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1993年～2003年：六四週年檔案簡編

【大紀元6月6日訊】按：於此「六四」十五週年（2004年）之際，真實地記錄1993年～2003年「六四」當天及前後的歷史檔案，深具「毋忘六四」之史料價值。我所渴求的，乃是通過認識這段悲壯而震撼的紀念歷史和爭取平反六四之事件，聲明——並一再聲明——中國必應、必須和必將具有的「堅持人民主政的共和原則」，亦即民主。

■1993年～1998年

因互聯網興起未甚，此五年之內的六四紀念之影響規模相對較小，但仍有如下爭取平反六四的事件發生：

1993年6月3日，上海政論作家張先梁因準備在上海人民公園組織六四紀念活動被帶走，6月4日被交保候審。6月5日下午，因接受記者採訪，張先梁再次被捕。被秘密關押72天後，8月16日，張先梁被以「擾亂社會治安罪」判處勞動教養3年，在上海大豐勞改農場勞教。1995年6月4日，貴州異議人士盧勇祥及黃燕明在天安門廣場散發平反六四傳單，其後被以「反革命罪」判刑5年。1996年6月，陝西省西安市雁塔區人大代表張宗愛因之前接受王丹採訪，並參與1995年前胡耀邦秘書林牧等著名科學家和學者「呼籲寬容」建議書的簽名活動等，遭到拘捕，同年12月被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1997年9月，前胡耀邦秘書林牧上書十五大，呼籲平反六四。

1998年2月26日，上海楊勤恆準備與17名異議人士上書第九屆人大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及釋放政治犯。其後，上書的楊勤恆、張汝雋被公安帶走。3月3日，陝西省西安市鄭保和及張鑒康連同西安12名異議人士致函人大，要求平反六四及釋放政治犯。其後兩人被公安拘捕。5月，安徽異議人士王洪學準備赴京悼念六四死難者，同時向中共總書記江澤民等領導人遞交平反六四公開信。5月29日，王洪學被公安部門抓走，並遭拘留15天處罰。當日，因於1992年6月3日在天安門廣場高舉「平反六四」橫額而遭到拘捕的北京異議人士王萬星，被以「政治偏執症」囚於北京安康精神病醫院。5月31日，大陸5省市21名異議人士發出一封致人大、政協等的公開信，提出9項建議，要求平反六四並公開向人民道歉等。

1998年6月4日，在浙江省吉安縣城中心，有人以紅色油漆漆上一幅巨型的「勿忘八九民運！平反六四！」標語。該標語被公安發現後，實時被洗刷掉。當日，包括姚振憲、戴學忠等7名異議人士在上海襄陽公園內聚會，一致認為中共應儘快平反六四。6月20日，前胡耀邦秘書林牧上書促請當局平反六四，推動政治改革，而公安則阻撓外國記者訪問他。11月19日，在1999年「六四」十週年的前一年，設在湖北省武漢市的「中國人權觀察」組織發起平反六四簽名活動，兩天之內便收集到162名人士簽名。

在1989年～1992年黎民出版社、天河出版社、香港支聯會出版的《歷史的見證》、《中華民主血路》、《兩次天安門事件》、《八九中國民運報章頭版專輯》、《八九中國民運見證報告專輯》、《八九中國民運鎮壓迫害專輯》、《八九中民運報章廣告專輯》、《畫出民運》、《漆黑將不再面對》、《八九中國民運團體專輯》等「六四史籍」之外，1993年～1998年，亦有如下「六四史籍」出版：1993年6月，香港支聯會出版《中國的良心——民運百人的心路歷程》；1994年，香港《九十年代》雜誌社出版《丁子霖——六四受難者名冊》；1994年6月，香港支聯會出版《民主路．中國心》；1995年6月，香港支聯會出版《民運警句集》；1996年6月，香港支聯會出版《腳印與戰叫》；1997年，台灣風雲時代出版社出版《六四的內情》；1998年6月，明鏡出版社出版《天安門之爭》；等等。

