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良 : 利权和权力

人类权利、民主运动为人民权力(再评郭罗基先生长文《中国海外民主运动分野》)

徐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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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21日讯】郭罗基先生把RIGH翻译成”利权”,我想这大约是为译成”权利”,易在语音上和”权力”(POWER)相混。不管这种翻译是否合适,但其避免语音相混的努力却是值得肯定的。因此,虽然本文仍用约定俗成的”权利”,但在标题上却用了郭先生的”利权”。
当我看郭先生的文章时,我正在写一篇短文《我的理念》。

文中说:”人权是人作为人的基本权利。人权原则也是把人当作人(而不是当作物)来对待的基本原则。它们是人类最普遍的共同准则,没有国界、不分种族。而自由是人权的核心,是最基本的人权。把人权说成主要是生存权,就把人贬低为被保护动物。人类的最低目标是生存,最高目标是获得最充分的自由。自由化,化得越彻底越好。反自由化就是反全人类,尤其是反对人类的未来。

自由,包括人类生活的一切方面。自由化的发展程度,对人类生活的一切方面都有决定作用。一个人,没有自由、捆住手脚、封住嘴巴,那他什么事情也做不成。如果再把他的鼻孔封住,没有呼吸自由,他甚至活不了几分钟。因此,自由对于人,像空气一样重要。大陆改革开放,它的本质,就是人的解放,也就是自由。经济上一有自由,立刻就改变了大陆人民失去经济自由以后产生的经济长期停滞状态。

有学术自由、艺术自由、文化自由、思想自由、政治自由,才有学术、艺术、文化、思想、政治的发展。自由是人类一切生活的基础。而民主,属于政治及管理范畴,它比自由的范围要窄。它是自由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自由也是民主的基础,没有自由,尤其是没有政治自由,就没有民主;没有自由的民主,是假民主。因此,自由和人权,是民主的目的;而民主,是保护自由和人权的手段。

“民主,本质上是一种多数原则,即多数决定原则。它必须服从人权和自由原则,以及反映人权和自由的法制原则。其中包括保护少数的原则,即少数原则。民主,即多数原则,必须辅之以少数原则,使它不能成为多数人的暴政。”

上面这两段文字,是我许多年来一再在许多文章中重复的常识。从这两段文字中可以看到,人权,包括自由,是一种权利,人权运动,是一种争权利的运动。而民主,属于政治和管理,它恰恰属于权力范畴,民主运动,恰恰是一种为人民,为多数人争权力的运动。因此,郭先生在文章中说:”革命运动是夺取权力,民主运动是争取利权”,这是何等的荒谬和混乱!

中国民主运动集人权运动(自由运动)和民主运动为一体。民主运动和人权运动密不可分,彻底的人权运动必定要求实现民主;而民主运动,又必须以争取人权,尤其是争取政治权利、民主权利为前提。但郭先生既然说的是民主运动,那么,它的本质,只能如”民主”概念的本义所表示的那样,是争取人民的统治,多数人统治,也就是人民的权力,多数人的权力。并且这种权力不是一般的权力,而是强大的统治的权力。像抛开”革命”的本义一样,抛开”民主”的本义,没有根据地生造出自以为是的别的含义,把根本不同的概念混淆起来,这决不是严肃的科学的态度。

由于郭先生不懂人权、自由、民主、权利、权力及其它许多普通概念,因此不得不把大量东西搅得一团乱麻,为了解开这团乱麻,我们将不得不写文章逐步解释许多常识问题,今天是其中的一篇。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四日

怎样总结历史教训?──三评郭罗基先生的长文

历史是向前发展的,可是,有一些人在总结历史教训时,却总是习惯于这样的格式:如果不向前走,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如果步子走小一点,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如果中途后退,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他们的注意力,不是放在历史的大局,而是斤斤计较于一些似是而非的小问题和细节上。他们把自己谨小慎微的怯懦行为,说成是”改良”,其实真正的改良,如中国民运改良派推崇的日本的改良,决不是这样怯懦的行为。

对辛亥革命和六四教训的总结,就是这样的典型。他们把军阀混战及国共两党一党专制的过错,强加到辛亥革命头上,说没有辛亥革命,就不会有军阀的混战,不会有一党专制。他们把中共大屠杀及其倒行逆施的责任,强加到八九民运头上;如果没有八九民运,改革开放就会顺利进行,就不会有六四屠杀,就不会有赵紫阳下台及六四后的大倒退。如果八九民运中途后退,”见好就收”,也就不会有流血牺牲,八九民运就取得胜利。

