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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前預言應驗 唐代高僧一行校正曆書日差

唐代僧人、星象學家一行考校日月五星等七曜行度,並且運用《周易》大衍之數推算造出《大衍曆》。(shutterstock)

唐代僧人、星象學家一行考校日月五星等七曜行度,並且運用《周易》大衍之數推算,造出新曆《大衍曆》,校正了八百年的曆書日差,在唐代行用了五十年,後人再造的曆算法都沒有超過其精密度。

唐朝僧人一行(西元683年─727年),俗家姓名張遂,是魏州昌樂(今河南省濮陽市南樂縣)人,法號敬賢、一行,諡號大慧禪師。一行是唐朝的天文學家、曆法學家、數學家和佛學家。真言宗將一行列為八祖之一。

名門之後天賦聰慧  博學道士望塵莫及

在初唐時,一行的家世很顯赫。曾祖郯國公張公謹是唐朝開國的猛將謀臣,知機識變,輔助唐太宗成就唐朝盛世,然而年三十九就卒於官。祖父張大素,很有學問,歷位東臺舍人兼修國史,卒於懷州長史。父親張擅,是武功縣令,這時已經家道中落。一行從小就聰敏異常,博覽經史,尤其精通曆象、陰陽和五行之學。

一行對宇宙天體學問的聰穎敏悟從一件事上就容易看得出來。漢代揚雄的《太玄經》奧義精深,博學的先達、道士尹崇研究多年難解其奧。一行從他那兒借來《太玄經》,數日內就歸還了書籍。

在尹崇的詢問下,一行將自己從其中悟道而繪製出來的《大衍玄圖》及《義決》一卷展示給尹崇。尹崇大驚,進而與一行談論其奧蘊,甚為佩服。尹崇對人讚揚一行是「後生顏子」,一行由此聲名大噪。當時朝中外戚權貴武三思仰慕一行學行想與他結交;一行為了逃避武三思,只好藏起身來,不久出家為僧,師事普寂法師,隱居嵩山。睿宗即位,禮徵他入宮,他也託疾不應命。

開元五年,唐玄宗硬是把一行禮聘到京都。一行至京,被安置在光太殿。玄宗數度就駕,請問他安國、撫民之道。一行都直切而言,無所隱晦,也不避諱權貴。

修編新曆《大衍曆》校正八百年之差

一行對古來諸家曆法很專精,在製造天文儀器、觀測天象和主持天文大地測量方面有重大貢獻。他主持修編新曆,展現最主要的天文學成就,編制了《大衍曆》。

開元年中,當時行用的是李淳風《麟德曆》。開元九年,根據《麟德歷》幾次預報日食不準,於是玄宗召見一行作新曆。

要創新曆,須先知道太陽在黃道上的進退軌跡,但是之前的曆法都是依照天體赤道而立,官府中並無觀察此天象的黃道遊儀。一行與率府兵曹梁令瓚造了「黃道遊儀」,測量天象甚為精密。他藉此儀考校日月五星等七曜行度,並且運用《周易》大衍之數[1]推算造出新曆《大衍曆》,在唐代行用了五十年。《大衍曆》本著古來以易數推算曆數的方法造曆,更為精密。《舊唐書》說「一行之法,歷千古而無差」,後人更造的方法都沒有超過其精密度。

《舊唐書》中所說的「歷千古而無差」的時間是從漢朝說起的。漢朝天文學家落下閎(西元前156年—前87年)造曆書時說:「八百年後當差一天,那時必定有位聖人出來改正曆書。」到了一行造《大衍曆》時正是八百年了,而一行也校正了這一天的謬差。(出:《太平廣記‧卷九十二‧異僧六》)

清代阮元《疇人傳》也肯定大衍曆,「推步(*用儀器或算術來考測天象)之法,至大衍備矣,後來造算者未能及也」。由此可見,一行對《易經》大衍之數的精到研究和推算日月星辰運行周期制曆的大智慧與成就。

一行還受詔與梁令瓚和一些術士鑄銅造新渾天儀,模擬圓天的日月星象。渾天儀上有二十八宿、天體赤道和周天度數。此渾天儀是藉由注水來激動輪軸自轉,一日一夜,天(空)轉一周。

在渾天儀外圍有日月兩二輪絡。月二十九轉有餘(數)則日月交會一次,這就是黃曆中每月「日月合朔」之日,準確對應月亮晦明朔望之日。渾天儀三百六十五轉而日行一周。在渾天儀的地平面上立有二個木人,前面放置鐘鼓,每一刻自動擊鼓,每一時辰則自動撞鐘,與天道相合同,當時人都讚歎這個渾天儀的奇妙。

開元十五年,《大衍曆》定稿之年,一行示寂,趺坐正念,怡然而寂,世壽四十五。

一行(西元683年─727年),俗名張遂,法號敬賢,號大慧禪師,唐代僧人,是唐代著名的天文學家、數學家、造曆家。圖為《高僧觀棋圖》,一行為觀棋者。(公有領域)

——註

[1] 鄭康成解釋「衍」當「演」字講,就是推演其數之義。又,「大衍之數」是從宇宙萬有衍化規則與定律演繹而來,它是以道、象、數、術四個概念作為理論基礎,將宇宙萬物之生成變化,依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混沌→易(太極)→兩儀(陰陽)→四象→八卦順序進而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詮釋。

大衍之數除了可以探討宇宙萬物的關係之外,並可用於卜筮之用,而這也是歷代以來視為《易經》之用的手段與方法。在〈繫辭傳〉中提到:「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朱熹著〈筮儀〉一篇,為此建立一個標準的卜筮流程,並依《易經》做卜筮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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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