另外，1996年6月4日、1997年5月29日、1998年6月4日，香港支聯會分別於此三年的六四週年之際發出聲明，分別依次為：《公正評價六四》、《歷史由我們來寫》、《鮮血煉石，建設美好將來》。

■1999年

1999年是一個規模甚大和逮捕甚烈的「六四」十週年浪潮。

1999年2月23日，吉林省中國民主黨成員安福興要求人大在九屆二次會議上平反六四及釋放政治犯（2000年4月，安福興因肝硬化病逝，終年49歲）。3月5日，安徽異議人士王洪學以中國民主黨安徽黨部名義發出公開信，要求人大批准兩個人權公約，平反六四等。3月7日，山東省濟南市167人參與簽名活動，要求平反六四，其中兩人為現役解放軍。3月11日，廣東省深圳市多處地方出現寫著「平反六四」等內容的傳單。其後，深圳市公安否認曾出現有關的政治傳單。3月24日，前趙紫陽助理鮑彤去信江澤民、朱鎔基等中央領導人，促請中央主動平反六四。4月9日，4名公安人員到鮑彤家，指他的信危害國家安全。而鮑彤自1998年5月申請護照到美國探兒子，申請已被拒絕，因為當局擔心他在海外洩漏國家機密。公安又警告他，他不應再接受傳媒記者的採訪。

1999年5月2日，上海市楊灣區提江路一些公用電話亭，出現大量要求平反六四的傳單，署名是「中國民主運動大同盟」。5月4日，湖北省武漢市中南政法學院經濟法系學生劉小明和法律系學生李春在華中理工大學校園內張貼平反六四的大字報。2人隨即被校衛隊人員帶走，隨後被武漢公安局第四處（文保處）人員用警車帶走。其後，劉小明和李春被正式逮捕。5月11日，北京4名異議人士曹家和、余振斌、陸廣文及高巍印製要求平反六四傳單，計劃於反北約示威中提出，但迅速遭到公安拘留。5月19日，89年學生領袖楊濤參與王丹發起的全球華人簽名平反六四運動。其後，楊濤被廣州警方逮捕，稍後獲釋。5月23日，喻東嶽被毒打成瘋，精神病癒來愈嚴重。喻東嶽曾於1989年塗污天安門廣場上毛澤東像，被判刑20年（2001年，喻東嶽獲減刑2年）。

1999年5月25日，遼寧異議人士王文江與王澤臣計劃舉行一項簽名活動，要求中共平反六四。其後，2人被公安逮捕（2000年12月6日，王文江與王澤臣被指組建中國民主黨，被遼寧鞍山中級人民法院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分別判刑4年和6年）。5月27日，河北省唐山市異議人士張佑菊在北京天安門廣場附近張貼要求平反六四傳單。其後，張佑菊被唐山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入獄4年。5月30日，丁子霖等六四死難者家屬致江澤民及朱鎔基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並公佈六四死難者名單。6月2日，前趙紫陽助理鮑彤透過一盒運到美國的錄像帶，公開評論六四，並要求中共當局平反六四。6月，重慶皮大明和楊家華等20名農民，因在街頭散發要求中共反腐敗、減輕農民負擔及平反89民運的傳單，全部被捕（2001年7月，皮大明被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無期徒刑，楊家華被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有期徒刑15年，其餘19人也都被判刑或勞教）。

1999年6月4日，中國民主黨遼寧省籌委會成員郭承明，因參與籌備六四燭光晚會被捕。當日，湖南大學校園多次出現平反六四標語，當局雖然沒有證據顯示為誰人所貼，但6月15日這天，當局卻將中國民主黨成員兼湖南大學副教授佟適冬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刑事拘留。7月16日，長沙市人民檢察院批准以「顛覆國家政權罪」正式逮捕他（2000年1月3日，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將他判刑10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4月～7月，山東工程師彭程響應王丹發起的全球華人簽名平反六四活動，在濟南收集到296人簽名。其後，彭程被當局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及「擾亂社會秩序罪」判勞教3年。

