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女生鉈中毒事件持續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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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25日訊】(大紀元記者鄭源綜合報道)11年前,清華才女朱令離奇鉈中毒,從一個健康、充滿活力的女生到今天只能依靠年邁父母維持生命,這起悲劇無時不牽動著人心。

朱令的父母認定此案是「蓄意投毒」,「最大嫌疑人」就是女兒同宿舍的女生孫維。繼去年12月30日,孫維首度在網上公開聲明,否認外界關於她是清華唯一可以接觸到鉈的學生的焦點問題,1月13日,孫維再次在網上發表申明,表示已委託家人要求警方重新偵查此案。

十多年來,對此案的爭論和質疑從未停止,發展到今天成為網絡焦點,論壇上的討論如潮水一般,是非真相,撲朔迷離。在證據可能已經被毀壞的情況下,真相能否重現?

「嫌疑人」父親稱冤

1月9日,孫維委託家人向警方申請重新偵查此案。 據新聞晨報報道,孫維的父親稱:「孫維是完全冤屈的,她是徹頭徹尾的冤枉,現在更冤枉!」

而朱令的母親朱明新說:「他父親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根據我現在掌握的信息判斷,我只能把孫維列為最大嫌疑人。」朱明新指出 :一,當年清華大學曾經向她證實,「孫維是校內唯一有機會接觸到鉈的學生」;二,「檢驗結果證明,朱令是先後兩次鉈中毒,而第二次中毒地點就在宿舍內」;三是朱令父母向警方報案後沒幾天,朱令住過的宿舍就發生了一起離奇的盜竊案,唯一丟失的是朱令曾經用過的一些洗漱用品。「我們懷疑兇手在消滅投毒證據。」

「根據這些我沒辦法不懷疑孫維,當然我也希望不是她,但我一定要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朱明新說。

朱令母親:毒害朱令的嫌疑人範圍非常小

朱令母親朱明新在接受新快報記者採訪時說,十多年了她始終不知道孫維在哪兒,不理解為什麼這時候她出來澄清自己。朱明新表示:1995年的時候警方告訴我們說,「只剩一層窗戶紙了」,但後來也沒有太大進展。1997年4月,一名老警察分析,什麼人可以投毒,什麼人可以接觸鉈鹽,那時才隱約知道孫維是朱令中毒案件的嫌疑人。朱令的舅舅就給她打電話,希望可以溝通,希望可以排除她投毒的嫌疑,但是她父親拒絕了,她父親說,既然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了,我們兩家就沒必要再做溝通,除非警方在場,否則不做任何溝通。在打過電話後,朱傢就開始懷疑孫維是兇手的可能性了。

對於孫維在網上的申明,朱明新認為是她本人寫的,她說:孫維的聲明裡面很多東西,比如她說「朱令的家人在沒有任何根據的前提下,到處宣揚我是嫌疑人」,這很像她說話的一貫作風。還有她的聲明中說我們曾在1997年向國家領導人寫過信,這是真實的,我們確實寫過,但我很奇怪,她似乎清楚我們信中的內容,她如何得知的呢?

對於孫維強調她不是唯一能接觸重金屬鉈的人,朱明新表示:鉈這種稀有金屬,懂得的人是很少的,如果不是很懂化學的人根本不知怎麼使用,不知道用多少,比如北大那次鉈中毒事件,也是學化學的學生,在使用鉈時,他還稱量過。即便是清華實驗室管理不嚴格,但不知內情的外人也根本不會知道,怎麼會貿然闖入實驗室,而且不瞭解實驗室的人又怎麼知道去哪兒找鉈鹽。因此毒害朱令的嫌疑人範圍是非常小的。

部分調查資料在網絡公開

朱令在清華的照片 (轉自:http://www.helpzhuling.org )

