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49 在中國東北到底發生了些什麼(7)

------新聞記者親歷記

于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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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3日訊】

「新聞天地」千字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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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前面所說的敵我堡壘分明中,也掽到過少數例外,譬如瀋陽「新報」中,有一位劉姓主筆,每天我們都聽到他在辦公室中,大罵政府,他寫的文章也很鋒利,愛走偏鋒,在當時我非常懷疑他是個匪諜,但在瀋陽陷匪之後,他逃得比誰都快,而且在逃難的途中,又大罵共匪。

在北平淪陷以前,我常找「世界日報」的總編輯方乃和聊天。他也常破口大罵政府的貪污、腐化。但在城破之後,碰到他時,他卻勸告筆者,快些逃走,那時他又說:中共匪幫,比起國民黨來要要壞上千百倍,那時他卻又讚揚國民政府雖然低能一些,但行的卻是仁政。而共匪所行的則是暴政。

不過在瀋陽時代,所有的記者中,我仍極喜歡「申報」的特派員韓清濤。那時韓清濤除了擔任「申報」的職務外,並在「和平日報」任經理,也是上海「新聞天地」的駐東北區代表。

當時的「新聞天地」週刊,是全國知識界所最愛讀的一本新聞性雜誌,全國各地的記者,多以文章能在「新聞天地」發表,是件榮譽。同時「新聞天地」的稿費也高,它首先提倡「千字斗米」。所以也能選用些好文章。同時由於「新聞天地」刊載的內幕新聞較多,所以它也成為各地軍政首長必讀的刊物。

由於韓清濤兼任「新聞天地」駐東北的代表,所以我們住的地方,釘了三塊牌子,一塊是上海「申報」特派員辦事處,一塊是上海「大公報」特派員辦事處,另一塊則是上海「新聞天地」駐東北代表辦事處。

韓清濤是一位很樸質的人,他的外型和談吐,很像長白師範學院院長方永蒸先生,他平常和人談話時就極其謙虛,面帶笑容,遇到每星期六「新聞天地」空運到瀋陽辦事處時,報販用現金搶購,韓清濤怕報販因搶購打鬥,特限定每人僅能批發二十本,但後來的人,仍買不到書,常常吵吵鬧鬧而去。但清濤卻決不發脾氣,相反的他的笑容更大。

韓清濤在瀋陽的那段時期,把他的老父從鄉間接來奉養,韓老伯是典型的北方莊稼人,他老先生看著我們每天吃飯時,總是大米,白麵,似乎從內心感到不安。他覺得我們這一代的青年人,太會浪費。

鈔票像一塊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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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那個時候的薪水不差,瀋陽「新報」,每次發薪,都領到像磚頭似的,厚厚一大堆鈔票,但我從那時起就不會理財,也沒想到理財。每次發薪水,除了接濟我的一位念高中時的一個盧姓同學的母親外,剩下的自己化不完,連數都不數,就放在皮箱中。當然第二天的幣值,遠不如前一天,但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把現鈔買成袁大頭──銀幣,或者黃金。每天想的衹是怎樣採訪新聞,怎樣寫一篇夠水準的通訊稿或者特寫稿。

說來也奇怪,我自六歲隨父親下關東,是來自田莊的孩子,我讀大學時,雖然環境好些,但在童年時代確確實實過了一段苦日子,也看見別人過的苦日子。但我卻從來不重視金錢。兒時讀論語時,特別喜歡子路所說的「願肥馬,衣輕裘,與朋友共」的豪情,直到現在我仍覺得我自己似乎是三十多歲的人,仍有著昔日的豪情。

我不會理財,不重視財帛,可能和我讀過一年私塾的教育有關,那時我的啟蒙老師姜孝友師,常常告誡我,大丈夫應該以天下為己任,凡「尋田問產」者,終非大器。我的半生,雖然沒有成什麼大器,但卻也不屑於尋田問產。當然這一觀念,在今日工業社會中,已顯得落伍。

在瀋陽的那一段日子中,特別值得我記憶的是我有一個軍方的好友楊溫將軍,他是新一軍五十師的師長,他每自防地歸來,必然到辦事處來看我,並在我們的辦事處吃飯,他每次來時,吉普車的後面,也必然載著幾包白米和幾袋白麵,我和韓清濤吃不完時,就一袋一袋的送給盧家,我前面提到的我在高中讀書時,同學的母親家裡。因為他們家的情況不好。所以一直住在東關的貧民區。

