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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天散文:山水恍惚间

【大纪元8月31日讯】十几年前,同窗邀我同游云南西双版纳,每天车辆在高山峻岭的小路上穿梭于云雾间。夜晚,仰视星空,天幕,似乎伸手可及,而俯视山底竟是万丈深渊,不禁暗暗吃惊,此时对山的感觉竟在提心吊胆中一晃而过。

直到读懂王维的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增添了几分好感。静谧的秋夜,凉风微微拂过,一轮明月高悬空中,皎洁的月光从松叶间倾泄下来,清澈的泉水在石上汩汩流淌……如果摆上一壶酒,邀请俩三个知心朋友,在这秋夜月明的树林间对酌,远离世俗尘嚣,抛开世间名利纷扰,心如明湖,那该是怎样一种境界?无怪乎不少诗人纷纷辞官归隐。浊世中或官场上,不愿同流合污者,不愿尘世污染的最佳选择便是躲到寂静的山中去,与山为伴,与鸟同歌,与林同眠。我想不论什么原因,王维的归隐当与他的佛性有关。据传,他晚年不吃荤腥,过着“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的生活。陶渊明早王维一个朝代,却比王维来的决绝,“不为五斗米折腰”给他留下最好的注脚。“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没有什么比纵情山水更惬意的了,远离尔讹我诈的官场,饮酒作诗,其乐融融。“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向往自然的心迹表露无遗。

读王维或陶渊明,就真的有一种想到山里住的愿望,有时确实为自己不是出生于山里而遗憾。当我在监仓里遇到一位同修,他的一番话无意中抚平了我这种遗憾。同修是真正山的儿子,清瘦而俊朗的外貌,双目有神而富阳刚之气,我觉的他具备山的性格。同修听了我的想法,他说,你应该为自己不是山孩子而庆幸,你不知道,在山里读书与生活有多艰难,一座山就那么一两户人家,上学常常要翻越几座山岭,山民的孩子真正读完初高中的没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更少的可怜。同修说,因为这样,他初中通过亲戚转到大城市里继续学业,凭自己的努力考进一所名牌大学,就读法律系,毕业后在与我同一个城市的中级法院当法官。同修办案公正廉洁,不收当事人的礼金,不受当事人的吃请,有一次当事人硬要送一袋水果给同修,实在推脱不过,他就拿到办公室给同事分享。同修在整个法院里办案率最高,质量最好,经常得到同事的好评和领导的嘉奖。某报记者想采访同修,他婉言拒绝。同修对名利看的很淡。在世人唯利是图的今天,谁能做到这样廉洁和两袖清风?我曾在政府部门供过职,目睹官场的黑暗与党官的贪婪,深知在这污浊的尘世里要做一个好人实在太难太难。怪不得古代那些品格高洁者都跑到山里去,干脆隐居起来。谈到古人的隐居,同修深有同感。他说,虽然自己离开故土多年,但家乡的山山水水,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眷恋。很早的时候,同修说自己有这样的设想,以后能在山里搭一个草庐,辟几亩地,边耕种边读书,心境是怎样的一种淡泊与宁静。同修一说就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呢?只是在这个名利甚嚣的尘世上,这种想法曾被隐埋已久,同修在监仓这个特殊的环境里提起那种生活,已经真正达到超然物外的境界了。

二OO五年,我刚从黑窝里出来,同窗大概怕我在里面呆傻了,极力邀请我到原始森林公园游一游,我欣然前往。走在山脚下的独木桥上,山风阵阵吹来,清凉惬意,独木桥下的潺潺溪水,一路唱着欢歌。刹那间,我来了灵感:山边一个人,心中有真意;人间烟火处,云游无踪迹。同窗笑我坐了几年大牢,对虚无的东西仍然如此痴迷。同窗是位无神论者,神在其心目中当然是虚无缥缈的。但归隐修道,自古有之,能说虚无的吗?

今年“五‧一”,同修从很远的地方回来找我。在黑窝里同修比我早一年出来,刚与他见面,几年不见,同修依然显的很清瘦,依然有说不完的滔滔话题。当谈到隐居的事时,同修说,刚获的自由的时候,他就有想回老家种地的想法。他的妻子极力阻止他,说他不能为了一个人再把妻子女儿丢下。同修想想也是,他被邪恶绑架时,女儿出生不到一个月,在他被迫害的三年时间里,是妻子一人抚育女儿成长,如今好不容易与她俩团聚,他尽力履行为夫为父的责任,不能抛开家庭独自一人跑到山里去。同修说,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兑现在世间救人的誓约。

是的,我们要兑现在世间救人的誓约。而那青山绿水,翠林鸟语……这景色,以及遁迹世俗的心境,也许只有在梦中分享了,就像夜里盛开的昙花,美丽一瞬间,却给人的是拥有无穷的记忆与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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