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言语篇：山阴道上行

《孝武将讲孝经》

孝武（1）将讲《孝经》（2），谢公兄弟（3）与诸人私庭讲习。车武子（4）难苦问谢，谓袁羊（5）曰：“不问则德音有遗（6），多问则重劳二谢。”袁曰：“必无此嫌。”车曰：“何以知尔？”袁曰：“何尝见明镜疲于履照，清流惮于惠风（7）？”

【注释】

1．孝武：晋孝武帝，名耀，字昌明，简文帝之第三子，在位二十四年。

2．孝经：相传为曾子弟子所作，十八章。是儒家讲孝道之书，阐发明王以孝治天下之大经大法，为十三经之一。

3．谢公兄弟：谢安与谢石。

4．车武子：车胤，字武子，南平人。累迁丹阳尹，护军将军，吏部尚书。传有以夏夜借萤火亮光读书之事。

5．袁羊：袁乔，字彦升，小字羊，陈郡人。历尚书郎，江夏相，封湘西伯，益州刺史。

6．德音有遗：德音，美言、善言。指不问则于所讲议理有遗漏不明之处。

7．何尝见明镜疲于履照，清流惮于惠风：言明镜屡照仍明，清流被风仍清，此比喻多问不致有劳二谢。惠风，和暖的风。

《山阴道上行》

王子敬（1）云：“从山阴（2）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怀（3）。”

【注释】

1．王子敬：晋王献之，羲之子。晋代书法家，会稽人。官至中书令，性高迈不羁，风流冠时。工书法，骨力虽不及其父，但颇有媚趣，世称二王，卒谥宪。

2．山阴：即会稽，邑在山阴，故名。今浙江绍兴县。

3．尤难为怀：尤觉观赏不尽也。

《芝兰玉树》

谢太傅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1）答曰：“譬如芝兰玉树（2），欲使其生于阶庭耳。”

【注释】

1．车骑：此指谢玄。

2．芝兰玉树：比喻才貌俊秀，资质纯美，有出息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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