他们对历史教训的总结,都是逆向的,与真正的历史教训相反的,把头脑中空想的东西,当成事实。实际上,没有各种革命及人民运动的压力,反动统治者决不会自动前进。老百姓中途后退,反对统治者也决不会良心发现,停止镇压。即使以改良派一再推崇的日本来说,日本的改良,恰恰是完全反对中国民运改良派理论的。

日本是用武力和战争来推动改良的。其间打过好几次仗,如果像中国民运改良派那样,反对一切暴力,反对夺取权力,那么,就根本不会有日本的改良。因此,日本的改良,其实远超过中国民运革命派主张的”革命”。日本的改良也确实被一些人称为革命。因此,改良派如果能仔细研究一下日本的历史,本应该比反对中国民运革命派更激烈地去反对日本的改良派。

可惜他们不去研究,更不去认真了解日本改良使用暴力和战争的历史,而是一见”改良”两字,就欣喜若狂,盲目赞扬。连称赞日本的改良,恰恰是否定他们自己理论这一点,也不知道。日本之所以取得进步的另一个重大原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世界盟军的武装力量,以暴力粉粹日本军国主义的专制统治,为日本带去了西方民主。日本的进步,是改良时的战争和二次大战的战争两种战争共同作用的结果。

再回到辛亥革命和六四,它们真正的,主要的教训是什么呢?辛亥革命的教训,恰恰是被改良派大加赞扬的换剧本,不换演员。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当时辛亥革命的一些重要人物,盲目地认为,只要换了剧本,改了法律,制度,演员(老的官僚)不换也不紧。因此,他们拱手将权力让给了袁世凯,结果造成了袁世凯窃国和长期的军阀混战。

当时,孙中山先生有所警惕,并不愿意妥协,但他到南京夫子庙演说,是战是和,听取民众意见,而南京民风懦弱,台下异口同声地喊”和”,孙中山先生只好遵从民意。结果这个怯弱的”和”,让中国人民在以后的年月,大吃苦头。那些以为有了民国约法,大功告成,天真地主张换剧本,不换演员的改良派及具有改良思想的革命党人,对孙中山先生施加压力,要他将政权交给袁世凯,最后的结果,这些人,除了像改良派头子康有为那样,对袁世凯奉承拍马,支持袁世凯当皇帝的几个败类外,当然都是大吃袁世凯的苦头。准备在议会民主中大显身手的宋教仁等被袁世凯暗杀,章太炎等被袁世凯关押,等等。

本来,革命军打下南京,孙中山接任临时大总统,虽然军队人数不及满清皇朝,但士气高涨,思想及战术先进,战斗力颇强,军事形势并不差,再加全国老百姓支持,按世界上革命军以民主推翻专制时越战越强的规律,胜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此,辛亥革命事实上是被妥协和改良思想葬送的。为了避免一次打仗,换来的却是辛亥革命的失败,和接连不断的长期混战。至于国民党和共产党的一党专制,那是以俄为师,搬来苏联一党专制的政治制度造成的,与辛亥革命无关。

此外,辛亥革命还有一大教训,这就是改良派的顽固人物,可能成为统治者的鹰犬。辛亥革命中,一些改良派人物,向清政府告密,带清军抓革命党人。以及改良派头子康有为成为袁世凯称帝的爪牙,都是例子。历史很可能会重演。

讲到六四,我当时在监狱,看到八九民运不仅没有反对中共一党专制,而是打出拥护共产党领导,拥护四项基本原则的标语,更没有推翻共产党,结束一党专制,建立民主政治的目标,(相反地,对方,中共,邓小平和李鹏等却是毫不妥协,)就知道八九民运必败无疑。

因此,当我妻子五月初探监时,转告北京朋友传给我的话,说中共准备镇压,要我在狱中千万小心。我就把我的这个结论告诉她,要她转告外面朋友。许多在监狱外面的老民运朋友,之所以不得不与八九民运保持适当距离,原因也正是看到了八九民运这种幼稚性,软弱性,及它们必然会导致失败这种结果。而一些老民运朋友,如湖南张京生等几个朋友,看到了这种结果,仍然勇敢地介入。他们是为了利用当时有利形势,尽最大努力推进中国民主运动,但他们的意见不为当时的学生所接受。

后来,湖南几个朋友在天安门涂污毛泽东象,在北京被学生扭送公安机关,判长刑。因此,八九民运如果有什么教训的话,首先也就在于它的这种幼稚性。其次,是当时的赵紫阳先生及部分知识”精英”的软弱怯懦。没有这种软弱怯懦,六四的结局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例如赵紫阳像叶利钦一样,挺身而出,跑到街上挡坦克,宣布李鹏戒严为非法,号召全国军队和人民听从自己的命令,那麽,情况就会是另一个样子。这是中苏之间的鲜明对照,改良派却从来不敢对比一下,因为这一来就会暴露他们的怯弱及真正的原因之所在。事实上,叶利钦在当时的苏联,并不具有传统合法性,而赵紫阳却具有传统上的几乎完全的合法性。讲究合法性的改良派却根本不敢真正利用合法性。

