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論紅線的崩潰——水淹安康城的教訓

王維洛(德國工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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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5月2日訊】清華大學水利系黃万里教授說:三峽大壩修成之后將使金沙江与四川盆地下來的河槽中的礫卵石和部分泥沙在重慶沉積下來,形成水下堆石壩,堵塞重慶港,其壅水將淹沒合川、江津等城鎮(合川、江津為重慶上游的城鎮),殃成數十万人淹斃的慘劇,此壩永不可修。

一、高峽出平湖?

在二論紅線的崩潰一文中,曾談到三峽工程論證泥沙組提出的万分之零點七的水利坡度,相當于在一根水平米尺下的一端墊入一張薄紙,似乎無足輕重。但是由于三峽水庫有663公里長,就有了663000張紙的高度差。這個高度差卻是不容忽視的。

水庫,常被稱作人工湖泊,一談到水庫,人們就想到湖泊,北京頤和園中昆明湖、杭州的西子湖,江浙的太湖,昆明的滇池,新疆的天池等等,湖光美麗,碧波万頃,人們可以在湖上蕩漿划船。人們腦袋中的湖泊形態,就和河流不同,湖泊的長度和寬度的比例,要比河流小許多。

毛澤東詩中寫道: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云雨,高峽出平湖。那么這個高峽平湖的形態如何,其長寬的關系又是如何?三峽水庫長663公里,平均寬度為1.1公里,兩者比例為602:1,這是世界上長度和寬度比例最大的水庫。在1張白紙上(歐洲A4,美國LETTER)的對角線上畫一根33厘米長的直線,再在距离這根直線的0.055厘米的地方(如果您的尺還有這個精确度的話)畫一條平行直線,這就是簡化的三峽水庫的長寬比例示意圖。這就是人們未來要看到的高峽平“湖”。

在這個狹長的三峽水庫淹沒區內,大壩處的移民淹沒紅線為海拔177米,水庫末端的移民淹沒紅線仍為海拔177米,這就是三峽工程的“科學”論證。泥沙專家林秉南先生說,三峽水庫未來泥沙沖淤平衡后,形成一個穩定的河槽。所以毛澤東的詩應該改為:三峽出高河。

本來詩人寫詩,多有浪漫夸張,忽略万分之零點几的坡度,把斜的說成平的,把細長的河描寫成湖也無可非議。但是把毛澤東的詩句作為工程依据,這個錯誤就大了。1959年由長江流域規划辦公室編制的經國務院批准的“長江流域綜合規划要點報告”中有以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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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三峽水利樞紐為主體的長江流域規划

徹底征服長江,根本改變長江流域的自然面貌,綜合利用它的丰富資源,以适應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大規模建設的需要,這是一個非常宏偉的計划,也是一個及其艱巨而光榮的任務。

(2)為什么必須以三峽水利樞紐為主體進行長江流域規划呢?我國人民的偉大領袖毛澤東同志對未來的三峽水利樞紐的歌頌:“……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云雨,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今世界殊。”上面几句,概要地說明了這一偉大河流上主體工程的前景。這是因為三峽樞紐在防洪、發電、灌溉与航運等主要的綜合利用方面是指標优越和對全江有顯著影響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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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以三峽水利樞紐為主體進行長江流域規划的理由,就是毛澤東的這几句詩。現在更有人把毛澤東的三句詩和三峽工程的發電、防洪、航運的工程目標聯在一起。

二、水庫沿程各處的水位是不同的

“三峽出高河。”

從重慶到宜昌的長江河段是典型的山區河流,在三斗坪建設高壩,形成三峽水庫,一個世界上最狹長的巨型水庫。國家防汛指揮部在其編著的“防汛手冊”一書中寫到:在較大的湖泊型水庫,水面比降較小;在河床型水庫,水面傾斜,有一定的水力坡度。

國家防汛指揮部指出所有的水庫都有水面比降。較大的湖泊型水庫,水面比降較小;而象三峽水庫這樣狹長的河床型水庫,水面傾斜,在同樣流量的條件下,水力坡度要比湖泊型水庫大。

