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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失明九次拜師 盲人博士血淚“煉”成

【大紀元7月20日訊】千龍网記者兆丰7月16日報道: 在中國濟南市特教學校的校園里,無聲世界的孩子們正在校園里或看書,或運動,或用手勢在做著交談,靜謐而安詳,獲得博士學位的52歲的金偉就在這所校園里任教。他獲得的是美國世界傳統醫學科學院的哲學博士(PHD),成為全國首位獲得醫學博士的盲人。此前他還被國家人事部評為自強模范。

命運多舛:苦水泡出不屈性格

記者見到金偉時,他正在院子里摸索著干簡單的雜活,從那熟練的動作來看,很難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盲人。

今年52歲的出生于山東桓台縣一個農民家庭,外祖父是當地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老中醫。發現伶俐的小金偉“孺子可教”,外祖父就有意識地培養他學中醫,五六歲金偉便能背熟了許多藥性湯頭的歌,在家里也忙前忙后地幫助配膏丸散丹,直至祖父過世。

9歲那年,一場大病使金偉臥床不起,連續几天高燒、腹瀉、脫水、說胡話。一天清晨,听到麻雀的叫聲,他忽然清醒了許多,但是睜開眼卻怎么也看不到外面的亮光了。盡管母親背著他四處求醫,卻無力回天。當他明白自己將永遠与黑暗為伴時,像跌進了万丈深淵,他絕望了。金偉說,當然現在他已經明白當時是因為維生素A缺失造成的角膜白斑,但在當時卻是疑難病症。剛剛上學的他只好輟學了。

1960年,淄博市成立盲校,听到這個消息,金偉說自己當時既興奮又好奇,整整3個晚上睡不著覺。初到學校,農村孩子金偉也是處處受到欺負,一位師哥見他長得矮小,便戲弄他說,只有吃肥皂才能長得高長得壯,金偉就真的去吃肥皂;有人自稱姓“父”名“親”,他果真就實實在在地喊人家“父親”。因此他也就有了“弱智”的別稱。逐漸适應了環境后,金偉用行動證明了他比別人聰明、比別人刻苦,6年的課5年他就畢業了。在黃台一所鄉鎮醫院按摩成了金偉畢業后的職業,在那里他只呆了不到一年,盡管每月几十元的工資也算不錯。他的改變緣于一個偶然事件。一天,醫院來了一位腦血管病人,听病人講病情,他听不懂,愣著站在那里。“連病名也听不懂,還看什么病!”一句話刺痛了他的心,他拒絕了親人的規勸,執意辭職再上高中,父親給他的話是“要辭職就不認這個儿子。”

當時沒有盲人高中,他就隨讀上普通高中,邊听邊用盲文做筆記,在課余請別人讀課本他用盲文記,硬是將所有的課本都翻譯成了盲文,用來扎眼的盲文筆將自己的雙手磨得全是老茧。靠著比別人付出的多几倍的努力,金偉以优异的成績畢業了。隨即他又只身去了青島,學習中醫和按摩。

但回鄉后原來工作的醫院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他失業了。“要是兔子能駕轅,那還要騾馬干什么”“瞎子想當醫生,心比天還高”,听到种种風言風雨,金偉气憤不過,瞎子為什么就不能活出個人樣?心下一橫,他到了東北。漫無目的的他希望在“北大荒”能劈出一方天地。經過一番周折,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金偉來到一位親戚家想請求幫助找工作時,結果被冷眼相向,住了不長時間便被赶出了門。

雪中拜師:精誠感化鐵石心腸

一件小棉襖,零下三十几度的嚴寒,舉目無親,又辨不清南北,金偉在宜春火車站大廳里住了好几個晚上。之后他在一好心人的幫助下在宜春市找到了一份臨時按摩的工作,生計雖還未解決,但他并未忘記自己的追求。

听說哈爾濱醫科大學有一位研究生導師張教授醫術造詣頗深,金偉多方探查了解到了張教授的地址。

從宜春市到大學有400多公里的路,1979年,他當時几乎沒有什么錢,難以湊足車票錢,而且又是個眼中一團漆黑的瞎子,去拜訪教授自然費盡周折。一個自不量力的盲人竟然想拜訪教授,第一次果然沒有讓他進門。他不气餒,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從此成了張教授門外的常客,一直持續了接近3個月。而張教授絲毫沒有收他為徒的跡象。時至隆冬,又是一個周末,早上3點,從住處出發坐火車來到張教授家門口時,天空正下著漫天飛雪,金偉照例站在門口等待拜見教授。兩個小時過去了,當張教授的老伴打開門時,門口瘦小的金偉頭上身上已經被厚厚的雪花所覆蓋,渾身在瑟瑟發抖。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金偉用9次真誠的拜訪打動了張教授,第一次讓他進了門。教授說,不收他是因為盲人最多是小學水平,能怎么教?勸他還是放棄。教授出了几道血流動力學方面的題來考他,意外的是他竟然全部答對了。老人不解得問,你是9歲失明的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人點了點頭告訴他可以住在閣樓上,金偉高興得一夜沒睡。第二天,金偉被安排在陽台上看書,卻不能進屋去象張教授的另外兩個研究生一樣在書房學習,溫度在零下20多度,天一冷盲文就摸不出字來,只有將手輪換著在脖子上溫暖。但是更痛苦的是他的內心,難道教授是忌諱盲人給家里帶來不便,還是想通過這种寒冷令他知難而退?他一直在堅持著。

第四天,金偉終于被叫到了溫暖的書房里。師母告訴金偉:“你在陽台上的時候老師其實在偷偷地抹眼淚,他是為了考驗你的毅力。”老師握住他的手:“小金,你這個學生我是收定了。”

