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3年01月07日訊】(大紀元記者楊秋蓮台灣報導)余阿財家住高雄,識字不多,心地善良,為人耿直,沒有心機,是台灣養鴨專家,擁有世界級的養鴨技術,專門研究品種改良及如何飼養大鴨,多年致力推廣宜蘭白改種鴨,他說:「這是全球罕有的改良種鴨,吃料少、產蛋率高,台灣這項種鴨技術在世界領先28年。」
在台養鴨賺大錢 風光一時
余阿財的研究很特別,台灣幾乎没有人有這方面的技術,因此,許多人稱他為「鴨博士」或「鴨財」。
12年前,余阿財將宜蘭白改種鴨引進中國大陸,與福建林順東合資經營養鴨場,但林順東學到技術,且鴨場順利開展運行時,竟捏造決算表侵吞資產,還設局陷害余阿財,致使余阿財技術、錢財兩失,流落福建街頭,上訪達10年之久,最終遭強行遣送回台,而林順東則搖身一變,成為龍海市人大代表。
余阿財剛開始養鴨的時候,前一、二年都是賺了又賠,他就研究賺錢與賠錢的原因。經過兩年的觀察研究,他知道何時買小鴨飼養才會賺錢,依照他研究的方法,從民國68年起,他養鴨就一直賺錢,一次最少養3萬隻,曾經最多養過20萬隻。
民國68年,他第一次在月眉橋(縣市合併前之高雄縣杉林鄉與旗山鎮的界橋)附近的花旗山莊放養了7萬5千隻,一隻可賺110元。余阿財因養鴨賺大錢而出名,人家都叫他「財伯」或「鴨財」。
每次余阿財出門,就有很多人會問他:「阿財!阿財!什麼時候鴨子要漲價?」有一次他說:「大概還要65天。」果然等到65天,鴨子真的大漲價。從此聲名大噪,每天都有許多人要找他出去談養鴨的事,如果没出去,人家就會打電話來催他出去。
余阿財在花旗山莊租了一百多甲(甲為台灣土地面積單位,1甲=0.96992公頃)土地放養鴨子,賣一次就有好幾百萬元的收入。地主一看,錢這麼好賺,就說他的土地要開墾做其他用途,余阿財只好轉讓給他,地主就自己養,結果不到二年賠了好幾千萬。
余阿財又在埤頭山租了一百多甲地放養鴨子,經營了六、七年,因地主換人,不願再繼續出租,没地方可以養,余阿財就改賣飼料。余阿財賣統一企業的飼料,最多曾經一次進貨5、6千噸,平均2、3千噸,那時候賣飼料的營收就超過2億元。
雖然改賣飼料,很多養鴨的人都跟余阿財說:「鴨子什麼時候會賺錢,你可要告訴我們啊!」余阿財都會告訴他們,因此有些人因而賺了好幾千萬元,這些人到現在都很感恩余阿財。
市場生變轉向中國 待合夥人如親生子
大約民國83、84年的時候,政府開始控制養鴨數量,小鴨、母鴨的數量交由養鴨協會控管,養鴨協會請養鴨人家及賣飼料的人訂出小鴨價錢,買小鴨採預訂方式,規定每4天出一次小鴨,按預訂順序賣給預訂者。
如此一來,當余阿財知道何時養鴨會賺錢時,就買不到小鴨,之前政府未介入時可自由買賣,隨時可買,政府介入後,變成買小鴨要預訂,一但訂了,賠錢也要買,余阿財只好轉向中國大陸尋找養鴨市場。
余阿財說:「台灣控制小鴨數量,中國大陸沒有控制,要買幾百萬隻都可以,在台灣要買幾萬隻就不好買,政府如果讓小鴨可以自由買賣,我也不會跑去大陸,這裡比較安全。」
