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華人婚姻生活三則

玉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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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7日訊】旅居歐洲十年,耳聞目睹這邊華人婚姻家庭,他們的生活狀況,喜憂參半,但是近幾年「憂」的比重悄然攀昇。

功利主義的婚姻

最近在華人的一個聚會上,有人講了Y女士的事,這是一個令人心裏不是滋味的故事:

在語言學校學習時,從中國大陸來的Y女士插班進來。都是中國人,坐在一起上課,慢慢成了親密學友。這是位「漂亮姐」,雖不會講洋文,面部和形體語言豐富生動。她的外文基礎最差,但是她最能猜懂老師的意思。一聊,果然是搞藝術的。

每週兩次課,三個月下來,Y倒出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她是嫁了一個有該國居留身份的華人從中國大陸出來的,到了這裡才知道,丈夫是中餐館裡打工的廚師,而不是開餐館的老闆,他甚至連一間像樣的住房都沒有。那些天裡,丈夫出門後她一人在屋裡哭,有尋短見的心。出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羨慕她要去天堂了,她幸福的沒有一絲後顧之憂,把原本體面的一份「鐵飯碗」,二話沒說就扔了。面對家人、朋友、同事,這一切該怎麼回頭啊?

哭夠了,她想明白了:眼淚救不了自己,得有所行動。她來參加語言培訓,發誓,先立住腳,再尋找機會。

語言班早結束了,Y訴苦的電話不斷打來。嫁給廚師的事好在國內人不知道,面子上暫時沒甚麼壓力。誰叫自己想出國想昏了頭!是自己給自己編織了一個肥皂泡的美夢,怪誰呢?誰釀的苦酒誰自己喝吧! 令她難以忍受的是,日常生活裡,她和丈夫時時處處顯露出的文化差異,總是錯位、誤解,讓她苦惱萬分。她有不同或不滿,對方一個「滾!」字就把她呵住了。

還不止這些,她發現丈夫和店裡的老闆娘有非常關係。抗爭下,丈夫總換了一家餐館打工,才算把日子維持下來。

接下來一位好心的西人,聽說了Y的故事,並見識過她的藝術才華,幫她聯繫了歐洲的專業學府,她竟有幸被錄取了,之後深造了兩年,獲取了相關的文憑證書。

學成之後,Y以海歸的身份衣錦還鄉了。選在經濟繁榮的大都市裡謀了一份職業,有了教授的頭銜和實權的官位,名利雙收,可謂春風得意。

前不久,有熟人在街上碰見那位廚師丈夫,得知他一人仍在歐洲那座城市的餐館裡打工,是曾經鬧過風波的那家中餐館,也就說,他又回到了結婚前的生活狀態。聽說他和Y女士至今保持著婚姻關係,你來我往相安無事。

常年在歐洲辛苦打工的廚師,他今天的境況,絕不是當初他結婚時想要的,那時他一定是想娶回一個賢妻良母,共同生兒育女,建立起一個溫馨的家庭。他萬萬沒想到,一直憧憬的美好生活,竟被自己的虛榮心一手毀掉了。現在他沒有勇氣再折騰離婚結婚的了,索性就這樣得過且過。他迴避了老鄉、故友和一切熟人,生存的空間更狹小了,顯然比結婚前還寂寞,因為自己的處境太尷尬,他跟別人說不清自己的甜酸苦辣,更怕被別人恥笑。

故事講到這裡,我在想這份功利主義婚姻的模式:廚師和Y女士這對夫妻,天各一方,各有自己的一份生活和工作。Y女士在大陸享受著她的風光和熱鬧,對外,還有一個持有外國居留身份的丈夫,出入國門來去自由,顯得比國人「高人一等」。廚師丈夫大概也想開了,自己回國也不好混,國內現在是「笑貧不笑娼」,在這邊多賺錢,回去就能有面子,甚至在「貴妻」面前都會有尊嚴。把錢掙足了攢夠了,將來回去也好有本錢頤養天年。

說到Y女士,讓人有扼腕痛惜的感覺。當她走投無路發誓要改變命運的時候,命運之伸向她敞開了幸運的大門,讓她步入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藝術殿堂,驚喜得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竊喜自己的幸運,卻不知感恩,連對那位非親非故的西人都不知道說一聲「謝謝!」就不辭而別了。她更不明白,她的運氣是造物主的恩賜,天降福報。她以為這完全是自己出眾的才華和個人奮鬥的結果。她在歐洲難得的藝術深造,沒有能成為她攀登藝高峰的階梯,可惜把它當成了招財進寶的金字招牌,混入了留學鍍金的隊伍。在學成後是獻身藝術,還是以此為資本換取名利?她選擇了後者,走進了中國大陸的名利場。因為真正獻身藝術,要耐得住寂寞甚至清貧。

