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游记:寻找鞑靼人

张筱云 寄自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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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浓汤(Gulasch)、魔术方块、音乐家李斯特、匈牙利舞曲、历史悠久的温泉文化、算命维生的吉普赛人,匈牙利给中国人的印象不只这些, 长久以来,传说蒙古骑兵曾经兵临城下,留下“痕迹”。出发前,我天真地幻想:匈牙利、匈奴,名字听起来挺像,不是都有个“匈”字?和中国人应该多少沾点“血缘关系”吧?!所以,感觉上她是中国人的“远亲”。

到了布达佩斯,当地驻外代表冷若水处长提醒我,即使匈牙利和鞑靼人真有那么点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缘关系,他们不是汉人,算外族,应该不算数。冷代表果然人如其名,立刻泼我一盆冷水。(题外话:实际上,他竭尽地主之谊招待,令我们难忘的浪漫之夜— 多瑙河船上烛光晚餐,便是他以外交部名义招待)

*鞑靼人和匈牙利人的“孽缘”

我心想,中华民族不是号称融合汉、满、蒙、回、藏、苗、傜吗?为何如此“见外”?回家仔细翻阅史书,都说: “不要怀疑,匈牙利人的祖先正是亚洲游牧民族”,但是,看到这一段记载我就笑不出来了:“十三世纪,鞑靼人(蒙古骑兵)陷花刺子模首都乌尔键赤,屠城决堤 惨绝人寰,焚匈都布达佩斯烧杀掠夺,毁西亚名城巴格达。数十万无辜居民被屠杀,华丽建筑和无数艺术珍品都付诸一炬………”,可以想像美丽家园 被夷为成平地的惨状吗?这种情况下结的“缘”,恐怕是“孽缘”吧!

匈牙利小国寡民,素来与世无争,却多灾多难,曾经多次被外族“解放”,鞑靼人的浩劫之后,修生养息了几百年,十六世纪,土耳其军队占领匈牙利一百五十年,留下土耳其浴和拜占庭风格的建筑,作为今天的历史见证。十九世纪末,并入奥匈帝国版图(匈牙利人对这段历史似乎颇为怀念,昵称西西的奥匈帝国伊丽莎白皇后,她最钟爱的行宫,至今仍是他们引以为荣的热门观光景点),二次大战期间遭德军入侵,战后,他们前脚刚走,苏联的铁蹄随即驻进。当了几十年附庸 国,受高压统治,至今匈牙利似乎对俄罗斯人并无好感,连俄语都懒得讲,反倒是德语到处通行,或许德国军队虽曾入侵匈牙利,但是时间不长,再加上奥匈帝国的 渊源(奥地利亦属德语区),更何况,热衷旅游的德国观光客是带来财源的衣食父母。

*一口山东腔普通话的匈牙利导游小姐

或许看好中国大陆庞大的观光市场,对我们这批笔杆的队伍,匈牙利国家旅游局相当重视,局长迦勒(Dr. Gabor GALLA )先生设欢迎酒会亲自出马殷勤招待,除了发给一大袋翻译成中文的详细资料(和其他欧洲国家一样早就有备而来,中文已经成为各国观光资讯的必要语言),还特别为我们请来一位精通中文的导游,这个年轻美丽、黑头发的匈牙利姑娘原名Mariann Varga,给自己取了相当通俗的邻家女孩名字,李雅娟,李小姐做事认真负责,尤其,一口浓厚山东腔的北京话,卷舌地道、不打折扣,标准流利得令一帮子说台湾国语的同胞汗颜。没想到只留学北京一年,竟然中文就可以说得字正腔圆,对她的语言天分,众人莫不啧啧称奇。她除了匈牙利母语,还会中文、英文、德文、俄文。显然这是许多“独门语言”国家在不得已的困境下,激发出来的语言潜能,丹麦、荷兰、芬兰、瑞典人民,能使用两种以上语言是很平常的事。可惜,匈牙利年轻的一代,德文、英文、俄语都不行,到麦当劳买沙拉,发现服务员忘了给沙拉酱,折回柜台索取,鸡同鸭讲老半天,德文、英文全出笼,仍无法沟通,最后找来略懂英文的领班,费尽唇舌还是不得法,最后只好放弃,以牛吃草方式干嚼。

