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

生活隨筆:檀木火盆

【大紀元12月19日訊】大陸對外開放以後,1978年一月以前,只有一個「山西人」,從美國回到太原。

我是1978年二月,第二個「山西人」從美國回去的。回去的前幾週,「人民政府」為我父母居住的街上,安裝了路燈,並且把二老居住的宿舍重行粉刷一新。

從香港進去以後,很多排隊的地方,人家對我優待,叫「外僑」。我有點受寵若驚,在太原并州飯店住了一週,白天去會見父母及家人,晚上回并州飯店睡覺。最後,取道北京,經香港,返回美國。

在香港住了兩夜,去「裕華國貨」買了些東西,又加上從家鄉太原家人贈送的紀念品(山西汾酒、陳醋、一把我妹夫拉過的胡琴,和家父多年前自漢品買回太原去的一個檀木火盆)。

登機前一天下午,我已把行李打點妥當,自己悠哉悠哉在房間漫步。忽然想弄清楚,坐飛機的託運行李的重量是44「磅」還是44「公斤」。向櫃檯詢問,答案是「磅」,不是「公斤」。這一下,我慘了,得重新包裝,得「扔掉」或者「留在香港一些東西」,因為我以為是44「公斤」。

時間急促,我決定留一些在香港。(總比扔掉好吧!)立即給新識友人錢乃鎮(離美前,在聖彼得堡,摯友錢乃傑之弟)打了電話。他說:「沒問題,先暫存旅社,我一、二天去旅館提取」。於是,我決定把山西汾酒跟陳醋,還有檀木火盆留給錢君,請他以後再設法寄來或運來美國。

重新包裝完畢已近晚上九時,決定把胡琴「隨身」帶上飛機。上床合眼,快十點鐘了。隔天一大早坐出租汽車到了飛機場,行李過磅,正好43磅。(我在旅館秤好的)。我那把「古董」胡琴一直帶在身邊。在上飛機的梯子上,航空公司真有人把「胡琴」拉了一把,因為人多,相當擁擠,他沒「抓」好,我就「沖」進機內,一路平安,順利抵達佛州家中。

過了不久,和錢君聯絡,拜託他轉運「檀木火盆」。他說他家裏很小,已經和旅館接洽好,仍存該處,決定「啟程」日期以後再去拿。

香港人是很忙的,我這個「美國人」更忙。不喝「汾酒」,不吃「陳醋」,也不會「少了一根汗毛」。唯一真想「弄」來的,只有那個父母用過的「檀木火盆」。

那火盆是檀木做的,呈方形,大約一尺半乘一尺半見方,掀開蓋子是銅質火盆,可燒木炭,有四條腿,大約七、八寸高。蓋子中間嵌著大理石,四條腿上有彫刻的花紋。雖說不知年代,但確定是古董。記得當年冬天天冷,父母放在坑上烤火,是我父母用過的傢俱。

過了三年,又向錢君提起,他說:「太大,不能郵寄,非海運不可。」可是,我住佛州的塔城,沒有港口,船運不來,火盆一直在香港旅店。

又過了兩年,錢君說:「旅館催,已搬了幾次,醋瓶跟酒瓶都破了,希能早些解決那個檀木火盆」。

天下事很奇妙!有一日,我在佛州州立大學遇到一個西班牙學生,那時暑假尚未開始。我問他:「家住何處?」他說:「邁亞密」、「下週四去」。我馬上問:「邁亞密有港口吧?」「當然,船很多!」他說。我向他求救,請去港口提貨,同時,也告訴香港錢君,「報關託運」。好像大約兩個月以後,那學生給我家來了電話,說:「馬上送來」。

火盆第一次與我分別30年,第二次又分別了5年,一見面,我撫摸它很久。如它有知,一定會「淚灑大理石,血染檀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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