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哲尔:西行散记

库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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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5月2日讯】* 马约卡机场里—rent a car

八月酷夏,德国朋友相邀至西班牙Mallorca岛。小岛在西班牙语中原名为Isla de la calma,意为风平浪静之岛。然而这个风光旖旎的地中海黄金海岸自七十年代被几个德国旅游爱好者发现后,小岛宁静不再,如今岛上的游客竟有70%来自德国。他们来此度假定居,每年的数月份乘着柏林航空公司或欧洲航空公司的飞机候鸟般降落小岛。此外英国人,意大利,奥地利,法国,及美国人等亦纷至沓来。而早在1838年法国女作家乔治.桑携波兰恋人钢琴家肖邦来Valldemossa小镇上过冬御寒时,小岛还是鲜为人知的荒僻。从飞机上看,Palma de Mallorca不过弹丸之地,总面积仅3640平方公里,在地中海湛蓝的怀抱里几乎觉察不到它。但同西班牙大陆周边的岛屿比,竟算得上是辽阔的,难怪拉丁文中称它是Majorica,意思是最大的。

飞机降落时约莫当地晚上八点钟,明丽光亮的机场大厅,往来穿梭的人群来自不同国籍,有携儿带女来度假的德国一家子,也有将头发中间一掇弄得如同剑麻般锋利华盛顿纪念碑一样耸立的朋克青年,也有‥西化‥的丹麦,英国人,晒得皮肤黝黑,晒出了太阳斑,可是很骄傲。吃力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位男士的马桶背包里,一只玩具狗和绵羊从纷乱杂沓的玩具中脱颖而出,与他那白净卷发的女儿一道,伏其项背,目不转睛地凝望这嘈杂宣嚣的世界。

取完行李来到机场等候厅,朋友左顾右盼,彼时坐在长椅上抱着标牌在胸前的一位等候者迎了上来,定睛一看,牌子上写的却不是朋友的名字,而是西班牙Pujol汽车出租公司的招牌rent a car,检查登记过朋友的驾照,身份证后,来人打开随身的一个箱包,里面竟是一个刷卡终端机,接受美国VISA卡,欧元卡等各类信用卡,德国SEAT小轿车租金560欧元一个月,无定金,一口价,我们订下一个月的租期,刷完卡,来人递上收据,车钥匙,取车凭条,并告知,车停在机场停车处E座15号,两下欢喜,来人复又合拢箱子,拎起来去了下一位乘客。举目望去,机场这样的“皮包公司”竟有十来家,不用吆喝,游客自然走上前来,偶尔有讨价还价,但是差别不会很大。截止日前一天,租车公司将通过电话或传真,提醒租车的游客,用毕仍然把车停在机场泊车位,车钥匙则投进指定的机场钥匙箱或车后备箱中。这些公司大部分在PALMA设有专门的办事处,在机场里组织游击队则是为了方便刚下飞机的乘客直接开车回家或旅店。岛上的高速公路虽然纵横交错,可公交似乎并不太方便,计程车更是难觅身影,游客也乐得自己开车自由自在。因之岛上的租车业几乎同地中海的热带植物般繁荣昌盛。出了机场,霓虹的灯影里仍可见海边棕榈树婆娑的丰姿,路过一家加油站时,我们加满了油,继续驶往Cala Fornells,朋友的家。

* 朋友的家

朋友的家在海上一方突出的岩石上,白色的房子,西班牙语称Casa blanca。我们的车由山坡上的街道蜿蜒而上,一路燃烧着的火红的花,名叫bougainvilla。街道两旁的建筑大都吸纳了突尼斯及阿尔及利亚的风格。因承袭了小岛原始的洞穴文化,远观山坡的建筑群落,犹如龙门石窟般鳞次栉比。

 

Mallorca岛的港口享受阳光(作者提供图片)

 