這一年6月，中國人權出版《見證屠殺，尋求正義》，先後公佈當時所能收集到的155位死難者及受難親屬提供的大批證詞與影印資料。6月4日，全美學自聯發出聲明《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這篇聲明非常明確地提出三點要求：第一，嚴厲譴責中共血腥鎮壓民主運動；第二，要求中共立即釋放及停止迫害民運人士；第三，要求落實民主、自由、人權、平等、法治。此三點聲明在此後每年的全美學自聯六四聲明中均予列入。就在同一天，四川異議作家廖亦武冒險接受自由亞洲電台的採訪，這在當時的大陸環境之下已是實為難得和勇毅。3天之後，也就是6月7日，香港支聯會發出聲明《民主政制保障人民權益》。

1999年的六四，是不平凡的六四，這一年相當多的大陸人士藉助互聯網（尤其是境外網媒）認識到了大陸的真實狀況——對待六四，當局的做法以六個字便可完全概括：高壓、排外、掩飾。而且，1997年便已回歸祖國的香港，其民主、自由、平等、法治狀況已經面臨危機，如：1997年7月1日，政府以揚聲器抑壓示威者的聲音；1997年9月21日，政府以武力鎮壓抗議世銀及國際貨幣基金會的示威活動，並且誣告其中5名和平示威者，致令他們蒙上不白之冤。香港的政制問題，從1997年起便已深埋其中，到1999年更是引發了香港民間的一場大反思討論，即根本性的政制反思。

■2000年

2000年，台灣大選成功，華人世界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選舉可謂是「歷史性的勝利」。民主，不僅有了廣泛的理論根基，並且在華人世界更是有了實實在在的實踐參照。6月3日，全美學自聯如同往年一樣發出聲明《「六四」十一週年宣言：不畏強權，堅持到底》，這篇聲明肯定了89民運的最高價值在於它是在專制統治下發生的空前規模的一場民主運動，是出於人民內部自發對自由、人權、法治、民主的渴望；而它的積極意義在於那種面對強權誓不屈服的抗爭精神。鑒於台灣大選的重要啟示，平反六四之深遠意義乃在破除專制之民主前途及其綿延不絕之公民抗爭。

2000年5月28日，安徽異議人士王洪學發表公開信，呼籲江澤民等領導人平反六四，推進民主改革。另一89學生領袖程凡亦發表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被定性為「反革命」的判決。5月29日，遼寧省魏振傑、孔佑平及鄒萍（女）等9名異議人士發出致江澤民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釋放所有政治及良心犯，還人民應有的公民權利。5月30日，鞍山孔佑平及鄒萍被公安帶走。6月1日，鄒萍仍被扣留，而孔佑平下午獲釋。6月3日，魏振傑、鄒萍被鞍山市公安局以「顛覆國家政權罪」正式拘留，面臨起訴。另外，六四死難及致殘者家屬，亦呼籲政府獨立調查鎮壓行動。5月30日，異議人士劉曉波發表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釋放政治犯，給死難者人道補償。6月3日，劉曉波被軟禁起來。

2000年6月3日，吉林省異議人士梁立維、唐元雋、冷萬寶、劉少坤、姜勝旱、何振春及賈傳等8人共同簽署，上書當時國家主席江澤民和國務院總理朱鎔基，要求徹底平反六四，撫恤賠償六四死難者家屬及被關押的異議人士。另外，異議人士任畹町亦發表聲明，要為「一件公義事件的死難者」致哀。任畹町呼籲當局重新評價六四。他說，「公正的評價」是社會民主、國家安定、富強的基石。6月4日，大陸4個城市50名異議人士展開24小時絕食行動，悼念六四死難者，並要求平反六四。另3名來自北京及遼寧的異議人士去信當局，要求平反六四，其後此3名要求平反六四的人士被捕。6月5日，剛出獄的貴州異議人士盧勇祥及黃燕明，發出一封14人聯署的公開信，呼籲當局早日平反六四及釋放所有政治犯。6月8日，北京大學哲學系研究生江緒林，在北大張貼要求平反六四的文章。張貼出文章後不久，江緒林就被校保衛處的公安拘捕，軟禁在校內接受調查。