中毒前後

2006年1月13日,北京初降一場瑞雪,冬日煦暖的陽光灑在窗台上,幾盆小紅花靜靜綻放。

輪椅上的朱令,睜大了眼睛看著窗外,陽光親吻著朱令長長的睫毛,但事實上,朱令的雙眸已看不見任何風景。

在朱令的父親吳承之和母親朱明新眼中,女兒的「鉈中毒」徵兆並不明顯,11年了,朱令父母早已兩鬢斑白,但他們一直心存疑惑:「能致人於死地的鉈鹽是如何進入女兒體內的?究竟是誰將鉈鹽放入了朱令的食物?」

在朱令北京的家中,朱明新向《新民週刊》記者回憶了朱令中毒前後的幾個關鍵性的時間點和細節:

1994年11月24日,朱令21歲生日時,吳承之專門請寶貝女兒到外面吃飯,吃了幾口後,朱令就跟父親說肚子疼,「難受,吃不下」。

那段時間,朱令一直忙於準備學校的「一二•九」演出,身為清華大學民樂隊重要成員的朱令特別看重這次演出,「她表現得很興奮,還給我和她爸爸拿了幾張演出票,讓我們去看」,朱明新回憶。同時,朱令開始「比較多」地掉頭髮。

12月11日晚,在北京音樂廳,吳承之和朱明新夫婦觀看了清華大學民樂隊的專場演出,朱明新清楚地記得:金碧輝煌的音樂廳裡,白上衣、黑長裙的朱令端坐台上,熟練彈奏古琴獨奏《廣陵散》,之後,朱令還參與了樂隊的幾個合奏節目。

因為事先知道女兒身體不舒服,朱明新隱隱地感覺到朱令表演時一直在「堅持」。演出結束後,朱明新專門到後台找女兒,那時朱令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朱明新勸她回家,但朱令堅持要將道具運回學校,表示要「跟大家一起回」。

清華大學民樂隊一位老隊員事後回憶:「演出完後,在清華南門某餐廳的慶祝朱令沒有參加,這時才聽說朱令已經3天沒吃飯,完全靠自己堅強的意志完成了所有演奏。」

第二天,12月12日,朱令卻獨自回家,她告訴母親,「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12月23日,朱明新將女兒送到北京同仁醫院診治,這天,朱令的一頭長髮全部掉光了。

在同仁醫院消化科治療的一個月時間內,朱明新晚上打地鋪陪女兒,朱令「肚子疼得整夜都睡不著」,且腰部長出「帶狀包疹」,去照片子時已經需用輪椅推著。因為放心不下拉下的課程和實驗,朱令看起來「很煩躁」。同仁醫院的醫生未查出朱令的任何病因,只給她開了氨基酸等消化類藥物。1995年1月23日,朱令出院。

1995年2月20日,新學期開學,朱令堅持要上學。

「那年過年後朱令上了幾天課,很奇怪,她戴了個帽子,我們才知道她脫髮了,後來才知道她生病了,但卻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2006年1月14日,朱令在清華物化2班的同班同學李現平告訴記者。

接下來的兩個禮拜,除週末回家一次外,朱令差不多有8天的時間呆在清華校園內,她「走路已經有些困難」。朱明新很擔心,其間幾次跑到清華看望女兒,朱令宿舍給朱明新的印象是「挺亂,水杯隨便放在桌子上」。

這時的朱令,大多數時間是呆在宿舍溫習功課、準備補考,早餐吃家裡帶過去的壯骨粉、麵包,每天跑到樂隊同學那裡用電爐熱家裡帶過來的瓶裝中藥。朱令在電話裡跟母親說:「樂隊同學要幫我打飯,我不要他們幫忙,我自己打飯。」

一直到1995年3月3日,朱令再次獨自回家,當時的朱令又長出幾厘米長的頭髮,她告訴母親「全身都疼,最疼的是腳」。朱明新大驚,帶著女兒先後到北醫三院、北京醫院看病,在沒有療效的情況下,又帶著朱令去北京協和醫院掛了專家門診。