余阿財在1998、1999到中國考察,發現當時中國大陸的番鴨都是黑毛,台灣已改良成白毛2、30年了,中國還不懂得如何改良,余阿財說,其實,好幾個國家也還不懂得如何改良成白毛,以前鴨毛很值錢,白毛和黑毛差價很大。
余阿財到了福建省,經人介紹認識一位養鴨人家叫林順東,他開著一台很爛的車子載余阿財到處考察。林順東當時才32歲,跟余阿財的大女兒同歲,由於林順東很求上進,人又聰明,對余阿財又好,余阿財就把他當作親生兒子看待。
林順東家養母鴨,他告訴余阿財:「中國大陸都是一群土匪,台灣的品種這麼好,養在外面,晚上一定會被人家偷光光,要找一個當地可靠的人家跟你合夥,請他們來幫你看管,這樣才安全。」林順東說,他們家養了6、700隻母鴨,如果養在他們家就最安全。
林順東還告訴余阿財,他養鴨欠了人家28萬多元人民幣,窮得連香菸都買不起,亦曾經因欠鎮政府的錢無力償而被拘禁過。余阿財疼惜他,就說:「沒關係,好好做,養半年賺的錢,就超過你欠人家的28萬元,你就先拿去還人家。」余阿財告訴記者說:「你看,我對他多好。」
當余阿財決定與林順東合夥時,余阿財提議要找個代書幫忙寫合約,林順東說不用寫,用講的就可以了,結果没寫,彼此只是口頭約定:余阿財占70%股份,林順東占30%。
余阿財與林順東在2000年初合辦「順興良禽種鴨場」,余阿財當董事長,負責引進技術、提供資金;林順東當場長,負責現場管理。余阿財說,他從台灣引進「宜蘭白改種鴨」種蛋1萬個,蜉出小鴨8千多隻,飼料費、進口蛋的本錢,加上整修一些鴨寮的費用,合計約台幣130萬元。
余阿財將宜蘭白改種鴨引進福建,在余阿財的技術指導之下,鴨子改良成功,中國媒體爭相報導,因此很多人搶著要來買小鴨,拿錢排隊也要等4、5個月才排得到。
股東翻臉不認人 造假帳盈餘變虧損
合夥半年後,林順東學到哺化良種鴨苗技術,鴨場運行也上軌道了,余阿財已沒有利用價值時,態度即是180度大轉變,並開始設計侵吞鴨場。
林順東吃定余阿財不識字,首先利用余阿財回台時,辦理公司登記,並擅自登記為公司負責人(法定代表人),將種鴨場設定為林順東一人所有,然後再辦理公司登記手續費及一切開支登記在兩人合股的帳目中,向余阿財報銷入帳。
2000年6月3日,余阿財引進第二批白改種鴨蛋後第5天,林順東即對余阿財說:「我家人不歡迎你住在這裡,你還是到外面租房子住。」就這樣連哄帶騙,強押余上車,將其帶離種鴨場,余阿財被迫在龍海寺住了幾天,才租到房子。
從此,林順東不再讓余阿財過問鴨場的經營情形。余阿財為人憨厚、無防人之心,竟不知這是陷阱、騙局,就這樣被林順東一腳踢開「順興良禽種鴨場」。
合夥之初,余阿財提議找個人來記帳,但林順東不願意,說他自己記就可以了。林順東的父親在人民公社服務,認識一位陳某,他有會計師執照,林父就安排陳某來記帳,一個月付他300元人民幣,但林順東並未拿帳單給陳某記帳,卻是每月月底由林太太唸給他記,更離譜的是,他們並不使用帳簿,而是隨便拿紙記帳。
由於余阿財信任林順東,雖其心中感覺怪異,但也沒多說什麼。當時彼此約好至少每個月結帳一次,結果林順東卻藉口帳沒做出來,一拖再拖,余阿財一催再催,過了半年多,林順東才把帳目拿出來。