走近朋友的家,门庭院落,热带仙人掌肆无忌惮的疯长,有一人多高,水池边是大力神海格涅斯的雕像。而花坛里古朴的秘鲁陶罐或立或卧。而屋内大部分采用白色涂料,衬托着典雅别致的欧洲装饰,显得洁净明亮。通道上放着烫金束成一把的细木条,乳白沙发前的白色绒毛地毯上,造型纤巧的几案上摆放了桔型的蜡烛,各种干果,墙壁上挂着彩色的陶瓷,是当地的样式。客厅里的壁炉旁整齐的摆满了木材。去年飓风(南美人也称它el niño,孩子,而闻之色变。)突然造访,山上的林木拔地而起,侥幸存活的,当地政府为了预防火灾,又伐去大半。因而今冬的柴火充足得很,朋友道,接着引至客房。客房背海,墙壁上挂着莫耐的睡莲图,窗帘上绣满了贝雷丝花边,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异常寂静。这是专为客人预备的,朋友说,圣诞节期间会有很多朋友和家人来访,那时空寂的房间将洋溢着欢声笑语。屋后的平台十分宽阔,太阳伞下,漫不经心地陈列着带轮的躺椅,躺椅上仍放着Heiko Ernst的心理分析论等书,岩石的护栏处,有木制藤黄的巨型舵,走下去,向上探望,岩石好像一支待航的船。岩石下,有扶手攀援通至海里,朋友喜泳,早点前,从巨石上扑通地跳入大海,激起浪花万状,而后海豚般消失在大海晶莹的波光里。

 

朋友阳台的一角(作者提供图片)

 

每天清晨,满载欧美游客的游轮由此而过,可以听到当地导游不厌其烦地介绍,小岛盛产可乐,Sangeria…诸位请看这座白色的房子,西班牙国王的弟弟曾在此度假,继而是北非的外务部长,而今住着德国的资本家.. 我和朋友相视而笑,他不服气地补充道,如今被从共产党国家来的人占据了。

蓝天下,是蓝的海,白色的房子。阳光下的马约卡,如希腊的爱琴岛,美艳如妖,似惑。

* Sapobla的露天爵士音乐会

晚九点,夕阳拽着燃烧般的长尾从东面的海上逃走,一艘白兰相间的家用游艇仍滞留不去。朋友开始在自家的烤肉架上烤牛排。从马约卡报上获悉,附近的Sapobla小镇即将举行一场露天爵士音乐会,我们决定饭后驱车前往。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小镇时,早已泊在那里的小汽车接龙一般,沿着石头房子的墙根蜿蜒消失在小巷的黑影里。小镇的广场上,却灯火通明,已挤满了闻讯赶来的观众。露天的餐桌边,人们喝着杏仁冰或啤酒,热烈的议论著,附近冰饮店的伙计齐刷刷地站立着,因为椅子早已被借空。广场中心的雕像喷泉上,找不到座位的观众,如桅杆上的海鸥,森然有序的排踞观望。

我们刚捡了临近舞台的一处插过去,演出开始了。乐队来自美国纽约,主唱的Sheila Jordan则来自密歇根州,早在五十年代就因与黑人音乐家尝试爵士创作而遭人非议,而后从师查里斯明古斯。舞台上的她,穿着印有日本丝竹仙鹤图案,左右开襟的中国式样的丝绸,梳秀子头。对于大西洋另一岸的岛屿,西班牙人恐怕是讶异而好奇的。至少哥伦布曾这样想过吧。

 

爵士音乐会上的73岁的歌手(作者提供图片)

 

虽然自认对音乐的感觉不太陌生,或正统或通俗或摇滚,然而其演唱风格却比桃花岛吹箫的黄药师还要稀里古怪,令人狐疑。再听下去,好似咏叹调,有很多唱白与嗟叹,倾诉幼时的蒙昧与稚气,二十八岁时的荒唐,多是美国六十年代的怀旧情绪,有点嘻皮,有点叛逆,不禁嫣然。舞台一角,霓虹灯影里,钢琴,大提琴,爵士鼓伴奏铿锵。钢琴师Steve Kuhr的一双大手暴风骤雨一样星织密布下来,雨打芭蕉般落在黑白的琴键上,叮咚的乐音便随之沽沽而出。敲爵士鼓的卷发黑人小伙子手里的鼓槌弈如金蛇狂舞,黑人在节奏感方面总是有令人咋舌的天赋。曲终,主唱自报家门,并款款道,已年七十又三,众人愕然。猛醒过来,掌声雷动。

