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歡離合

不同告別式的告別

近來參加了幾個告別式,除了告別亡者外,也讓在世的親朋好友對亡者的離去在心理上劃上個句點。然而,其中卻也有不一樣的對待關係。

朱老,住在老家隔壁,開了間家庭式的鐵工廠,每天傳來震耳欲聾的打鐵聲,是一家老小的生活依靠,幾十年的拼命,四個孩子各自都有不錯的發展。幾年前,朱老中風後又檢查出罹癌,剛出院回家後,精神還不錯,但家人為了省錢就不再帶他去作任何治療,等他家門前掛上「奠」字後,門口頓時變成了弔唁親友的聚會兼打牌場所。舉辦告別式的那天,電子花車正好停在我家門口,五子哭墓的錄音聲放的震天價響,無非是要昭告鄰居,他們兒執晚輩哭的很悽慘、很孝順。結果我過去看看棺木裡朱老,跟他告別時才發現,除了「吵死人」的聲音外,只剩下我跟那口棺木。

月姐,樓下的鄰居,本來是機場貴賓室的接待小姐,想當然爾,其美貌和溫柔自不在話下。但「紅顏薄命」,十多年前開始被病魔折騰,搞的人不像人似的瘦弱,所幸,體貼的丈夫在這段時間裡是不離不棄,十分盡心的照顧她。幾個月前,月姐又進了醫院,當她出院,我下樓去看她時,她的身子已非常孱弱,連坐起來都非常困難。她告訴我,她這樣子真是生不如死,希望早點走,結果隔天又送醫急救後就真的走了。告別式那天,突然幻覺似的看到她,如辦喜事般跟前來的親友打招呼,只是現場一片悲悽,親友哭腫的雙眼、民代們彎著過90度的敬禮……。更沒料,個把月後,便傳出月姐先生準備要跟其前女友結婚的消息。

大姑長年病魔纏身又被憂鬱症所苦,最後喝浴廁清潔劑想自我了斷,送醫後雖然是被救回來了,但因食道與聲帶均受傷,已無法說話也不容易進食,沒多久我就去參加她的告別式了。大姑是岳父的姐姐,多年來也只見過幾次面。告別式那天,我在親屬行伍中,不管出家人頌經的超度儀式,老人家又幻覺似出現來打招呼,駝背的身軀緩慢的問候著親友。司儀很專業的引導家祭、公祭等儀式,我只記得他說希望大姑保佑大家身體健康賺大錢,當時我心想,大姑長年生病,已花了一大筆醫藥費,她就是擔心再繼續拖垮家計,才走上絕路,何來錢財保佑大家?

雖然告別式都在告訴人們另外世界的存在,但好像走出會場後就漸漸的被淡忘了,直到自己走上這一遭。過去總覺得辦這些儀式很表面也很不實在,然而現在我的想法有些轉變了,告別式真的需要,因為這是個生命教育的課程,好像神要藉著這種方式傳遞給人們一些訊息,不只是這一生的生命觀,還有不同世界的空間觀,不同緣份而相聚的因果觀,也讓人們能真正思考生命的價值與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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