3月9日,北京協和醫院神經內科主任李舜偉給朱令看病,李舜偉告訴朱明新,朱令的症狀「太像60年代清華大學的一例鉈鹽中毒病例了」,他建議朱明新趕緊去中國預防醫學科學院勞動與衛生職業病研究所專家張壽林處做鑒定。張壽林其後與李舜偉會診,高度懷疑朱令是「鉈中毒」。但因條件限制,朱令沒有做鉈中毒鑒定,而是在協和醫院急診室一邊觀察一邊等待住院床位。

3月15日,朱令住進北京協和醫院神經內科病房,她重新長出來的寸許短髮再次全部掉光。

記者查閱了朱令當年在協和的病例,得知協和方面對朱令入院時病情的認定為「脫髮、腹痛、關節肌肉痛3個月,雙下肢遠端疼痛7天,眩暈3天……患者於入院前3個月(1994年12月8日)無明顯誘因出現腹痛,為持續性隱痛伴陣發性絞痛,3個月後出現脫髮,雙肩、膝關節酸痛」。

朱令兩次中毒緊急住院後,協和醫院醫生詢問清華大學化學系老師有關朱令在清華就讀期間接觸過實驗藥物的情況,老師填寫了一張實驗藥物清單子交給醫生,證實朱令未接觸化學毒品。清華大學化學系的一位老師也告訴朱令父母,清華的化學毒品管理很嚴,兩個人拿毒品櫃的鑰匙,同時開方可取出。在協和住院期間,朱令亦對醫生否認自己有過重金屬接觸史。

朱令當年在協和醫院的病例顯示,初次確診結果為「周圍神經病、肢端紅痛症原因待查」。1998年北京市東城區人民法院的《民事判決書》中顯示,1995年4月18日,協和醫院發佈朱令的病情報告認為朱令「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神經根神經炎可能性大」。在這段時間,協和醫院通知朱令家屬,明確表示可以「排除鉈中毒」。

1995年3月23日,朱令接受氣管切開手術,並做了氣胸手術。之後朱令病情一度惡化,3月26日,朱令被送進協和ICU病房(重症病房),接上呼吸機。兩天以後,朱令陷入長達2個月的深度昏迷症狀。

4月28日,朱令父母的一個朋友告知北京職業病研究所可以做鉈中毒鑒定,他們收集了朱令的指甲、大塊掉落的皮膚以及在1994年12月朱令發病時掉落在尼龍運動衫上的頭髮,並從協和醫院收集了血液、尿、腦脊髓等樣品,送往北京職業病研究所專家陳震陽處進行化驗。

記者看到的一份當日由陳震陽出具的檢測報告顯示:「尿液中鉈含量275微克/升;腦脊液鉈含量263微克/升;血清中鉈含量31微克/升;毛髮中鉈含量532微克/升;指甲中鉈含量22824微克/升(北京地區人群尿中鉈含量為0—5微克/升)。」

據此,陳震陽認定朱令病因緣於鉈中毒,且是兩次中毒,不是自殺就是他殺。陳震陽告訴朱明新,鉈鹽無色無味,「擱在麵包裡都察覺不出來」。

當天,協和醫院開始用普魯士藍為朱令排毒,曾擔任過朱令復健醫生的北京復興醫院全科醫學科醫生胡海鷹告訴記者,鉈離子容易和細胞上的蛋白酶結合,價格很便宜的普魯士藍是一種普通的染料,它能很快將鉈離子置換出體外。

「太晚了,這時已是令令中毒後送進協和醫院的第50天了,鉈中毒已經侵害了她的神經系統,給她留下了非常嚴重的後遺症。」朱明新說。複雜離奇的朱令事件

一個權威的鉈中毒鑒定找出了朱令5個月間兩次發病的原因。

「在這之前,我們的心思都放在拯救女兒身上,鑒定結果出來以後,我們馬上報案。」吳承之說。

朱明新告訴記者,4月28日當晚,朱令父母通過朱令舅媽找到時任清華大學化學系副系主任、主管學生工作的薛方渝教授,朱令舅媽在薛方渝家提出報案的要求。薛方渝教授當即請示時任清華大學黨委書記的賀美英和清華大學校長王大中,請示後薛方渝立即打電話向兼任