後來共匪入城,指名要抓我這個小的「文化戰犯」時,我就躲在盧家,盧伯母並且告訴我說:如果匪幹真的搜查到他家時,就稱我是她的兒子。這些都是以後的事。

梁華盛與活動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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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瀋陽失守的前三個月,衛立煌決定把瀋陽防守區司令部改為警備司令部,於是瀋陽防守區司令官梁華盛將軍,便被調回廣州綏靖公署擔任副主任。新任警備司令則由胡家驥將軍充任。職權僅為防守瀋陽城區,較過去瀋陽區防守區司令的範圍為小。

梁華盛將軍,在瀋陽做了五個多月防守區司令官,他交接時,東北的形勢,正在走向下坡,那時和他一道離開瀋陽的還有馬占山將軍,馬占山之離開瀋陽返回北平的原因,是感到事情已無可為,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下,悄然離去。

梁華盛將軍,自吉林撤守後,他到瀋陽確實想做些事情,但客觀的形勢,也使他沒能發揮什麼力量。不過在他的任期中,曾經想出了在瀋陽週邊,設立活動碉堡,所謂活動碉堡,就是用厚鋼板製作的堡壘,下面有輪,可以在軌道上推動,人在碉堡中可以自碉堡的槍孔向外射擊。也可以推動堡碉在軌道上運行。像似活動的裝甲車。梁華盛將軍的活動碉堡設計成功後,曾約邀記者們到現場參觀。但約定不發表新聞。免得敵人知道我們有了這種設計。此外梁華盛也鼓勵城防駐軍和軍醫院,利用空地種菜和養豬,以備局勢惡化,城區被共匪封鎖時之用。那些措施,可能是鑑於長春被圍時,城內缺糧缺菜,所作的未雨綢繆之策,遺憾的是瀋陽最後的結局,竟是不戰而退。

所以梁華盛將軍到了東北末期,他返回廣州擔任余漢謀的副主任前,也沒有了他初到東北接收時的豪氣,和在卅六年冬天,他做吉林省主席時,當共匪圍攻吉林最緊張時期,他忽然自瀋陽坐了一架L5小型飛機,冒著大風雪,迫降在哈達灣機場時的精神。

石覺的十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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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三十七年,瀋陽失守的幾個月以前,瀋陽的記者團,也曾經計劃去一趟承德,看看石覺兵團,但由於剿罪總部沒有交通工具供應,致沒能成行。

石覺將軍所率領的十三軍和趙公武將軍所率的五十二軍,是首先出關的國軍部隊。五十二軍後來由劉玉章將軍繼任軍長,十三軍則一直由石覺統率。十三軍是在民國三十四年十月十六日攻克山海關,經綏中、興城,然後下錦州、義縣、阜新、彰武轉往北票。過朝陽、葉柏壽、凌源、平泉,最後駐守承德。

承德是熱河的省會,在滿清王朝是皇帝的避暑以及狩獵的地區,政府接收後,派出的第一任省主席是劉多荃,後來由范漢傑兼任省主席,石覺部隊進駐承德地區後,中央在承德設置了第二綏靖區司令部,石覺則擔任綏靖區的司令官。

這支部隊,是最先出關的國軍,也是最後很完整的撤回關內的部隊,這支部隊是在瀋陽失守以後的半個多月,才有秩序的從承德撤到張家口。算是剿匪戰史中的一個奇跡。當然十三軍的軍紀很好,在駐在地區,從來沒有聽說有過擾民的事件發生。也是這支部隊,能全師而退的原因之一。而當年在東北的將領中,下場最好的也要算是石覺和劉玉章兩位將軍了!石覺目前的職務是考試院的銓敘部長,劉玉章也累官至陸軍上將。而且是守金門的名將之一。

早年在東北叱吒風雲的將軍多已風流雲散,熊式輝在經商失敗後,隱居於臺中地區,垂垂老矣!梁華盛來臺後,沒有再擔任軍職,人們偶而看見他在西門一帶的電影街看一場電影。住在臺中的孫立人,也深居簡出。

杜聿明、鄭洞國、廖耀湘、范漢傑等兵敗被俘後,陷身匪區。衛立煌後來自動投匪,已在幾年以前死亡。據說衛立煌在香港時,常自己用熨斗,去熨美鈔。以防止鈔票發霉。那些錢,當然是當年在東北搜刮所得。到頭來卻也兩手空空。他死在匪區,就如同死掉一條小狗那樣,無聲無息。

