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脚步

纪实散文:一夜惊梦(16)

图片与本文无关。(shutterstock)

这个消息让我五雷轰顶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五雷轰顶!

什么?什么?怎么可能?动态网上居然有报导说,法轮功学员被活摘器官!

我和先生膛目结舌,愕然相顾。

巨大的无影灯,蓝色的手术袍,闪烁的镜片背后,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一刀下去,正在呼呼跳动的心脏,被遽然切落。血啊,喷射而出的血,灼热的,鲜红的,汩汩而出。

那一刻,头脑呆木,无法呼吸,只觉得前胸后背隐隐作痛,眼珠似乎要爆出眼眶,却半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

虽然有主刀医生的前妻和日本记者现身人前出面作证,指控这一惊天罪行,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纠结在一起,顽强地抗拒,不!不!那不是真的!现在是21世纪了,经济开放,科学昌明,世界已经成了一个地球村。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希特勒的焚尸炉,不已是二战前的事了吗?只要是人,只要还有一点点人性,一点点良心,就不会这样做的。医生,不是知识分子,不是白衣天使吗?怎么下得去这样的毒手?不!不!不!一千个不,一万个不!如此骇人听闻,颠覆三观的兽行,将会彻底打碎人类几千年来所坚持的基本理念,人,何以为人?生,何以为生?那不是蓝天白云的人间,而是鬼魅横行的地狱!

大连塑化尸体工厂

从那天开始,我几乎日日夜夜挂在网上,开始细细研读《九评共产党》。石破天惊!天塌地陷!这一场心灵的震撼,让我寝食皆废,大脑洞穿。

我读过的书,我上过的学,我见过的人,我听过的事,丘峦崩摧,一夜惨变!像泥石流冲过的山坡,像汶川地震后的废墟,一片混沌,万事皆休。

我流着眼泪,咬着嘴唇,一张一张,一页一页,点开了冯.哈根斯塑化尸体图片。

已成干尸的年轻母亲静静地侧躺着,腹部刨开,有一个小小的胎儿蜷缩着,似在睡梦中。

一位个子高高的男士,昂首挺立,身姿潇洒,手臂上看似随意地搭着一件风衣,仔细看去,却是从他自己身上完整削下来的一张人皮……

我已不能呼吸,大脑一片空白。那些,都是大连的尸体加工厂做的,然后,堂而皇之,全球巡展,曾有几千万人买票观看。

天啊!天啊!

就在现代的中国,在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曾经有多少人像石头一般被随意践踏,又像遍地青草一样被成片收割。

人的心、肝、肺、肾、眼角膜,被活活地摘除,牟取暴利。然后,大车小辆,尸体横陈,被送往硕大的车间,肌肉、筋膜、皮肤,被一丝一缕用刀细细雕刻。那不是法国的艺术家罗丹,而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医学生;刻的也不是坚硬的石头,而是男人、女人和不曾见过天日的胎儿。

谁?是谁?如此穷凶极恶,近似于公开地谋杀!虽广庭大众,千人万人,依然得意洋洋,绝无顾忌。如一柄斩首的弯刀,鲜红的血迹仍在丝丝缕缕,不断地流淌,刽子手们却嘴角上带一丝狞笑,炫耀于人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我的指节攥得发白,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一切,是对人类文明的公然挑战!视我中土之人为无物!除非有一天,有血性的中国人都死绝杀光了,否则,此仇不报非君子,楚三户,必亡秦!

退党!退团!退队!退!退!退!没有共产党,才有新中国。

我们搜集了一沓又一沓一元纸币,洗净、熨平、压干。然后,用电脑印上细小又清晰的字迹:“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三退保平安”,“做炎黄后代,不做马列子孙”,用袋子包好,去市场上和商家兑换。有的小老板贪图方便,并不细究,就这么一沓又一沓真相币流布四方,人间广传。

神韵光盘,真相小册子,更是一夜开花,随处可见。集市里,大街上,经常有炼功人向大众发放手链、项链、书签、挂历、护身符,上刻九字真言,制作精美。

徐承本的妻子 尸体还是热的

徐承本是一名船长,生得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当日在王村劳教所,曾和我家先生关在一个队里。

人极豪爽,那张寄给儿子8周岁的生日贺卡上,就有他一句亲热的祝福。

自从王村回来,各自飘零,音信难通,再也没有了彼此的音信。

一日,从别的难友处传来一个噩耗:船长死了。死前,骨瘦如柴,痴痴呆呆,身上的肌肤状如腐肉,一块块往下掉,深可见骨。

先生闻讯大惊,连问为什么?那可是铁汉似的一个人啊。

原来,他的妻子姓贺,也是一个炼功人,因上访被关入当地看守所。没几天,610办公室通知家属去医院探视。船长及妻妹匆匆去了。却见手被铐在床头上,人已不会说话。问哪里疼,妻子指指前胸,又指指后背。

第二天再去,病床清空,告知已进太平间。两人大恸。拉开停尸匣,人居然光赤著身子。妹妹崩溃大哭:“姐姐呀,姐姐,你怎么这样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好一个人,生龙活虎地进来,隔不几日,如今横尸太平间。腰缠绷带,没有了眼珠,长长的伤痕,从颈下一直通到腹部。

那把让姐姐毙命的屠刀,仿佛直插进自己的心窝,妹妹呼天抢地,悲不可抑。

已经死去的人,在亲人们呼嚎声中,一滴一滴,闭合的双眼,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两人大惊。一摸,手心还是温热的,人还活着!急如星火喊人来,一照片子,只见心电图上线条起伏!医生二话不说,一把抢过去,将图纸匆匆撕掉,然后满面张惶,夺路而逃。

椎心泣血,叩门相求。偌大一个医院,医生护士来去匆匆,竟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眼,给动一下手。没有。没有。没有。一个丈夫,一个妹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人,一点一点,慢慢死去。变凉,变硬。眼里,不再有泪。

上访。

上访。

从地方到中央。最后,他们公诸网络,呼吁联合国介入调查。

上网的第二天,丈夫、妹妹,再次被抓。几个月后,船长就疯了。再过一年半载,他,死了。死于慢性中毒。

梁祝化蝶,翩翩飞去。九天之上,俪影双双,仍然是一对璧人。

那张贺卡,一直珍藏着,时不时,先生就会打开来看看。那首生日歌,居然还在响着,那么欢快,那么轻盈,好像时光已永远定格。人,不会老,更不会死。那几十种笔迹,粗细不一,高低错落,仿佛在发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未完待续)◇

(此文发表于1270F期旧金山湾区新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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