過後又拖著不給帳目。2001年11月,余阿財為了拿帳目等了很久,剛好有許多鴨商來買小鴨,余阿財就當眾將此事講給鴨商聽,林順東怕鴨商講出去,始答應隔天交帳。但在林順東的帳中,只記到2001年6月30日,皆是虧損,還說,既然賠錢,6月30日以後的帳就全歸林順東所有。
合夥一年半,只給二次帳,而且余阿財並未獲得任何利益,理由竟是賠錢!余阿財說,當時他整個人像觸電了一樣,嚇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簡直像土匪一樣,鴨子一隻本錢8角人民幣,最便宜一隻可賣12元,帳目只記5、6元,小鴨賣1,200隻,只記450隻,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余阿財說,林順東還曾經笑著對他說:「兩批鴨都在我手上,你能怎麼辦?」
被設局陷害 遭嫖妓罪嫌查辦
當時余阿財的老婆跟小舅子剛好到廣西旅遊,余阿財打電話給老婆,不禁流下淚來,老婆責備他:「當時就跟你說不要去中國大陸,你偏要去,我說過,如果賺錢他們就會把你吃掉,你若不甘願,就會害死你,你若再繼續住下去,他們真的就會把你害死!」
余阿財說他老婆講的話,一點都不假,在這之前,還發生被林順東設局陷害的事。
林順東為了想辦法把余阿財趕回台灣,假仁假義幫忙找個女傭給余阿財煮飯,林順東再利用此機會,前後3次設計陷害余阿財,前2次連絡台灣余太太到余住處捉姦,第3次買通龍海市公安局公安,以嫖妓罪嫌查辦余阿財。
2001年8月27日半夜2點,龍海市公安將余阿財及女傭抓到公安局,扣上嫖妓罪名。余阿財說,當天4個公安輪流睡覺,輪流審問他們,他與女傭被隔離審問,公安不讓他們睡覺,也不讓坐著,也不給喝水,那天剛好余阿財感冒,因此特別難受。
據余阿財說,從半夜2點半一直審問到隔天早上7點半,才開始寫筆錄,最後公安說,簽了名就可以回去。由於余阿財不識字,不知道筆錄寫什麼,不敢簽,就叫一個開銀樓的朋友來幫忙看看筆錄是否有造假。
但公安没讓那個朋友進來,只見公安跟那個朋友勾肩搭背不知說什麼,那位朋友就告訴余阿財說,公安說簽名就没事了,就可以回去了,那位朋友說完就離開了。余阿財聽朋友這麼說,就簽了名,這時4個公安竟然手勾手,肩搭肩,高興的跳起舞來,然後叫余阿財拿1萬零800元來繳罰款,否則不讓回家。
因余阿財當時已準備回台,身邊只剩下2、3千元而已,就問那位女傭身邊還有多少錢?她說有3千元,余阿財就告訴公安:「我們兩個人的錢加起來有5千零400元,是否可先讓小姐回去,不然她嚇得全身顫抖。」公安說好,就押小姐去銀行領錢。
但繳了5千零400元,公安又說不行,一定要繳足1萬零800元才肯放人,余阿財就打電話給林順東,叫他趕快幫忙拿錢過來,林順東回答說,他没有錢。
當時余阿財並不知道這是林順東設的局,還請林順東趕快幫忙去借錢,結果打了將近30通電話,林順東都說借不到錢,直到下午3點半,還是說借不到錢。
余阿財只好打給一個廈門的台商,跟他說明事實經過並請他幫忙匯錢過來,那位台商一口答應,余阿財趕快要了林順東的帳號,請那位台商將錢匯到林的帳號,林順東則拖至5點半才拿錢去繳。
