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传第八章 任司寇摄行相事 会夹谷为君取威

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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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纪元4月4日讯】孔子被任命为大司寇是在鲁定公十年(公元前500年),时年52岁。至此,孔子进入了鲁国的上层政治圈子。在此后的时间里,他与鲁君之间有了多次接触。《论语》的《八佾》、《子路》篇记载了两人之间的一些对话。

一次,鲁定公接见孔子,他问道:“君主任用臣子,臣子事奉君主,应该遵循什么样的原则呢?”孔子回答说:“君主任用臣子,应该依据礼仪;做臣子的应该尽心于政事,以此事奉君主。”

另一次,鲁定公向孔子问道:“我听说,一句话可以使一个国家兴盛起来,有这回事儿吗?”孔子回答道:“这话恐怕不像说起来这么简单。正像有人说的那样,做君主很难,做臣子的也很不容易。如果双方知道了做君主的艰难和臣子的不易,君臣一心,勤于政事,不也就近似于一句话可以兴盛一个国家吗?”听了孔子回答,鲁定公又问道:“那么,一句话可以倾覆一个国家,有这回事儿吗?”孔子又回答说:“话还是不能这么简单。如果像有人说的那样,我做国君没有其它的快乐,只是我说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假如君主的话是好的,臣子们照着去做,自然是件好事;假如君主的话是错的,也没有人敢违背,这不就近似于一句话便倾覆了一个国家吗?”

在这一阶段,孔子与季桓子的关系也算是融洽,这是因为孔子先时与阳虎的不合作态度首先博得了季桓子的好感,另外,孔子弟子中的子路、高柴、冉求等人已在季桓子的手下从事一些具体的行政事务工作,显示出各自的才干,这样他对孔子自然多了几分敬重。

孔子做大司寇后的政绩,主要表现在使当时的社会风气发生了较大的改观。《荀子》、《吕氏春秋》中有一些具体的记述:贩卖牛羊的人不敢再让牛羊多喝水以增加重量来坑骗买者,打渔的年轻人分鱼时按家中亲人的多少来分以各尽孝道,老婆不检点的公慎氏休掉了老婆,而更为广泛的影响是人们外出走在大街上,男人走右边,女的走左边。

《荀子》一书中还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有父子二人打官司,告到孔子那里,孔子让将儿子抓起来,却并不作判案。三个月后,那位做父亲的来请求罢诉,于是孔子把人给放了。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孔子办案时注重顺乎人情的一面。可信性较强的《论语》中的一条材料可以与此相佐证:“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当时,鲁国与齐、晋两国的关系是很微妙、复杂的。鲁国和晋国同为姬姓封国。从齐桓公后,齐国国势逐渐式微,鲁、齐交恶。鲁僖公二十八年(公元前632年)周襄王策命晋文公为侯伯后,鲁国投靠了晋国,此后一直是晋的盟国。晋强鲁弱,鲁国的地位实际倒像是晋国的附庸国。到了孔子时期,齐、楚、晋三国争雄,这样齐、晋两国为增强各自的力量考虑,鲁国作为当时有较大影响力的诸侯国,就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鲁国如依附齐国,则晋国势弱;鲁国如依附晋国,则齐国处于劣势。于是,齐国也想将鲁国拉到自己的圈子之内。

在孔子出任大司寇之后,他的非凡才干使鲁国渐显励精图治的气象,这在一心想控制鲁国的齐国君臣看来大为不妙。齐国大夫建议齐景公采取对策。于是,齐景公派使者前往鲁国,要求同鲁定公于当年夏天在夹谷(今山东莱芜)会盟。齐国的本意是要先发制人,在会盟中依仗武力压服鲁国,使鲁国无条件地成为它的附庸国。鲁国鉴于以前有不少与齐国接壤的土地被齐国掠占,既然齐国提出会盟,鲁定公也想通过这次双边活动求得和平,要回被齐国强占的大片土地。可以说,这次会盟对齐、鲁两国来说都有着不小的意义。

会盟之前,鲁国君臣作了很审慎的准备。鲁定公最后决定,由孔子以卿大夫的身份作为会盟的傧相陪同前往。

孔子出于政治的敏感,再加上以往在齐国生活时对齐国君臣品性的了解,在临行时对鲁定公建议道:“我听说,举行文事,一定要有武备,举行武事则必定要有文备。古代诸侯但凡离开自己的疆土,一定会选取专门的文武官员跟从。所以,请您带上专管军事的左右司马以作护卫。”鲁定公依计而行。