在大陸境外的情況是：自5月28日起，在加拿大卡加利市中國領事館門前，便有一幅200平方尺的廣告牌在此樹立，上有王維林隻身擋坦克的照片和「毋忘六四」的大字標語。6月3日下午，在芝加哥大學國際學生中心，由美國伊利諾伊州政府藝術委員會和芝加哥市政府文化事務委員會協辦，東西方音樂藝術團、芝加哥大學「展望中國」同學會、瑞柏合唱團等團體聯手舉辦了一場以音樂、詩歌、專題演講為內容的綜合性六四紀念會。6月3日晚，在波士頓，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禮堂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六四紀念會。在華盛頓，近百名民運支持者在中國駐美大使館前的天安門廣場公園舉行燭光集會。在英國倫敦，國際特赦組織呼籲中國大陸政府清點統計在軍事鎮壓中所有被殺的人和受傷者，並且要賠償死傷受害人的家屬。國際特赦組織並再度要求中國大陸，「立刻和無條件地」釋放因參加1989年天安門廣場抗議、或者因參與紀念六四活動而被捕下獄的人士。在香港，約28000名香港各界市民，坐在雨水還未乾透的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草坪上，參與一年一度由香港支聯會主辦的六四燭光悼念晚會。

■2001年

2001年4月，由明鏡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六四真相》成為一部重量級文獻。6月4日，諸多媒體刊出了其編著者張良的一段話：「自從這本書出版以來，北京當權者已展開一連串邪惡、非人道的行動，企圖找出涉及此事的人們。之所以有這個反應，正因為其中的資料不假。就因為是真的，因此當局不得不強烈反應，希望把它壓下來。」89學生領袖王丹也評價道：「今年《中國六四真相》一書的出版是一個標誌，代表著六四話題開始重新成為關心中國前途的人士的關注焦點。六四問題是中共的夢魘，經常使中南海裡的人難以安眠。他們的命運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咎由自取』。」

有四位知名人士在6月4日這一天把他們的心聲表露於世界：一位是天安門母親丁子霖，一位是台北市長馬英九，一位是海外民運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一位是著名政論作家金堯如。丁子霖說的是「拒絕遺忘」，馬英九說的是「平反六四」，魏京生說的是「六四教訓」，金堯如說的是「看清中共」。他們從四個不同的側面，相當清楚地講明了對待六四的態度：第一，恢復對中共歷史罪惡的民族記憶；第二，全民應致力於大陸的民主化；第三，大陸的民主化應藉助於人民，拋棄對中共不切實際的幻想；第四，不要這個黨，拋棄中共，遠離中共。

然而也是在這一天，上百名便衣公安及軍警派駐北京天安門廣場，防止出現抗議、悼念活動。而異議人士與外界的電話均遭監聽或截斷（例如丁子霖的電話遭截斷，公安禁止她離開家門，防止她與外界接觸），避免他們在這個敏感時刻說出不利政府的言論。大約十五輛警車在天安門廣場四周巡邏，廣場內的軍裝警察在廣場四周站崗，截查了數千名遊客的身份（附：2001年3月，18名異議人士致人大九屆四次會議公開信，要求平反六四。年年均有此類公開信的大膽出現）。

■2002年

2002年的六四，令人振奮，也令人格外揪心。

2002年1月，香港「天安門母親運動」團體出版《制止政府逃責》。6月，陝西、四川、重慶、貴州及廣西五省的民運人士林牧、廖雙元等45人，聯名發出公開信，要求當局平反六四，及釋放民運人士。11月7日，大陸192名異議人士聯署公開信，提出6項建議，包括重新評價八九民運，撫恤六四死難者及其家屬等，規模之大，人數之多，是近年罕見。其後，部份聯署人士陸續被捕（2003年1月7日，歐陽懿被正式逮捕，罪名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8月6日，趙常青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刑5年。11月6日，何德普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刑8年。11月28日下午，姜力鈞以「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刑4年。2004年1月6日，桑堅成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判刑3年）。