赴撫順煤礦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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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三十七年秋,我也去了一撫順煤礦採訪。那是由於煤礦中一個留用的日籍員工,投書「新報」,說撫順煤礦經國人接收後,已經把礦場糟塌得不成樣子,用殺雞取蛋的方式,進行開採煤礦。那位日籍員工,覺得他過去半生心血都化在礦場上,不忍見到一個礦場就那樣被毀掉。同時早期派往撫順接收礦場的張莘夫被俄軍主使共匪殺死,他的血跡未乾,中國人何以竟不珍惜這個事業。

「新報」社長徐露放,接到那封投書,頗為激動,他要我悄悄的到撫順煤礦去看一下,訪問幾個下層員工,特別是政府派往接收人員以外的人。我到撫順後,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第二天一早,便赴礦場採訪。但一接觸中下層員工,上層人士馬上趕到。現在我已記不起場長的姓名。能夠記得的是他們在當天中午,就預備了一桌酒席,招待記者。但卻被我以「胃痛」不能吃大魚大肉而謝絕。於是他們又要派專車和專人,在我採訪後,陪我回去。他們提供了好多資料,都是屬於好的一方面的,但他們也沒有拒絕我訪問員工,和由我選擇的地區採訪。

自然我回去時,也以坐火車較為安全的理由,拒絕了他們派專車相送。以便我能放手寫一篇報導煤礦的黑幕的文章。我記得我回去後連寫了三篇有關撫順煤礦的文章,其中一篇的題目,就叫做「殺雞取蛋」。

撫順煤礦當局,提供我的資料,大約僅用了十分之一,其中十分之九,是用我自己耳聞目睹,實地採訪所得。那三篇文章寫的很火爆,後來接到了礦場要求更正的信,但也收到更多的員工,稱道那篇文章寫得很公正的信。

在當時,我們當然不知道在幾個月後,就會撤退,所以亟希望那個礦場能夠好好的開採,好好的經營,如果真的預料到東北的變色,會那樣快,也就不必寫那幾篇文章了!

連瑣式的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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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三十七年夏秋之交,全國各地,都在鬧學潮,自六月初發生的學潮,是反對美國扶植日本。瀋陽地區自然也不例外,特別是來自各地的流亡學生,都在搖旗吶喊。掀起反對美國扶植日本運動,並反對日本的軍國主義復活。當那些學潮初起時,大部份的學生是純潔的,熱情的和愛國的。但真正操縱那些學潮的人,則是共匪份子。共匪的重要工作之一,是製造學潮和工潮,他們則稱之為學運和工運。

凡是一遇到機會,共匪的滲透份子,便在各學校中煽動並鼓吹學生鬧事。製造社會問題,在學校中,如果有教授從事疏導,共匪的學生,立即會指他是「政治學教授」。同學們對於學潮持有異議的,則被指為「職業學生」。當時的共匪對學運工作所採的政策是:凡是在學校中支持共匪鬧事的教授,共匪則發動學生捧那些教授的場,凡是和國民黨有關的教授,則想盡種種方法,使他無法在學校立足。

正因為如此,各地學校所鬧的風潮,是同一類型。在六月初各地所發生的反對美國扶植日本的學潮,鬧了兩個禮拜以後,在重慶又發生搶米風潮,那些風潮,據後來共匪自己招認,都是他們所導演的,而且有些人成為共匪的「英雄」。

三十七年六月間的學潮,由於瀋陽是戰區,施行戒嚴令,沒有像關內那樣擴大。但貼標語,罵美國人,學生們小規模的遊行,則不斷發生。在瀋陽學潮的兩個中心地區,一個是國立東北大學,另一個則是國立瀋陽醫學院。

有一次他們已經在瀋陽市政府前的廣場上,搭了一個台子,稱做「民主講台」,預備在第二天,大舉鬧事。但消息為瀋陽市政府的教育局局長姚彭齡獲悉,他連夜和負責保安業務的督察處處長崔志光少將商量,在天亮以前,把學生搭好的台子全部拆除。而且在重要的路口,派兵駐守,並告訴正要往市府廣場集結的學生們說:大會已經延期。一場大規模的學潮,才得以避免。

在那個動亂的時代,學潮像似傳染病似的,一個都市發生了,另一個都市馬上響應。而學潮一旦發生,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沒有辦法能夠控制。

