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猴戏

闯荡华尔街金融丛林(2)

约翰.洛夫(John Rolfe)、彼得.楚普(Peter Tro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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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募:梦想的种籽

看那快乐的傻子,
他啥也不在乎。
真希望我是傻子──
天啊,也许我真是!
──佚名

时代广场中央、百老汇大道和四十三街交会处,座落着曾经风光一时的美军招募所。这间招募所大约五十年前建造,位于全世界最重要的十字路口的正中央,象征军旅生涯无限的可能性。不过,今天也只能徒留回忆。游民在后面躲夏阳,有时抒解一下膀胱里的布恩农场;幸运的话,会有几个无精打采的青少年晃进去,看看自己究竟值多少钱。

曾经倍受尊崇的军旅生涯如今已没落,但另一种招募机构也随之崛起──华尔街投资银行机器。从曼哈顿下城到中城,这具运转顺畅的机器一年到头、从早到晚不停运作,蜿蜒的触角在全美各地几乎所有声誉良好的大专院校和顶尖商学院扎根。这具机器只有一个目标──努力把投资银行界的奴隶和被合约绑住的仆人:分析师和协理,塞入机器的导管里,愈多愈好。

到最后,我们发现投资银行若想成功,很大一部分是要看一笔交易,或是更重要的:还没到手的交易,可以丢多少人出去办。所以,用这些人填满管线就成了永无休止的工作。

分析师

投资银行阶级中最低阶的是分析师。为了寻找新血,投资银行把光鲜亮丽的年轻银行家派到华顿、哈佛和普林斯顿,为顶尖大学生铺开红地毯,开始毁灭这些年轻人脑袋里残存的任何崇高理想。在负责招募的银行家心中,理想分析师的条件是:智商高于一般人、爱钱(或有潜力学会这种能力)、看世界的观点和萨德侯爵一致、愿意天天熬夜工作,同时要咧着嘴巴大笑,就像〈蝙蝠侠〉(Batman)里的小丑。

在华尔街的丛林中,分析师的层级是最低的。他们是巴士总站公厕马桶边缘的藻类、啤酒桶底残渣里的渣渣。他们会有两到三年的时间,身、心、灵皆遭受折磨,相对的也会受到严谨的训练、得到丰厚的报酬。不管情况多糟,公司里不会有比他们更低阶的人,能当作他们发泄的对象。

两三年任期结束后,大多数分析师不是到少数几间商学研究所念书,就是跳槽到华尔街其他金融机构,再不然就是神志恢复正常后,转而投身完全不同的行业。在投资银行里,分析师没什么机会往上爬,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分析师的日子三年后绝对会结束。不知情的人也许觉得这样很短视,甚至觉得这种行为等同于摧残幼苗,为什么经过两三年扎实的财务训练之后却抛弃这些年轻人?答案很简单。分析师被折磨、摧残了三年,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留下他们等于在投资银行里播下不满的种籽。

大多数分析师离开时都很不爽,对投资银行满怀恨意。他们虽然学到很多东西,也很满意超乎想像的优渥待遇,但是他们痛恨自己做的工作,还有要他们做这些工作的人。可是很神奇,约有一半痛恨自己工作的分析师在念了两年商学研究所后,又会重回投资银行。距离似乎让一切变得更美好,如同受了重伤后,人们往往忘了当时有多痛,他们知道感觉不是很好,但就是记不得到底有多痛。所以,这些分析师又回到投资银行,以为协理的生活会不一样,基本上他们只是再次伤害自己。楚普就是决定二度参战的受伤老兵之一。

协理

比分析师高一层的是协理,也就是我们。协理照理说应该比分析师快乐,因为层级比较高,也可以把痛苦加诸在分析师身上,以缓解自己的悲惨。这里面蕴含阶级组织的美妙,就像之前提到的,投资银行会释放所有年资满三年的分析师,包括有潜力升为协理的分析师,所以,招募协理以取代年资满三年的分析师就变成了一个从不间断的过程。

