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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少芬:曾經迷惘想自殺 家里賭債總是還不清

【大紀元7月26日訊】 (中華網7月24日報導)張堅庭:香港著名導演、編劇、演員。畢業于香港浸會學院文學系,又獲中文大學電影文憑,曾前往美國深造電影藝術。1981年開始當編劇,其中《胡越的故事》、《表錯七日情》,分別榮獲香港第一、第三屆電影金像獎最佳編劇獎。自編、自導、自演的《表姐,你好S!》系列連拍4集,并將女主角鄭裕玲送上金像獎影后寶座,影片中的“表哥”、“表姐”成為流行詞,影響至今。2000年之后作品漸少,前几年曾監制成龍的電影《午夜曼哈頓》和《飛龍再生》。

  今期嘉賓 蔡少芬

  蔡少芬:香港著名女演員,17歲的蔡少芬憑借參選1991年香港小姐獲得季軍的机會踏入娛樂圈,成為無線的花旦之一。主演的電視劇廣受歡迎,電視代表作品有:《棟篤神探》、《陀槍師姐Ⅱ》、《妙手仁心》、《勇往直前》、《天地豪情》、《壹號皇庭Ⅴ》、《天倫》、《洛神》等。

  本來跟蔡少芬約好在我的表哥餐廳做訪問,后來我有事改期,到她也因事改期,大家又不約而同在北京公干,于是我們約定了在京城見面。北京樓房的建筑思維已經超越了香港建筑商的純商品想法。在北京,住房不單是“人住”的也是“人文”的。蔡少芬從小就希望有一個安樂窩,所以很喜歡參觀樣板房。我自小也是租住一些床位 (香港早期沒房間分隔的上下格床位),對于樣板房也極感興趣,于是我們四人行完正事就去看樣板房。忙碌了一個下午,我們又約了几位朋友去吃晚飯。

  飯后我們走在后海的酒吧區,一些認得她的人站定,怔住,回過神來,我們又過了;另外一位沒說什么只是捏了她的手臂一下,她大聲說:“哎喲,她捏了我一把,我認識她嗎?”后來一位服務生從店里面跑出來問:“小姐,你是孫燕姿嗎?”她惊愕地跟我說:“堅庭,她說我是孫燕姿,這是第二個人這么跟我說。”我端詳一下回答說:“像孫燕姿卸妝的樣子。”她大吼又大笑,蔡少芬就是一個大情大性的女孩。我們在京城的胡同酒吧閑蕩,在歷史与現實中穿梭。我大學里輔修歷史,她在無數的電視劇里扮演宮廷侍女、妃嬪、游俠,她差不多也有一半時間在歷史劇与現實中游走。不過她只活在“劇史”而非“正史”里,所以她是幸福的,不及活在正史里的女人們悲哀。蔡少芬若活在150年前的中國,她也一定与悲慘有密切關系,她曾經任人擺布,但她心中卻是一名要掌握自己命運,或者她的生命必須由她親手交托的女孩。后來我們在一家叫“接触”的地方坐下,開始了訪問。

  為家人還賭債:

  為了替他們還債,拍戲后一直節衣縮食,把錢都留給他們。可是,無論我怎么犧牲,他們的賭債總是還不清……

  “我年紀很小,父母便仳离,母親嗜賭如命,為了逃避債務,我家不住地遷居,我也被逼著不停轉校,永遠無法當一個被老師寵愛的學生。我和同學沒机會建立友誼,在家又經常跟只大我一些的哥哥打架,我覺得世界沒有愛,沒人喜歡我。形成了我極重的自卑感和封閉的個性,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我不知道存在的意義和价值,家人要還賭債,我為了替他們還債,拍戲后一直節衣縮食,把錢都留給他們。可是我發現,無論我怎么犧牲,怎么辛苦地夜以繼日拍片,他們的賭債總是還不清,是一個永遠填不完的坑。

