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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流亡加拿大的港人:让心回到香港过年

图为从香港落地温哥华的香港手足慧思。(杨欣文/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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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3年01月19日讯】(大纪元记者杨欣文加拿大温哥华采访报导)欢天喜地的粤语贺岁歌是时候在香港的商城小店、大街小巷回响了。要过年了,离散各地的香港人对大洋彼岸那个永远的家、那个叫做香港的地方的思念再次被唤醒。那浓浓的年味、那围炉的温情,对于几十万自愿或不得不匆匆离家的香港人来说,就是一种归家的感觉。

香港一流亡者的第一个新年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慧思从香港到了温哥华,距离她被从拘留所保释出来只有两三个星期,皇历新年马上要到了。

那时慧思大学毕业后已经工作了两三年,“反送中”抗争后,她就辞了工作,全职做在囚支援。2021年新年前夕,香港警察用国安法拘留了她,罪名是“分裂国家”,因为她支援在囚人士。保释后,估计是因为找不到证据,放宽了对她的限制,说是会继续调查,但允许她离开香港。

因为“我妈真的不愿意看到我坐牢”,所以慧思就以旅游身份匆匆离港。她在落地温哥华后提交了难民申请。

背井离乡过的第一个新年,“一定是觉得很孤单的”。慧思坦白地说:“最主要是在香港,从小到大,年初一、二、三,都一定会留在家里和大家一起玩牌。就算家里人他们都是‘蓝’(支持建制派)的也好,你觉得有家里人围坐在一起,这种感觉是很难得的。我常常很怀念的就是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再容许有这种情景发生的时候,我就会真的很挂念和很伤感。”

一年快过去了,当被问到期间是否哭过很多次的时候,慧思笑着答道:“一定会的,想起就会觉得很伤心。”

慧思记得,当时是一个旅客,自己租房住,认识的人不多。大年初一到初三天天都是待在家里,家里也没有什么新年气氛。为了让自己在新年里不那么孤单,她就不断打电话回香港与家里人聊天、和朋友聊天。

慧思回忆道:“家里人,除了我妈妈,他们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原因离开的,所以他们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直都不回香港。我妈妈即使每次同我讲电话时都会很刻意地告诉我说,她在那里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因为她不想我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香港,如何去照顾好自己。她都尽量保持很正面的,我想她是不想让我担心。

“家里的其他人就真是很‘蓝’,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和他们说话,我不知道可以跟他们说些什么。我每次同他们讲我这里生活上的事的时候,我都是在说谎。例如,我申请难民的时候,我很长时间都不能工作,我就要骗他们说,我在这里有一份OK的工作,这里的人很好啊,就瞒过去,因为他们很‘蓝’,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会很不喜欢我,会说你在香港搞事啊,你那些黑暴……他们就会说些很难听的话。我想避免,我就宁愿不联系。”

让慧思感到欣慰的是,妈妈是支持她的,妈妈默默地在支持她。

难忘在香港过新年的感觉

在慧思眼里,在香港过年,就算不认识任何人,走在街上,会看到很多新年广告,或者有很多东西会提醒你:现在就要过年了,是时候应该去做个头发、买点东西。还有什么服装大减价啊,就算你不想庆祝,至少也会去买几件新衣服,那个气氛会令到你特别开怀,尤其是整条街都会很有生气。走在街上,你不会觉得冷清。

在香港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大家都很重视传统节日。于是就会想我们初一要去里拜年,由初一可以排到三十,因为有了这个借口,大家可以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到处都是热闹的气氛。

在加拿大,只看到宽阔的街道,见不到香港那么拥挤的人潮。新年的装饰即使有也不多,而且要么是在商场、要么在唐人街。大家也不常去唐人街,即使去到唐人街,见到那些很“蓝”的人和商店,也“不是很开胃”,去到商场,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装饰,你会觉得和香港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在加拿大过新年最主要的是没有香港那些开心气氛。所以,慧思当然更加喜欢在香港过年的感觉。

手足之情超越了亲情

每逢佳节倍思亲。新年到来之际,回不了香港的慧思最挂念的就是仍在香港坐牢的手足,最伤心的就是以后都不可以去探望这些朋友了。每当想到这一点,她心中的那个内疚感就会更加重,“因为我们真的是战友”。慧思觉得那是一种比离开家人更难过的感受。因为离开家人只是个人的感受,或者是自己同妈咪的一些回忆;但是手足他们为社运付出了很多,是最大的牺牲者。所以墙外的人都很希望可以任何的方式、任何时间帮到他们。

慧思的记忆里有太多关于探望坐牢手足的记忆了。

她谈到,以前每天都去探监,每个礼拜都探望几个特别严重或者特别重视的人,尤其是那些被警察打到身体有残障,打到眼睛都瞎了,被扔到监狱的手足。

她知道尤其是当他们被单独囚禁的时候,那个孤独的心、被隔离的感觉更加难受,每一秒都希望有人关注、得到重视,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没用的人。在节日里,他们更加要依赖信件,希望多一些朋友关注他们。所以一到过节的时候,慧思就会写多一些信件给他们。

