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62）整整齊齊

整整齊齊

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類似我們這種狀況的配偶稍後可以申請到港定居了！你說這是不是讓人很惱火又欣慰的消息？剛買了樓又要賣樓？賣吧！團聚好！數完手指又數完腳趾，終於捱到港府指定可以提出申請團聚的日子，也就是新法生效的好日子，回去立刻申請，好排隊等批准。

很快申請正式批准了。臨時在鴨寮街租了二樓一個二房的單位，置辦了一些簡單的家具。澳門的東西都送給孩子的二舅了，買好船票和澳門說再見！

女兒轉讀聖士提反幼稚園。有天女兒玩「水浸金山」放水浸屋！老婆去了街市，我返了工，水龍頭壞了關不牢，水長流！

她人急智生：「細佬（弟弟）！細佬！上床！上床去（她認為這樣就浸不到了）！」

她打電話找德嬸：「呀姆！呀姆！水浸呀！漏水呀！媽咪去佐買菜呀！幫忙呀！細佬在床上不怕水！」並把廁所排水口堵上，以免水漏到下層去。聰明啊？笨啊！

德嬸匆匆忙忙過來一看，大門倒鎖了，只能站在門外撫慰她。

老婆回來一看，這下可精采了。幸好水還沒有漫過門檻，否則一定水浸大樓電梯，那損失就大了。還好是比較舊的樓宇，地板都是紙皮石的，不怕水，清潔一下就好了。

每逢週六週日便四處看樓，沙田馬場旁邊的三房單位賣60多萬元，老婆嫌偏僻；康怡花園近70萬元，心中沒底；最後在金鐘廊看中上環二房康威花園52萬元。

把澳門賣樓所得幾乎全部付了首期，月供銀行固定在三千多元，找譚文琪幫忙裝修。老丈人聽說後來港看了看，我們則等著聖誕節前搬入新居！

搬到上環後，姊弟二人均轉讀太陽島英文幼稚園，接著找四叔幫忙，央求校長把女兒安插入英皇小學。

兒子翌年考入高主教英文書院就讀小一。500人報名投考只錄取50名，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相比不遑多讓。

我們通常假日早晨到酒樓飲早茶，一盅二碟、一杯熱茶、一份報紙和一支香菸。那些花樣百出的廣式和港式小點的美味和口感，確實應了那句能令你「齒頰留香」的老話。

飲早茶後或帶他們到公園、商場逛街，又或我獨自巡視地盤去。維多利亞公園、植物（兵頭）花園、沙田馬場彭福公園、海洋公園、山頂老襯亭、太古城、日本大丸百貨、龍子行、先施、永安……都留下他們的足跡，而那種假日家庭和樂的溫馨是金錢買不到的！

記得有一個小插曲，某天晚飯時老婆大人向我投訴遭到「貧富岐視」。事由她攜子女逛街至北角英皇道，看到一家小型時裝店，入內參觀時發現一件冬季絨大衣，無論在顏色和款式上，在她的審美眼光下認為尚可，不由多翻看了幾下，標價是三千多元，不料卻招來店東的白眼和極不友善的奚落：「無錢請不要亂摸！」

那話肯定很多人都是不能接受的，可她沒有當場回嗆人家，只曉得回家生悶氣。

顧客至上嘛，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說週日我陪你一起去買，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大衣的話，不過屆時得穿著事發當日的打扮。

到了那日，一家四口飲完早茶齊齊坐叮叮電車到英皇道去，二話不說到店裡直指那大衣陳列架處。我一看款色還可以，就是顏色土了一些。我說檢查清楚自己「轆卡」吧！

我看了那店東一眼，便自到店口外煲菸去，留下她們一大二少在時裝店裡折騰，我就不相信一張附屬信用金卡鎮不住一間小小的時裝店。

想不到那大衣竟得到亞姆的認同，而令那店家又多做一單生意，由此可想那顏色有多「土」！

同例是就在家中樓下被警察截查身分證，急忙中手忙腳亂在小錢包裡亂挖一通，身分證倒未挖出來，卻把金色信用卡挖了出來掉到地上。警曰：「附屬金卡也有了，不查了。走吧！」

大堂妹要出閣了，一對小兒女被她選中做花仔花女，並專門訂造了禮服。那天在教堂裡參加婚禮，還拍了相片留念。他們婚後沒有多久便移居到美國去了。

一個小插曲令我非常無語也非常惱火，我們送的禮物是一條紅寶石手鍊，堂妹說不要，沒帶走。這本來很小事，可是四嬸說懷疑是假貨，我的無名火就來了！

我是窮、沒錢、負擔也重，可我犯不著這樣做啊！那是承了德叔天大的面子，在中環一家著名的珠寶店用四折職員價，以三千多元買的，標價差不多八千多元。

氣憤不過，把原始單據送過去，我未見過如此不明事理、口不擇言的長輩。什麼假貨！豈有此理！氣死我了！

為老媽申請了三個月期的探親香港遊，每逢假日必定和她外出、飲早茶、行街逛公園。事後才知道她竟說康威地方小，豆腐乾那麼丁點大的地方。

早知如此應該帶她去見識一下德叔在鴨寮街買的真正的「窩居」。她哪裡知道什麼是籠屋、棺材房？還有更多不堪的呢。五十多萬元的住宅單位雖然比上不足，卻比下有餘呢！契娘不是悄悄地和老婆說過嗎――沒有那麼大的頭就別戴那麼大的帽啊！

某次在家鄉閒談，二個妺妹不約而同提出是否可以申請老媽出境到香港永久定居。我說你們對共產黨還是太心存妄想了，每天只有150個出境到香港永居的名額，大部分是留給當官的和做特工的，平頭老百姓稍安勿躁！唉！

隨著大陸的開放，對老百姓的出行開姶放鬆，沒有從前那麼嚴格了。為二個妹妹申辦了七日的短期香港探親遊。主要由老婆做導遊，帶她們遊沙田馬場公園、山頂老襯亭、兵頭花園及港督府等。

不料招來一通埋怨，她們想去行街行百貨公司！大家的價值觀念不同，奈何？

待續@*

責任編輯：謝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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