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生活

綠色正夯 從妳開始

老實說,綠色並不是一個容易實現普及的顏色,如果你忙於繞著地球跑,留意服裝界下一場盛會,實在很難救地球。身為一個報章雜誌時尚編輯,我咻地就飛到米蘭,一年至少兩次,紐約也是,緊接著被流行推著到世界各地其它的時尚盛會,去觀摩下一季的潮流和設計。然後會有東京之行,為的是訪談一位設計師,走訪聖保羅,為的是尋找巴西時尚,或者到伊斯坦堡為了參加一場珠光寶氣的記者會。現在多數大城市都舉辦時尚週,像雪梨、莫斯科(基於某種理由一季兩次)、雅典、約翰尼斯堡、里斯本、馬德里、孟買、香港、北京。

時尚業界喜好飛行──最好能挾帶LV的包包和行李箱,如果你運氣不錯,聯邦快遞會早你一步把東西送達,這樣你就不必在行李輸送帶前枯等。雜誌編輯會派出一組人,飛了大半個地球,為的是發掘一個充滿異國情調的地點,好當作他們浮誇的時尚故事背景;模特兒花在大西洋中央的時間,似乎比在自己家裏的時間還多;瘋時尚的人所揮霍的碳排放量,就和他們行前的告別飛吻一樣多。

雖然這些日子我因工出差的機會不那麼多了,卻非無可挑剔,說穿了,我甚至連無可挑剔都搆不上,我的「碳足跡」(carbon footprint)1是7.7全球公頃(global hectare)2或說6.11公噸(根據www.rsacarbonlimited.org),意思是說,假使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像我一樣,我們就會消耗掉2.1顆星球。我開車,一年開不到5,000英哩,但再怎麼說,我都是開車族;但願我能開一輛小巧可愛的G-Wiz電動車,就像艾雷‧岸本(Eley Kishimoto)3的設計師,把他們自己的電動車佈滿他們的經典圖紋一樣,只不過等我放好嬰兒座椅和購物的東西後,我自己就沒有位置了。

當然,至為罪大惡極的是,我是一個拜金女,我狂愛衣服,一向都是如此,我的工作必須為文介紹設計師,以及他們驚世駭俗的消息和新發表的作品,我積極推崇消費主義,無時無刻不在留意新潮流。時尚就是骨子裏汰舊換新成習,說穿了就是一種浪費。我們時尚圈的人浪費成性,我們對於穿著上一季靴子的人感到不以為然,我們什麼東西都要新、新、新,還沒上市就想要擁有,春季就已經在為冬季瞎拼,我們為自己在這場遊戲混戰中先行出手感到沾沾自喜,我們要的不過是一只好看、光鮮的手提袋(沒錯,常常是塑膠材質的),裏頭裝滿了新衣服。

問題是,最近這整個行業開始露出些許醜態……

我從1990年代初就始作時尚報導,約當亞歷山大‧麥昆(Alexander McQueen)4和胡塞‧查拉揚(Hussein Chalayan)5在倫敦的伸展台上嶄露頭角的時期。那時,大街猶如成了時尚設計的互補,設計靈感無疑已向下滲漏,你永遠可以不用花那麼多錢就有「名牌的外貌」。不過這件事相對沒那麼嚴重,過去十年來,由於超市品牌的出現,像特易購的Florence & Fred和阿斯達的George,後者是1990年最早上市的超市品牌,消費者每個星期購物時,就可以用一塊比薩的價錢買到品質不賴的坊間冒牌貨,任何東西在架上隨手就可以抓取,不管是最新的手提包,或者是最酷的Marc Jacobs夾克,而且,仿製品通常搶在真品前到達精品店和百貨公司的架上,當然囉,它們都是大批生產、進貨,所以你等都不用等。

現在的炫耀方式變成反過來,穿著酷似設計師的品牌上街,在眾人豔羨的眼光下還大言不慚說在普瑪克(Primark)6買只要三鎊,我們自鳴得意,一副得到一件比設計師真品還棒的衣服似的,從青少女到足球員的老婆,每個人都樂此不疲。維多莉亞‧貝克漢在她的書《額外的半英吋——維多莉亞談時尚》(That Extra Half an Inch)中誇耀她的羅伯特‧卡瓦利(Roberto Cavalli)和杜嘉班納(Dolce & Gabbana),之外隨手還帶了超市買的戰利品。廉價快速時尚已然成為我們上流文化的一部分,和麥當勞的吉士堡和星巴克的咖啡不相上下。這些就是這麼充滿誘惑力,即刻滿足人心,而且樂趣無窮,時尚雜誌從Vogue到Grazia都還不夠瞧呢。

以前Vogue都還不會為像普瑪克這樣的公司背書,可是現在普瑪克被視為是低廉的時髦,有何不可?畢竟名人都在穿哪!報紙的週日特刊也都在促銷超值品,幾乎沒有一週不提到ASOS.com7,在那裏你可以買到「巴黎希爾頓風」的亮片金銀紗衫,價錢僅僅35英鎊。如果你偶然點開他們的「有機/公平交易」網頁,你還可以只花20英鎊就買到「琳賽‧羅涵風的琳賽有機無虞寬鬆T恤」。

我們都想知道最新超值商品的最新資訊,而你可能會納悶,這,哪裏有錯?@

摘自《綠色時尚正流行》 山岳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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