金偉說,如果說到東北是他的第一個轉折點的話,那么認識張教授是他的第二個轉折點。在那里他學到了剛剛興起的“血液流變學”的精髓,也開始了他的脈學研究。

冰凍三尺:“滴血”書稿不翼而飛

1979年底,張教授患腦溢血臨終前,托付老伴將自己一生的臨床和研究經驗的一個本子交給金偉,說雖然自己的親生女儿也是學醫的,但張教授相信只有金偉才能繼承下來,那是几代人心血的結晶。金偉含淚离開,天晚了,他花5角錢住在一家小旅店里,由于激動,于是請同屋的人念醫書,自己馬上用盲文抄寫,并過分相信地將來歷告訴了對方。然而,第二天醒來卻發現醫書已經成了一堆報紙。當時金偉一下就蒙了,既而痛苦起來,他失去的是一种長者的責任和囑托呀。

金偉雖然充滿了遺憾,但他說,雖辜負了先生的囑托,但也因此促使自己加倍努力,開創新天地。

之后的日子里,他獲得了一份醫院的中醫診病的机會,卻從未忘記自己的研究。他在醫院租了一間小房,夜里盡管將所有御寒的東西都蓋上卻還是凍醒。餓了,就用白水煮一碗面條吃下。有一段時間,買書買多了,面條沒有錢買了,找了一棵蔥吃過后仍然很餓,一位飼養員就送一塊喂牲口的豆餅,就著涼水吃了。他說到現在還時常想起那种豆餅的香味。憑著這种精神他在自己的研究領域進行探索著。

1990年秋,中國殘聯的領導告訴他殘聯有一筆出版經費,希望他能將自己的脈診實踐寫成書。從此,他在夜里思考總結,為明天的寫作打腹稿,或者扎寫下盲文提綱。白天開始口述,由助手或朋友做記錄,再請醫家訂正其中的專業術語、同音字符,校對后,再請人抄寫一遍。他每天一般只睡三、四個小時。當時條件還不好,所有的手稿都是在手寫的。

時光一天天在口述与記錄的交替中流逝,1993年,《金氏實用脈學》終于脫稿了,那天,他長吁了一口气。他在當日的日記里寫道,”三年的焦慮和愉悅,苦也罷,累也罷,該結束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當他一位朋友代他將書稿送往出版社交稿時,那凝結著三年心血的書稿卻不幸遺失了。頹然于無聲,那种感覺于別人是很難體會的。

金偉沒有抱怨,他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步,當晚便開始整理思路,馬上重寫。金偉再次選擇了堅強。當黎明到來的時候,他已經整理好了思路,一切的過程根据回憶從頭來過,口述和記錄,夜以繼日。苦赶一個月,從頭再來,終于如期出版。書籍出版的時候,他卻累得病倒了。該書當年獲得山東省殘疾人科技進步一等獎。

1995年春,他又開始了《金氏脈學》的寫作,經過六年,2000年夏天,167万字的《金氏脈學》著作問世,同年撰寫的兩篇論文獲得國際論文金獎,他成為世界華人醫學會常務理事,被破格晉升為研究員。他還通過遠程教育獲得了美國世界傳統醫學科學院的博士學位。截至目前,他已經先后到過23個國家講學或者交流。現在他有開始將自己的脈診理論与電子技術結合,制造脈診家用儀器,推廣普及自己的成果。作為一個盲人,一點一滴的成就,無不充滿著更多的艱辛。

雙殘之家:溫馨愛巢其樂融融

“沒有她,我無論如何也到不了今天。”在井井有條,窗明几淨的家里,金偉將成就歸功于身后那堅定的“另一半”,話語里好一番伉儷情深。

金偉膝下一儿一女,女儿正在俄羅斯讀書,儿子卻因為出生時臍帶繞頸引起大腦缺氧成了一名弱智儿,在東北的一所特教學校。一個家庭中兩個殘疾人,金偉妻子來憲愛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

來憲愛作為“生活助手”全力照顧著金偉。金偉說,現在自己能做的就盡量去做,不讓妻子操心,他說這些年她太累了,他欠妻子的太多了。不過因為妻子的精心照顧,自己已經不太動手,自理能力卻在退化。

當年二人的結合時挫折重重。來憲愛的叔叔當年是哈爾濱市的主要領導之一,親戚自然全部反對這一門親事,有人還專門到金偉家鬧事。甚至連民政局當年都不敢給二人登記,怕以后在一塊呆不了几天就离婚。后來來憲愛專門寫了保證書,自愿嫁与瞎子為妻,才得以登記結婚。

來憲愛說,自己原來對殘疾人也是有偏見的,甚至覺得挺臟的,但是認識金偉后覺得人實在,懂道理,挺上進,素質也挺高的,也有一定的自理能力,在她的眼里,從來沒有將他當作盲人來看。因此也拒絕了一些高干子弟將繡球拋給了金偉。

夫妻的相濡以沫更體現在平常的細節中。1992年盛夏,二人從棗庄坐車回濟南,本來金偉是在太陽晒著的一面的,妻子就主動地調換過來,自己頂著太陽;孩子小的時候,妻子經常一人騎著自行車帶著三個人;金偉喜歡吃水餃,前些年經濟條件不好時妻子總是單獨給金偉包水餃,自己卻舍不得多吃一口;現在買糧,罐液化器也都是妻子一人來干。女儿也懂事得早,從上小學二年級就自己騎車上學,而至今還有些男孩子的個性。父親的毅力、執著与追求感染著孩子,也使家庭不斷充滿著希望。(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