這時公安又說余阿財可以回去,小姐要送去醫院檢查,公安還向余阿財要了檢查費200元,經檢查没有問題,余阿財以為可以回去了,結果公安又說不行,小姐要罰勞改半個月。
婚姻遭破壞 有家歸不得
「一項騙過一項!」余阿財氣憤地說。小姐被抓去關了,隔天余阿財去找台辦主任,主任說要幫忙找公安廳主任,想辦法將小姐救出來,余阿財就每天都去台辦問情況如何。
第三天台辦跟余阿財說:「都調查清楚了,那是人家安排的,錢罰都罰了,人關也關了,半個月很快就出來了嘛!」
余阿財只好向龍海巿巿政府投訴,也說要了解情況,但等了兩三天又沒有消息,余阿財又去找漳州巿巿政府投訴,一樣說要了解看看,也是沒有消息。
在小姐被關的第五、第六天,公安找到余阿財,叫他趕快去想辦法籌錢,不然小姐半個月關出來又要安排去漳州巿關二年,余阿財問需要多少錢?公安說,不少哦,因為上下都要打點,需要不少錢。
余阿財說,這簡直是敲詐!因很不高興,就想去福建投訴。4、5天後,余阿財跟龍海巿台辦的主任說:「已經10天了,還不將人放出來,我要去找福建省公安廳投訴。」結果隔天,罰余阿財款的其中一個當頭的公安,打電話給余阿財,叫余阿財不要去投訴,還恐嚇說:「你如果再投訴下去對你很不利。」
余阿財心想,小姐只是個煮飯的女傭,把她當作妓女,錢也罰了,人也關了,還恐嚇不能投訴,就越想越氣。這時有個朋友介紹他去找一位在大茂山投資的台商叫陳金城,聽說那個人跟台辦關係很好。
當余阿財將這件事情向陳金城敘說時,那位台商的顧問馬上說:「原來你就是余阿財啊!你的股東真的很夭壽哦,他不只將你的鴨寮侵占,還叫公安去抓你和那位煮飯的小姐,你被罰款,小姐被抓去關。」原來龍海巿台辦的主任鄭阿月是他的好朋友,是她說出來的。
余阿財就去找台辦主任鄭阿月,她承認那是林順東安排的,余阿財這時才確信,原來是林順東設的局。余阿財說,整個龍海巿相關人員全部都被收買了,因鴨場每天收入好幾萬元人民幣,林順東要擺平這些官員太容易了,所以他們都不理會。
後來,林順東更出狠招,叫他太太打電話給台灣余太太,謊稱他是余阿財在中國大陸的女人,然後寄一張小孩的照片,告訴余太太說:「這個孩子是我和余先生在大陸生的。」余的妻兒信以為真,余太太傷心之餘,到法院請求與余阿財離婚,並將余名下的財產向銀行抵押貸款,然後讓銀行拍賣,致使余阿財損失慘重,人財兩空,有家歸不得。
漫漫上訪路 遇貴人幫寫投訴文
2001年11月,由於林順東造假帳侵吞鴨場財物,翻臉不認人,余阿財心有不甘,跑去買了一台錄音機,帶著錄音機去找林順東,一邊問一邊錄音,終於握有證據。根據錄音資料,余阿財開始向有關單位投訴……。
余阿財首先找漳州巿台辦投訴,過了一星期,漳州巿台辦叫余阿財回去找龍海巿台辦,龍海巿台辦向余阿財要合夥證據,余阿財說,林順東當時不願意簽合約,連帳都不給,只有錄音為證,龍海巿台辦說,不行,要原始資料。
余阿財說,漳州台辦也被收買了,去漳州就叫回來找龍海巿,龍海巿和漳州巿推來推去,就這樣5年過去了。
期間余阿財曾找過廈門台商協會會長,他很熱心開車載余阿財去找漳州巿台商協會會長,剛去的時候,會長的祕書大聲說,這件事很簡單,交給他處理就好了,但後來也不太理會,也跟他們一樣同流合汙。