兩邊淘金的夫妻

我在超市裡一聲:「你好!」 認識了L女士。沒說一會兒話,她提議去旁邊喝點兒飲料坐下來聊,這一聊,就有了下面這個令人心碎的故事:

二十年多前,L夫婦倆一起來到歐洲,學成後留了下來。丈夫謀到一份蠻不錯的工作,她因為有了兩個孩子,辭職在家相夫教子,像周圍人家一樣過著普通人的日子。

回國探親,老同學攛掇他們「海歸」,說不比在國外掙的少,「一年車,二年房,三年置別墅!」,有暴富的機遇。看見周圍有人回去,他們動心了。考慮孩子的學業,更為穩妥起見,兩口子決定,他一人先回去,她和孩子留守歐洲,他要是嗆了水就趕緊往回返。

幾年前,L的先生帶著國內一家公司感興趣的項目回去了,做了該項目經理。沒過兩年,他們在上海的黃金地段有了一套自己的高檔住宅,是公司對他項目創收的獎勵。倆人私下裡核算,這套房子,就是在歐洲也要幹上大半輩子才可能買得起,他們慶幸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L女士一人在這邊也沒閒著,看管兩個孩子,還同時打著幾份工,翻譯、家教、超市的收銀員,夜校裡教中國烹飪,凡是能掙錢的活都想到了。她要把她和孩子在這邊的開銷掙出來,丈夫那頭的收入就全部存入銀行戶頭,幾年下來家底就厚實了。

那兩年,她幹的可歡了,別人叫她「拚命三郎」,華人圈裡的聚會,她總沒工夫參加,甚麼時候找她,都忙的腳不沾地。雖然一人在這邊辛苦打拼,但是一想到每年夏天能帶孩子回上海渡假,在富人區裡出出進進,那種人上人的感覺,便美滋滋的。

那年探親回來,L感覺身體不適,看過醫生被告知:患有性病。她聽後如同五雷轟頂,幾年來她第一次在國內的後半夜裡,給上海的丈夫掛去電話,問他:你是不是染上性病了?電話那頭不作聲,她氣瘋了,只聽她一人沖那頭吼叫。最後他出聲了,說:幾針抗生素就好了,又不是愛滋病,有甚麼了不起的!說到這兒,她說不下去了,一臉的絕望。她問我,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快?我做夢也想不到他變得這樣厚顏無恥!

先生的性病到底怎麼染上的她不清楚,但是後來聽說,公司業務應酬上,經常有歌廳包房、桑拿按摩、「三陪」小姐,甚至公司經理們集體出去嫖娼。

我問L,既然嗆了水,幹嘛不回來?她苦笑著說,談何容易!他帶走的技術有侵權之嫌,原來的公司為此質詢過他。他人在大陸,歐洲這邊知道,在大陸打有關知識產權的官司沒戲,人家認倒霉了。你說他敢回嗎?不得官司纏身!

L說這兩年孩子們自己回去探親的,她對上海的那個家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了,甚至於先生包沒包「二奶」,她都不掛在心上了。她兩手托起她的頭髮,我才發現她戴的是假髮頭套,頭上是寸長的短髮。她在手裡擺弄著那個假髮,說今年初發現的癌症,在接受化療,噁心、沒勁,那難受的滋味真不如一死了之。今天心裏特別不好受,就出來走走,碰到你想說說話,也不知你愛聽不愛聽。我問她病情控制的如何了?她把假髮戴好,衝我做了一個鬼臉說,聽天由命吧!這叫自作自受,活該!