麥克阿瑟的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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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三十七年六月間的那次學潮,所掀起的反美運動,在美國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在東京卻激怒了一位職業軍人。那就是佔領日本的盟軍最高統帥麥克阿瑟元帥。他在中國各地的學潮發生三週以後,在東京發表了一項嚴正的聲明。他說盟軍總部沒有扶植日本,也沒有使其軍國主義復活的意圖。

麥克阿瑟元帥並說:在中國所發生的反對美國扶日運動,是中共、日共、韓共,離間中美兩國政府及人民感情的最狠毒的一招。中美的有識之士,應認把共黨的陰謀揭穿。

我深深的記得,「新報」的總編輯汪河清,把麥帥的聲明,標題做得很大,但他在做了那個大標題後,又來找我商量,這種標題,會不會刺激學生明天來打報館。我替他壯了一下膽子說:如果學生打了報館,就替我們做了一次大廣告,我們一定要有面對暴力的勇氣。於是汪河清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把稿子發了下去。

因為那個年代,誰也不敢開罪學生,開罪學生,就如同捅了馬蜂子窩一樣。對於學生的事,衹有順著他們說,那才算是當代的智者。才不算落伍份子。否則他們便會給別人戴上一項違反時代潮流的帽子,稱之為反動的知識份子。他們所稱的反動,自然是指保守而言,而保守的進一步解釋,則是頑固份子。

當然,在廣大的學生群中,不是每一個人,都為匪張目,其中有些人是看不慣政府接收人員的貪污、腐化,由於「恨鐵不成鋼」的心理,而責難政府,不過他們卻忘了共匪正等待著機會,製造各種矛盾和各種問題,使社會產生混亂,他們好在混水中摸魚。

使人失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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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三十七年夏天,也有另外幾件事,失去民心和加重各地的秩序混亂的事,其中最使人失望的是國民大會在南京開會時,竟有四個人競選副總統,而相持不下,其中包括孫科、于右任、李宗仁和程潛。而這四個人全是執政的國民黨黨員。在國民大會自四月廿三日第一次投票選舉副總統時起,中樞的要員們,開始勾心鬥角,一直到四月廿九日,第四次投票時,才選出一個李宗仁,他以一四三八票當選。在五月一日,國大閉幕時,整整開了三十四天。當人們正在南京吵吵鬧鬧的,開國民大會時,松花江北岸的共匪,卻正在勵兵秣馬。

另外一件失掉人心的事,則是政府一下子發行了金元券,一下子又發行了銀元券,三十七年五月六日,政府宣佈暫准銀幣流通,等到六月二日又下令禁止買賣銀幣。

王雲五是行憲後的首任財政部長。他在八月十九日宣佈發行金元券。並規定金圓券一圓,折合法幣三百萬元。同時限期收購法幣、金、銀和外幣。八月廿三日金元券正式發行,連陳布雷先生,也把自己積蓄的一點金子,拿去換了金圓券。而上海商人卻開始囤藏物品不售。當時上海「申報」曾刊出的一則「花邊新聞」標題是:「金元券發行後,王雲五長衣飲龍門」。因為改革幣制以後,財政部長王雲五,曾穿了一件長衫,在「龍門飯店」獨酌。

當然金圓券不久,就步了法幣的後塵,而且膨脹的速度,不比法幣緩慢。在當時真正有價值的貨幣,仍然是黃金和銀元。雖然袁大頭是民國初年發行的貨幣,但因為每一銀圓中,有秤平七錢二的紋銀成份,所以任何紙幣的價值改變,銀圓的價值,卻依然不變。而且不論在什麼地方,一塊銀圓,可以買一袋四十斤裝的麵粉。

好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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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年秋天,東北的中心瀋陽,物價一天天的高漲,自關外向關內套匯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高級官員們,大都在北平另有房屋,並且把家眷送進關內,金銀細軟,自然也陸續的轉往關內。若干武職人員也有臨時的小公館。小公館中,自然也藏有年輕貌美的女人。

瀋陽自三十七年夏天起,雖然形勢日非,但她和長春不同,因為瀋陽城內並不缺糧,同時瀋陽到本溪之間和瀋陽到撫順之間的一段鐵路,也還暢通,因為兩地大量產煤所以準備過冬的燃料,也不缺乏,但遼西會戰,一次敗挫竟使衛立煌的司令部張惶失措,急於逃亡。加速了東北的淪陷。也使華北提前變色。

