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晟:為了死者和生者

寫在北京孩子小高棣不幸亡故一週年之際

高智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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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9日訊】生命的美麗由12歲的男孩小高棣表現至極致!但在一年前,這個美麗的小生命變成了屍體!這個變化小高棣想不到,小高棣的媽媽也想不到。而更讓死者生前和生者永遠想不到的是,孩子不幸事件發生後的一年裡,本已遭受世間最為沉重的痛苦的孩子的媽媽及其他親人,為對孩子的死亡討個說法,在一年的時間裡是疲憊不堪地奔走於各個公權力部門之間,一年過去了,孩子的屍體仍置於冰冷之中未能安葬。肩著巨大的悲痛奔走了一年的孩子的母親李愛燕告訴我,孩子的突然死亡給她全家在心理及精神方面帶來的巨大傷害將使她們終身不能擺脫的痛苦,而一年來她作為不幸孩子的母親,就因孩子死亡事件,在與有關政府部門交涉中所遭遇到的官員的冷漠,麻木及遠離人性的現實,更使她的全家永遠刻骨銘心。

帥氣的小男孩高棣進入冰冷世界的一週年之際,正值一年的年底,按照政府的慣常套路,正逢他們忙得不亦樂乎的年終總結、年終功績考評(自己在書面上和口頭上熱烈的表揚自己或不同部門間的相互拚命表揚),我想,身置冰櫃中的孩子為何在一年的時間後依然不能獲得符合人性的安置,對於冰冷世界中的孩子感同身受的孩子的媽媽,一年來無數次使這群正在忙著迭加「功績」的官員啞口無言的質問的成堆的問題早已被他們置於腦後!這不僅僅是因為這群人性醜陋的官僚此時沒有這個心情,另一方面,這群官僚根本就沒有這個德行,對他們中大多數者的人性殘缺的認識及失望,對絕大多數中國人而言也不是昨天才開始面對。

面對孩子的死亡事件,如果說崇文區(有位華僑告訴我,說他們那裡的居民早將「崇文區」喊成「蟲蚊蛆」)政府(還是那位可愛的華僑告訴我說我們叫他們「正腐」)沒有任何作為也是有些不客觀的。孩子死亡後,一群面無表情的官僚一段時間的蠅營狗苟,拋出一份蓋有腥紅的「崇文區(沒有錯寫成『蟲蚊蛆』)教育委員會」印章的《崇文區教育委員會關於培新小學高棣家長來訪的答覆》文件裡,我們看到了這樣的結論:「調查證明,培新小學教育教學設施符合國家有關的安全標準和規範;學校安全制度健全;注意對學生進行日常的安全教育和管理;在事故發生後,能夠及時搶救,及時報告,為安撫和照顧家長做了大量的工作,付出了許多人力和財力。因此,學校履行了《辦法》和《條例》規定的相應職責,沒有主觀過錯。」就是這份「調查報告」一年來成了不幸孩子親人要求解決問題的攔路虎,另一方面它也成了「殺死」孩子的老師、校長逃避法律懲罰的護身符。崇文區政府在這個事件中可謂有所不為有所為,為與不為者,招數盡在為阻撓受害者要求的依法據實解決問題而為。但阻撓受害者問題的解決背後的核心價值,依然是為了保全他們同夥的安全,使同夥能在他們對為與不為的摶捏過程中達到逃避法律制裁的目的。