八九民运的第一个象征行动是跪,跪着请求李鹏接见。改良派反对一切站起来的努力,把这说成是教训。按他们的”教训”,中国民运只能成为永远跪着的软骨头。我们并不反对改良,但改良也要堂堂正正站起来,像日本的改良那样;也要根据实际情况,切实可行,而不是像中国民运的改良派那样,纯粹是自己头脑中的幻想。

一九九八年七月八日

两个公式──四评郭罗基先生的长文

改良派有两个公式:
一,革命=夺权=改朝换代=暴力或战争=专制。
二,改良=不夺权=渐进=非暴力或和平=民主。

事实上,这两上公式中的每一个等号,都是不等号。非政治的革命,这些公式不成立,这是人人都清楚的事。只有改良派,甚至不知道存在非政治的革命,如科学革命、技术革命、思想革命、资讯革命、产业革命、工业革命、文学革命等等。除了政治革命,他们不知道非政治的革命,否则,他们也不会有述公式。因为这是除改良派外,人人都容易懂的事;而改良派只要不是偏见迷住眼睛,动一动生銹的头脑,也不难理解。所以这里主要讲政治革命。

即使以政治领域来说,以改良而言,日本的改良,就有夺权,就有暴力,就有战争。同时,也有一定的突变过程。日本的改良、就是以暴力和战争来推动的,其间打过仗。而最后建立的,仍然不是民主,而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法西斯专制统治。日本民主制度的建立,还要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全世界盟军的武装力量,消灭了日本军国主义的专制统治,才为日本带来西方的民主。改良派极力推崇日本的改良,事实上,日本的改良,恰恰给中国民运改良派的理论打一记又一记的耳光。例如改良派反对一切突变,一切暴力,一切战争,而日本的改良,这恰恰是重要因素,或者是决定性的因素。日本的改良,也没有建立民主制度,等等。

德国的希特勒,靠非暴力的和平改良上台,最终实现的却是国家社会主义的法西斯专制。菲律宾的马科斯,甚至还靠民主选举上台,上台后逐步实行专制统治。中国的袁世凯,也不是由革命推上台,而是由改良思想指导下的妥协和选举上台的。

人类历史上,产生过许多次改良,其中大多数改良,并不以民主为目的,当然也不会建立民主制度。只有以民主为目的,无论是改良还是革命,才有可能建立民主制度。而革命,主要指的是社会的突变状态,是社会或社会某一方面的全面更新。因此,革命既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非暴力的。苏联和东欧的变化,是革命的变化,菲律宾马科斯下台,是人民革命,但这些,大多是非暴力的。并且建立的都是民主制度。而美国、英国等等,也都以流血的或不流血的革命,建立起民主制度(英国的光荣革命,是不流血的暴力革命)。因此,上述两个公式,是完全错误的。

革命和改良的主要区别,不在于其使用的具体手段包括暴力还是非暴力等等,而在于它的总体道路,和变革的彻底性、全面性。具体说来:
一,革命是全面更新,改良是局部更新(改良派说改良的目标是彻底的,革命的目标是模糊的不彻底的,违背历史的基本事实和常识,人人知道的常识他们不知道,很奇怪)。

二,改良、是总体上的渐进道路,但可能包含局部的突变。革命,是总体上的突变道路,但必然包含许多局部的渐变。革命必然包含改良,也决不排斥改良,只有改良派才坚决反对革命。

三,此外,就政治革命说来(其他革命无此持点),改良,主要是统治者的权利,往往得到最高权力的认可,往往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而革命,却主要是人民的权利,往往得不到最高权力及官方的认可,往往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像中国民运改良派那样,官方无意改良时,却侈谈自己坚持改良,这是很可笑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利和权力,这恰恰只是他们的对立面中共当局的权利。他们连自己处于什么地位,有没有这种权利也不知道,却自以为是,自以为拥有统治者的权力和权利。整个民运的力量很弱小,他们的力量更弱小,却自大狂地把自己和统治者等同起来,自以为可以像统治者一样控制全局,实行改良,这是很荒唐的。

事实上,革命的权利,也主要是全体人民的权利,由全体人民来决定,民运只拥有其中一小部分权利。因此,改良由统治者由中共决定,革命由人民决定。中国究竟走什么道路,由两者共同决定。我们民运,只能根据中国实际情况,因势利导。而决不能像改良派一样,自以为可以自大狂地以空想来决定中国的命运。

一九九八年七月十日(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不代表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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