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象環生的音樂課

【大紀元5月26日訊】德慕斯（Joerg Demus）大師，鋼琴演奏黃金時代唯一還在世的偉大鋼琴家。五年前我有幸受到德慕斯的指導，在那一堂音樂課中，他要求我照作曲家的分句呼吸，他說，就算因呼吸不足而氣結身亡，我也得做。屆時，我的墓誌銘將寫道：這個女高音是因為演唱這個樂句而身亡。這是光榮！

煙花五月，音樂的奧林匹克──雷協悌茲基國際鋼琴大賽正揭開序幕，十五位鋼琴大師從十二個國家雲集台北擔任評審，德慕斯大師也在其中。

當我們在思索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這位大師時，「碩果僅存」四字顯現在眼前。因為他是鋼琴演奏黃金時代唯一還在世的偉大鋼琴家。他那一輩或早一輩的大師逝者遠矣，而年輕一輩之中雖然不乏同樣富國際聲譽者，但都是近代甚至是太現代的鋼琴家了。

在加貝小鎮的家

由於德慕斯（Joerg Demus）大師演奏版圖的寬闊，他在維也納、巴黎、東京等都有自己的寓所，或許還包括其他城市。這其中最有趣的可能是他在加貝的家了。

加貝是靠近薩爾堡的小鎮，那裡有一座小山是德慕斯的。山下是瀲灩透徹的湖光，山上是蔥翠欲滴的樹林和連天的青草地。山上最重要的建築就是德慕斯的家，這是他自己設計的。屋子裡每一吋地方都經過他的指示而裝置。從門把到壁紙，從窗櫺到吊燈，無一不是骨董。這是德慕斯經年收集並依他個人的創意結合於此。然而，這些絕對不是此地的重點。加貝小鎮是因他的私人鋼琴博物館而聞名海外。在這裡有八十四部琴，從世界最早的鍵盤樂器到現代的演奏型鋼琴。

屆時墓誌銘將寫道……

話說五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師，是我參加一九九六年雷協悌茲基國際音樂學院暑期音樂大師班之際。德慕斯大師除了演奏鋼琴曲外，也曾經與世界級聲樂家費雪狄斯考、舒娃茲可芙等人搭檔演出或錄音。因此，那一年我有幸受到德慕斯的指導。

整個上課過程最值得一提的是，他嚴謹地要求我一定要照作曲家的分句呼吸。我在重複嘗試之後還是不盡如意。他說，就算是因呼吸不足而氣結身亡，我也一定要這麼做。屆時，在我的墓碑上將有一段墓誌銘寫道：這個女高音是因為演唱這個樂句而身亡。這是光榮！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我在結束義大利的聲樂進修後返回台灣。由於一九九六年的經驗令我收穫很多，我開始為雷協悌茲基暑期音樂大師班在台灣推廣與招生。今年已經進入第三年了。記憶猶新的是去年學生到加貝山上德慕斯家中上課的景象。德慕斯這棟建築獨特的房子裏最大的廳他稱為「莫札特廳」。「莫札特廳」便是他舉行大師班的地方。我與學生到達之時，他在花園的門外迎接我們，他微笑地說：「歡迎各位來到我的王國，在這裡，我就是國王。」

我們先參觀了他的「克里斯多弗鋼琴博物館」。山上這棟主建築是他的起居所在，並且放置了大部分的珍貴骨董鋼琴。此外，距離主建築約二百公尺至半公里外，環繞著七、八棟大小不一的木屋，主要是讓他的學生在裡面練琴，同時可以住在裡面。每間木屋放置了一至三部的演奏型鋼琴。

我們在進入莫札特廳前，就被「提示」不要將女生的手提包放在雙腿上，因為他不喜歡；而且，如果他在上課時開玩笑，也不宜大聲亂笑，因為他的玩笑一定是有隱喻在裡頭，要瞭解他說話的重點，而不是當作玩笑視之。莫札特廳裡至少有五部演奏型骨董鋼琴。德慕斯最喜歡彈奏的一部應該是距今一百年左右的鋼琴。近年他經常在此錄製骨董鋼琴的演奏CD。

看著我！看著我！

第一位演奏的學生彈的是布拉姆斯的作品。德慕斯在一旁解說之後，學生若仍沒做到他的要求，他經常在另一部鋼琴上與學生同時演奏。要背譜彈琴且不可以彈錯還要有意境確實不易，而現在德慕斯要這位同學一邊彈奏一邊看著他的眼睛。同學與德慕斯的鋼琴基本上約為九十度角的方向。只見德慕斯臉上露出可人的笑容，同學費勁地努力在看著琴鍵不要彈錯之餘還要看著他。

第二個學生演奏的是貝多芬的奏鳴曲。德慕斯一樣要求學生要看著他，而且在演奏中重複多次：「看著我！看著我！」剎時，德慕斯停止彈奏，同學自然也停了下來，我們都注視著他。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慢慢走向前來，從西褲口袋中拿出手帕擦他的雙眼與面頰，似乎是哭了的樣子。

他說：「你不愛我，你（指前一位學生）也不愛我。你們都不愛我！」（憤怒大聲地）「為什麼我叫你們看著我卻都不看著我？」

他將手帕收入口袋，緩緩走回鋼琴前坐下，臉上又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說：「我們開始」。德慕斯可以從一首樂曲的任何一個小節、任何一個音開始演奏，而且完全是背譜的。他被稱有大象般的記憶。據說大象在二十年前見過的東西都還歷歷在目。大師班結束時，德慕斯又露出了可人的笑容，說：「請各位多多原諒。由於我有低血壓，醫生說生氣對我的健康有幫助。」

整個心完全被吸引

返回維也納的途中我們在遊覽車上一起分享心得。被要求要看著他的眼睛的同學說：「你們沒有辦法體會與想像，很難描述的一種感覺，當我看著德慕斯的眼睛時，整個心完全被吸引了，音樂就自然地演奏出來。」這是德慕斯帶領同學進入音樂意境與情境的一種獨特方式。另一位旁聽生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上音樂課可以這麼險象環生！」

大師風範，不同凡響！ ──轉自台灣大紀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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