在中國,有涉以政府為背景的責任事件處理大致如此,有涉政府及以政府為背景的事件中,政府是這種事件中的當事人,查明事件的肇因責任者,本應當由一個與事件無涉的中立的主體予調查查處,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但這個簡單的道理常常不為政府所明白。作為這一起起慘烈事件的當事人,一旦事件因它們而發生後,它們又規律性地搖身一變,成了事件的調查者及調處者。這樣的關係中,問題的久拖不決是符合既有邏輯的,這樣的問題若得到了體現公證和效率的解決,那才是有違邏輯的,孩子實實在在已經死亡,且就實實在在是從學校的教學樓廁所窗戶口摔下來死亡的。「培新小學的教育教學設施符合國家有關的安全標準和規範……」,「(學校)沒有主觀過錯」。學校的設施完全符合國家有關安全標準卻發生了死人的事件,這足以說明「國家有關的安全標準」存在漏洞,存在著不足以有效防止死亡事件發生的危險漏洞。這顯然是教育行政部門瀆職所致的罪惡,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這份答覆意見中當然沒有忘掉主管部門的另一個惡習,即對責任的不知恥的袒護,說「學校安全制度健全……主觀沒有過錯」。任何有人的認識能力者一眼即能看穿這是謊言。大到一個社會,小到一所學校,對安全的保障豈能僅僅依賴「健全的安全制度」,與「健全的安全制度」相適應的安全保障措施才是確保安全不出差錯的終極保證。這個主管行政部門對「健全的安全制度」的迷信,是政府部門幾十年來癡迷形式主義作風的最真實寫照。對這樣的主管部門而言,「健全的安全制度」即為安全保障價值的全部,這也是我們常常看到的,在「制度上牆」的情況下死人事件卻不斷發生的最直接聯繫。

孩子死亡的一週年祭日,母親應當是記得最清楚的,在這個日子即將來臨之際,身心俱累的孩子的母親李愛燕送來了一份她自己書寫的,長達15頁的祭文《問責!為了別人的孩子不再死去——一位失去孩子的母親的心聲》,在這份充滿母親血淚控訴的文書中我們看到了以下這樣的一些記錄:「11月21日上午在雙井派出所警察的『護送』下(因布什總統訪華,我被監視居住),我來到了崇文區教委,在一樓的接待室裡,已坐滿了十幾個人,在屋子的一角還架起了攝像機,大部分是熟悉的面孔,他們分別是崇文區政府信訪辦的,教委信訪辦的,以及崇文分局內保處的副處長張志堅,教委保衛科,及教委紀工委書記王成、教委紀委書記金龍,及此次悲劇的直接製造者:校長李占芳及書記李長友,以及教委和學校的律師也到場,看得出這是一次策劃好的談話。」這次頗俱規模的談話目的被王成書記講話中的一句話道破:『30萬元了結此事』。我對他們說:『首先,對於我,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多少錢,都有不重要,多少錢能安撫我?別說30萬,就是300萬,3000萬也彌補不了我失去兒子的傷痛。從始至終我要的就是一個說法,就是要追責,是要讓那個睜著眼睛死去的孩子能夠閉上眼睛。現在崇文區的政府,教委,包括公安和學校都站在了一起,你們的意見是一致的,來對付我這樣一個弱勢的失去孩子的悲慘的母親,從始至終沒有一個公正的說法,當然我也知道,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也不能喚醒那個已死去的孩子的生命,但這裡卻顯示著政府、教委、學校對生命的敬重,同時只有嚴肅的追責,才能懲一警百,使校園的管理者們真正的敬畏起自己的職責。

同時,也為了類似的悲劇不再發生在其他孩子的身上,只有這樣做,才體現了公平和正義。其實事故發生了,應該有效行使「追責」這項權力的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政府及其行政機關,也是『事故處理小組』的職責。現在由我來追責是不幸的,也是你們先失職的表現。」「我和培新小學的副校長趙霞通過電話(我有電話錄音),趙霞親口對我說:『過去也發生過學生踩著暖氣,趴著窗台往外看,我們對學生進行了教育,但沒想到會出事。』進行教育了,是怎麼教育了?敷衍了事是教育,認認真真的也是教育。作為一校之長,你的第一職責就是保護學生生命的安全,其次才是學習,對一群未成年的孩子,僅僅有教育是不夠的,你們的措施在哪裡,作為10歲的未成年孩子,活潑好動,玩耍打鬧是他們的天性,對足以吞噬學生生命的大窗口,你們的安全措施在哪裡?可以得出結論的是培新小學在管理上存在嚴重的問題,培新小學的校長李占芳是不稱職的,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是一個大腦積水的校長,你還有什麼臉面從事發到如今,還一直坐在校長這個位置上。」

