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信仰

滌月:善良的啟示

【大紀元6月4日訊】中共開始鎮壓法輪功之初,我曾經為此數次入京上訪,中共的答覆自然也就是數次的抓捕和關押。

記得有一次被投入北京的一個派出所,關在一個用鐵條隔出的臨時囚室中。傍晚的時候,囚室中又多了幾十個新抓來的所謂「非法居留人員」,其實就是各地進京的訪民和民工。聽他們講,京城裡為了所謂的「穩定」,出動了全城所有的軍警,就像當年的鬼子掃蕩一樣對他們圍追堵截。警察把這批「盲流」扔進派出所之後就下班走了,只留下一個穿軍大衣的人值班。

值班的人五十多歲的樣子,大衣上纏著「聯防」的袖標,應該不是正規的警察,而是屬於派出所的那種臨時編製。「盲流」被塞進囚室之前,都要由這個聯防一個個的搜身。說是「安全檢查」,但「檢查」出來的卻都是現金和值錢的物件,雖然說是鎖進櫃子裡「暫時保管」,但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再拿回來了。「聯防」呼呼喝喝、手腳麻利的做完這一切,從他冷酷的表情、蠻橫的態度、消瘦的臉上隱隱凸起的幾條橫肉可以看出來,此人非是善類。這也很自然,這種人其實就是派出所豢養的打手,那些見不得人的、警察不便出面的缺德事都要由他們動手。

「盲流」中還有幾名婦女,因為囚室裡人貼人實在站不下了,其中又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只好把她們安置在囚室的鐵門前面。「聯防」就坐在門邊的桌子後面,面無表情,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他看管的不是一群人,只是一籠待售的貓狗,待宰的羔羊。

也許是一路的奔逃和驚嚇驚動了胎氣,夜裡那個孕婦突然喊起疼來,冷汗直流。幾個有經驗的婦女說這可能是要生了。畢竟人命關天,屋子裡頓時有些亂起來,幾個婦女求「聯防」趕快放人,讓她去醫院。

可是,「聯防」連身子都沒有離開椅子,只是眼皮抬了抬:「讓她挺挺吧。要出去得等明天上班,我沒那個權力。」

聽著孕婦的呻吟,我心裏也一陣陣的揪心。法輪功要我們處處與人為善,更何況這樣的危難時刻。我思量著可以幫上什麼忙,忽然想起兜裡僅存的兩百塊錢。可能因為我身份特殊,進來的時候沒有被洗劫。我從中取出一百,從人縫中擠到鐵門邊,把錢從鐵欄間伸到孕婦面前:「你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多的我沒有,這一百塊錢你先拿著,可能會用到的。」

這時,「聯防」的眼皮又抬了起來:「把錢拿回去!是不是錢多了沒處花了?那你給我,我缺錢!」 口氣還是一樣的蠻橫,可是蠻橫中似乎平添了幾分心虛。或許這鐵籠之內,仿如沙丁魚罐頭的人群之中伸出的這一份關懷,觸動了他內心尚存的良知,只是借虛張的蠻橫掩飾心中的不安。我仍然執著的伸著拿錢的手,只是鐵門外的人有些害怕,似乎還不敢收。

後來,事情總算平安度過了。混亂中,我的那一百塊錢最後交沒交到孕婦的手裡,我有些記不清了。但是,當我第二天將要被送走的時候,「聯防」的幾句話卻讓我記到了今天:「如果是別人說的我可能不信。今天我親眼看到了,你們煉法輪功的真是好人。我真心的勸你一句話:回家吧,以後千萬別來了。」 說話的時候,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但是已經掩蓋不住那關切的話外音:「共產黨就是這種東西。我不忍心再看著好人受罪了。」

說完了之後,他把頭扭到一邊,又加了一句:「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講過這種話了。」 彷彿說這種話有些不習慣,又有些羞恥,彷彿又不得不說出來,那樣才能心安。這句話中的透露出的寂寞、無奈和傷感忽然讓我也一陣心酸:他們這一代人,已經經過了太多的運動,太多的傷害,也許早就習慣了把真誠和善良埋藏在心裏。現在又為了生計,甘當派出所的爪牙,昧著良心把惡事做盡,捂著耳朵不聽百姓的唾罵,也許早已放棄了維護做人的尊嚴,不敢再期盼別人的關心和信任,更不敢再付出半分的真心。而他對弱者的冷漠和欺凌,又何嚐不是在掩飾內心的空虛、孤寂和痛苦?而他對我終於說出口的這一句關心的話語,又代表著他內心深處對善良是多麼的認可和期待!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九年了,而我還時常想起,因為它也曾深深的觸動了我的心,給了我很多的啟示。

每當想起它的時候,我都會覺的這個世界還是充滿著希望:因為,一個人,不管他一時表現的如何邪惡,如何麻木不仁,只要他人性尚存,在他的心靈的深處,就還會封存著渴望被喚醒的一隅善良。

每當想起它的時候,我就會更加堅信:我們每個人,如果真心的付出一份善良,就能照亮身邊的一片天地;如果人人都能做到,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陰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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