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城隨筆】老人心臟搭橋手術的兩個故事

因「心臟搭橋」手術重獲新生的大陸來美探親八旬老人楊先生，2012年5月的一天，帶著感恩之心踏上了回歸之旅，當得知在中國同是「心臟搭橋」手術老朋友黃先生的命運後，他感慨萬千。

事情是這樣的。楊先生2011年11月來美之初，與家人從東部旅遊回到洛杉磯的第三天，突然感到胸部悶脹、手臂疼痛。女兒火速趕回家，發現平時精神良好的父親表情痛苦不堪，臥床不起。父親是探親，臨時來美居住，沒有任何醫療保險，都知道美國看不起病，很可能送個急診結果，是來個天文數字的帳單。如何是好呢？情急之下，請教朋友後，得出結論：無論如何趕快把老人送醫院急救。於是，女兒急忙把父親送到住家附近的醫院。

在急診室，女兒從匆匆趕來的心臟科醫師那裏得知父親情況十分危急，需要馬上做「心臟搭橋」手術。「不做會更危險十倍」，醫師告訴她：「好在老人送醫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女兒如實告知醫院，父親沒有保險。不到5分鐘，急診室來了一位社工人員，在大略詢問和瞭解老人情況後，社工向家屬表示：「不用擔心，先做手術，我們會盡力想辦法的。」過了不久，老人上了手術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搶救，老人脫離了危險。之後，心臟外科醫師通過手術電腦系統給家屬重播了整個手術過程。此時，女兒才知道，平時身體看似健康的父親，心臟有三處血管阻塞，半個小時當中，醫師已在其心臟部位「搭了兩個橋」。術後，被護士推入加護病房的楊老先生，全然不知手術已經完成。

第二天，醫院通知老人的女兒，雖然楊老先生不是美國公民，但因已84歲高齡，符合申請加州緊急醫療保險條件。結論是：如果批准，楊先生不用付任何手術和住院費，以後身體出現緊急情況可以隨時問診。

之後的三天，老人在醫院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順利出院。術後不到三個星期，老人在醫師確診無虞後如期返回中國。臨行前，老人收到了緊急醫療保險卡。「整個手術及住院費13萬美元，如果要自付，真不知怎麼辦?」接到帳單和保險卡，老人和女兒都感慨萬分，老人還留下了眼淚。

「美國人救了我一命。」「美國醫院講人道，把病人看得最重，錢是次要的。」已回到中國的楊老先生，逢人就提起在美國做「搭橋」手術的經歷，感恩之心溢於言表。在得知北京的一位故交老友黃先生的遭遇後，更讓老人感慨無比。

北京某大醫院有位非常有名的退休黃醫師，年過八旬，不僅曾擔任過國家要人的「御醫」，在醫學界更是德高望重。因他考慮年老行動不便，老倆口不願搬離醫院宿舍住外面的醫院福利房，為的是一旦有緊急情況，離醫院近、方便。

不久前，黃老先生突然出現胸悶胸痛，太太馬上給醫院打電話要求急救。護士很快來了，但一同帶來的氧氣瓶卻怎麼也打不開。情急之下，護士讓家屬趕緊把病患直接送醫院急診。在鄰居幫助下，老人來到醫院，院方要求病人提供職工醫療卡方能手術。在家屬向院方萬般求情無果的情況下，70多歲的黃太太只能放下先生回家取卡。未成想，等黃太太取回卡再到醫院時，黃老先生已無生命跡象。

「廝守大半輩子的老伴，就這樣被服務多年的醫院耽誤了，我想想都心寒。」黃太太和楊先生提起這段心酸往事，還邊說邊哭呢。

黃老醫師一生救人無數，學術地位崇高，卻這樣走了，實在讓人痛心不已。反觀中、美在救人問題上的態度大相逕庭，孰是孰非？人命大過天，嗚呼，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