「那麼大的窗戶,那樣低矮的窗台,既有「台階」(在距地面50公分的高度,安裝了兩組小葉片式的暖氣,形成了台階)又有『扶手』(旁邊就是1.8米高的衛生間門,充當了把手),學生踩著『台階』抓著『扶手』一瞬間就蹬上了窗台,對於低年齡的孩子們來說,那是怎樣的一種危險?面對這一切你們的表現卻是那樣麻木、冷漠!想到孩子無聲的走了,他不會為自己的行為而發表任何的辯解,死得那樣的慘烈,而孩子生前所真心熱愛著的老師們卻往孩子的身上推卸責任,我不禁悲從中來,失聲痛哭起來。『會議』在我悲慘的哭聲中結束」。

「時至今日已是事發的第352天的時間了。那曾經是一個多麼可愛的生命啊!他是那麼的聰穎、那樣的帥氣,充滿純潔的氣息,他本來應該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但是這一切的美好,都由於成年人世界的冷漠轉瞬間灰飛煙滅。

他是帶著使命來到人間的,他幼小的生命價值是以警醒人們對校園安全隱患的冷漠。」

「我曾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母親,兒子是支撐我整個生命的樹幹,但是,這棵樹幹還沒有長成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便轟然倒下,我的整個生命,我的整個家庭也因此而變得支離破碎,殘缺不全。」

我曾經天真的認為,我把孩子送到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校園,就是在這最安全的地方,我卻不得不接受天底下所有母親都無法承受的最慘烈的現實。」

「一年的時間了,回想一年來我所走過的路程,多少感慨,多少悲涼,在這個到處都充滿著人治與麻木的社會中,我的每一次抗爭,每一聲呼喊,每一滴眼淚,每一滴鮮血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

「我是天底下最無用的母親,在孩子生前我沒有辦法有效的保護他,在他死後我也無法為他申張正義。」

「我來到著名的佛教聖地二環路邊上的雍和宮大殿,我虔誠地跪在佛祖的面前,點燃神的香燭,向佛祖述說著我心中的不平與哀傷,拉西仁勤師傅聽完我的訴說,溫和的告訴我:『你不要悲傷,也不要心生怨恨,人生本來幾度無常,他和你的塵緣已了,就讓他去吧!』」

「孩子啊,媽媽在人間為你申張不到的公平和正義,希望你在那神的自由的淨土中能夠得到,但願你在那裡得到永遠的安寧。」

「媽媽會永遠點燃心中的蠟燭,為你祈禱,也會永遠的為我死去的孩子及那些還活著的孩子們而吶喊,抗爭,只要我一息尚存。」

「孩子啊!你的生命是那樣的短暫,像流星一樣滑落天宇,但你卻燃燒自己,照亮別人,你十年生命裡的點點滴滴,你的生命的每個瞬間,都有是媽媽今生今世最最幸福的回憶,你永遠活在媽媽的心裡!好孩子,安息民吧!」

一年來,面對孩子的死亡,已慣常了講謊言的政府,謊言照講不誤,在這篇文字的最後,我還是想告訴說謊的政府及聽慣了謊言的世人:培新小學的安全管理存在著致命的漏洞,這由小高棣的死亡事實為證。

崇文區政府的官員已沒有了處理一個孩子死亡後善後問題的能力及誠意!這由已死去孩子冷藏了一年的屍體為證。

崇文區政府職能部門的無恥下流的說謊已到了無可救要的地步,這由孩子死後這個政府部門的答覆意見中的「調查報告」文字為證。

崇文區政府解決問題的手法只剩下了野蠻、暴力、恐嚇的這些黑道手法,這由已發生了的過去的一年裡,已死去孩子的母親及全家每到「敏感日」都被一群人民警察看管起來的事實為證,最新被強制看管的鮮例如美總統訪華及聯合國官員訪華期間對已死去孩子的母親的24小時看管。

崇文區政府將繼續堅持謊言,堅持對無權利者的生命的漠視,這由他們最新一次對話時堅持不對那些間接殺死孩子生命的培新小學責任人予任何處理的事實為證。

願那個曾經美麗過的生命在另一個世界裡得到安寧!

願上帝保佑今後還不得不繼續生活在那個已逝去的生命曾經生活過的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孩子!

願上帝保佑每個孩子的媽媽!

2005年11月29日於北京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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