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製造「幸福」的五種工藝

人氣 4

【大紀元2015年04月17日訊】 官方媒體報導的「幸福調查」,每回都讓我們大開眼界。中國社科院牽頭的《2011年中國城市競爭力藍皮書》,引入幸福感競爭力指數,報告聲稱,2010年度的294個城市幸福感,打分均值高達76.06。中國人口福利基金會等機構今年發佈的《人民幸福「中國夢」——中國家庭幸福發展指數研究》,再次戲劇性地顯示,83.8%的受訪家庭表示幸福,只有1.5%的人群表示不幸福。上述調查都試圖證明,大多數中國人沉醉於「幸福」之中,而跟自稱「全球最幸福國家」的朝鮮,形成熱烈的競爭態勢。

央視記者的街頭隨訪,曾經是網絡輿論的關注焦點。在一種「被幸福」的語境裡,受訪者的回答不是隨口胡謅,就是答非所問,除了製造新聞噱頭,沒有任何學術採樣價值,反而揭示出「逼問式調查」的荒謬性。它與其說是一場社調,不如說是一種話筒魔法,企圖從路人的舌尖上,榨出美妙的烏托邦感受。

所有「幸福」調查的共同特徵,就是以「幸福感」取代「幸福」,而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幸福感」是高度個人化的,可以任意體驗、表述或闡釋,但「幸福」卻必須有客觀指標加以支撐,它取決於收入高低、住房好壞、職業優劣、家庭關係及其自由、平等、尊嚴等各種基本權利的獲取狀況,我稱之為「實存幸福」。

目前觀察到的街頭採樣調查,都僅關涉受訪者的「幸福感」,而跟真正的「實存幸福」無關。耐人尋味的是,中國人的「幸福感」總是名列前茅,而在奇蹟遍地的本朝,這是所有奇蹟中最為可疑的一種。據我所知,許多中國人並不願意在此類調查中吐露真言。置身於一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社會,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受訪者通常會在公開場合說謊,它導致所有在中國展開的問卷式社調,始終跟真相保持著堅硬的距離。

即便所有受訪者都很誠實,那麼依然有兩種幸福感需要加以甄別,第一種建立於「實存幸福」之上,可稱為「實存性幸福感」,而另一種則剛好相反,它是蓄意製造的結果,我稱之為「虛構性幸福感」。在「實存幸福」缺席的情形下,「幸福感」完全可以被「人工」製造出來。這無疑是一種權力的魔法,其秘訣在於大暴力與「小恩惠」的交替施用,而結果是受虐者的感激涕零。跟影片《姜戈》所描述情形恰好相反,在美國早期歷史檔案裡,許多黑奴是充滿「幸福感」的,尤其在施虐嚴重的南方。這種效應阻礙了黑奴解放運動的推進。歷史已經反覆證明,那些擁有「虛構性幸福感」的人群,只能湧現於暴政的黑暗土壤。

我們已經發現,以「幸福感」為軸心,還可以派生出一系列心理感受——順從、卑恭、感激甚至愛意。在因「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獲名的銀行人質綁架案(1973)裡,受害者(被綁架者)對加害者(綁匪)產生憐憫與感激,並為他們的犯罪行為辯護。在河南洛陽地窖囚禁性奴案(2011)中,被關押和強姦的少女非但沒有反抗,反而稱加害人為「大哥」和「老公」,為「晚上誰能陪大哥睡覺」而彼此爭寵,甚至幫助加害人壓迫其它受害者,這可以稱為「洛陽綜合症」,一個斯德哥爾摩型的加強版。中國人的「文革綜合症」,無疑是所有此類綜合症的頂級版,部分「文革」受害者,表現出對加害於自身的領袖、政權及其整個制度的無限迷戀,其情感至今不能撼動。這是60年代留給我們的偉大遺產之一。就製造「幸福感」的魔法而言,中國始終位列世界領先地位。

面對毒食、毒氣、毒水、毒經濟、毒教育、毒醫療、毒道德、毒文化、毒官僚和毒體制,如果你依然深感「幸福」,便可能出自下列幾種情形:第一,你在被迫說謊;第二,你屬於享受特種待遇的人群;第三,你是無限淡定和超凡出世的聖人;第四,你是某綜合症的可憐患者。當然,還可能有第五狀況,那就是你被調研者無辜地「幸福」了一把。此類官樣報告的結論,通常會受到來自輿論的質疑和嘲笑,但在一個漫天造假的時代,開出區區幾朵「幸福」的假花,實在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悉尼科技大學的一個實驗小組,曾以一塊二兩重的生牛肉為尺度,對餓了一至七天的七組家犬(每組七隻)進行測試,其結果是,挨餓七天的家犬,對禁食及喂食的實驗者,表現出最強烈的感激、乞憐和恭順之情。實驗結果表明,決定幸福感的關鍵,並不在於肉多,而是在於飢餓(施虐)的長度(強度)。受虐時間越長,吃肉時的「幸福感」就越強。這種反比關係就是「餓犬效應」。它推翻了關於「幸福感」的基本常識。

--轉自作者博客

責任編輯:南風

相關新聞
【透視中國】中國社會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SHE搶救被幸福遺棄的孩子
大陸為什麼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現象﹖
李元龍: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前期病兆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