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飞:成都爱国激烈分子警告奸商书

冉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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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3日讯】近来写《吴虞和他生活的民国时代》一书,有暇检索家中所藏诸种档案、旧报纸与杂志,读到四九年前成都许多可发省悟的材料,可疗治我发作的历史癖。今天抄录一则《五四运动在四川》一书里的一则旧闻,名叫《成都爱国激烈分子警告奸商书》,辅以今年爱国主义激烈分子所为而观之,不知列位着何感想。爱国主义在中国是很时髦的名牌货,各个时代都畅销不衰,无论你如何贪渎,如何地残害民众,如何地没有做人的底线,只要说你爱国,那就自动获得了一种不经思考的族群身份的认同。原来我们的族群认同只需要标签,不需要思考。以后把这些历史材料也抄录到在下准备自印的一本谈爱国主义的小册子《爱国爱到你变态》里,以作为观察爱国主义历史和现实演进的一个样本。

一:彼时倒是异族凌侵豆剖,而今却是内部唤发激烈的爱国主义,没事找事地抽风,真是进步可期。

二:激烈爱国主义者都是奸商?每个时代所谓激烈的爱国主义分子,他们都是聪明的利益衡度者,凡是风险高的事,亦即投入多而产出少的事,他们都不屑去做。你看这则材料里面,他们加诸自己民众的爱国主义是如何勇猛,不惜搞暗杀乃至玩人肉炸弹。可是他们对痛恨的帝国主义当然包括日本,还很少有人搞过暗杀与人肉炸弹呢?我并不主张暗杀与人肉炸弹,可是他们对自己同胞为什么这样狠呢?即便他们卖了日货,不知爱国为何物,就值得如此对待吗?反观今天那些被官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爱国主义者,他们对利益的考量程度,活动投资之精明,真是更上层楼。让他们爱,他们就出来爱一会儿;让他们收起爱国的大旗,就隐而不彰,真是一群听话的好青年。

三:爱国主义者拍卖日货。这则消息里面当然没有透露此点,但彼时的材料里却颇有爱国主义者把缴来的日货进行拍卖(只是强令买去者不可再卖,否则手枪伺候,那是时候枪支买卖看来还有一定自由,不然想伺候也没办法),拍卖了用途是语焉不详的。当然拍卖拿来用了,总比一烧一毁了之要好些,但拍卖的物品中有没有进激烈爱国主义者腰包的呢?爱国主义者也有人性的弱点吧。

四:与五四有关的爱国活动。对于五四运动,海外的中立性相对比较够,所以才有周策纵先生的较好研究,台湾的中立程度次之,而大陆则成为专制政府利用的爱国便壶,完全是用其所用,掩其所掩。事实上,就是直到如今关于五四运动在各地激起的反应都没有具体的研究,因为当时的报刊所载许多具体的人事,需要大量的梳爬苦工,不是一般研究者所乐意做的,这又是因为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的商业作风对学术界的侵扰所致。我记得台湾学者李孝悌曾写过一本谈报纸启蒙对下层社会影响的书。而五四运动在各地的反应,对普通民众的影响,传媒如何交互传播,所奠定的爱国主义基调,是如何影响今日的爱国主义运动的。如精英劝告苦力要爱国,如报纸总是报导哪个苦力轿伕不抬日人,以彰显民众之觉醒,却不考量别人之苦难和生存之艰。

五:抵制外国货买国货,参与了民族国家的身份认同重建。这个观点不是我的发明,而是美国学者葛凯《制造中国——消费文化与民族国家的重建》(北大出版社)在书中所说,我认为这是研究近现代以来中国爱国运动史的特别角度,值得大家一看。其实近现代以降的爱国主义实在深刻影响我们的生活的各个方面,为什么爱国主义会走到变成侵夺个人利益的绳索之地步,爱国如果不是以个人之尊严、个人权益包括民主自由之获得为鹄的,那么我们爱国难道是为了方便别人把我们弄得猪狗不如吗?为什么没有外族侵凌,但你爱国却依旧有这样悲惨的现实等着你呢?

2008年7月3日7:47分于成都

──转自冉云飞博客

附:

四号晚有一印刷物投于本报,颇激烈。昨闻别外亦有此项传单,特录之如下:《警告奸商》:致启者,外交失败,青岛沦亡,举国人之恨日本人之强横,始有抵制日货之提倡,亦在不战而致日人死命,无所可救灭亡。京沪各地异常激烈,不特学界代之捣毁,而商人自行打销,可见全国一致不愿为亡国奴,莫不抵制日货矣。如查成都奸商颇多,甘心为亡国奴者不少,抵制日货之声,时闻于在彼辈则漠然等诸狂言,明目张胆,犹将日货彰彰陈于市场,实属丧尽良心,倾已而不顾[],冥顽不灵。然我国将来变成五月七日之耻,吾国将何以?似此奸商理应碑铸七条,以手枪从事,或集队代到捣毁不顾一切。惟不教而杀,恐为人议。今特一再警告:俾有警觉国事万难,[][]奸商好自图,若在执迷不悟,日货如不捣毁,刻日定行代捣打毁,或诛杀不贷。大中华民国爱国激烈分子谨告。(《国民公报》1919年7月5日)(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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