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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放學手足」溫哥華分享走出困境歷程

2024年3月3日,香港移民Jiff、欣宜、媒體人傑斯和珍姐(從左至右)出席【獄中箋示】在囚良心犯藝術展和分享會。(高曉雯/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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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4年03月07日訊】(大紀元記者楊欣文加拿大溫哥華採訪報導)2019年夏天,香港的一場社運,不但令大量的名人、律師、教授、議員和專業人士紛紛「入冊」(坐牢),很多對監獄所知不多的市民、學生也成了良心犯。近日,在香港「放學」(政治犯出獄)後來到加拿大的Jiff,與我們分享了他在囚過程的經歷。

從無視到關心 良心驅使港人走出來

「放學」(政治犯出獄)後來到加拿大的Jiff,與我們分享了他在囚過程的經歷。(Jiff提供)

Jiff表示,他是2019年6月9日才真正出來參加社運,才去關心政治那些議題。「比較個人化的層面就是,以我本身的親身經歷,那些警察不是真的都那麼正義。不過由2014年開始,身邊就有很多不同的社工朋友,經常一起聊天。後來談到反送中條例,就越聊越覺得不對,就想至少6月9日和平示威都要走出來啊。然後6.12(四萬名市民在立法會大樓外示威,試圖阻止二讀程序)、6.16(200萬大遊行)及後來的抗爭,我基本上都有出來的。當時的態度先是偏向於『和理非』,過了7.1之後,就開始傾向於『勇武』。」

回想過程中有哪些難忘的經歷,Jiffy說他記得當時「有些11、12歲的少年人都走出來(抗議),我就說:你回家吧,你太年輕了,還是等我這些『老家夥』來做吧。因為我做娛樂,都有去學校教學生。對於我來說,那些中小學生,其實和我的學生完全是同一個年齡層。」

難忘的還有「被槍指著頭的經歷。」Jiff被捕是因爲參與了香港理工大學保衛戰。

他回憶:「11月18日理大被圍城時,我在裡面,真是斷水斷糧,大家都不知道要關多久。從理大逃走的時候我衰咗(出了事)。試過被警察用槍指著我的頭,真是當面指著。」

「(大批人士)『圍魏救趙』的時候,本來可以衝出去,但是可能有些內鬼,阻礙著不讓人下來,結果一直拖到校長們過來撈走學生。說真的,人家救你一次,救不了你那麼多次,走不掉是預料之中的。」

Jiff很清楚:「當時很清楚那個風險,基本上預備了每一次(出來)都是最後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抓,因為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要做最壞的打算。」

由「暴動」改判「藏械」 鐳射筆成「攻擊性武器」

Jiff是在2019年11月19日在理大被捕的,罪名是「暴動」。「那時講得很清楚,所有在理大出來的都是『暴動』,這是一條非常嚴重的控罪。」

Jiff在警署被扣留48小時後上法庭,被港警用了一條罪行相對稍輕的「藏械」條例提告,一度令他覺得有可能只判社會服務令,不用入獄。他當庭取保候審。等了一年多,2021年初才正式出庭受審。

「不過到正式審判時,控方又改用公安條例第33條、一條罪行相對較重的「藏械」條例來定罪,由於罪名加重了,就變成我一定會坐牢。」Jiff解釋。改判的理由是查出Jiff持有鐳射筆,而鐳射筆是「攻擊性武器」。

之前,律師有跟他分析:現在警察手中有多少你的材料;你有鐳射筆、有些手套、口罩那些東西;然後那個法官是「藍」的,他會拿這些東西來講。所以沒有辦法,你多數都是要坐牢的了。你認不認罪我們不會影響你,是你的決定。

聽後Jiff就想,倒不如快點認罪,可以早點離開吧。於是,受審時Jiff選擇了認罪。當時香港還沒有流行寫悔過書之類的。之後,他被還押小欖精神病治療中心等判刑。

Jiff被判了一年。由於認罪,刑期減三分一;加上行為良好,又減三分一,最後服刑大約是半年。

判了之後,他被送到壁屋監獄服刑。

「被判刑的時候,那個感受是很掙扎的」, Jiff坦承,「你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自己不夠堅強,你不可以哭。雖然早預料到遲早都會遇到的,但是內心又覺得為什麼我會遇到?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或者整個香港做錯了什麼?」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良心律師主動提供法律援助

當時的良心律師,會主動去救人。如6.12和星火同盟的律師。Jiff表示,那些律師知道你被人抓走、你要出庭,他會自己來聯繫你,

提供幫助。就連被認爲是「藍」的律師都出來幫忙救人。當時很多被捕的手足都得到過這些律師的幫助。

Jiff補充:「當然也可以申請法援,當時可以選擇,可以指定律師,現在就不行了。」

獄中盼望被關注 信是一種奢侈品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1.獄中做廉價勞工

到了監獄就真的是什麼都要聽懲教人員的了。

Jiffy服刑的壁屋監獄,被叫做新人監獄,第一次坐牢的多數到那裡,很多人都是等「出冊的」(出獄)的,相對和平。有的人被判了10年,最後那兩年轉到壁屋監獄,叫「找尾數」。

他所在的那個倉有二十多人,雙層床排的不算太密,平時同倉人一起行動。

被囚者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吃飯早飯後上「期數」 (一個群組)工作。一般工作半天;第二天倒過來。整個群組會做同樣的工作。比如可能是搞衛生、可能是洗衣服、可能是摺衣服。都是圍繞著一些公共、政府部門的工作,就是說讓犯人去幫政府部門做事。例如洗懲教制服,或者是醫院的、精神病院那些衣服。要幫忙把那些衣服洗完、摺好、交回去。有很多不同的期數,做不同的工作。也許有機會做很粗重工作,就看運氣了。一個月下來,工錢大概有300多港元,十分拮据。如果想買零食、買郵票都要從這裡開支。