* 海上的一天

清晨被朋友拎着学游泳,不知不觉已到了上西班牙语课的时间,朋友开车送去Palma学校已迟了到。湿淋散乱着头发,空着肚子上了两堂西班牙语课,欣慰的是,出了课堂,见朋友笑容可掬的站在街对过的一家中国餐馆,手里掂着热乎乎的中国饭菜,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他建议我们开车去Palma海港他的一支游艇上吃饭,他喜欢在水上吃饭,奇怪的爱好,他给他的游艇取名叫大海的玩具。他是个天真未泯的大孩子。

周末,我和朋友便驾着他自家的游艇出地中海,还没离开西班牙海面我们就迎头赶上了风浪。咸湿的海水夹着呼啸扑上了甲板,令人生畏,然而却见很多冲浪爱好者时而在浪中隐没,时而直逼浪尖,海鸥般轻灵矫捷。朋友笑说我的游艇驾驶技术简直是骇人听闻。果然对讲机里对面一艘游艇有惊惶的西班牙语传来,‥对面的伙计喝醉了‥,于是纷纷避让。临靠近时,却发现是一中国女性,只好把西班牙粗话吞回了肚子,但是那愠怒的表情,好像夏天六七点钟地表的热气,久久不散。

午后我们抛锚一处安静的海湾,朋友掏出早已预备好的塑料小鱼,铁石,金属片之类的诱饵,我诧异道,就这能钓鱼么,未免太欺世惑众罢,朋友却信心百倍,说曾在丹麦如法炮制,我说在国内时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听说,他说,那是因为淡水河的鱼吃素,大海的鱼却是肉食(大概也是弱视动物)。无奈半天一无所得。不知为何大海的鱼也改吃了素。从此而往,想必鱼肉好比十世不沾荤腥的唐和尚,尽人垂涎了。临近十点钟,天彻底黑将下来,附近的山峦变成了森恐的黑影,连远方导航塔微弱的灯光也如鬼魅,令人质疑。在这无底无边的黑暗里,在海上,我们好似海底沉船上无人问津的咸丰年制的瓷碗,被世人遗忘了。

在到达一个地图上芥芥无名的小镇港口后,我们决定停止航行,歇息下来。而风浪怒号着,誓要将我们的游艇打翻揉碎,游艇剧烈地摇晃着,电视机从吧台上滚落下来,厨房的刀叉叮里匡啷,可是都顾不得了,睡意已然从四面八方包围拢来…

清晨,晨曦将海水点化成金,我们走上甲板时募然发现,靠近海岸数百只单人划艇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原来我们无意中停泊的小镇正举行一年一度的划艇比赛,无论业余或专业,因而热爱大海的小镇居民不分男女老幼竟乎倾巢而出。发令枪一响,海上顿时如滚热的汤沸腾起来,我们解开系在游艇上的橡皮筏,也跟上去呐喊助威。行至不远处,却发现一位女选手在水中挣扎,划艇舱内进水,她试图将水倒出,可是力量不够,朋友试图用抽水筒帮她排水,可收效甚微,海水接连不断涌进。朋友索性力举划艇,然而划艇一歪,覆又被水淹没,几次三番,最后这位选手不无遗憾地决定放弃参赛返回,重又坐进积水舱中。我们目送着这位坚韧不拔的选手离开。然而几十来米开外,她又掉进了水里。我们再次划过去,把她拉上了我们的橡皮筏。划艇已有一半浸没在海水里,于是我们抓住一侧的艇弦拽行,朋友慢慢地将橡皮筏靠了岸。把她送交海上安全人员后我们正待离开,她的热情的村民们却溏着水追上来,无论如何要将两件比赛纪念T恤赠送我们,我们致谢接受了馈赠。