投资银行的协理待两、三年后没有免费的出狱计划,隧道的尽头没有亮光。协理来应征时,就该了解这个情况,一旦进了公司,就要克尽职责往上爬,一直爬到金字塔顶端。副总裁、资深副总裁、执行董事,路径十分明确。事实上,协理的折损率很高,有些跳槽到别家投资银行、有些到客户的公司,有些因为发现感情生活的枯竭而离职。无论原因为何,在慢慢往上爬的鼹鼠和取代离职旅鼠的空降部队之间,不断有新面孔的协理出现。

其他:副总裁到执行董事

协理再上去是副总裁、资深副总裁(有些公司称为执行副董)和执行董事。所有协理都有相同的目标:三、四年内成为副总裁,五到七年内升任资深副总裁,七到九年成为执行董事。大家都希望自己当上执行董事时年薪有七位数。

不过,从协理的角度来看,投资银行有时似乎只有三种阶级:分析师、协理和其他的。毕竟任何比协理资深的人都有权力在协理的头上拉屎,如果你是被残害的一方,就没什么道理去细分这些人的阶级了。

培育人才的温床──商学院

培育协理最肥沃的温床是全美各地的商学研究所,由于现在华尔街求才的数量庞大,猎人头的范围已经从最傲慢的东岸长春藤学院(也就是华顿、哈佛和哥伦比亚),扩展到其他稍微没那么自大的学院,虽然老一辈银行家很不愿看到新进人员的傲慢程度低下,但这也是形势所逼。

商学院学生也不是邪恶资本猪的单纯受害者,大部分回学校念书的目标只有一个:利用商学院提供的征才机会让职业生涯更上一层楼。平心而论,也有少数商学研究所学生回学校念书的主要目标是累积知识,不过,这些人会迅速得到指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学校灌输金钱文化,帮助未来的企业管理硕士把心态调整为找工作模式,早在他们抵达校园前便展开。先是一封洋洋洒洒的入学许可信,信誓旦旦地向企管硕士保证他们将成为学术菁英的一份子,接下来,他们会收到一个厚厚的资料袋。

华顿和哈佛的资料袋很相似,里面有学生手册、健康保险申请表,还有各式各样有趣的行政资料,不过,华顿商学院资料袋里最重要的文件,是一本名为《企业管理硕士就业调查》的小册子。就业调查手册是淘金客的最爱,所有想像得到的关于前一年商学院毕业生就业成功或不成功的数据,都经过拆解分析,写成报告,包括就业行业的百分比、公司的百分比、地区的百分比。不过,在未来企管硕士心中,只有一个数据最重要──各行业的平均起薪。

第一次看到这些数字,我心跳差点停止。我以前在广告公司上班,年薪一万七千五百美金,一个礼拜有四顿晚餐得吃黑豆和米。《企业管理硕士就业调查》小册子里出现六位数年薪,当然不算小数点后的数字。

如果起薪就有六位数,那接下来会多到什么地步?这个领域充满了无限可能。

如果再仔细看一下这光滑的小手册,就会得到另一个未来商学院同学目标的线索。毕业生就业比例最高的两大职业区块──管理顾问公司和投资银行,正好也是起薪最高的行业。纯属巧合?我想不是。楚普和我正准备和一堆贪心得要命的史古基一起跳进铺着天鹅绒的笼子里。不幸的是,当时我们也满脑子幻想自己是瑞奇.瑞屈。我们即将和全美最顶尖的商学研究所学生展开为期两年的疯狂赛跑,在惊涛骇浪中,盲目地朝着伟大的钞票前进。

华顿商学院的马拉松赛跑是在新生训练周的〈欢迎到华顿〉讲座开跑。原本在我脑海中的温馨小聚会幻想很快就破灭。坐在诺大的礼堂,身旁围绕另外七百五十名热情洋溢的年轻硕士生,所有以为自己隶属于某种特别的、精英小团体的感觉开始烟消云散。等节目进行到二年级生走上讲台,向我们描述在前方等着我们的残酷求职战场,一切就再也清楚不过。

我们在商学院的这两年,就是要和招聘公司跳交配舞。华顿的名号可以帮助我们接触到最好的公司,有了机会之后,就要靠自己的实力,才能从身旁一大票同样符合资格的人当中脱颖而出。我们得愿意穿上有尖锐止滑铁条的高尔夫球鞋,踩在这些人身上,以走到我们想要,不,是必须要到的地方。至于袍泽之情,见它的鬼吧!

