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向《生存之民工》全體工作人員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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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3日訊】

(一)前記

剛剛在廣州接到緊急電話:我年僅17歲的弟弟楊豐友在浙江寧波建築工地受重傷,頭、鼻被砸成大洞,額頭眉間的大洞足有兩三個手指寬,額骨、鼻骨被砸斷一部分,腰骨、背骨被砸斷一部分。時間是今天(4月8日)上午,工地的架子倒了,死1人,重傷3人,輕傷3人,情況非常嚴重。目前,弟弟在「寧波市醫療中心李惠利醫院」,還不敢保證他已完全脫離危險,姐姐楊修會、姐夫羅江柏在旁照顧。弟弟兩次來電,聲音孱弱、顫抖地說:「哥哥,我痛啊,我全身都痛……我要讓他們賠錢!」姐姐更是泣不成聲:「銀波,醫生說可能有生命危險。我都擔心得很啊,他才這麼小,以後怎麼辦?」此事已震動寧波市政府、當地媒體,敬請寧波地區敦促盡快公平合理地解決此事,並請各界予以強烈關注與監督。同時,盼寧波地區的讀者和朋友,能夠前去醫院探望我弟弟和其他受傷的民工。

1、寧波市醫療中心李惠利醫院
地址:浙江省寧波市興寧路57號
電話:0574-7392290;傳真:0574-7392232

2、楊修會、羅江柏
電話(小靈通):0574-81131781

3、楊銀波:yangyinbocoming@hotmail.com

(二)感謝信

敬啟參演、參與編劇,及關注和鼓勵《生存之民工》的所有真實民工;敬啟主要演員陶澤如、馬少驊、孫松、黃渤、王毅、丁勇岱,及雪村、胡龍吟、沙景昌、丁寧、呂夏、張曉磊、周玲玲、閻森、鄒曉霞、高秀敏、王希等;敬啟北京虎虎虎影視傳媒有限公司,總導演管虎、導演康寧、執導李晨,編劇關山、李曉兵,及葛利生、韓志君、郭廓、徐曄、藍軍、劉惠燕、周莉、梁志祥、李曉桐、崔國明、張啟風、夏光君、李光明、石衛平、滿秀彥等:

實在難以克制《生存之民工》給予我的強烈震撼與省思,我今天寫出這封必須寄出的感謝信,傳遞給應被致以崇高敬意的你們。你們的貢獻,不但是破斧沉舟地為腐化、陳舊的電視劇體制增添了一股鮮活而銳利的力量,而且切合當前我們這個共處的社會環境之於民工的暴虐、恐嚇與欺騙,發出了最為真實的民工吶喊。我這個民工家庭和民工社交裙帶,無不因目睹《生存之民工》而落淚、沉思。在觀片過程之中,我們握緊了我們的拳頭,皺緊了我們的眉頭,屏住了我們的呼吸,實在欲為這個特殊而普遍的群體,更努力地爭取應有的公平——尤其是生命、尊嚴與經濟。

該劇是我所見的影視之中,以最真實的藝術、紀錄視角來呈現民工狀況的一流電視劇,雖不是民工潮出現以來的第一部,卻是以最冷靜的鏡頭、最動人的人物、最「去演技化」的演繹,直達任何人內心敏感之處的第一部,即可謂展示社會最底層原生態的顛峰之作。該劇非但向虛假繁榮的所謂盛世提出了強烈控訴,並且表現了城市化、城市秩序所帶來的一系列道德淪喪、恐怖壓搾、制度乏力等,預示出由於社會不平衡而導致的巨大衝突、凶險和隱患。管虎對該劇的整體掌握之能力,可視為當前中國最具人文關懷和洞察力的導演之一。飾演薛六的黃渤,簡直可視為最年輕一批的演繹天才。通觀全劇,竟無任何一人、任何一語、任何一情節多餘,如此幹練的編劇能力亦可謂高超。難怪,連周星馳也稱讚該劇「不能不看」。

《生存之民工》未播之前,我曾在台北中央電台《放眼大陸》節目,以極為期待的語氣來予以稱讚。如今已是2005年4月,該劇在天津、山東、江蘇、浙江等地引起強烈反響,網上可見評論也竟無任何一人反對之,這在近年中國的電視劇歷史上堪稱光輝的第一次。就連它的首播記者招待會,也是極為罕見地令人感動,悉數落淚之記者眾多。《生存之民工》的真實感,按劇中陸長有的話說,真是「比《焦點訪談》還《焦點訪談》」。我也是第一次從第1集連續看到第32集,近30個小時沒有閉眼,而且看第1集之前就有14個小時沒睡覺,如此具有震撼力的電視劇,其連續觀看時間甚至超過了我至為推崇的《走向共和》。這些天,我都在邀請民工到家中觀看該劇,民工如我一般感同身受,讚譽不絕。這是你們的勝利!