漳州巿台商協會會長說已發文給龍海巿巿長,半年了,龍海巿巿長說公文都没收到,後來有個好心人幫忙余阿財去找龍海巿郵局,發現簽收的是龍海巿巿長祕書,經詢問龍海巿巿長祕書,他的臉馬上變色,說找看看,過2天說找不到,要重寄一份。
重寄後,巿長安排2個副巿長辦理此案,其中一個竟是林順東的鄰居,結果又是一拖再拖,拖了3年也没有結果。
鎮上一個律師看余阿財可憐,說要幫忙找鎮長叫林順東出來調解,結果連鎮長也被收買了。律師就幫余阿財寫投訴文並寄給北京5份、福建省3份,律師說,只要有一份回電,就有機會解決。
果然北京國台辦打電話給余阿財,安排余阿財去找省台辦,2005年6月20,余阿財到了省台辦,很幸運的碰到一個好的承辦人,為人很正直,余阿財就將整個投資被侵占及遭設計陷害的過程,一五一十向他道來,共連續講了18天,承辦人逐項紀錄,寫了近1萬字的投訴文,然後發文給龍海巿台辦,這時他們才開始派人調查。
調查中,還發現林順東當初說欠人家28多萬元,原來是假的,實際上是欠了100多萬元。雖然省台辦發文請龍海巿台辦調查處理,但仍拖著不結案,余阿財說,因若結案了,他們就没錢可吃了,林順東是他們的金母雞。這一耗又是2年多,合計7年多了。
2年後承辦人退休了,新來的承辦人竟然告訴余阿財:「你的資料自己拿回去保管吧!」他不想承辦,余阿財卻拿到了投訴事實經過的正本資料。
擋車抗議不成 逃至北京申訴
有了這一份資料,余阿財就去找福州巿政府,市府的主任答應要解決,還是没有解決。余阿財改找省書記,天氣很冷,一大早起來,趕到書記住的地方等著,看到書記的車子出來就去擋車,因書記家有6、7個衛兵站崗,衛兵一看到余阿財要擋車,就用人牆將余阿財圍起來,不讓擋車。
連續幾個月都擋不到車,余阿財就掛著抗議牌,在巿府大門口站著,站久了,大門警衞就來勸余阿財不要再站了,他們告訴余說,他們很同情他,但不趕他走,他們上司不饒他們。余阿財為他們著想,就離開了。
將近10年的時間過去了,余阿財找了很多人,都沒有辦法得到申訴,直到2009年,很多人勸余阿財去北京,找在北京開會的人大代表,余阿財不知怎麼去,剛好碰到一位漳州訪民,那位訪民表示願意帶他去。
北京路途遙遠,余阿財不知去北京好不好,就去廟裡擲筊請示媽祖娘娘,因福州巿府附近有一間寺廟,供奉媽祖娘娘,余阿財常去拜拜,沒想到媽祖娘娘竟然回應8個筊,余阿財就決定上北京投訴。
余阿財與那位漳州訪民相約第二天出發,漳州訪民告訴余阿財說:「阿財,你要注意,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要去北京投訴,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就會被抓起來軟禁。」
果然,隔天早上11點多,他們兩人正在租屋處整理衣物,電話就來了,是台辦打來的,問余阿財在何處?余阿財騙他說,在附近運動公園,對方說要過來找他,余阿財馬上關門並將屋內電燈熄掉,約過10分鐘後,台辦又打電話來了說,為何沒看到?
