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謎

當耗散結構理論遇到水結晶實驗(六)

客觀的講,耗散結構理論是人類認知的一大飛躍,但是我們這裡絕不是把它當作救命稻草,或者是好消息(good news)而歡呼的。它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牛頓宇宙論的認知,真正觸及到了過程的意義、時間的意義和生命的意義,觸及到了「生」的機制。特別是耗散結構理論對有機系統、生命系統、對研究人類各種組織結構的形成和機制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和認知意義。如果說牛頓的宇宙論是一個沒有「生」也沒有「滅」的機械過程的話,那麼熱力學第二定律所揭示的就是一個「滅」的過程,在那裡時間有了真正的意義,它只指向一個方向,它是不可逆的過程,機械系統在「時間之矢」的作用下將不斷的喪失它的有效能量,直到最後一滴有效能量耗盡的時候而變成一種「熱寂」。而耗散結構理論所揭示的不僅是「生」的過程,它使我們可以開始洞見一個真正過程機制的全部過程,從「生」到「成」到「滅」的全過程;而且耗散結構理論是進入到一個機體或結構體的內部機制去研究,是關於「生」的機制,也包括「成」的機制,即一個「結構體」的生成或形成的條件和機制的內部動力的研究。如果說熱力學第二定律所揭示的還是一個機械系統的規律的話,那麼耗散結構理論所揭示的這個複雜「結構體」的「生成條件」,就是將人類的認知引導到了具有「生命屬性」的「結構體」的機制上來。在這個意義上,普利高津從新打開了人類認知生命系統、認知社會系統、認知經濟系統、認知人文系統等等人類自身系統的大門,而不再侷限在純機械系統、純物質世界系統的認知之中。

另外,耗散結構理論不僅在人類認知的內容上有重要的突破,並且在認識的方法論上也具有突破意義。我們知道,牛頓所開創的分析問題的方法是一種不斷的「分解」的方法,這種方法300年來一直主導著科學研究。記得《大趨勢》的作者奈斯比特對現代科學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描述:「對越來越少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多」。這就是西方實證科學所走的「專業知識」的道路,在專業越分越細的同時,某一種專業的知識面也變的越來越窄,也就是越來越只見樹木而不見森林,越來越不識廬山真面目了。正如托夫勒為《從混沌到有序》一書的前言中精闢的寫到:「在當代西方文明中得到最高發展的技巧之一就是拆零,即把問題分解成盡可能細小的部分。我們非常擅長此技,以至我們竟時常忘記把這些細部重新裝到一起。」

我們知道,進入20世紀中期以後,西方文明從新開始了對「系統的認知」,出現了像系統論、系統動力學等許多嘗試。而耗散結構理論也是這種「系統的認知」中的一部分。普利高津的耗散結構理論在認知方法論上的重要貢獻就像托夫勒所說的那樣:「他花費了他一生的大部分時間,試圖去「把這些細部重新裝到一起」,這裡具體地說,就是把生物學和物理學重新裝到一起,把必然性和偶然性重新裝到一起,把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重新裝到一起。」

這方面,耗散結構理論雖然是人類認知和認知方法論的突破,但是普利高津在認識上仍然有很大的侷限性,像所有實證科學家一樣,他也同樣遭遇到了實證科學的瓶頸與人類認知的極限,他還沒有能夠認識到事物與結構體形成機制的真正本質。因為如果再往前走一步,耗散結構理論就必須徹底突破實證科學的框框和假設,因為當你開始觸摸到生命體和生命現象的時候,你就必須徹底改變那種「唯物」的思維,因為生命的根本屬性不是物質,而是精神,或者說是物質與精神的一致性。那麼,再突破下去,就不僅僅是「把生物學和物理學重新裝到一起,把必然性和偶然性重新裝到一起,把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重新裝到一起」,而是需要我們把物質與精神的割裂、人與神的割裂從新聯繫到一起。

要真正理解和正確評價耗散結構理論,我們需要瞭解和理解幾個關鍵的概念,例如,遠離平衡、非線性、開放系統、漲落、閾值、突變、相變、自組織、分叉等等。國人許多對耗散結構理論的膚淺理解或錯誤認識往往就是根本還沒有搞明白這些基礎概念,就開始運用或者借用這一理論去談論在邏輯上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接下來,我想從幾個重要概念來談一談耗散結構理論在理論上、在方法論上存在的一些關鍵問題和侷限,因為這會對認知「生」的機制非常重要。(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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