民工,不是一個簡單的概念、名詞、現象、群體,而是具體的甲乙丙丁。劇中,最吸引青年的是楊志剛(王毅飾)和薛六(黃渤飾),最能爆發出對社會秩序憤怒之至的是謝富貴(馬少驊飾)、陸長有(陶澤如飾),最具悲劇性的是王家才(孫松飾)和王家慧(呂夏飾),至於最終在法庭上成為200多名民工被告的董事長杜建中(丁勇岱飾),也因其獨特的身份、睿智的閃光、歷程的深度,成為該劇更大層面透視國家工程與民工群體的矛盾之人物。例如:楊志剛是個什麼樣的民工?他勇敢、衝動、執著、內向、孤僻、寡語,這既與他的成長有關,也與他與社會秩序的隔絕有關。他的母親曾是唱歌跳舞的演員,但他父親因為不許他母親唱歌而經常醉酒打她,而後母親離開這個家庭與他人私奔,楊志剛此後便成為父親棍棒下的犧牲品。直到父親再也打不過他了,他離開家走遍全國找尋母親——來到松江也是因為聽說母親就在這裡。

在暴力下成長並反抗暴力(父親)的他,再不屈服於任何勢力——尤其是暴力。他反對並反抗任何歧視,哪怕是鄙視的眼光、面孔、語氣、動作,皆是他要反抗的,稍稍激怒,便會燃燒,甚至可能自燃。他對矛盾衝突的解決方式,永遠是最直接的反抗——動手打。但他絕不是黑社會,更不可能成為黑社會,他疾惡如仇——只是極容易被視為「不知天高地厚」。他正義、剛直,卻面臨黑暗、底層、邊緣。

第1集,當民工等工錢等得不耐煩而只顧怨聲載道、抱怨紛紛時,楊志剛的選擇就是:提起斧頭,猛砸辦公室門鎖。他不善表達,任何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要幹些什麼,他幾乎全是以看得見的幫助、解難,來堅持他的個性和原則。他不懂交際,不懂交心,任何醜惡和霸道都是他樹敵的對象。為了能夠進入匯豐公司找到小老闆張彪,面對牛逼轟轟、氣勢洶洶的公司保安,謝富貴想用可憐來博取他們同情,陸長有想跟他們講道理,王家才懼怕他們,唯有楊志剛敢以暴制暴,毫不畏懼人多勢眾、持有警具的保安。

有一次,更多民工再次來到匯豐公司門口,這一次是真正地打了起來,謝富貴在勸架中被擊中腦袋,這場戲最直接地以暴力表現反抗的也是楊志剛。楊志剛這個人物,可以視為21世紀的新式梁山好漢,不過不是反政府的那種(他從不願與任何政府工作人員——他眼中的「外人」——打交道),而是反霸道的那種。楊志剛在全劇中沒有客套、討好過一次,即使是為了找到對打官司極為重要的人——已在山莊被綁架的謝富貴,去找以前經常因為「東北二人轉」演員宋娟娟(周玲玲飾)而幹上的公司打手董飛,他也是按自己心中的江湖規矩,先乾三杯酒,再敬三杯酒,而且說的是「我楊志剛從來沒有為自己的事情求過人」。他完全是以膽識、義氣、執著,征服了類似黑社會混混的董飛。他和董飛最後一次單挑——空手決鬥,也與往常一樣,他從來不來任何狡詐。當發現潘大慶(閻森飾)把董飛的摩托車剎車帽偷下來想製造車禍時,楊志剛拿著剎車帽極力奔跑去救根本停不下摩托車的董飛,使之免於一死。

「第一杯酒,為啥?」楊志剛的回答是:「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這第二杯酒……」——「謝謝你救我一命。」這是董飛的回答。那麼第三杯酒呢?董飛說:「為我們都是孤兒出生。」這真不是一場簡單的戲,從拖欠工資的整個事件來看,這場戲才真正扭轉了局面。因為,董飛酒後一反常態地帶著楊志剛去找任何人也不可能找到的被綁架的謝富貴,然後才拿到被謝富貴嚴密保管的關鍵證據——《合同書》。當然,黑社會混混董飛的轉變,也不僅僅是因為出現了一個楊志剛,他實際上是逐漸膩味了「打工仔」這種身份,經常被老闆們吆來喝去,而且因為想徹底逼迫宋娟娟喜歡自己,而被匯豐公司實際上的最大老闆宋建中猛打一耳光,這個經歷對他的衝擊也不小。董飛看上去比宋建中、馬新平、張彪、鐵子們更凶狠殘暴——是的,他還帶著一幫打人不眨眼、惹事生非的弟兄——,但他實際上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小卒子,並沒有黑到哪裡去。