清華大學水利系施嘉煬教授在“水資源綜合利用”一書中也明确指出:實際上水庫沿程各處的水位是不同的。特別是狹長形的山谷水庫,在發生洪水時,回水上翹影響特大。因而在同樣的洪水過程情況下,狹長形的水庫其進口上游淹沒的高程和距离都比寬廣的水庫為大。按照施嘉煬教授的理論,當三峽水庫在大壩處的正常蓄水位為海拔175米時,水庫沿程各處的水位絕不可能仍然保持在海拔175米,而是高于海拔175米,距大壩距离越遠,水位上升越大,特別是三峽水庫這种狹長形的水庫,上游淹沒的高程比湖泊形水庫為大。

三、給我60分鐘

施嘉煬教授有位同事名叫黃万里,三峽大壩上馬前,黃万里教授曾三次給中央領導寫信,陳述了三峽高壩不可修的道理。三峽大壩上馬后,黃万里教授又給中央領導寫了三封信,要求給中央領導上60分鐘課,把三峽高壩不可修的道理講述清楚。他的六封信如泥牛入海無音信,直到去年黃万里教授去世,他也沒有得到這60分鐘的机會。与此相比,美國總統曾就三峽工程問題向黃万里教授咨詢(因為美國公司曾想參与向三峽工程設備的招標,要求美國政府提供財政擔保,后為美國政府拒絕)并回信致謝。

黃万里教授1911年出生于上海,1932年畢業于唐山交通大學,后赴美國留學,改修水利工程,獲康乃爾大學碩士學位、伊力諾伊大學工程博士學位,并在美國田納西流域管理局工作。1937年回國,在國民政府經濟委員會任職。半年后任四川水利局工程師和測量隊長,1947年,任甘肅水利局局長。1949年,任東北水利總局顧問。1951年回唐山交大任教,兩年后,任清華大學水利系教授。1958年黃万里教授寫了一篇文章,批評了北京新修的一些柏油馬路,不講質量,而只追求速度,造成路面到處翻漿,車輛無法通行。文章批評道:“盡說美帝政治腐敗,那里要真有這樣事,納稅人民就要起來叫喊,局長總工程師當不成,市長下度競選就有困難!我國的人民總是最好說話的。你想!沿途到處翻漿,損失有多么大,交通已停了好久,倒霉的總是人民!”毛澤東看了這篇文章后說:“有這么一些中國人,說美國一切都好,月亮也比中國的好。”于是黃万里就成了反党反社會主義的右派份子。44年過去了,黃万里教授對不重視工程質量的批評,特別是出現這些工程質量問題后面的机制問題的分析,依然擊中要害。最近許多媒介都報導了三峽大壩出現裂縫等工程質量問題,大家都很關心。只要把這篇文章略改几字,就象是針對今日的三峽工程所寫:要是美國真有這樣事(其實美國和歐洲除土耳其在外的國家都已經不建設巨型水庫大壩了),納稅人民就要起來叫喊,三峽開發公司總經理當不成,負責三峽工程質量檢查的兩院院士當不成,總統下度競選就有困難!我國的人民總是最好說話的。你想!三峽大壩在關鍵部位裂縫累累,質量問題多少大,倒霉的總是人民!

被划為右派后,黃万里教授失去了講課權,被貶到黃河三門峽大壩工地勞動改造。勞動改造期間,黃万里先生在帳篷里在油燈下,仍然堅持研究黃河的泥沙淤積問題。黃河三門峽大壩的失敗,證明黃万里的觀點是正确的。

現在黃河三門峽水庫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水庫”,雖然三門峽大壩依然聳立,但是三門峽水庫卻沒有庫容(參見:電力出版社:中國電力大百科全書)。面對因泥沙淤積而廢棄的三門峽水庫黃万里教授寫了「念黃河」的詩:“聞黃河中游淤塞,三門峽不能蓄水,如當年愚言。倀惘之余,詮次為七言長句。”。現摘錄几句如下:

人間淺識一何多,斬斷流沙三門闔。更在東平瀦漾漾,丰功偉利云綜合。詔謂君氛從此靖,頌請不乏鮑參軍。奇祥异端爭來送,胜利沖來頭易昏。

自古長才難為用,孔丘汲汲屈原慟。居然白首成葫落。忍對黃河哭禹功。

筆者曾向黃万里教授請教三峽水庫對上游地區、特別是對重慶的淹沒問題,黃万里教授專門寄來“關于長江三峽修建高壩可行性”一文的打印稿,這篇稿件在中國大陸竟然沒有一家報紙雜志敢刊登。

