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英豪(上)

清朝時，有一浙江人鐘俊，自幼讀書，父母早亡，孤身一人，以教書糊口，親戚朋友都疏遠他。到二十多歲時，稍微有點收入，親友對他也稍好些，但無人與他說親。他一人鰥居立志苦學，不久就連中舉人、進士、翰林，鄉黨這時都爭著與他聯姻。鐘俊推辭說：「我仍和從前一樣窮也沒當官，拿什麽成家立業呢？」

當時山西有一富貴人家，姓白，當過侍衛官。他有一個女兒叫白安人，剛滿十六歲，因膝下無兒，想招一個有學問的人當女婿。同鄉的人因為他是武官，怕他女兒是一「赳赳武婦」，所以不願與他結親。

鐘俊在同年（同一届考中進士的人稱為同年）的聚會上遇到白某，二人談得很融洽，白某打聽到鐘俊還沒有結婚，就囑同年做媒。鐘俊知道白家很富有，就欣然答應，當了上門女婿。

白女的相貌美麗清婉，婚後夫婦二人感情很好。於是鐘俊解散他辦的私塾，後被選派為南都縣官，馬上就要赴任。白侍衛因愛女遠離，準備了很多嫁妝，加之成百的婢僕，雇了許多船由水路而行。運送嫁妝那天，從京城到通州，一路絡繹不絕，到第二天才送完。

白侍衛送女兒、女婿直到河邊，互道珍重而別。因為財物豐富而驚動一些黑道上人物，群盜商量劫掠，但礙於白家的僕從衆多，恐怕其中有能人，不敢輕舉妄動，以小舟跟隨鐘俊的船隊。

可是，船隊晚上都停在大都市處不好下手。然而一路邀集沿途的盜賊，黨羽越來越多了。

到了夏初，船行至維揚。當夜月朗風清，江波不興，鐘俊與夫人白安人在舟中對弈，想乘著月色啓行，就通知舟子使船隊啓行。强盜們得到消息大喜，其中有個强盜頭名叫鎮江王的，指揮一百多條船，呼嘯而來。

舟子聽到哨聲都驚呼：「巨寇來了，如何是好？」僕人把就消息告訴主人，鐘俊嚇得發抖哭著說：「這下全家都完了！」

白安人微微笑道：「小丑竟敢跳梁，這點小事婢女們足可應付，郎君你怕什麽？」於是叫僕人命舟子停船，將船隊列成一排用鐵鏈鎖定，使官船居中，熄滅了船上所有燈火，男子均藏好不動。

安人喊了十幾個婢女上前，都已經換成短裝，黑衣黑褲，一片黑色如墨一般。安人讓她們各自握了一把棋子，小聲叮囑了她們幾句說：「速退小偷，不得讓他們登船，要是驚嚇了官人，唯你等是問。」婢女各各領命而去。

安人自己則換了烏緞襖褲，用黑色的綢布纏在頭上，掛上裝了鐵彈丸的袋子，鐘俊一看眼睛一亮，夫人的英武氣概，又是一番風流，完全不同於平日的嬌弱氣象了。

鐘俊問：「夫人去哪裏？」安人答道：「抵禦强盜呀！郎君若不害怕就跟著我一起看看。」鐘俊見她指揮若定，膽子稍微壯了點，遂和夫人攜手潛伏在艙門內，連喘息聲都聽不到。

不久哨聲逼近，强盜的船隻圍了上來。他們見幾條大船連在一起，像準備應戰的姿態，船外沒有一人，衆盜狐疑不決。相持了好半天，覺得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乃命幾個小頭目憑著鉤鏈持刀而上，還沒等跳上大船，都被飛來的棋子擊中要害，墮江而斃，如此已損失了數十人。

賊首大怒，親自帶了一個大盾牌，挾著明晃晃的鋼刀飛步登舟，一上船就感覺到棋子像雨點打到盾牌上，方知攻擊者來自上方，於是蒙首俯身前進，剛想進到艙裏，安人手發鐵丸，盜首被擊中腦袋，一下掉到江裏去了。衆匪徒喊道：「大王被傷著了！」於是都跳水搶救大王而逃。@*(待續)

責任編輯：王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