楊志剛對愛情的追求與這愛情本身的純潔,沒有流露出任何編造、拖沓的痕跡,是出色的演繹。他第一次在車站看到舞台上的宋娟娟,聯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多年缺乏母愛的他,喜歡上的這個女人給予了他無法言說的快樂,為此,他默默追求著她,不容許她受到絲毫的欺負和傷害。楊志剛被董飛弟兄的數輛摩托車追趕圍堵,然後被當著宋娟娟的面打得滿面流血,但也是在如此凶險的場合,他第一次勇敢地說:「我喜歡她。」被猛擊一棍,他仍說:「喜歡。」再被猛擊一棍,還是說:「喜歡。」這種性格,和他母親當年簡直如出一轍。當年他父親打他母親,逼問:「還唱不唱?」——「唱!」再打,還是說:「唱!」他的膽量總是比薛六、薛五等民工更大,那是一種敢「以一敵眾」的膽量。這個比較,在工地上那場民工比試之中也能看得很明顯,楊志剛最後竟然鑽進水泥攪拌機,讓王家才打開電源,這是「要比死人」的比試,唯有楊志剛這樣的人有此膽量。

薛六是《生存之民工》當中,塑造得最令人感動、真實得無法挑剔的人物。他說話磕巴,沒開場多久就與楊志剛幹上仗了,爭的是什麼?作為新一批民工之一,他爭的是睡覺地點——工棚——的權利。楊志剛等舊一批民工的問題,就成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的問題。他也是默默地喜歡上一個女人——被男朋友陳佑良拋棄、且將生育的20歲的王家慧。這種喜歡,簡直是無數人都無與倫比的,為什麼呢?除了地位、經濟上的差距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與王家慧在精神層面上的差距——甚至是衝突——,但這些衝突在薛六那裡都是默默承受,毫無怨言。王家慧這種女人的個性,在我接觸過的進城女性裡是相當真實的。她從農村來到城市,再也不想回到農村,而且想永久地生活在城市,想得到一般農村人根本給予不了的東西。因此,她變得越來越「不願吃苦」,從事髮廊工作,並喜歡上一個其實有著眾多女人的花心男人。

雖然王家慧表面上痛苦地接受了這種城市情感現實,但也充滿了懷疑與擔憂,漸至變成一個「完全城市化」的女人,間接地排斥著農村的一切。王家慧確實是一個很有問題的女人,但這些問題有其自身悲劇性的必然之處。她被陳佑良老婆罵作「狐狸精」,雖然挺著大肚子,卻被追打——轟——出來,離開長春,來到松林工棚找尋她的哥哥王家才。她把自己的痛苦當作天底下最大的、而且是唯一的痛苦,從憎恨陳佑良,到懷疑、憎恨天下所有男人。她把自己的痛苦視作毫無希望來予以拯救的,因而在風雨雷電之夜痛苦地徘徊在街上,最後悲慘地在一處破爛房中產下自己的女兒,欲喊無聲,欲求無助,痛苦之極,昏死房中。就算第二天被搶救回來,她也不願見到自己的女兒——這個被她視為「孽種」的人。把她搶救回來的,是那些奮力拼湊醫療費的民工,以及強烈關注民工生存狀態的《松林日報》通訊員李海平(雪村飾)。

薛六沒有任何一次在眾人的非議玩笑和薛五的咒罵耳光之中退縮,而是默默地以「就是幫個忙搭個手」的心態去無數次幫助這個可憐而又奇怪的女人。他雖然被王家慧一次又一次地鄙視、冷漠(「關你什麼事兒?」),甚至被語言侮辱,但他從來沒有一次埋怨過「好心沒好報」之類。他的無私,絕不是城市人視為「你是不是對我有企圖啊」的思維,而是人性裡最高尚、最善良的地方。薛六連楊志剛那樣的「我喜歡她」都不敢說,只有當王家慧以傲慢諷刺的語氣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時,他全身冒汗,隔了許久才顫抖地吭了一聲:「嗯。」