2.期待有人探訪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進去的時候,Jiff沒有期望會得到什麼幫助,只想儘快出來,那裡沒有探監師。不可以打電話,就是靠信,還有探訪。
朋友都是進去之後才認識的,他們可以申請來探訪。但Jiff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叫你,說有人來探監。基本上一個月兩次探訪,每次半個小時;如果是親人,就可以額外申請多兩次。如果認識一些牧師或做公務探訪的,探訪次數就不受限制。

3.書信是一種奢侈品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Jiff說他們那裡沒有探監師,但有寫信師。「在監獄裡,寄給你的信件都不是直接寫你的名字,而是寫你在監獄的號碼。收到信固然開心,但是,信不是必然有的東西,沒有也沒法抱怨。

「我們經常收到信,習以為常。但原來對於一般的監犯來說,書信可能就是一種奢侈品。」

「第一次收到外面的來信時,會感覺很開心的,因為覺得有人記得自己、幫自己。感覺自己是政治犯,與一般的監犯不同。」Jiff深有感觸。

Jiff解釋:「信的內容多數都是講一些私人的東西,比如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打球時跌倒等。就是說一些不關政治的東西,因為獄卒會看你的信。他看了後如果說不行,這封信政治敏感,他就不會給你,整封信都會扔掉,然後你都不知道有人寄過這封信給你。

「我可能三、四天會收到一封信。最好的時候,我試過天天都有信,除了星期日那個派信的放假。」他慶幸自己能經常收到信件,把這看作精神食糧。他說自己曾被一些信件感動過、哭過,也有跟裡面的手足分享過收到的信件,雖然他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身處何方。」

為安全起見,當時獄中與外面的書信往來,一般通過「石墻花」 (WALL-FARE,香港囚權支援組織,已解散)代轉。有時自己收到信而別的手足沒收到,他也會想法通知「石墻花」安排筆友給他們寫信。不過,他們也許沒錢買郵票回信。

香港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在準備這次展覽的時候,看到一些從獄中傳出來的物品,難免會有一些回憶。Jiff覺得,雖然大家都知道現在香港很慘,但他表示自己會多去想一下怎樣去幫獄中的手足,而不是要告訴別人有多慘。

『放學』(出獄)大約半年後,決定要來加拿大。因爲當時他覺得只有離開香港才安全。由於走得匆忙,只有五天時間,真是連告別都做不到。

Jiff表示:「我那張機票,是可以帶兩個行李箱的,我其實只裝半個行李箱的。那個空姐一拿上手,就説怎麽這箱麼輕,只帶這麼少東西去加拿大?我當時只收拾了幾套衣服。在監獄裡收到的信是很多的,『放學』的時候都有帶出來,也只能要交給別人保管,因爲怕出境時會有危險。」「如果你有支『光復香港,時代革命』的旗幟,或者有份《蘋果日報》被掃描出來的話,就可能會當場被抓了。」好在當時多倫多有朋友接應。

在香港出生和長大的Jiffy,離開香港的時候就預計會回不去了。「香港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但是危險到身旁,我被迫要離開。」

港人相信中共洗腦 不知不覺被騙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Jiff覺得,香港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樣子,就是香港人被中共的洗腦教育欺騙了。奧巴馬時代和習近平搞中美合作,做出什麽「中國偉大騰飛」那些假象,大家就覺得大陸做得「挺好的」,形勢大好。

「我們不知道那個共產黨的歷史。如果當時的中文科,如果有教黨史的話,那就不同了。當時只是知道大陸乞丐多;看到老人家跌倒,不要走去扶他們那些;或者吃假蛋、喝假酒,三聚氰胺奶粉那些。很多負面新聞,就想幸好我住在香港,當時是這樣想的。因為香港是一個賺錢的地方,就算我出來社會做事,我完全都是向錢看的。」

2019年的這次社運,為什麼這麼多人可以放下一切走出來?Jiff認爲是香港人的「良知」所致。「那些出來抗議的學生跟我的學生差不多大,你打他們就是在打我的學生,我為什麼不走出來?」

「放學手足」在加拿大從新上路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Jiff先在多倫多住了半年, 2023年8月24日抵達溫哥華。Jiff表示:「因為當時在香港已經有政治迫害,有國安或者警察跟蹤我。有朋友說,加拿大的那個難民政策比較寬鬆,更容易留下,所以我就過來了,申請了難民身分。」他表示不會害怕,會繼續參與當地香港人的抗爭活動。

辦囚政治犯藝術展 x 放學手足分享的意義

2024年3月3日,溫哥華港人組織舉辦【獄中箋示】藝術展,約100幅由香港監獄中寄出的「畫箋」首次在加拿大展出。(楊欣文/大紀元)

對於舉辦「〖獄中箋示〗在囚政治犯藝術展 x 放學手足分享會」的意義,Jiff認爲:「至少可以讓人知道,手足在獄中的環境是怎樣。至少讓人記得,是有人曾經為香港付出過,現在依然在付出,將來也會有人繼續要為香港付出或者犧牲。」

他建議大家可以寫多些信給獄中難友。「那真是精神食糧,那些信全部都是精神食糧。還有,不要祈求他們會有回覆,因為其實現在連郵票對他們來說都可能是個負擔。

Jiff建議大家幫助「放學」手足找工作。因爲有案底,或者有政治偏見,他們出來後不容易找到工作。他也提醒「放學」手足不要太挑,而是儘快安頓下來。◇

責任編輯: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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