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下無賊》 看馮小剛與香港電影

【大紀元2月14日訊】馮小剛的作品一直以來讓觀眾感覺到這樣一種風格︰在一連串熟悉、老套的故事情節中，不失時機、出人意料地給人一份驚喜與感動。特別是在近年被媒體成堆沸炒的國產“賀歲片”越來越叫觀眾失望，從而走入低谷的情勢下，馮小剛的作品在這些多如牛毛的“大作”中還算能讓觀眾有些盼頭。

筆者幾天前剛剛看了他新年前推出的新作《天下無賊》。看過之后，總的感覺是馮小剛的作品在很多方面，受香港電影的影響越來越大。

《天下無賊》在主角人物性格的定位上，和香港道統黑幫片的主角幾乎沒什麼兩樣，都是表現黑道人物身上尚存的一點良知或情義，或是他們在特定環境下出于良心發現做了一件好事，最後悲劇收場的結局。壞人身上還剩下的一點情義或壞人悔過做好事，在心理上會讓觀眾覺得珍貴；在這種鋪墊下，最後再安排這個壞人為做這件好事而死去，成為悲劇英雄，讓觀眾覺得可惜。這是老套路， 八、九十年代的港片出了很多這種“黑道英雄”，最典型的。要算是《英雄本色I》中周潤發飾演的“小馬哥”。《天下無賊》中的劉德華飾演的也是這樣一個角色。

從電影手法上來說，片中很多打斗動作和偷竊鏡頭的慢動作處理；一些表現人物特徵的細節刻畫，如︰“李冰冰”初次登場時揚起后又慢動作落下的風衣；一小賊手上靈巧翻動的硬幣；兩伙賊人幾次交手時袖中飛閃的刀片等等，都不禁會讓人想起《縱橫四海》、《英雄本色II》等吳宇森電影中的經典動作畫面和情節設計。而吳式動作片中常出現的交戰環境求求教堂，被馮小剛換成了同樣具肅穆感的拉卜楞寺；吳片中常見的，給人狹路相逢和背水一戰之感的槍戰環境求求走廊（如《英雄本色II》）被馮換成了火車車箱中的過道。而教堂與廟堂，狹窄的車廂過道與走廊，在畫面與情節中所烘托出的氛圍則都是一樣的。再如，用切換鏡頭來表現兩條情節對立的線索︰兩賊之一的王麗（劉若英飾）在廟的一邊決定痛改前非，誠心拜佛悔過，要為肚裡與王薄（劉德華飾）所懷下的兒子積德行善，而王薄依然在廟另一邊來朝拜的人群中穿梭游走，信手拈來善男信女衣物中的錢包和手機。鏡頭在兩條線索間不停切換，這種極為戲劇性的對立情節的交叉表現又讓人想起吳片《奪面雙雄》中對兩個交換了身分的男人在內心情感的衝突與行為對立方面的巧妙刻畫。不過馮片倒是沒象吳片一樣在每部電影裡都放進去幾只鴿子。

此外，在諧劇原素的處理上，馮小剛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取鑒于港片。劉德華飾演的王薄為騙“傻根”的錢，聲淚俱下地騙傻根說王麗得了絕症，哭訴中冷不丁用河北話冒出一句“沒（mo）辦法呀”。這種用文化錯位造出的諧劇效果和周星池在《大話西游》裡那句愣頭愣腦的“I 服了 You”可謂異曲同工。再看看，劉德華用茶杯象搖骰子一樣瀟灑利落地剝去雞蛋皮，和葛優用桌邊擦轉生雞蛋，用手指邊轉邊剝皮的畫面，不用多說，一定也讓觀眾們想起港片《千王之王》系列裡的酷耍賭技了吧。從這些小細節中不難看出馮片受港片影響之深，或者說馮小剛對港片的借鏡與汲取之多。

其實，馮小剛早在幾年前的《不見不散》和《沒完沒了》中就已經引入很多港式情節和笑料。說來也是，畢竟港片和港劇在八、九十年代對中國觀眾影響巨大，曾一度造成封閉落后的國內影視業被他山之石攻得一敗涂地的局面，國片實在是不變不行了。在這個轉型過程中，馮小剛因該算是比較成功的。他沒象國內其他一些導演一樣只是機械地模仿港片、西片而造成半土不洋的失敗笑話，而是把港片的一些元素和他對社會現實的馮式（或者說王朔式）批判結合起來，以符合中國人的口味。

《天下無賊》中的精彩的是很多頗具寓意的對白。 例如︰片中有場戲是“傻根”不信有賊會偷他的錢。“傻根”說︰“俺就不信，這（和俺一起作伴看工地的）野狼，都沒傷害過俺，人，他會害俺？人怎麼會比野狼還壞啊？”。再如，兩賊“劉德華”和“劉若英”在劉總裁的公館裡勒索到一輛豪華轎車后，在駛出社區大門口時教訓那個對他們毫不盤問的保安說︰“開好車你就不問？開好車就一定是好人嗎？﹗”除此之外，如葛優扮演的“賊頭”黎叔在教育手下要注意吸收“新人”時說︰“21世紀什麼最貴？人材﹗”（諷刺現下的實用主義人才觀），等等。這些對白表現了當代中國社會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危機和對今日中國人混亂的價值觀的反思和諷刺。

此外，葛優扮演的“賊頭”黎叔在訓斥幾個賊手下時說︰“有組織，無紀律”，“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細品起來多少有些對中國社會黨文化的反叛與諷刺意味，希望這不是觀眾多心，而是馮導之原意。

還有一點就是，港片近幾年來多以毫無主題的娛樂搞笑為主，而馮片除了保持了其批判社會現實的風格外，開始越來越重視對人性的挖掘，再用悲諧劇的模式加以表現，想必這也都是他成功的原素。

劇情介紹︰男賊王薄(劉德華飾)和女賊王麗(劉若英飾)是一對小偷搭檔，同時也是一對浪跡天涯的亡命戀人。他們在一列火車上遇到了一個名叫傻根(王寶強飾)的農民。傻根剛剛從城市裡掙了一筆錢要回老家蓋房子娶媳婦。憨濃的傻根不相信天下有賊，王薄和王麗起初想對他下手，后來卻被他的純樸所打動，決定保護傻根，圓他一個天下無賊的夢想，並由此與另一個扒竊團伙(葛優扮演其頭目)引發了一系列的明爭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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