* 草场上的舞会

大概是受西班牙日照时间过长的影响,西班牙人比大部分欧洲人都爱晚起和熬夜。一般商店自上午九点至下午一点,下午四点半至晚上八点营业。而晚饭则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左右。朋友建议我们去邻近的小镇Santa ponça吃晚饭。步行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徒步翻过连绵的山地森林少说得一两个小时,而开车走高速公路下却只需十来分钟。吃完晚饭已将近晚上十一点,然而仍有人在街头巷尾谈笑风生,拉小提琴。我们沿着海边散了会步,路遇一位当地人,告诉我们,人们正在草场上跳佛朗门哥舞。我们循声过去,许多当地人早已把草场围成了一个大圈,一个黑发垂肩长裾着地的少女叉腰小步快步蹦跳着,角逐草场中的少妇,少妇显然有点累了,边跳边退,回到人群中。与少女对跳的男子一手高擎,一手叉腰,目光炯炯,忽而一侧转身,少女亦扭腰,与其对峙,人群喝喝地吆喝着,不住击打手中的竹片。二人手掌翻飞,跨步成行,相得益彰,人群中倾羡的游客蠢蠢欲动,偶尔有被同伴推搡出位的,赶忙慌不择路地撞回去。引得草场上一片哄笑。西班牙人有着激情洋溢的天性,似乎他们自打会走路起便会跳佛朗门哥舞了,接着跳入场中的有长者,有小男孩,无不信心百倍,年幼的,对舞者也不慢怠,弯下身挽其臂,一视同仁。跳至约莫十二点,众人仍兴致不减,游客也不忍离去,有带摄影机的更是一个镜头也舍不得漏下。接下来是群体舞,刚自忖舞艺不精瑟缩不前的游客们这时也纷纷汇入草场中,模仿着他们的舞步,忽成行,忽成圈,忽然顿足齐声吆喝。只是把仍滞留场外的游客们看痴了。

* ESPAÑO—-没有国籍

自公元前11世纪至五世纪,伊贝洛,腓尼基,希腊,迦太,罗马人曾先后入侵伊比利亚半岛,五世纪中叶,伴随西哥德族的到来,基督教与日耳曼文化得之在岛上逐渐传播开来。八世纪,北非阿拉伯摩尔人海上来犯,然而不成功,西班牙人倒是乐得吸收了他们在建筑,陶器方面的技巧,末了摩尔人还是被不甘外侮的西班牙人赶回非洲。至15世纪末罗马皇帝五世,卡洛斯一世文治武功,使得当权期间成为西班牙的黄金世纪。此时岛上居民有犹太人,基督徒,法阑可人,阿拉贡人(Aragones),纳瓦拉人等。有意思的是,西班牙人españo拉丁文的意思是没有国籍。而他们的语言也是形形色色,除卡斯特利亚诺语,(西班牙普通话);还有加利西亚语,巴斯卡语,卡塔卢那语,瓦伦西亚语。

时至今日岛上的居民更其丰富。当我们刚刚落座一家餐厅时,大方热情的主妇递上的第一个菜单,不是沙拉或十锦菜,而是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英语,德语,或是法语?—语言菜单。难以置信的是这位熟捻多国语言的主妇还可以亲自下厨烹制色香味俱全的西班牙海鲜十锦Paella以及味道鲜美的柠檬浇鱼。一日庆祝宗教节日小镇广场放起焰火,火树银花,我和朋友赶快去看,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近乎来自五湖四海,不巧碰到一位刚从德国汉莎公司辞职移居小岛的朋友,还有在此居住工作多年的英国朋友,他们告诉我现在放的正是中国进口的烟火。小岛最大的海港附近有一家印度饭馆,生意很好,我和朋友曾早早开车赶去,却因为没有预约被拦在门外。这家饭馆的门廊是一头象征吉祥的木象,入内有印度香缭绕雕梁画柱,地上桌上撒遍新鲜的花瓣,处处散布着异域神秘的气息。客人坐定,就有服侍生提着长长鸟嘴的铜壶过来,为客人净手,净手后手上仍有淡淡香气不散。客人不必点菜,每人面前叠放三张空盘,送上来的每道菜有飞禽走兽游鱼和时令蔬菜瓜果,配的是印度特制香料,然后依次收走三张盘。水果比较奇特,桂圆包菠萝,然而最奇异的是饭后点心,竟是一盒带壳的稻穗,并发出浓浓的麝香。正犹豫是不是像在国内看央视新年晚会那样嗑瓜子似的,还是…已见朋友塞了一把在口中…

中国餐馆在这里也不鲜见,店主可谓来自全国东西南北中,然而因为迎合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多半已不太正宗,有家已然打了日本料理的牌子,送日本烫酒。开店的是个上海小伙子,讲一口流利的西语,他告诉我说,他来了好些年,现今在这岛上安了家了。

