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香白未争妍

章华路 撰文、姜昱有 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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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桃花盛开时,城中依然灰色而寒冷,所以她们显得挺亮的,亮得有些透明,令人蓦然惊觉春的到来。于是想,倘若一年中的早春有如一天中的清晨,那么,灼灼其华的桃花就像冬夜尽头泛出的烂漫霞彩。

《本草纲目》中,特别说到“桃”字:“从木、兆。十亿曰兆,言其多也。”我国是桃花的故乡,据说五台山桃源洞,黄山的桃花峰,苏州的桃花坞,杭州的栖霞岭……都是自古以来的桃花胜境。

桃花,“其色甚媚”,开如凝霞,落如红雨,绚丽夺目得像天界的云锦。而常在桃花旁同时并开的李花,虽枝干如桃,却显得淡泊。白色的李花香雅、细淡,洁密,晶莹清纯得恍若压树的积雪,又可在月夜清赏。

“何彼秾矣,华如桃李”,在古老的《诗经》中已有多处提到桃与李。古人品评桃李二花,有时真饶有意趣。如“桃花如丽姝,歌舞场中定不可少。李花如女道士,烟霞泉石间独可无一乎?”(《灌园史》)

巧的是道家之宗老子正与李花同姓,《神仙传》说:“老子之母适至李树下而生,老子生而能言,指李树曰,此为我姓。”但“丽姝”却并非都是只会“歌尽桃花扇底风”的,也不一定就没有仙风道骨。一代名妓李香布,便是用坚贞的鲜血溅洒出一把无以伦比的桃花扇。晋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至今令人悠然神往,而那种与纷乱尘世隔绝的理想世界,正是隐在“中无杂树”的桃花深处的。

一日读李白诗,发现这位李姓并以李花颜色为名的诗仙,似乎却对桃花一住情深,一些佳句名篇由此而成。他亲手在自家楼东种桃,离家远行时对一双儿女的思念总是与桃花分不开。他在“桃花带雨浓”的山间访友,以桃花潭的千尺水深写友情。甚至他的“笑而不答心自闲”,都是因为“桃花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山中问答》)

桃红李白,各尽其美。难得的是现在正在路边和花园里含苞待放的那种碧桃,却让人感到了两种美的融合。尤其是一种“日月桃”,半红半白,如日月同光。人们认为碧桃花有红、白、深、粉之殊.又有单瓣大红、千瓣桃红、单瓣白桃、千瓣白桃之变,把她作为桃花中的极品珍视。据说在有名的广州传统迎春花市上,碧桃乃为花中之冠。从诗人“不是凡花数”的吟咏,到天子“此花可助娇态”的赞叹,从古时“人面桃花”的动人传说,到即将举办的各种桃花节,都是指的碧桃。

桃李树下,不知有多少人争相归趋,往来不绝,以致自然成径。而她们自己却总是与世无争,默默无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谁能说这里面没有一种境界?@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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