里,谈的都是《小说史》里的人物、社团与作品的出处,例如胡风,《创造社》与《倪焕之》等。对于研究现代文学,这些信的内容是最直接也最重要的第一手参考资料。

简介

王洞/主编

夏志清夫人,台湾大学经济系毕业,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教育硕士,耶鲁大学语言学硕士。曾任哥伦比亚大学初级研究员、康州大学讲师。婚后相夫教女,年逾半百,改学电脑,获哥伦比亚大学电脑学士,任职美林证券公司。现退休,定居纽约。

季进编注

江苏如皋人,文学博士,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现代中外文学关系研究、海外汉学(中国文学)研究、钱钟书研究。主要著作有《钱钟书与现代西学》、《陈铨:异邦的借镜》、《阅读的镜像》、《另一种声音》、《彼此的视界》等,主编有“海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译丛”、“西方现代批评经典译丛”、“苏州大学海外汉学研究丛书”等。◇(节录完)

──节录自《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卷四(1959-1962)》/联经出版社提供

责任编辑: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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