  在我的人生處于迷霧的階段,我跟心理輔導員傾談,為什么我在如此不安定的生活中成長,但我仍然有一顆頗為正義的心腸。我抱打不平,也對朋友忠心,亦享受朋友間的友誼。我后來從輔導員的分析中得悉這一切都來自我爺爺,他是我心之所系。記得他在九十歲時于汕頭病重,我回到家鄉,握著他的手痛哭,希望他不要离去。他是我心中的鐵錨,我一路祈禱,他奇跡般地康复竟又回到香港,他逝世前,与我都有同一個信仰,這是我要感恩的地方。”

  信仰改變生命:

  為擁有一個浴缸祈禱,今次這單位真的有臥浴,她喜樂極了。

  表哥按:跟蔡少芬傾談,總不能离開她的信仰,信仰給予她的平靜安穩确實不能輕視。她承認,未到20歲就已有一個花百万元的生日宴會,她曾經全身名牌。今天,她節儉、朴實,大部分時間不化妝,我要幫她拍照,她雙手掩著面頰,說自己狀態不夠好。有一個有關她的故事,可說明她生命改變的幅度与深度。

  故事:她邀請我們一班朋友到她家吃飯,她做的越南菜不錯(她媽媽是越南華僑)。她之前形容自己住的單位非常非常好,常說感恩的話。我去到后一看,也不過是一個只有70平方米的小單位,雖然溫馨舒适但半點也不像一個藝人的家。她本來租的舊單位只有淋浴,她為擁有一個浴缸祈禱,今次這單位真的有臥浴,她喜樂極了。她又帶我們上天台,她又為這鐵皮搭蓋的天台贊嘆。然后她又指著旁邊一張搖搖椅,她說自青島買回來,親手提攜過關,她坐上去搖呀搖,搖得很幸福。我說在香港買這東西肯定是只貴青島35%。她就是為省那一筆几十元的費用。以她過往的豪華生日宴會与今日她的350元搖搖椅相比,你說哩。

  兄妹關系:

  我和哥哥從小打到大,但無論如何,我希望我是第一個打電話向他道歉的人。

  “我和哥哥只差一歲,從小打到大。一天,又不知為什么媽媽帶著我們兄妹逃債,暫住到一家酒店去,為了一元錢,我倆跟著又打起來。我抓得他滿身傷痛,他打得我內傷。后來,我坐下來嘆息,遠遠看見他的脖子流著血。我突然心里很痛。指著他的傷處哭,流眼淚,我哭他也哭。有一段時間,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兩人同行但互不理睬,甚至走相反的路。但我們的體內,有著血緣紐帶,有著艱難時的共處,真的糾纏不清。但一個基督徒若連兄長也不包容怎說得過去。所以無論如何,我希望我是第一個打電話向他道歉的人。我外甥女出生時只有三磅,能否存活連醫生也說不准,最嚴峻的是她可能缺氧,對腦部有損,我也不斷為她祈禱,今天她身體健康,又精靈可愛(表哥按:她手机里的圖片就是与外甥女的合照)。我嫂嫂是越南華僑,來到香港,總有點文化沖擊,我們也曾有關系緊張的時候,但愛与包容實實在在地解決了人与人的沖突,我愛我哥与他的家人。”

  曾經迷惘:

  我真的想自殺,但心底里卻涌出一句話要我“好好活著”。

  “我曾經迷惘与失落,不知道如何是好。難道我一生是替家人賺錢還賭債嗎?我看到路愈走愈暗,愈走愈苦,沒有出路,所以想不如死去倒還干淨。真的,在一次到三藩市(舊金山)的旅途中,我真的想自殺,但心底里卻涌出一句話要我“好好活著”。就在那次之后,我決意不讓哀傷侵蝕我,回港后我找到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朋友的支持,我重整心靈,生活才覺有意義。”

  我的爸爸媽媽:

  我爸爸是一個好人,今天他會打電話來跟我聊天,說記挂著我,也跟我為往事道歉。

  “我爸爸是一個好人,但他對朋友的無條件周濟卻給予家庭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太好了,我相信他對朋友的支持,讓他變成被人欺騙的魚肉。說出來你都不相信,他的錢基本都借給朋友。他退休時,有一筆為數三四十万元的退休金,我要他把錢放到我處,我供養他至百年歸老,他也知自己的性格,所以就把錢存放我處,但第二天,他親戚就打電話來詢問我是否取了他的錢。我嘆了一聲就把錢還予爸爸。事實上,那筆錢不到一個月就散落于親朋戚友當中,他的慷慨是對我們的傷害。他和母親离婚后,我們很少見面,但他前陣子再婚(几年前),有兩位小朋友。開始時我不知道与弟妹如何應對,甚至尷尬得不會稱呼。不過爸爸有了這對弟妹才曉得什么是關心,他以前約了我們,都可以忘記得一干二淨,今天他會与子女上山,与他們打羽毛球,今天他會打電話來跟我聊天,說記挂著我,也跟我為往事道歉。我的心靈的傷口漸漸愈合。這點我實在要感恩。

  媽咪有段時間見我忙得不眠不休竟然還跑去教堂,怒不可遏,說我給什么迷住了,甚至跑到教會大吵大罵。經過很長時間才令她相信,女儿仍然愛她。今天,她會為我的弟兄姐妹弄越南小食。”(表哥按:蔡少芬一方面在媒體面前表明她要与母親一刀兩斷,好讓某些放高利貸的人不再借錢給她,同時她又以愛与關怀重整与母親的關系,這一著确實難走!)

  演技和演戲:

  接拍電影有兩大原則,怪力亂神,鬼鬼怪怪的我不拍,裸露的我不接拍。

  表哥按:我們后來談到演技,蔡少芬的演技屬于生活演技,优點是利落自然,習慣熒幕上的特寫效果,但缺點是難得進入不同角色,尤其拍古裝片時便一籌莫展。因為演時裝与扮古裝并不相同。比如說時裝片中女人的气焰跟古裝片的就有很大差异。現代女性財政獨立,有創造財富的能力与環境,所以這种“气焰”是有爆炸力,是咄咄逼人的。但古代女性的“气焰”是靠著捱得丈夫早死,家婆老逝,她一步一步掌權,這要看時間看因緣,所以她的气焰是綿里針,一針一針地扎。她要長年累月地扎,要天荒地老地扎,這是陰沉的气焰。所以有一點角色歷史的認識,掌握就好多了。我要她讀點書,她伸舌頭,她喜歡看影碟,她說自己很用功,就是缺少一點戲劇理論,我倒希望她多觀察。她說她的演技是到演出《天倫》時才有躍進,因為要演一名心狠手辣的反派,她一頭倒進角色去。劇完了,她仍不能抽身,她怀疑自己有一段時間的精神狀態很迷惘。這是進入藝術殿堂的必經之路。她覺得香港的同行未能給她很大的沖擊,都是同一路數,她現在從斯琴高娃等內地藝術工作者身上找尋指引。

  “今天我接拍電影有兩大原則,怪力亂神,鬼鬼怪怪的我不拍,裸露的我不接拍。有一間公司找我拍鬼戲,我不拍,但我經濟有困難,我接拍又与我的信仰有沖突,我的經理人鼓勵我,要我堅持,哈,其后的劇集,如《壹號皇庭》、《天地豪情》等令我獲最佳女主角獎項。”

  后記:蔡少芬去年以為自己要成為年終五名“女五強”之一(蔡少芬与黃子華主演的《棟篤神探》去年收視不錯),在第五名最受歡迎女主角的名字讀出時,她自認為篤定得獎,屁股已起程,誰知名字不是她,她心一沉,但不到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未到最佳狀態。雖然黃子華替她不值,但她仍是滿心歡喜地拿著最佳情侶獎回家。別人安慰她,卻不知道她真的謙卑,真的滿心歡喜,“這种喜悅平安是從上而來。”她說。就這樣我們結束了這次訪問。(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