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天災不如捫心懺悔

 的事情和壞的事情都是需要包裝的。比如世博會經過一包裝就成了世界級的「廟會」,四千億砸出的天窗,讓世界看到上海乃至中國的天空上飛著的一張張鈔票。即便是天災也是可以包裝得別緻精美的。比如在大陸中央電視台有關玉樹地震的報導中,你看不到不堪一擊頃刻間倒塌的校舍、看不到飢腸轆轆絕望中無助的藏民。那些豆腐渣工程中死去的孩子半睜著的眼睛不見了,那些殘垣破壁旁落魄少女流淌著的淚水不見了。我們看到的是黨旗飄飄下連續奮戰三個晝夜的官員以及非戰爭狀態下作戰勇猛的戰士,我們看到的是生命的奇蹟不斷傳來,我們看到的是搞笑的衙門變成了高效的政府,他們忘我、慈祥、寬厚,就如同媽媽一樣。



圖:青海玉樹地震造成近三千人死亡,中共在全國追悼日當天降半旗。(AFP)

煽情的救災活動

過去有發國難財,今天有煽天災情。這一點在幾天前由大陸中宣部、民政部、國家廣電總局、紅十字會主辦,中央電視台承辦的《情繫玉樹、大愛無疆》抗震救災大型募捐活動特別節目中表現得一覽無遺。政府高官、巨賈、名流、大腕雲集,央視一套、三套、九套直播,明著看是各路人馬捐款獻愛心,暗地裡中共死命為自己攥人氣。本山大叔捐了二百萬後對著鏡頭說,還是要靠黨。范曾大師掏了一千萬後也說了:黨英明得不行。一句話,如果沒有了黨,中國如果發生玉樹這樣的災難,基本上就亡國了。

這不分明是把老百姓當猴子耍嗎?在災難面前,救災是任何執政黨義不容辭的責任,因為你領導的這個政府必須為自己的人民去想辦法,全世界的政府幾乎都是這樣做的,唯獨到了咱們中國就徹底變味了。放眼世界各國任何一個政府,不管是民選的還是自選的,不管是代議制的還是世襲制的,大如美國,小國如智利;富如美國、窮如緬甸,哪有國家出了天災,政府在一邊侃大山或扭秧歌的?救災本是一個政府的天職,這需要用腦子考慮嗎?憑什麼中共那麼細緻地、煽情地、做作地、連篇累牘且自娛自樂般地炫耀自己對人民有恩、對百姓有德?況且你做的並不怎樣,卻把自己包裝成觀世音菩薩,要老百姓一提起你就有雙膝下跪兩手合十的意思。

政府就是百姓的一條「看家狗」,是老百姓一人一根肉骨頭供養著你,為你掃糞便,替你洗屁屁,關鍵時候為主人乾吼幾聲,實屬分內之事,它應誠惶誠恐面對人民的檢視才對,哪有反過來向它脫帽外加三鞠躬之理?

不過後來我想通了,中共什麼時候把自己當作一條「狗」了?它一直認為朕即是救中國於苦難的神靈啊!它什麼時候把百姓當作自己的頭家了?它一直把民眾視為可以褻玩的道具。老子乃天之驕子,給了幾把米、扔了幾弔錢、灌了幾次頂、發了幾柱香,當然就可心急火燎地期待子民百姓頌恩、呼九王五尊萬歲。

天災成為塗脂抹粉的鬧劇

這是皇權崇拜猖獗還是自戀自愛瘋狂?我看都不是,關鍵還在於這個政權很長時間以來過於孤單淒冷,它需要一點掌聲、需要一點誇耀、需要一點微笑、需要一點暖意。然而,這些對它來說都是稀缺的東西,因為人民太多的淚水把一切美好的元素都稀釋了。於是,中共需要進行再造,哪怕是粗糙的、人為的、勉強的、生硬的、人工的,只要能夠獲取,就不擇手段。因此,我們發現,幾乎每一次的天災到最後全部被黨變成為他們塗脂抹粉的鬧劇。把喪事變成喜事也就算了,還要把豬八戒裝扮成楊玉環,把癩蛤蟆包裝成白天鵝。這一招,偶爾用用還行,每次天災到來就如法炮製,就有點把肉麻當有趣,把無恥當有譜的成分了。每次,我從大陸電視畫面上看到災民流著淚水感激黨的時候,就覺得舒心,因為那說明天底下靠天災來自救的黨快完蛋了。

按照這個路子進行開放式思維,如果中國三年沒有大的天災,中南海的某些人一定憋得慌,不出點狀況,靠什麼來把黨再廣而告之一下呢!那些生活在地震帶上的官員們也許在尋思,哪天老天爺開眼,也到本地搖幾下,說不定官員們的惡名還能漂白了呢,搞好了當地也能在全國增加點兒知名度。

相信現在一定有貧困地區的父母官喝了酒之後嫉妒起玉樹——那個雞不生蛋、地不長草的地方,如今把全國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了,要錢給錢,要力添力,三兩千條人命換來的或許就是一個地區的再生呢。

「天災救黨」 用心良苦

我發現同樣要靠天災自救的還有中共的軍隊。這次玉樹救災,軍隊搶了不少風頭,災情是他們第一時間報的,現場是他們第一時間去的。自從一九八九年之後,中國的軍隊幾乎在每一次天災面前都盡情地被渲染一下他們和百姓的「魚水深情」,雖然當年他們曾經非常凶殘地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和市民發射過子彈,但是它要告訴民眾,如今這支隊伍依舊對人民充滿深情,在最危急的時刻,是他們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屠殺和挽救,必須讓百姓慢慢調整心態。

罪孽多的人是會寢食不安的,所以我是理解黨、政府、軍隊「天災救黨」的良苦用心的,只是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包裝天災不如捫心懺悔,玉樹地震失去了近三千條人命,全國下半旗一天。按照這個標準,中共造成八千萬人非正常死亡,那就要下半旗近八十年。對生命最基本的敬畏,對今天的中共來說必須從頭再來,別整天搞一些花花腸子。

(小標為編者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