這時訪民說:「人家要來抓你了,準備把你控制起來了!」余阿財馬上電話關機,約過10分鐘,他們就來敲門,房東開窗看到有10幾個公安,就跟他說:「不在!不在!」他們就派5、6個公安站在門口,因租的房子是古厝,有很多通道,余阿財他們拿了衣服,就從另一個通道跑出去,坐往其他鄉鎮的公車,再坐公車去南京,改搭火車到北京。
第一次到北京投訴,余阿財透過關係找到一位中常委,中常委打電話給北京國台辦,並交代國台辦要趕快處理,國台辦就追到旅社,叫余阿財趕快回去,並允諾一定會盡快處理。
這時福建公安和省台辦也趕到北京要抓余阿財回去軟禁,余阿財說,他趕快求媽祖娘娘保佑一路平安,結果没有被抓到。但國台辦答應余阿財要盡快處理,過了2個月也没處理。余阿財說:「又一起貪汙吃錢了,因國台辦發文給海龍巿,林順東就安排吃案,所以就不處理了。」
中常委出面協調 被列「國家保護」
實在沒辦法,余阿財又再次去找中常委,中常委不相信此事並未處理,打電話給國台辦,國台辦答覆還没有處理。中常委馬上說,5月25日他要到龍海巿,他要去親自處理,叫余阿財先回去。
余阿財說,他不知道中常委的權力有那麼大,隔天11點,龍海巿的鎮長、秘書、副書記,還有龍海巿書記的秘書、福建巿書記的秘書、省書記的秘書,他們都代表書記趕到北京來,向余阿財保證會處理,叫他回去,余阿財說不回去,他們就每天24小時苦勸余阿財一起回去。
有個人跟余阿財說,北京中常委說要親自處理,結果龍海巿的監察院去把鴨寮和林順東的財產都貼了封條。打破中國大陸有史以來,福建省的案件由中常委親自處理的紀錄,是層級最高,也是福建省第一個案件。
中常委成立一個專案小組要調查事實,於5月25日要聽取報告。這些人都嚇得要死,連最高法院也來調查。專案小組人員,從早上7點就開始查案,中午都没有休息,晚上又查到12點,與之前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5月25日,中常委果然親自來聽專案小組報告,小組負責人第一句話就說:「余阿財投資的事情已經調查屬實,請問余阿財有什麼要求?」
余阿財說:「如果要繼續合作,我的名義可以繼續用,雙方可以繼續談,如果不要繼續合作,我的名義就不可以繼續使用,就得賠償我1仟6佰萬人民幣的損失,因為鴨寮賺的錢,經律師查證有2、3億人民幣,我占70%的股份,合夥時我要求簽合約,林順東說在中國大陸簽約是無效的,告到法院也是無效的,因在中國大陸是有錢判生、没錢判死。」
聽完余阿財的報告,中常委只在意最後一句話,直問:「誰說在中國大陸是有錢判生、没錢判死?」余阿財說:「林順東說的!」
但有什麼用?搞到中常委出面,也是擺擺樣子,也許連中常委都被收買了,因林順東推說沒錢,只願意賠300萬元人民幣,鴨場賺2、3億元,等於只給百分之一,余阿財不同意。
余阿財說,林順東有10幾棟房子,還有幾台車,一台車價值台幣6、700萬,竟然說沒錢給,專案小組也不做公平裁決,反正都是貪官污吏。中常委也只說要儘量幫忙,離開時還交待將余阿財列為「國家保護」。
逃離軟禁赴北京 再度被抓回
所謂「國家保護」實則軟禁,30幾個人24小時看守余阿財,一班8小時,每班至少5、6個人,余阿財走到哪跟到哪,台胞證到期也不給辦。余阿財說:「你們不要一直跟著我,這樣很難看。」他們說,沒辦法,因為中常委將余阿財列為國家保護,他們最怕中常委。
余阿財被軟禁的地方是前書記住的地方,很大,有十幾間房間,看守他的人也住在裡面。一樓餐廳旁邊有一個小門,常很晚才會上鎖,余阿財就利用去廟裡拜拜時,求媽祖娘娘保佑他從小門平安逃出去。
12月21日晚上,余阿財飯後去買番石榴請看守他的人吃,然後假裝要上廁所,就從那個小門偷跑出去,輾轉跑到北京。