一到匈牙利,走在路上,我特别留心观察,努力盯着匈牙利人看,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研究半天,发现当地人除了黑头发的人较多,已经嗅不出熟悉的共同点。或许,鞑靼人是“外族”,和汉人本来就有段距离,再加上千百年来与邻近欧洲国家混血,亚洲人的特征逐渐模糊。虽明白这道理,还是忍不住若有所失,这份宿愿,直到驱车前往布达佩斯附近小镇参观闻名寰宇的马术特技表演时,终于得到补偿,骑士们身着长袍马靴,跃马扬鞭,从他们身上,仿佛看见七百年前驰骋疆场、跃马中原的鞑靼人向我奔来。

*布达佩斯唐人街规模庞大

在布达佩斯没碰上鞑靼人,却遇见不少“货真价实”的中国人,他们大半来自大陆(台商也有,但仅百余人),一九八八年之后,放宽入境居留法令,签订免签证双边协定,一下子成千上万的华人大批涌入,几年内暴增数十倍,匈牙利当局一看苗头不对,赶紧采取紧缩政策。即使如此,境内已经聚集了两万多华人。

当地不仅华人社团林立(如:匈牙利华侨华人社团联邦总会、匈牙利华人妇女联邦总会、匈牙利华人青年联合会、匈牙利华人佛教协会、匈牙利中医药学会、匈牙利华文作家协会、匈牙利浙江商业总会、匈牙利上海总商会、匈牙利河南同乡会、布达佩斯四虎市场华商自治会等),中文报刊也有七、八家(如:中华时报、市场报、联合商报、欧亚新闻报、欧洲论坛、新导报、每日观察报等),甚至,还有多家专作中国人生意的旅行社。

开餐馆之外,作小生意是一万多名华人维生的主要方式,布达佩斯四虎市场为远近驰名的商品集散地,不仅匈国当地,连邻近国家,如罗马尼亚、保加利亚、乌克兰、南斯拉夫、捷克、波兰也到此批货,它原是火车站附近的废弃厂房,被华人承包下来,作为商场,目前共有三千五百多家,俨然欧洲最大的中国城。看勤奋的中国人,操着结结巴巴的匈文,把原来鸟不生蛋的地方搞得人气兴旺,财源滚滚,匈牙利人不免眼红,不仅借机涨房租,还打算收回用地,甚至黑道也趁机捞一笔。

房地产公司见有利可图,特别耗资兴建了占地辽阔、外观新颖现代化的“中国商城”和“亚洲中心”,希望取代简陋的四虎市场,但目前为止驻进厂家并不多,一来租金太高,二则地点偏远,离市区有段距离,再说,少了摊贩们的叫卖,和顾客讨价还价的嘈杂声浪,似乎乐趣大减,好像缺了点什么。

*“相见时难,别亦难”

相聚三日之后,最后一天,会议结束,大家各自打道回府,早上的餐桌上充满鸟兽散前的离别愁绪。“我只不过 打电话跟她说再见,她就哭了起来!”凤西(注:郭凤西女士为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秘书长)对协会里的“林黛玉”有点束手无策。很难想像吧!?一个近六十岁,在海外生活大半辈子的女子,竟然依然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掉眼泪。

为了这趟旅行,大明(注:吕大明女士为华文地区著名散文家)搭了十八个小时的火车,从巴黎转车、换车,几番折腾,千里跋涉,总算来到布达佩斯,最后仍须面对曲终人散的凄凉,这种不堪的情境,每年上演。其他人大概也都有份不忍与不舍之情吧!?只是不像大明姊这般脆弱敏感。

异乡寂寥,所幸有协会(欧洲华文作家协会)这个组织,将欧洲各国文友串连起来,十几年来,固定每两年举行一次年会,会员珍惜相聚机会,但“相见时难,别亦 难”,虽说日久他乡是故乡,大家在欧洲生活了大半生,基本上已经融入当地社会,语言、文化没问题,但是,说再见时,仍然忍不住感伤。

无论如何,利用这次会议,除了和欧洲各国文友欢聚一堂,终于完成多年“寻根之旅”心愿,找到我梦中的鞑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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