* 马德里—吉普赛文化与现代歌剧并存

在马约卡岛渡过月余,我和朋友在网上预订了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至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将租来的车按取车凭条标识停到机场原位,检查未有遗漏,便将车钥匙放置后备箱里,合上车盖,几分钟后我们便登上了去马德里的飞机。

出了马德里机场,首先打了个计程车到靠近市中心的NH宾馆放行李,从车窗里看这座城市,渐渐感到租辆车的必要性,于是又徒步去附近的火车站租车。马德里火车站诺大的封闭式内厅植满高达数米的绿意葱茏的热带植物,站在电梯上看,整个大厅有如一个庞大的温室。租完车,我们才发现交通麻烦并没有解决,而是刚刚开始,西班牙不允许随意停车,像德国一样,罚款较重,甚至吊销驾照。然而这里的车辆泊位却比法国巴黎爱菲尔铁塔前还紧张,我们穿遍大半个城找泊车位,又走回来,只是为了去市中心的一家Starbucks喝杯咖啡。

马德里也有佛朗门哥舞表演,然而经过商业包装后,大不如马约卡的自然率真。表演者大都是三十岁以上丰倪的女性,最大的年纪估计有四十五岁左右。灯光稍暗,吉它拨动,舞者渐渐挪开面前金红的折扇,露出了脸庞,那是吉普赛人的脸,有风尘的气息,提着裙子,凝神攒眉,踢,踏踏,在台下引颈盼望中,敲响了足下的韵律。

因为马德里的博物馆节日闭馆,我和朋友便信步街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马德里大歌剧院,只见人头攒动,不巧这里正预备上演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卖票的窗口已寥寥无几,电脑屏幕上仍提示了尚存的空座位置,票价不等。买上了票,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将我们引至座位上并将歌剧英西脚本递到我们手中。幕布升起,前方乐池中,爱乐交响乐团缓缓奏起莫扎特的名作,费加罗的婚礼,乐曲时而急促,焦虑,时而轻松诙谐很快把观众引入了歌剧的氛围。即使听辨不清西语独特的弹舌音也不要紧,舞台上方电子液晶板上还有滚动的西班牙剧本台词可以参考。中间歇幕休息时,剧厅里,聚满了几乎一律貂皮大裘的女人们,男人们则西装革履,端水送酒,殷勤周到,好像上个世纪的好莱坞电影,相比之下,我和朋友一身灰尘朴朴的牛仔,如两个不同的电影胶片合到了一齐去,牛头不对马嘴的样子。

* 独裁者墓前

离开马德里,我们的车驶向萨拉曼卡。为了看到更多西班牙的乡村景致,我们舍弃了高速公路,走乡村小道。在前烈士谷我们看到积雪的山坡上高耸着世界上最大的十字架,这里安葬着西班牙独裁者弗兰科,松柏青翠,巍为壮丽。经过一个岗亭,西班牙警卫拦住了我们的车,要求我们出示护照,检查了朋友的德国护照,放了行,看了我的,头也不抬道,五欧元。我跟朋友说,这不是法西斯联盟又投胎转世么,一点认错悔改的表现都没有。朋友只是笑。办完手续,我们停下车,走进去。这个凿在山洞里的教堂由云岗大理石铺成,浩浩荡荡的甬道两旁绘有十六世纪的壁画,天花板上还有圣母升天,最后的审判等图。彩绘的人物脸庞,手臂身姿曲线丰润流利令人赞叹。主祭坛弗兰科墓更是大气磅礡。不禁跟朋友开玩笑道,大约到这里来参观的人都会得出这个结论,还是独裁好哇,可以永垂不朽。来人纷纷照相留念,我叫朋友摆个独裁者的姿势,孰知,他伸出一只手来,僵硬地缓缓摇动,去了一回中国,他对录影里老年毛泽东挥手之间倒记忆犹新。我也摆了个嗨希特勒的姿势,却被他吁止。同行中,还有一个欧洲的小姑娘,从没见过东方人,一直好奇地望着我,我们一齐进去一齐出来,直到大人牵上车,她仍屡屡回头,不知多年以后,她对弗兰科的回忆,独裁者,会不会长成我的样子。