慧思表示,狱中的手足大多数都是在他们坐牢后才认识的。这些被捕与坐牢的手足所有年龄层都有。年纪轻些的,有一部分就会有家人关心;但是年纪大的那些,要不就是没有家人,要不就是家里人很“蓝”,所以她们照顾的手足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都有。

慧思记得自己是2021年过年前被逮捕的,保释后不能马上去探监,那年过年,是他们从监狱写信出来,祝贺她新年快乐。

慧思还记得一些很有趣的经历。比如,即使每个礼拜都会见面,他们都会写信,因为信可以表达得详尽些。在狱中,他们永远都会有些愿景、有很多盼望,希望大家可以团聚。因为他们在监狱里的物资很短缺,有时他们就会对探访者说:“你记得今晚为我吃一个汤圆,我们这样就当作团圆啦!”

比如,圣诞节的时候他们想知道外面的朋友是怎么过的,慧思他们就会把在圣诞树旁边拍的照片寄给墙内的手足,令他们感到是与外面的人一起过圣诞节。慧思觉得,这些墙内的手足真的很棒,全部都是很坚强的人。他们很重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或者是照片,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抓住的一些回忆。在监狱里面即使很艰难,他们都可以想出一些方法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令慧思感触很深的是,这些手足往往会觉得自己连累了家人,经常想通过这些节日去表示自己的内疚的感受。他们经常会托外面的朋友打电话给家人。坐牢的男孩比较多,他们不会表达得太直白,也讲不出太温情的话,于是他们就会请慧思这些“探监天使”帮忙:请你帮我这个事、做那个事,请你帮我同太太说这些,帮我对姐姐说那些。像中秋、圣诞、新年这些节日,他们都会想外面的人可以帮忙送份礼物给家人:一盒朱古力,一束鲜花或者一张卡片,在过节的当天送到,他们很注重节日的当天。这是其中一个可以表达他们答谢家人心意的方式。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感人故事,给慧思的感觉是:“虽然聼起来很心酸,但是感觉很窝心。”

慧思还提到,如果问每一个从监狱释放出来的手足是否后悔,他们很多时候都会这样回答:“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有什么呢?我都坐完牢了。”

慧思感到,他们不会觉得他们那时候的想法完全是傻的,他们是会觉得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愿景仍然是崇高的,只是没那么幸运,可能是跑得太慢了,可能是出来的时间不凑巧,因这些小错误而牺牲了几年时间。让家人为他们奔波,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和最不想发生的。因为就算坐牢,就算有案底,都比不上给家人带来的烦恼与苦楚。不过,他们的初衷都没有变,一定不会变。如果说以后会再来一次社运,他们仍然会挺身而出,只是会更加小心。

摆脱孤独融入加拿大社会

慧思觉得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一群人。一来到这里就有一群很有善心的老华侨,有一系列的措施、方法可以帮助他们从申请难民到安顿生活。他们除了经常照顾这些新来者之外,又会介绍了很多人给他们认识。随着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朋友圈子在慢慢扩大,就不难找到与自己的想法一样的人,摆脱孤独感了。

慧思现在能在生活中找到很“黄”(支持抗争者)的人,所以她很开心的。加上之前她也有在其它国家生活过,所以觉得容易适应新的生活。慧思认识到,最主要就是继续围香港人的炉,慢慢融入里的主流生活。要接受自己,是真的完全离开了香港。

做好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离开了香港,离开了那一班战友,还可以怎么样用另外一个方式去帮助他们呢?慧思认为,如果还是很想要帮香港人的话,就要在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融入主流社会,在更高的位置去帮香港。“始终都是要做到专业人士才可以入到这里的政治圈子。”

慧思表示很关注加拿大的社会、政治等各方面,也有计等身份批下来了就去读书。她还希望将来可以用加拿大人的身份从政,一来帮助香港人,二来最重要是能够影响这里的政府。慧思很庆幸在这里认识了这些积极推动当地事务以提高华人地位的老华侨。她觉得跟他们学习,日后一定可以帮上忙,也会有所作为的。

到温哥华之后,慧思一直有参加这里支援香港的抗议活动,而且很活跃。今年元旦,她留在家里帮忙新到的手足处理一些难民的文件,她觉得有义务这样做。虽然最近曝光了温哥华也有中共的海外派出所,但她并不害怕。慧思表示,像她这种不会再回香港的人,是豁出去了。因为越害怕、越多顾虑就什么也做不了。中共就是想要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不应该害怕。

慧思希望新的一年能找到想法一致的手足,组织NGO(非政府组织)。首先通过写信给香港的手足,等人们了解香港的情况;之后希望在这里也可以有一些探访囚犯等的工作,回馈加拿大社会。

皇历新年之际,慧思希望在墙内的手足都会感受到墙外人的关怀,以及传达给他们的心意,她也想同全世界的所有手足说:“继续保持初心,继续保持那团火。坚持下去是很难的,但是大家都坚持到今年。我希望大家可以记住当初为什么要选这条路,希望大家可以一起走下去。”

慧思同时祝大纪元读者身体健康,家和万事兴。最重要的是出入平安!◇

责任编辑: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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