我寫完這個故事拿給L女士看,她說,不是顧及孩子們,我都想讓你寫出我的真名實姓,告訴人們:「一切向錢看」,是一句鬼話,照它做了,能把人變成鬼。」

無奈的選擇

從北京機場登機回歐洲,在旅客報導處遇到探親歸來的A女士,一位纖秀文弱的知識女性。有要乘同一航班的同胞作伴,我和她都顯的喜出望外,打了招呼,登機後又相鄰而坐,自然攀談起來,從機起到機落,一直聊到在奧地利的維也納各自轉機分手。

A女士和丈夫都是國內名牌醫大的畢業生,丈夫還曾是學校的高材生。多年前,他公派留學進修,結業後找到份工作留下了,那時他們已婚生子。丈夫一人在國外,她和孩子在國內。兒子從幼兒園進學校讀書了,她發現從丈夫那邊來的消息越來越少了,才感覺到這種「牛郎織女」式的婚姻有了危機,隨即向丈夫提出去歐洲定居家庭團聚。經過幾番堅持,她帶著孩子來到丈夫身邊。

丈夫為了好找工作多掙錢,早已放棄了自己喜愛的專業,改作牙醫了。她沒想到,自己和兒子的到來,並沒有給丈夫帶來家人團聚的歡樂,他更加沉默寡言,兩人整日無語。久而久之,她從周圍人的言談話語中隱約聽出,在她沒來之前,丈夫身邊有個女人,她最憂慮的事還是讓人言中了。多年來那女人的影子,不時在她的生活中晃動,令她心緒不寧。我不禁問,這何苦呢?她摘下眼鏡,沉思了片刻說,當初他沒有拒絕我們娘倆來這邊,他還是選擇了家庭,說明他的良心沒有完全泯滅。我問為甚麼不能和丈夫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她歎了口氣說:我們倆從相識、相知、結婚、生子、探親、團聚走到今天,快三十年了。他是很內向的人,我知道他的心裏也很苦。他愛孩子,我更捨不得孩子,也捨不得這個家呀!只要他不說,我絕不捅破這層窗戶紙。說到此處,她的眼圈紅了,淚水奪出了眼眶。

A在國內是醫生。來到國外,因為語言、專業等條件限制,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又不習慣靠丈夫養活,就在一家按摩院裡做按摩。說到這兒,她伸出雙手和小臂給我看,說:手指都變形了,胳膊粗的穿不進瘦腰身的衣裳了。

A說,想過「海歸」,丈夫堅決不同意。以丈夫的為人,他根本適應不了現在國內的環境,讓他看不下去的事太多了。謀生上即便不溜須拍馬,也要看人臉色行事,還是這邊憑本事吃飯心安理得。她說自己也習慣這裡了,很不喜歡國內的浮燥,更害怕環境的污染,要不是為看望年邁的爹媽,真也懶得回去了。另外她提到,他們夫婦即使回國,也沒有「海歸」資本,一來手裡沒有含金量高的好項目,二來不能引進資金,像個「叫花子」回去,能討到好飯吃?

旅途上的這次相遇,主人翁娓娓道出的故事,何時想起來,何時有一絲苦澀的味道。我問過自己:如果我是主人翁應該怎麼辦?思前想後沒有好辦法,也只有如此委曲求全。如果我是那位丈夫又應該如何是好?他在妻子和情人之間似乎兩難?知道「婚外情」傷害了妻子,面臨家庭毀滅,正因為「他的良心沒有完全泯滅」,人回到了家庭裡,心思呢?他還沒有墮落到今天中國大陸權貴們「外面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的地步,所以他苦悶,面對忠貞的妻子無言以對,也只有沉默。或許他們回國工作生活能把一切擺平?事過境遷,在一個沒有陰影的家庭氛圍下從新找回昔日的溫馨?A女士是位賢妻良母,她沒有非分之想,不過是要一份純真的夫妻感情和由此建立起的傳統家庭,夫唱婦隨、父慈子孝罷了。

遺憾的是,現在海外華人面臨「有家難回」的窘境。時時思念的家鄉祖國,從社會人文到生態自然,越來越不具備人類生存的條件。與其冒險「海歸」,往物慾橫流的大陷阱裡趟,還不如維持現有的這份日子,這就是這對夫妻無奈的選擇。

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中國大陸不是共產黨的獨裁統治,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拚命往外跑了,也就沒有了上面這個故事的發生了。

有意思的是,當時飛機在維也納機場降落後,我們交換了各自寫在一張小紙條上的聯絡方式,就揮手道別了。回家後,往洗衣機裡扔牛仔褲,習慣性地清理口袋,掏出了一張小紙條,打開看了一眼,不禁啼笑皆非:這是自己寫給對方的那張字條,也就是說,對方揣起來的也是她自己的那張。不管怎麼說,一面之交也是不小的緣分,那一路上說的話,比我在歐洲生活一年說的中文都多。都是海外漂泊的炎黃子孫,我在這裡祝福你閤家歡樂,幸福平安。@(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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