北京安國巿有一間藥廠,有位台灣律師在那裡工作,他叫余阿財將資料拿給他,要幫忙核算這10年鴨場賺了多少錢,以便投訴用。
余阿財到北京身上只剩500元人民幣(下同),天氣很冷,也沒錢買衣服,再坐車到安國巿找律師,只剩10元,就跟律師借了500元。隔天去買一支手機,打電話請朋友幫忙匯錢到律師那裡。
結果這個朋友跟國台辦的主任是同學,可能說溜了嘴,被國台辦發現余阿財的行蹤,查出余阿財住的地方,就利用晚上睡覺時來抓人,因為他們抓人要經過當地公安。藥廠的老闆就向律師透露公安已來詢問余阿財是否住在這裡,律師就帶余阿財到工寮睡覺,那晚公安進藥廠搜查,沒抓到人。
余阿財拿了律師核算好的資料(確實賺了2、3億人民幣),就坐計程車直奔北京,但是律師和余阿財的電話已被監控,余阿財並不知道。
第三天,余阿財拿著律師寫的資料去影印,在影印店旁邊的一個公共電話,跟律師打電話,律師馬上說,不要跟他說話,否則會被抓走。余阿財說:「不說不行啊!有3頁不清楚,你得重新傳真啊!」結果講完不到10分鐘,公安就到影印店將余阿財抓走了,抓回龍海巿。這下子監控更嚴了,出門、睡覺都跟著。
中共像土匪 全是用騙的
有關賠償案,林順東願意增加60萬,余阿財不同意,最後聽說他們將林順東及其父親關起來,叫他太太拿錢出來,才要放林順東父子出來,其實這是他們串通起來黑吃黑。
他們要吃林順東的錢,又怕被揭穿出來,所以也不太願意積極為余阿財爭取。後來又說要給400萬,余阿財還是不同意,最後以台胞證過期3個月為由,於2010年6月27日,將余阿財強行遣送回台,並告知5年內不得到中國大陸去。
回到台灣,余阿財繼續維權,福建省台辦副主任軟硬兼施要余阿財把300萬拿了,就同意他再到大陸去。余阿財想,先拿了錢,再到中國繼續投訴,就答應了。結果最後只給不到300萬,還差4千多元才有300萬。余阿財說,他們將林順東父子關起來,多要來的100萬,他們吃掉了。
余阿財申辦台胞證準備再赴中國大陸投訴,但不被批准,余阿財說,「中國大陸像土匪,全是用騙的,福建省台辦副主任騙我說,拿了錢就可再到大陸去。」
近10年的維權抗爭,看盡中共官員貪汙的嘴臉,領受人心險惡、唯利是圖,余阿財說:「中共真的像土匪一樣,很黑,在那邊12年,故事講也講不完。中共官員幾乎人人都貪汙,鴨場被林順東侵占,然後林順東拿錢買通官員,所以根本不會理會我的投訴,最後林順東也買官做了,當了人大了。人代在大陸很管用,不可以審問他,不能碰他的身體,不能抓他,不能關他。」
「中國大陸無論老百姓或官員都很不實在,還是台灣人比較實在,台灣人有敬神的心,比較有良心,比較不會想壞,不會想貪不義之財,不會想詐取侵占別人的錢財,而中國大陸大都是能騙就騙,騙到手就全部進他們的口袋,很可怕,都是用騙的。」
「例如,騙我們台灣香蕉、柳丁要種多一點,他們大陸要買,結果也沒買。其實是在騙我們簽約,2010年6月27日將我遣送回台,8月要簽什麼合同,就怕我去鬧事,簽成了,大陸那邊的人就跟我說,安全啦!台灣已經簽了,不怕余阿財再去鬧事了。」
(全文完)◇
【台商淚總匯點評】
連哄帶騙 被掠奪的台灣農漁畜牧業
作者:童文薰
在1989年因為官倒與通膨已經瀕臨經濟破產的中國,又因為六四天安門事件導致外資大舉撤離,中共從中央到地方無路可走之下,一致瞄準香港與台灣的商人,利用各種關係與人脈,吸收兩地的資金與技術。尤其是台灣,累積了數十年的農漁畜牧業領先技術,更是中共直到今天都仍然垂涎的對象。
在農業方面,台灣有許多改良水果、農產品以及台灣特有的蝴蝶蘭產業,一直是領先全球的項目,也是具有龐大經濟價值的項目。在漁業方面,各種水產的繁殖與養殖技術,更是外銷強項。在畜牧業方面,例如極為知名的台灣種鴨,就是台商余阿財這樣的草根博士,以實戰經驗摸索出來的成果。
