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

從台灣恁仔到美國大學教授

【大紀元2013年03月21日訊】「我的博士研究生涯艱難又有趣,如果只是艱難而沒有樂趣,那種艱難會令人發瘋。」生化學者張典顯談起他博士研究的歷程,那段充滿壓力的訓練,打造出他後來獲來獲得美國Ohio州立大學終身職教授的基礎。

目前為台灣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副研究員的張典顯,他的博士學位是在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攻讀,當時他拜生物科學界極有聲望的Jeremy Bruenn為指導教授。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猶太裔學者,當他進入Bruenn實驗室時,是裡面唯一的亞裔學生。

博士研究的魔鬼訓練

Bruenn是一個脾氣暴燥並且對學生要求很高的學者,他的發怒語錄乍聽之下與前蘋果公司執行長喬布斯(Steve Jobs)有些神似,所以相似的是,實驗室裡的學生必須有強壯的人格來承受Bruenn暴烈的「連環炮」—夾雜著各種激烈字彙的高分貝開罵,這使實驗室裡每位女學生都被罵哭過。

當時有另一位博士候選人的基因學研究未通過博士考試,還差1分才能通過;這位博士班學生登門向Bruenn求教,請求他能通過1分,就在這位博士生第2次上門時,遭Bruenn飆罵 「Fucking Asshole」,扔出的論文從該生頭上飛過去,然後砰然甩門而出,留下那位學生呆若木雞。

Bruenn表達感情的方式也非常嚴厲。有次張典顯在實驗室做研宄時,穿著布鞋的Bruenn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扔了一隻巧克力麋鹿,那是他在黃石公園渡假時買的紀念品。Bruenn惡狠狠地問:「這是什麼?」張典顯回答:「Moose」;老師很不滿意這個發音,特別拉長母音大聲地重複一遍:「Moooose」,並且說:「你(的英文)沒救了,吃下它!否則我把它丟到垃圾桶裡。」

Bruenn對學生的要求很高,如果對學生的研究不滿意時,會直接在學生的報告上批「What the Fuck is it?」,很多實驗室裡的學生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而無法完成研究,因為但張典顯說:「老師教導了我一件事:我一定要堅強,否則我無法生存下去。」

在實驗裡完全沒有一絲可以疏忽的微小空間,並且必須對研究每個細節都非常注意,否則被罵得很慘絕對少不了;但這些要求成為趨策張典顯精進的動力,最後他終於贏得了老師對他的尊敬,有次當另一個學生的報告被老師打回時,老師叫那些學生來看張典顯怎麼寫研究報告。

因為是實驗室中唯一的亞裔學生,張典顯往來的都為美國同學,也因此參加暸解了美國的生活與文化。

獨立思考的必要性

取得博士學位後,張典顯到加州理工學院進行博士後研究,指導教授是生化學大師John Abelson。歷經Bruenn的魔鬼訓練,張典顯來到加州理工學院時預期再看到第2個「惡魔」,但迎面而來的是一位滿面笑容、像聖誕老公公一般的Abelson,這使他感覺很錯亂,但也使他發現──成功的科學家並不一定要令人難受。

Abelson「翩如驚鴻,宛如游龍」,和張典顯碰一次面後就到外地去消失2個月,未留下隻字片語,扔下他自己去思索研究方向;一開始他手足無措,後來才暸解這是Abelson一貫的 「Swim or Sink」 (游泳或沉沒)的方法,他領悟到:「必須自己去實現潛能,並且朝向獨立學習真正的科學。」

「加州理工學院有一個理念我很欣賞,它是這麼說的:加州理工學院的使命是透過整合於教育的研究,來擴充人類的知識並造福社會,我們研究科學與科技中最挑戰性、最根本的問題,透過學術及跨學科的氛圍,同時教育傑出的學生成為社會中創造性的成員。」

這種獨立研究大大提升了張典顯獨立思考的深度,如今張典顯回台灣中研院,發現台灣學生的獨立思考能力非常不足,「有些學生把學長的protocol拿來直接用,我問他為什麼這用,他的回答是:『學長這樣用』,他並沒有去思考。」

「有時我帶學生做研究時,我問學生:『我這個研究如何?』,學生說:『好』,我問他:『為什麼好?給我3個你認為好的理由。』學生瞠目結舌,太多學生都是老師說什麼就做什麼,但是科學研究就是需要你去質疑權威。」張典顯說,獨立思考能力不只是在學術上表現,在生活上、在性格上,這都是帶領一個人走向自我發現與自我實現的不可或缺的能力。

在做博士後研究時,有次Abelson又飄過來問他要不要參加Gordon研究會議,這是生物學界首屈一指的學術會議,張典馬上說好,接著Abelson說:「那你去幫我及實驗室發表報告」,然後就轉身離開。這個要求讓他目瞪口呆,從此緊張萬分,會議前一天更完全睡不著覺,直到會議前他看到所有要上台報告學者的緊張表情,心上的大石才放下來,自忖:「原來他們都和我一樣緊張」。

邁向成功的研究生之路

對於目前還在求學的研究生,張典顯建議,必須要找到一個良師(mentor),「這種良師並不一定具體存在,而是你必須去透過觀察而得到學習。」此外,環境是精進的動力,所以同儕的選擇也很重要,「你必須向最優秀的人學習」。

同時,他建議一定要把最基本的技能學好,包括英文聽寫能力、溝通技巧、及必要的歷史觀。「我大學時醉心於文學,曾經去考外文系的轉系考,但沒通過,但是寫作能力使我後來在論文與報告的寫作上幫助很大,這就是串起生命的點點(connecting the dots)。」張典顯引用了喬布斯在2005年史丹福畢業演講中的一句名言。

張典顯在Ohio州立大學獲得終身職教授時,就以受學生歡迎的的教學方式獲得多項教學獎項,這對非英文母語學者來說如同屬鳳毛麟角,其溝通功力由此可見一斑,而隱身在他溝通功力的背後是他對知識與生命的熱情。

對於博士班學生,張典顯表示:「博士並不是人人都適合去唸,這其中有性格的問題,此外,生涯出路也是一個問題。我1991年申請大學教授時,一個缺有250個博士後去申請;我當年在加州理工學院做博士後,當時的同儕博士後也只有1/4留在學術界。尤其在生命科學方面的博士,台灣和美國的博士都供給過多。」張典顯提到,「為什麼要唸研究所?」也是許多學生必須思考的問題。

但如果只考慮做博士研究本身,張典顯建議,學生必須考慮自己是否對科學研究有極大的熱情,其次的必要條件是學術能力必須在平均之上。

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張典顯

 

  張典顯學經歷

  台南小學、中學

  師大附中

  台大植物系

  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博士

  加州理工學院博士後研究

  Ohio 州立大學終身教授

  中央研究院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林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