薛六和他哥哥薛五不一樣,薛五確實跟他一樣踏實,但沒他那樣純潔和耿直,多了幾分江湖混世經驗和計謀。薛五需要性安慰,所以他去髮廊耍小姐,這在薛六眼中是極為可恥——「不要臉」的。薛五把女人分為兩種,一種是長得雖然不怎麼樣但可以一輩子過日子的女人,一種是花枝招展可以隨便玩的女人,因此當他發現薛六可能把已經生了女兒、而且還繼續在髮廊當小姐的王家慧當作「長期過日子的女人」時,他充滿了鄙視,深覺恥辱,並為薛六不值,強力抵制。薛六堅決不信王家慧是髮廊小姐,而且即使他最後知道了真相,也只是選擇離開松林,想回家鄉,但心中仍對王家慧充滿留戀。

《生存之民工》是極其殘酷的,如王家才,典型的怯弱、樸實、小算盤意識,最後竟因偷竊罪被關押於長春第一看守所。他的一場戲,令我看一次就落一次淚,那就是他在醫院突然跪下磕頭,感謝民工們拯救了他的妹妹王家慧。他30多歲還沒結婚,家鄉唯有一個眼睛瞎了的母親,加上妹妹的悲慘遭遇,因而唯有抓緊時間掙錢來彌補這一切。可是,他在一次找工作的過程中,和其他19個民工一起被騙到黑磚廠,吃夠了鞭子、棍棒的苦,然後逃離磚廠,褲子被莊稼掛破,最後暈倒在逃離的路上。等他終於回到松林,去找自己的妹妹時,竟得知妹妹因被舉報「賣淫」而被押拘留所,他的希望全沒有了,於是開始報復社會——偷自行車。這個人的塑造,是吸收了許多真實新聞才出來的,尤其是「黑磚廠」這樣的社會現實,那種完全把民工當作奴隸的黑廠,在目前我們這個社會仍舊存在,死灰復燃。

謝富貴、陸長有的無數次控訴,更可謂淋漓盡致、蕩氣長留:

「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我們是賤命,賤命啊!」
「咱們賺兩個錢還要去求人!」
「錢有什麼了不起?我今天要教育你們城市人!」
「為什麼該殺的沒有殺,該抓的沒有抓?為什麼?」
「他們的心狠得很,我家裡要死人了,他們都不管啊!」
「這個地方出了問題,甚至我懷疑這個世界都出了問題。」
「當這個工長,首先要學會被人揣、被人打、被人罵,要不然就沒有工錢啊!」
……

他們倆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或被流氓混混打,或被保安打,或被治安隊打,或被老闆打……。但是,謝富貴有色厲內荏、圓滑自私的一面,陸長有有陰鬱狡猾、深藏不露的一面,絕不會如楊志剛那般去反抗掙扎。因為被綁架到山莊被打,謝富貴一改往前的圓滑,徹底說出真話、做出真事;因為家庭崩潰,陸長有精神、言語、行為逐漸失常,最後瘋掉。酒,在這兩個人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心裡有矛盾就喝酒醉酒,以爛為爛,而後痛訴、力揭。只有酒,才能讓他們把真實的內心世界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我們假設,如果這社會有一大群「謝富貴、陸長有的控訴加上陳志剛的暴力」式的民工聯合起來,復仇式的暴動就會隨時成為可能。

《生存之民工》這部電視連續劇,絕不是劇作家編造出來的「作品」,而是極為豐富地輻射到了整個社會層面。比如:李海平式的「社會活動者」,甚至有我早期的影子;陸長有的兒子陸國強,更有當前不少不知道「你爸的錢是咋個辛苦掙來」的大學生的影子;商場拿錢給薛六讓他扮小偷來炒作、取樂,城市小民騙王家才看守三輪車並勒索他,夜總會的男歡女愛,城管、警察的霸道,治安隊的罰款,還有那些針對民工的典型語言:

「跟我們走一趟。」
「今天不揍你,就算便宜你了!」
「看你這德性,就知道沒泡過妞。」
「出去出去,別站在門口,滾開!」
「哎哎哎,幹什麼的?把身份證拿出來!」
「我們老闆正在跟客商談生意,沒有時間。」
「民工好好在工地幹工就行了,這種地方不是你們這種人來的!」
……

這是一部偉大的電視劇,我希望各地區電視台都能播出它,甚至重播、三播、四播它。節約時間的人,節約一下其它開支,花點錢把只有4個碟片的《生存之民工》DVD買下來,盡可能多買它兩三部,送給那些民工朋友傳看珍藏,使之長存不滅。

◎註:本文系《大紀元》首寄[首發稿]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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