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

一種笑聲

(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2月19日訊】在大學校園裡散步時,突然聽見路旁傳來極不莊重的笑聲,轉過頭看時,發現笑的人竟是個學者模樣的中年人。他顯然是在和面前的弟子們討論學術界的事,其內容在我聽來非常枯燥乏味,但是他卻又不可遏止地笑起來,而且聲調更加不莊重,仿佛他遇到了滑稽得不能再滑稽的事情。

對於我而言,這種笑聲並不陌生,因為我經常在同胞中間聽到它,然而他卻出自一個學者的口,卻不能不令我沉思些什麼了。

不精通中國文化的外國人是很難破譯這種笑聲的含義的。它的內涵是複雜而曖昧的。笑的人往往針對的是簡單得有些枯燥的事件,但他的笑聲卻讓人感到他在觀賞世界上最滑稽的喜劇。也許有人認為這正是中國人的幽默感,能在一點也不可笑的事物中看出可笑之處來,隨時隨地都能輕鬆地享受人生。事實並非如此。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思考,我發現引發這種笑聲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有些人頭腦中只有非常少且不可更改的原則,一旦他們看見有些事物竟然不按這些原則運行時,就會覺得這是些極端好笑的事情,自然會在某種優越感中不可遏止地大笑起來;其二是有些人的頭腦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尊敬的原則,因而任何事物在他們眼裡都可能是好笑的,他們隨時會發出意義曖昧的笑聲。前一種人多半沒什麼文化,後一種人在各種文化水平的人中都可以看到,但其中文化人要多些。隨著中國人中文化人的增多和沒文化的人對文化人的模仿,現在後一種笑更為流行。

從表面上看,前一種笑的產生是由於笑者過於嚴肅,後一種笑則是由於笑者過於不嚴肅,但二者實際上都源於一種不嚴肅的精神。它們都代表了一種對事物的褻瀆態度。前一種人為什麼會覺得那麼多的事物可笑呢?是因為它們不符合原則嗎?如果他們信奉的原則是根本的,是大多數事物必須按之運行的天道,那麼,大多數事物怎麼都背離之呢?顯然他們所虔信的原則並不根本。以並不根本的原則來度量世界,對大多數事物持嘲諷和貶抑態度,所體現出的也是不嚴肅的精神,因而第一種笑者與第二種笑者是殊途同歸的。產生這種不嚴肅精神的原因是複雜的,但主要原因恐怕是中國文化長期處於真信仰缺席的狀態,大多數中國人沒有將近處的事物與遠方聯繫起來的習慣,不具備將短暫的東西與終極存在聯繫起來的能力。他們絕不會像西方的基督徒那樣在萬事萬物中都看出上帝的存在,然後虔誠地對待它們。既然神性概念在他們心中是缺位的,那麼,任何事物在他們眼裡必然都有些猥瑣和滑稽,當然是可以嘲笑的,這固然使中國人不沉醉於”虛幻的彼岸世界”,但也造就了一種近視的文化和不嚴肅的精神。正是這種不嚴肅的精神使中國的進步舉步唯艱。陳獨秀先生在二十世紀初期所著力向中國人的”德” “賽”(民主與科學)二先生,現在仍未在中國站住腳,便是一例。肆意戲謔民主、自由、正義等基本價值,在二十一世紀中國的互聯網上幾乎成為一種風氣,說明這種不嚴肅的精神對中國人的統治之深。可怕的是大多數中國人仍未覺悟到這種精神有什麼不妥,某些文化人還為之披上了”後現代”外衣,仿佛我們中國人早在秦朝就有解構主義精神似的。可以想見,倘若我質問現在的某些中國人為什麼不尊重民主、自由、正義等具有絕對價值的理念,他們肯定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滑稽,繼而像面對白痴那樣理直氣壯地發出嘲諷的笑聲。

這笑聲使我感受到了深達骨髓和貫穿靈魂的巨痛,領悟到了中國所有悲劇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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