對中共來說,立即的資金與關鍵技術,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掠奪到手的。直到今天還有人不相信,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政府,有這樣的「國策」?但這樣的「國策」就載明於中共每五年公布一次並且全國集訓黨官的《利用外資規畫》裡。
中共的目標非常清楚,白紙黑字要中央到地方政府將外資(包括台資)的資金、技術、專業人員、產銷與市場、企業營運總部……全部內化為自有,十二五《利用外資規畫》(第十二個五年的總體利用外資目標)更擴大到利用企業的營運總部到國外的股票市場圈錢,套取海外的資金。
那麼,為了達成這樣的掠奪,一樁樁騙局與離奇的故事便一一上演。可是台灣政府卻沒有盡到警示台灣民眾的責任。雖然海基會曾出版多本台商投資中國必須知道的案例與法律,也在固定的出版物裡不時揭露台商被掠奪的始末,可是知曉的人極少,媒體的報導極少,以致於不同的台商紛紛在相同的或類似的騙局裡失去財富、青春歲月甚至寶貴的性命。而支撐台灣經濟命脈的種種關鍵技術,則在一場又一場的掠奪中,被中共占為己有。
大凡中共染指的項目,最後就會「敗市」。例如珍珠養殖技術被中共掌握後,養珠市場就成為無利可圖的市場;蘭花養殖技術被中共掌握後,蘭花市場就成為割喉戰場,外銷訂單被中國蘭場搶走,外匯與工作機會也歸於中國。台灣得到的只剩破敗的產業,血本無歸的農戶。
可是從事農漁畜牧業的台灣人,都是單打獨鬥、赤手空拳地面對中共的設局。這些人從不明白中共政權的險惡,因為在人與人的接觸過程,語言相通、飲食習慣相通,又是政府單位的支持與承諾,不僅給地、給溫室,出口業績還可取得退稅補貼,怎麼看、怎麼算都是門不會虧的生意。
但以台商余阿財為例,算盤不是這麼打的。如果只計算「廣大的市場」以及單位產品的利潤,任何人都會看到鑽石般閃亮的、光明的未來。可是那金燦燦的未來早有人張網等在前頭,只等把你的關鍵技術與種苗弄到手,有的是辦法將你一腳踢開。
余阿財的妻子比余阿財看得透徹。她責備余阿財:「當時就跟你說不要去中國大陸,你偏要去,我說過,如果賺錢他們就會把你吃掉;你若不甘願,就會害死你;你若再繼續住下去,他們真的就會把你害死!」
結果余阿財不甘心,非要一條路走到絕望,隨後被中方合夥人夥同公安,設下「嫖妓」的偽局,還向余妻謊稱余阿財在中國外遇生子。余阿財百口莫辯,與妻子離婚收場,最後人財兩失,有家歸不得。
像余阿財這樣的故事還繼續在上演中。例如台灣的石斑養殖技術早已被中共瞄準,青斑魚種技術被中共掌握後,由於中共以補貼政策創造可以升官的GDP數字,青斑已經注定成為下一個「敗市」的台灣項目。這還沒完,關鍵的龍膽石斑育種育苗技術,已成為中共捨重本也要騙取的品項。
台灣的農漁畜牧業就這麼被中共連哄帶騙,侵蝕殆盡。然而,搶來的東西畢竟是半調子,有了這攤生意不表示可以享用一世。各種養殖技術不僅是技術本身,還得靠天時地利以及人和才能永保成功。
台灣是個寶島,從北到南、從平地到高山,跨越熱帶、亞熱帶與溫帶。有許多物種,未必適合中國大陸的氣候,人造的溫室也難以蘊育健康的產品。再加上土壤、水源與空氣的嚴重汙染,中國品牌在國際市場上仍然遜於台灣品牌,因此台灣仍有一搏的實力與機會。只望這些台商血淚的揭露,能使更多人覺醒,立足台灣放眼世界,才是最有前途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