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障碍

观念与技巧,谁重要?

我是个刚投入小学教育的实习老师,从屏东县教育局网页里看到了许多特殊教育研习资讯,不禁兴奋地微微发抖!

  阔别专业养成的大学教育,满心期待在小学的教学现场,实现我的理想,没想到,这项工作却突然地以另一种形式给了我许多考验。首先,我带的这一个班级气氛很特别,学生特别活泼,但却有些过于躁动,情绪的管理与常规秩序的维持常让导师感到烦恼。后来侧面得知,这班上有一个较为特殊的的学生,他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便会尖叫,还有一位学生也很容易哭闹。

所以自从加入这个班级以来,我常常在每一个跟这些孩子有关的事件的处理上犹豫与烦恼,不能不对他们失序的行为做处分,也不能不体谅他们的个别差异,怎样教学生彼此间同理又能兼顾维护教室正义呢?当两者为对立时则是难题,但是如果两者可以互补则是如鱼得水。想一想,同理不也是一种正义吗?我必须面对这个挑战。

 在大学时曾修过“特殊教育导论”,也修过一些辅导课程,自认对特殊孩童的了解并不浅,可是真正遇到了需要协助的孩子,了解原理、知道症状,那又如何?我似乎只能赋予关怀,没办法给孩子一些具体的帮助,或给全班学生共同提升的学习经验。这让我觉得无力,认为是自己能力不足、技巧不多,才无法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法。所以看到“艺术治疗”、“读书治疗”、“创造力思考”等等提升教学技巧的研习都想参加,后来知道这一系列情障儿童辅导研习,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报名。

  

  记得那天下午,午觉不敢多睡,便赶着去上课。爬到研习国小的三楼,偌大的视听教室还无声息,可见我有多心急!等到人们陆续就坐,讲师一开口说话,我就觉得今天一定会有收获。大多数来参与研习或演讲的听众,多是被动的吸收,毕竟台上有人直接把专业摊在你面前供你吸收,又何必思考太多?然而这位教授一开始便开宗明义要我们竭尽所能,思考来参加这个研习的目的与期待,在这过程,由几位愿意表露自我的母亲与老师开启了友善的对话,我也学到了回馈与观察的技巧,教授再透过一些自己生活上有趣的小故事,缓缓传递出这场讲座的主要观念─“不论有再多的技巧,价值系统没有改变,技巧也可能变成利刀,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这也是整场讲座下来最令我受益的观念。

  参加这场研习,最初的期待就是希望能学到更多的晤谈技巧、观察技巧或理论知识,以为这些是最能解决我目前现场教学问题的方法,殊不知若只知滥用这些“技能”,却不知为何而用,就会像“东施效颦”一样,效果不彰,甚至可能“恼羞成怒”。

  有研究指出,曾经在家暴中受虐的孩子,长大后也会变成施虐者。我想,这是因为价值体系受到负向成长经验的扭曲,即使小时候憎恨这样的经验,但没有机会去澄清与理性面对这一些过往情绪上的挫折经验,让一己的行事风格和价值观还是停留在儿时所习得的以武力或非理性手段解决问题时,即使年岁渐长,还是无法妥善处理自己的情绪,也就恶性循环的成为下一个施暴者;在大学的实习教育里,老师也着重教学事件对教学的影响,尤其个人的求学经验影响至钜。

  这真是很有趣的现象,因为我自己就是个很容易“照着感觉走”,鲜少在行动前思考为何如此想,常看不见自己的盲点,听了这堂课,我开始会问问自己“为何要这么想”,试着反驳自己,让生活少了很多偏见与不安。

研习教授在给我的评语里说到:“敏锐的心与热切的期许是成长的最佳动力,然而成长的方向则需要十分谨慎,是为了一己的成就而不断的往前冲,还是无私的为他人着想而考量?”确实,在未来的教学路上,会遇到的什么情境仍是未知数,如何判断、如何决定下一步该依何而行,需要更清楚的价值观引导。

技巧人人会教,涉及价值观的情意与态度却少有人注意,感谢这场研习,期待未来更深入的探讨与互动。

原载于: 〈台湾〉大纪元时报(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