鲁国和齐国的会盟君臣在夏天来到了夹谷,鲁定公是由孔子等人陪同,齐景公是由大臣晏婴等人陪同。在事先选好的高敞地带,早就筑好了高高的土台。四周青青的山峦依然景色秀美,山间潺潺的清泉依然清亮可人,只有林间呢喃的鸟儿觉察到了这两个不同政治集团主要人员的到来。

会盟开始了。两国国君按照礼节,作揖相让着登上土台,彼此献上礼物。

礼毕,齐国一个管事官员趋近土台,向上请示道:“请奏四方之乐。”四方之乐即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音乐。齐景公答道:“可以。”于是齐国的乐队成员有的举着杂色旗子,有的手执矛戟剑盾等武器乱哄哄地拥上土台,张牙舞爪活动起来。这实际上是故意错乱礼节,以蛮相向鲁国君臣示威。

孔子见情况不对,疾步跨上土台台阶,但尽管在这等紧急情况下他也没有忘记应有的礼仪,因为土台最高处是国君席位所在,臣下不可擅自上去,他在离台上还差一个台阶的地方停下来,一扬袖子,大声喝道:“我们两国国君在此会盟,夷狄之乐为什么到了这里?请管事的速叫这等人退下!”齐国有关官员假装叫乐队退下,但他们动也不动,显然这是事先有过交待。众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齐景公和晏子,齐景公面有惭色,抬头看到不远处手持武器的鲁国士卒,心知当下不是劫持鲁定公的时机,只得摆了摆手,乐队人众这才退了下去。

齐景公装模作样地同鲁定公“会谈”起来,但他心怀鬼胎,言不及义。过了一会儿,齐国官员又向台上禀告:“请奏宫中之乐。”齐景公应允后,台下又站出几个人,来到台前呜呜呀呀地开始表演。然而这只是一撮挤眉弄眼的倡优和形容猥缩的侏儒,他们并没有演奏庄严的宫乐,而是对着台上的鲁君耍戏逗乐。

孔子几个大步冲到离齐景公还有一个台阶的地方,厉声斥责道:“匹夫而故意惑乱诸侯,其罪当诛。请命主事官员依法行事!”话音未落,整个会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齐景公实在找不出反对的理由,齐国的官员只得依法行刑,将那些倡优、侏儒处以腰斩的酷刑。齐景公的阴谋仍未能得逞,他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过。

会盟到最后缔约时,齐国突然要在盟约中加上一条,提出日后在齐国出征时,如果鲁国不出三百兵车相从,就是破坏盟约。这显然是要鲁国无条件地承认是齐国的附庸。这一要求使鲁国君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答应齐国的要求,不但鲁国利益受损,而且会开罪于北方的另一大国晋国,导致更为深重的危机;若是硬硬不同意这一要求,在齐、鲁强弱悬殊的客观条件下,鲁国仍难免有许多麻烦。

孔子和鲁定公心中明白,齐国对这次两国会盟必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意外事件随时可能发生!这无疑是又一次对鲁国君臣一方能力和勇气的考验。

然而,透过齐强鲁弱的客观形势和笼罩在夹谷上空的紧张气氛,孔子也及时看到了鲁国自身的优势所在。鲁国处于齐、晋两大国之间,它的依违倾向对两大国所产生的此消彼长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孔子认为,齐国不会轻易与鲁国将关系搞得太僵,以致将鲁国彻底推到晋国一方。而且,在前面的过程中由于孔子折冲樽俎,已使齐国君臣信心大受打击,这正是自己一方可以凭借能力再进行周旋的有利之处。于是,孔子当机立断,面对齐景公坚决要求删去此条款,并针锋相对地提出要齐国归还强占鲁国的汶阳等地。

眼见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齐景公也自觉无聊,对自己方才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只得作罢。

会盟结束后,齐景公又提出要搞一个宴会招待鲁定公,也许他对自己最初决定举行会盟的目的还没有完全放弃。孔子认为这一仪式是多余的,而且尤其不宜在野外举行,很果断地替鲁定公回绝了。

由于孔子的沉着周旋和据理力争,再加上事先建议鲁定公作了军事的准备,鲁国在夹谷之会中未受任何损失。纵观会盟经过,作为弱国的鲁国后发制人,一再处于上风;齐国呢,虽然是一强国,虽然君臣用尽心机,却终归阴谋破产。

夹谷之会结束后,齐景公把手下的大臣们大大责备一番:“孔子引导他的国君遵循古人礼仪,你们却引导我学夷狄的陋俗,这究竟有什么用途?!”为了掩饰曾经有过的阴谋,表示夹谷之会真的是为了谋求友好,并对会上失礼之举谢过,就在会盟之后,齐国将过去侵占的原属鲁国的郓(今山东郓城东)、汶阳(今山东泰安南)和龟阳(今山东泰安东)等地归还给鲁国。(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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