黃万里教授在文章一開頭就指出:三峽大壩修成之后將使金沙江与四川盆地下來的河槽中的礫卵石和部分泥沙在重慶沉積下來,形成水下堆石壩,堵塞重慶港,其壅水將淹沒合川、江津等城鎮(合川、江津為重慶上游的城鎮),殃成數十万人淹斃的慘劇,此壩永不可修。

四、水淹安康

黃万里教授認為三峽大壩永不可修的道理在于三峽水庫的河流淤積物的問題無法解決,特別是長江中的大量礫卵石的淤積問題:(1〕若有大量礫卵石河床料沉積在重慶港就會造成災難,這是大家同意的。不同的意見是,河床料的數量。三峽工程論證認為通過每年通過重慶的礫卵石為27.7万吨,每年通過宜昌的礫卵石為75.8万吨,可以忽略不計。黃万里教授根据他在四川水利局工程師和測量隊長時的調查和經驗指出,在三峽水庫上游的都江堰每年的礫卵石為2000万吨,四川盆地的礫卵石最終都會進入三峽水庫。(2〕三峽工程論證認為,礫卵石在長途推移過程中,會被磨成細小的沙粒,成為長江中的懸浮質,可以被沖出水庫。而黃万里教授認為,四川盆地的礫卵石體積大,經過推移過程進入三峽水庫后,礫卵石體積可能有所減小,但仍然是礫卵石,不會成為懸浮質。很有可能在三峽水庫形成水下堆石壩。(3〕三峽工程論證認為,在三峽水庫上游修建水庫,可以攔截礫卵石和泥沙。黃万里教授認為這种措施無法阻擋礫卵石在三峽水庫狹窄處形成水下堆石壩而壅高水位。

筆者以為,在三峽水庫上游修建水庫,以解決三峽水庫的淤積和形成水下堆石壩的問題,那么上游的新建的水庫庫容也是有限的,這些水庫的淤積和形成水下堆石壩的問題,又如何解決?解決的辦法難道還是在上游再修建水庫?用水庫大壩去攔截礫卵石和泥沙?照此循環下去,為了解決三峽水庫的問題,還要新造無數的水庫,到最后剩下還是同樣的問題,水庫里的淤積和形成水下堆石壩問題如何解決?

我們前面在討論三峽水庫的長寬比例時,就注意到三峽水庫是一個狹長的水庫,從重慶到宜昌除了著名的三峽之外(其實三峽也是峽中有峽),還有許多峽,這些峽就是形成水下堆石壩的最理想地段。這也是金刀先生提到的王小宁“西南中國的悲哀”一文中提到的十三個峽口的“壅水效應”。

為了說明問題的嚴重性,黃万里教授以丹江口水庫造成安康縣城被淹的事實,來解釋為什么三峽大壩永不可修的道理。

安康縣位于陝西省東南部,丹江口大壩上游200公里。丹江口大壩壩頂標高海拔162米,水庫正常蓄水位海拔157米,安康縣城的所有建筑都在丹江口水庫的移民淹沒線以上。

黃万里教授寫道:

人們不會忘記1981年7月四川洪水多么可怕,沖入(長江)干流約有2億吨卵石,幻想三峽高壩蓄水后也許不至于造成堆石壩,不至于釀成災害,那么長江的大支流漢水1983年7月安康的洪災便是一個足以警告的先例。漢水南岸安康縣雖然地勢低洼,但城內房屋總不至于在洪水位之下。安康下游沿漢水約200公里為丹江口水庫,1969年完工。安康以下河槽內卵石早已淤高。且下游石梯一帶為一峽谷直壁,寬僅150至200米。河床即高,峽谷又窄,洪水到來,自然水位自然抬高,原來測定的水位H——流量Q關系不复适用。即H——Q線已被抬高。洪水退時,石梯峽口沉積的卵石將陸續沖向峽口以下,慢慢地降低水位。安康“837”洪水并非極大。据實測資料83年7月27日至成災日31日安康以上流域平均降雨量見下表。漢水水位漲勢很猛。加上其上游石泉水庫原已蓄高達406至407米。28日曾開閘放水,31日仍回升到407米。8月1日1時安康最高洪痕259.44米(筆者注;比丹江口水庫正常蓄水位高出102.44米),水位很快上漲了19.4米,高出安康城堤1.5米,高出安康大橋南端橋面約2米.7月31然18時洪水開始破城進水,20時就很快淹沒了全城.一樓住的人未淹斃者奔向二樓,而三樓,最高爬上四樓頂的人還是淹死。如此快地漲水高達19.4米,顯然是由于下游河槽被卵石淤高,否則洪水再大也可以在寬深的河槽里排出去.經查詢當地人民或謂淹死千人,或謂万人,慘絕人倫.安康以上漢水流域面積僅38700平方公里,已建有四個大壩,理應攔住大部分卵石河泥沙.但因下游丹江口大壩与石梯峽谷之阻,使卵石沉積河槽而抬高洪水成災.對比長江重慶,為害將數十倍于安康!