2002年6月2日，香港支聯會組織紀念六四遊行，參加人數高達2500人，比2001年增加了三成多。當日，他們發出聲明《「六四」十三週年宣言：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喚》，提出四個強烈要求：第一，平反89民運，追求屠城責任；第二，中共立即釋放及停止迫害民運人士；第三，加快中國民主改革的步伐；第四，落實民主、自由、人權、法治。對比全美學自聯以往的聲明，香港支聯會增加了一個新的要求：「加快中國民主改革的步伐」。這條要求的重大意義在於更新普羅大眾對於89民運的真正理解，即：強調的不單是政治上的平反，更是承繼89民運的抗爭精神，繼續參與中國民主改革，使民主之火不因89民運的遠去而熄滅，反之卻是薪火長傳。其最終之矢志，乃在：結束一黨專政，建設民主中國！

6月2日晚，一百多位民運和人權人士在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館附近舉行六四紀念集會。與會者要求中國政府必須對十三年前發生的這起鎮壓事件作出一個交代；並且，民運組織和人權組織為持續長期地堅持紀念六四，還在這一天正式宣佈成立「紐約地區統籌紀念六四活動工作委員會」。6月3日，香港大學的學生也如往年一樣，到校內太古橋重髹橋上悼念六四的標語：「冷血屠城烈士英魂不朽，誓殲豺狼民主星火不滅」，以悼念六四事件及警惕同學不可忘記血和淚的歷史。

兩個大大的亮點在台灣。6月3日，台灣總統陳水扁發表談話，說：「明天就是六四，在六四這個日子的前夕，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卻仍然再度強調，中共必須堅持共產黨『一黨專政』，不接受西方民主制度。」民主就是民主，無東西之分，陳水扁實際上已經向中共暗示了六四問題和兩岸問題的解決之道。6月4日，台灣《中國時報》刊出台北市長馬英九的文章，他說：「十三年來，不論英九在哪一個職位，每年的六四紀念會從不缺席，每年也都有無窮感慨。六四事件發生十三年後，台北市政府特別在二二八紀念館舉辦『普世人權：六四事件與兩岸民主進程』特展，目的不僅在重視歷史事件，更在於清楚表明，人權只有一個標準，它是不分黨派顏色的。六四事件必須平反，這必將是大陸民主化與兩岸政治統合成敗的重要指標。」

這一天，《中國六四真相》編著者張良通過自由亞洲電台再次與大家「見面」，他說：「在這第十三個六四忌日，首先引發我感慨的是因六四遭受了十三年身心摧殘的前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十三年來，中央政法部門僅對趙紫陽的直接監控費用累計已超過五百萬元。」天安門母親丁子霖、海外民運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中國人權主席劉青，以及政論作家劉曉波、曹長青、蕭政豐、馬強，在6月4日繼續表露態度，總結起來：第一，中共十大大召開之前，應認真對待六四難屬群體和良心犯家屬的要求；第二，六四精神是中華民族巨大的精神力量；第三，六四不是錯誤，而是犯罪；第四，中共已經喪失民心，已輸於以人民為敵的「戰爭」。

然而也是在這一天的下午，天安門廣場因為有一場軍禮儀式，四周實施部份交通管制，廣場更嚴禁民眾駐足，計程車空車也不能來往廣場四周道路，而通往廣場的地下人行道也實施管制，無法通行，公安、武警及便衣警哨佈滿廣場四周，到處是忙碌的無線電對講機。武警嚴禁民眾接近廣場，吹哨聲此起彼落。頗令人啼笑皆非的是，6月4日乃是大陸足球史上的大日子（大陸隊出戰哥斯大黎加），但由於適逢「六四」十三週年，各地公安取消休假，嚴陣以待。當局主要憂慮大學生及球迷因大陸隊的勝負做出過激反應，尤其擔心如果大陸隊勝出，大學生的高漲情緒會演變成難以控制的場面。

■2003年

這是本檔案編入的最後一個六四週年。如我們所知曉的，2004年的六四週年乃是盛況空前（逮捕亦甚烈），然而2003年六四週年卻也的確屬於以往六四週年的又一個高峰。對此，我欣喜地看到這一事件的歷史價值之所在及其普及之深遠。