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并非大礼堂里每一个人都是在那天得到相同的惨痛领悟,绝大多数新同学早在那天以前就知道游戏规则,有些该死的家伙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还自愿回来经历这些,全为了能在职场更上一层楼,以及那些伴随而来的名声。

别忘了,这现象不只出现在华顿,事实上,如果往北走三百五十英里,到了最德高望重的哈佛商学院,那儿也在上演相同的戏码,而且在七百五十个光鲜亮丽的新生中,就有一个知道游戏规则的讨厌鬼:一个以前干过投资银行分析师的壮汉,也就是后来在帝杰担任协理,和我一起接受磨练、出生入死,后来变成好朋友的彼得.楚普。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比较熟之后,楚普确认了我的怀疑,华顿和哈佛的情况的确相去不远。

没错,我在哈佛商学院跳过相同的交配舞,不过我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回商学院前在投资银行上班过。我在吉德皮巴第(Kidder Peabody)做过分析师,我了解那种痛苦,我知道工作到半夜和一个礼拜有六个晚上在办公室吃迟来的晚餐的感觉。

我发誓过不会再回投资银行。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公司里有权利踢我屁股的那些人、大学毕业后胖了十磅、完全没有社交生活,我知道在投资银行当菜鸟的生活糟透了。虽然对二十二岁、杜克大学(Duke)毕业,自命不凡的小鬼来说待遇实在很好,还让我有机会进哈佛念书,同时也学会闭着眼睛都能分析一间公司的财务。但是我坐在哈佛商学院里头,向自己保证我不会回去,绝对不行,我答应自己要找比较有成就感的工作、让我对自己有好感的工作,能净化我的灵魂,而非玷污我灵魂的工作。

所以我为什么愿意回去?这问题很好。我记得刚开学时和好友丹尼坐在蒸汽室里讨论过一模一样的问题,我们都刚从吉德皮巴第的两年训练营出来,进入哈佛商学院,丹尼先问了这个问题:“小楚,你会回投资银行吗?”

“他妈的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吗?吉德烂透了,我的生活像地狱,投资银行去死吧。我要做别的工作。”

“做什么?”

“我不知道,顾问一类的吧。”

“顾问?做二乘二图表和矩阵图,然后到密西西比州比洛希市那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替什么工厂的做两个月顾问?谢谢再联络啦。”

“丹尼男孩,你说得有理,不要顾问吧,我要找收购基金一类的工作。”

“是啦。汤米.李(Tommy Lee)今年只招两个人,KKR只收一个。你是很优秀没错,可是想进去,你不是老子有钱,就是要帮合伙董事打炮。”

“好吧,那我可能再回投资银行找找看。”

“什么!楚普,你疯了吗?”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赚那么多钱?况且那只是更好工作的踏板,帮助我打开未来的机会,让我进入买方的公司。”

“天啊,我不知道。”

“丹尼,我不能再讨论下去。我要离开蒸气室了,我的睾丸好像葡萄干。”

丹尼和我最后都去了每一间投资银行应征。我们在整个招募程序还没开始前就被卷了进去,我们掉入金钱、名望和安全感的陷阱里,我们即将出卖灵魂,焦虑地进入哈佛商学院,准备出发。@待续…

摘 自 《华尔街的猴戏:闯荡华尔街金融丛林(Monkey Business:Swinging Through the Wall Street Jungle) 》 馥林文化出版社 提供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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