安康以上流域五日降雨量

7月27日:10.3毫米
7月28日:27.9毫米
7月29日:33.0毫米
7月30日:67.7毫米
7月31日:27.7毫米
五日累積降雨量:166.6毫米

中國水旱災害一書是這樣記錄這次洪水災害的:漢江上游8月特大洪水,安康站洪峰流量31000立方米/秒,約200年一遇,淹沒安康老城,死亡870人,經濟損失5億多元。

這里要指出的是,在安康縣發生洪水時,位于湖北的丹江口大壩處卻沒有發生大洪水報告。只是到了該年十月份上旬和中旬,漢江及長江中下游大部分地區連降大雨暴雨,漢江出現兩次較大洪水,丹江口水庫超過水庫運用以來的最高水位,洪水泄流量大大超過河道的宣泄能力,致使鄧家垸、小江湖垸、杜家台三個分洪區相續分洪,長江出現三個洪峰,最高水位接近或超過1954年,武漢直接經濟損失2.55億元。

正如黃万里教授指出的,由于水庫的建設,卵石泥沙的淤積,安康下游河床出現了水下堆石壩而壅高水位.造成安康慘案.中國水旱災害一書以過去的水位H——流量Q關系推論,安康出現了200年一遇的洪水,洪峰流量大31000立方米/秒,是不准确的。第一,安康上游流域面積不大,降雨也不大,不可能形成200年一遇的洪水;第二,如果安康遭遇200年一遇的大洪水,必然影響丹江口水庫,并且影響丹江口水庫大壩下游的武漢市;第三,1983年十月份出現的漢江及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洪水,迫使丹江口大壩超過水庫運用以來的最高水位來攔蓄洪水。丹江口大壩壩頂標高海拔162米,水庫正常蓄水位海拔157米,壩頂与正常蓄水位之間高差5米,從水庫工程上來看,不考慮水庫淹沒的原因,丹江口大壩可蓄水至海拔160米,高出正常蓄水位3米。同樣,三峽大壩壩頂標高海拔185米,水庫正常蓄水位海拔175米,壩頂与正常蓄水位之間高差10米,三峽大壩可蓄水至海拔183米,此時遠超過水庫移民淹沒紅線海拔177米。第四,如果三峽大壩建成之后,對1983年十月份出現的接近1954年的大洪水根本沒有作用,因為,三峽水庫從9月底開始蓄水,以保證枯水期的航運和發電,此時防洪庫容已經被占盡,三峽水庫已經沒有防洪能力。最后,1983年十月份的大洪水對武漢市造成的直接經濟損?陝?55億元,而由于水下堆石壩、壅高水位而造成的安康洪水慘案的直接經濟損??億多元,為前者的2倍。可見人禍大于天災。

五、三峽高壩是根本不可修

黃万里教授在給中共中央和江澤民總書記的信中說:

長江三峽高壩是根本不可修的,不是甚么早修晚修的問題,國家財政的問題;不單是生態的問題,防洪效果的問題,或能源開發程序的問題,國防的問題;而主要是自然地理環境中河床演變的問題和經濟价值的問題中存在的客觀條件根本不許可一個尊重科學民主的政府舉辦這一禍國殃民的工程。它若修成,終將被?絞慼C

長江上游影響河床演變作為關鍵的造床質是礫亂卵石,不是泥沙。修壩后原來年年逐出夔門的礫卵石將一粒也排不出去,可能十年內就堵塞重慶港,并向上游逐年延伸,汛期淹沒江津河川一帶。

此壩蓄水后不出十年,卵石夾沙隨水而下將堵塞重慶港;江津北碚隨著慘遭洪災,其害將几Q倍于1983年安康漢水驟漲21米,淹斃全城人民的洪災。最終被?腋礡A而兩岸直壁百米,石渣連同歷年沉積的卵石還須船運出峽,向下游開曠之地傾倒。航運將中斷一兩年。不知將如何向人民交代。

感謝作者王維洛博士供稿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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