2003年5月29日，丁子霖與六四受害者對話團等20人，致函胡錦濤、溫家寶等新一屆領導人，希望徹底了結「六四」這一歷史懸案。另一封公開信由丁子霖等117名六四死難者家屬聯署，上書中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公開信，促請立案偵查六四中李鵬的刑事責任。

2003年5月31日，香港支聯會發出聲明《「六四」十四週年宣言：毋忘悲慘的過去，為我們的將來抗爭》。面對香港23條的威脅，此聲明表示：「十四年後的今天，強權統治竟然重現於香港，特區政府準備強行將《基本法》第23條進行立法。在整個立法過程中，特區政府欠缺有誠意的諮詢，漠視民間對白紙草案的訴求，更以效率為理由，企圖利用欠缺民主的立法會倉促三讀通過草案。我們會以六四精神，繼續為89民運平反而努力，為未來的23條抗爭到底！」這篇聲明不同於以往支聯會的任何六四聲明，它用了「抗爭到底！」這樣的語言，也在聲明的最後特別增加了第五個強烈要求：「立即停止就《基本法》第23條進行立法」。

6月4日晚，香港支聯會舉辦燭光晚會，共有50000多人出席，其主題除了「毋忘六四」外，還加上了「反對基本法23條立法」。這次晚會，非常罕有地得到數十個團體支持，連一向避免涉足政治的天主教和基督教團體也呼籲教友出席，對自己和社會負責。6月4日晚，澳門民主發展聯委會（民聯會）在市中心天主教玫瑰堂前的廣場，舉行紀念六四燭光晚會。其實，自1999年澳門回歸祖國之後，這已經是第四次舉行紀念六四晚會。六四是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不能被忘記，也無法忘記，正如6月4日89學生領袖王丹所言：「六四事件發生至今，已經十四年了。只要中共不改變本質，中國人想忘記六四就很難。」

同為89學生領袖的周鋒鎖，這一天也站出來表態：「這場始於學生的民主運動之所以後來發展成全民性的運動，是因為在中國這個社會，大家都強烈地感到我們的國家迫切需要新聞自由，社會公正和經濟發展。從1989年到今天，十四年來他們（中共）製造的謊言非常多。」政論作家林保華則在6月4日這一天，從89民運的「反官倒」說起：「既然六四把反官倒的學生鎮壓下去了，以後的貪污腐敗自然更加肆無忌憚。十四年前的五月下旬，江澤民被召到北京委以鎮壓六四和收拾殘局的重任；十四年後的江澤民，從北京逃到上海避SARS，卻又面對另一場反腐風暴。十四年前江澤民是向上走，現在江澤民卻是往下走，是否一場循環報應？」

然而同往年一樣，當局的不光彩行為從無收斂。2003年六四週年之際，當局到民運人士何德普之妻賈建英的家中，問她是不是計劃參加6月4日的任何活動，而且他們說，如果記者要訪問她，不要同意。針對前胡耀邦秘書林牧和前趙紫陽助理鮑彤，公安也去「看情況」，看他們是不是計劃在6月4日做任何活動，或者乾脆跟監他們。至於天安門母親丁子霖，不管她是在北京還是在無錫，她的電話都被監聽，年年如此（甚至：2004年3月28日，丁子霖、張先玲、黃金平三人被捕，4月1日黃金平獲釋，4月2日張先玲、丁子霖獲釋。在此六天之內，就丁子霖等六四難屬被捕事件及與之緊密相關的文章、報導、簽名呼籲信、聯名公開信、聲明、訪談、遊行、會議，相當激烈，此處不贅）。

■附記

在已出版的「六四史籍」當中，除本檔案所提及的之外，另有《回顧與反思》、《驚心動魄的五十六天》、《八九民運史》、《八九中國民運資料冊》、《70天大事記》等書。2004年「六四」十五週年之際，明鏡出版社已出版另外兩本重要的「六四史籍」：一本是《六四參加者回憶錄》，另一本是《天安門黑手備忘錄》；另，博訊出版的《天安門情人》，亦請諸位密切關注。

（大紀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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