筆者自三十四年冬,抵達蘇俄軍隊佔領的長春到三十七年初冬,瀋陽淪陷時止,前後住了三年,那三年的日子,真是過得好長好長,腦子裡記的事情,也顯得特別多。但當重新回憶到每一件舊事時,都不禁要淒然淚下。

近年來,一些舊事,常常入夢,有時夢到背了一支步槍,隨軍出擊,重作戰地記者。有時夢到故鄉的桃花林,古寺鐘聲,鄉下的老牛車,大院落,還有小溪邊的細柳。醒來後,雖然淚水會濕了枕布,但心情會仍然舒適而寧靜。

但也有時夢到回到故鄉後,匪兵像潮水般的圍攏上來,被他們捉去時,五花大綁,放在木柴堆上,要活活的燒死,大叫一聲驚醒,心跳得也特別快。

這些正是我們這一代的悲哀,也是一個懷鄉病患者的悲哀。

現在,又是仲夏之夜,每當我一個人靜坐在庭園中的草地上,對著天上的星星發呆時,我常常在想,假如在抗戰末期,我們不簽訂「中蘇友好條約」,蘇俄軍隊不進入東北時,中國的現代史會怎樣寫?假如當年政府派往東北接收的人員不是熊式輝、衛立煌那一批人,而是另一批有膽有識而且清廉的人,中國的現代史又將怎樣寫?在接收東北以後,沒有美國出面干涉,壓迫政府和中共匪幫和談,中國的近代史,又將怎樣寫?………

「瀋陽末日」記
宣佈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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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增援錦州的西進兵團,從遼西戰場上的新立屯、黑山一帶,敗退下來的時候,瀋陽這座古老的城市,並沒有和平時有什麼兩樣,天上的飛機,照樣飛來飛去,運來糧食,載走重要人員的金銀細軟。

當時留在瀋陽的防守兵團,仍有二○七師、新一軍暫編五十三師,以及五十三軍,和當地的四個守備隊,再加上收容潰退下來的部隊約四個團,合起來,仍有八萬多人,可以背城一戰。但誰都沒有想到,瀋陽竟會沒有經過戰闘;,就陷入匪手。其失陷之「速」,與失陷之「慘」,是戰史上所少見的。甚至連共匪的第四野戰軍司令員林彪,也未想到瀋陽會「得」的那樣容易。

瀋陽的失守像似一個夢,一縷烟,因為它既不是主動撤守,也不是戰闘失利,它是在「不明不白」的情形下,在沒有人指揮下,部隊被敵人繳械了!

瀋陽的易手,應該從十月廿七日寫起,因為在廿七日那天,遼西戰場上的殘兵敗卒,陸續進入瀋陽市區。筆者和其他各報同業照例到剿匪總部採訪,總部的一切。也都和平常一樣,衛立煌的車子,照例停在總部的台階上,駕駛兵經心的用毛帚,拂著車子上面的灰塵。

廿八日一切情況如常,夜裡我搖電話給省主席王鐵漢將軍,他說:李彌的第八軍可能空運瀋陽。廿九日市內的情形,也極安定,但廿九日下午,瀋陽警備總部,突然宣佈自晚間五時起戒嚴,街上禁止行人。韓清濤先生要發給上海「申報」的新聞電報和筆者發給上海「大公報」的電報,都無法發出。於是我接電話給警備總部的胡家驥司令,因為當時的「大公報」是國民黨政學系的報紙,而且很受地方黨政當局重視,所以胡家驥司令,馬上派政工處長張一清少將,親自來取電報,並就地作了新聞檢查。夜裡接到上海「大公報」負責人胡政之先生的來電說:「吾弟所發電報極佳,盼能堅持至最後一分鐘」。我在前文中說過,當時我在上海「大公報」的地位,僅相當於今日「聯合報」駐外縣市記者的地位,而胡政之先生能如此重視,自然內心裡有些頗受知遇之感。但再深一層研究,「盼能堅持至最後一分鐘」一語,可能是在上海方面,得到的消息,比我們所知道的為壞。瀋陽頗有「朝不保夕」的模樣。於是我拿了電報到鄰室去找韓清濤。清濤把胡先生的電報看了再看,最後他說:我們目前的處境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因此,他的判斷:瀋陽已到了「危急階段」。我們也應有「應變」的準備,所謂「應變」,自然不是與瀋陽共存亡,而是要設法逃命。(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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