* 萨拉曼卡—头回上西班牙警察局

萨拉曼卡是西班牙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2002年曾一度作为欧洲文化节举办中心。我和朋友下榻的圣保罗宾馆便有七百年以上历史,由圣保罗(耶稣的12门徒之一)教堂翻修而来,然而仍保留了部分教堂的格局。

早饭后,我们决定弃车徒步参观同样古老的萨拉曼卡大学。回来已夜幕四合,却发觉停在宾馆外街道边的车不见了,不禁心惊肉跳。仔细查看,发现泊车位地上有一张黄色的小纸片。捡起来一看才知原来车已被西班牙警察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吊车叼走了,只留了这张纸片在原来的位置。差点儿要为偷车报案,没想到却是要去警察局自首。圣保罗宾馆的门房代为我们叫来了计程车,送我们去警察局。

头回上西班牙警察局,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座落在离市区较远的一座山头上,面前是一片空阔的地,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叼来的车,货车,卡车,轿车,摩托车,山地车,应有尽有。而警察局内的陈设异乎寻常地简单,一张桌子,一台刷卡机,一台监视电视对着窗口外。窗口贴着按时收取管理费的字样以及价格标准,来的人很乖觉,没有国内那么多申述扯皮,静静地排队等候,轮上自己,便交上小纸片,更无二话,毫无异议,或付现金,或刷卡….如同每月交水电费似的有条不紊。朋友交了125欧元,自始至终警察未发一言,也不教训人,也不上交通法课。弄得我大失所望,本来还指望跟西班牙警察拉拉家常。第二天午后我们在萨拉曼卡步行街上遇见一位全身黑巾素裹面色沧桑的西班牙老妪沿街乞讨,路人或熟视无睹扬长而过,或向她的搪瓷碗里扔一两芬尼,朋友掏出五欧元,让我帮忙递给她,我走过去,将五欧元放在老妇手里,老妇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东方的面孔,老人浑浊的眼里忽然有了泪,她嗫嚅着低下满是银丝的头去,要吻我的手,见此光景,令人不觉心下伧然,一时不知所措,竟忘记自己口袋里还有二十欧元。后来我对朋友说,被交警罚款的钱若是给老人多好,老人也就多一点活路,朋友说,可是警察局有三个警察,若是给了老人,三个人就得下岗,也没活路。

* 取道葡萄牙—大西洋岸听涛

离开萨拉曼卡,我们取道葡萄牙,走的是山路,路边山石奇竣黝黑,好似流星陨落。偶尔山林那边还有炊烟阵阵吹进鼻臌。经过一座小镇时,我们停下车吃东西。有个小男孩坐在街角的小码凳上拉手风琴,因为人太小,被风琴遮没了,只在琴上露一双大大扑朔的眼睛。两只黑黑壮壮的小胳膊显得顽皮可爱。待至我们走进巷子深处时,一位当地的妇女立在门首,两只胳膊在胸前扭个大麻花,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这里很少有外国人来。

天渐渐暗下来,风夹裹着雨扑面而来,而我们的车仍徘徊在回环曲折的山路上。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我们的视线,车油所剩无多,车灯只能打到前方几米处,看不清路,更看不清路标,而身旁是万丈深渊。空气似乎凝固了,连一贯自信的朋友也变得沉默起来,在这深不见底的黑夜里,我们握着手祈祷上苍,凭感觉摸索着前进……

晚九点左右我们的车终于开上了葡萄牙著名的铁双桥,铁桥如只大鸟,凌空掠过,鸟瞰人寰,满城灯火如繁星点点。心渐渐轻松下来。快要抵达大西洋岸了,我们像两个孩子,按捺不住地兴奋。终于看见了,听见了大西洋雄壮澎湃的波涛,振聋发聩。几个世纪前身为殖民者的葡萄牙人对付海上来寇的碉堡城墙依然巍立烟雨之中,如今面临大西洋而建在岩石上的透明玻璃屋里,葡萄牙青年男女们在钢琴傍慢饮慢啜着咖啡和红葡萄酒,言语欢笑… 而我们的车继续沿着长长的大西洋海岸线欢快地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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