次日早晨,朱令的舅媽又與薛方渝教授聯繫,要求立即遷出同宿舍的同學以保護現場,查封朱令在學校的物品,進一步化驗。薛方渝教授表示,遷出同學有些困難。

一些蹊蹺的事情在發生。

在朱令住院不久的1995年3月底,朱令的一名女同學給吳承之打電話,告訴他「朱令還剩下的麵包,我們幾個分了吃了」。「很明顯,有人在銷毀證據。」吳承之向記者回憶這個細節時強調。

而在4月28日至5月7日間,朱令宿舍發生了一起離奇的「失竊案」。當天來查看的民警事後告訴朱明新夫婦,錢散落在地上;與朱令聯絡過的清華一位老師告訴他們,朱令的杯子後來在同學打掃衛生時,在宿舍床底下被發現。

朱明新由此懷疑,「投毒兇手想毀滅作案現場」。

5月7日,朱明新夫婦被清華大學派出所叫去做筆錄,由此瞭解到,朱令一案由清華大學派出所和北京市公安局14處有關人員負責調查。

1997年4月初,北京市公安局一名退休老公安王補專門找到朱明新夫婦,提醒他們作案人應具備的幾個條件:在1995年2月20日至3月3日間,能接觸到朱令的飲食、起居,能不使朱令察覺投毒;熟知朱令活動規律、生活習慣,掌握投毒的時機和場合;懂得鉈鹽毒性、毒理;可接觸到鉈鹽;有作案動機;有異常表現。

「在王補的提醒下,我們的懷疑範圍迅速縮小了。」朱明新說。她後來想起女兒在出事前曾在談話中向她介紹過幾次好朋友孫維,朱令和孫維因為都是北京人,關係不錯,在朱令的介紹下,孫維也參加了清華大學民樂隊。

朱令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一個好朋友即使好到特別親的地步,也總有不好的地方?」「有一次,民樂隊的活動臨時取消,朱令就去北太平莊的古琴老師處上課,練完後回學校上自習,誰知孫維告訴班上同學,『今天樂隊沒活動』。本來朱令在民樂隊的活動多,很少參加班級的活動,她自己心裡也有壓力,這樣一來,同學更會認為『就是樂隊沒活動,朱令也不願意參加班裡的活動』,朱令感覺很彆扭。」朱明新回憶,這樣的「彆扭」還有好多次。在另一次,民樂隊請了音樂學院的老師開課,朱令回家後告訴母親,孫維跟老師說朱令的音樂水平已經很高、不用點撥太多了,將朱令擠到後排,朱令因此很不高興。

朱令中毒後,清華派出所公安對朱明新表示:「可以大膽懷疑。」

在近日公佈的聲明中,孫維對外表示,「想不到1997年4月2日,在即將畢業的前夕我突然被公安局14處以『簡單瞭解情況,只是換個地方』為由從實驗室帶走訊問,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要求我在印有『犯罪嫌疑人』字樣的紙上簽名。」「1998年8月,公安14處宣佈解除對我的嫌疑,他們承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和朱令中毒有關。」

這份聲明也強調,「1997年6月30日畢業典禮之前,系領導通知我,由於我被公安調查不能發我畢業證書,並讓我家人來校談話。」

誰可以接觸鉈鹽?

「我們在知道朱令中毒後很震驚、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們一直有這樣的疑問,朱令怎麼會接觸到鉈鹽的?」11年來,朱令在清華物化2班的同班同學李現平和朱令的其他同學們一直希望能找到朱令中鉈鹽劇毒的原因。

北京復興醫院全科醫學科醫生胡海鷹用「比砒霜厲害幾百倍」向記者形容鉈鹽的危害:「鉈鹽是一種劇毒性化學物質,無色無味,在食品、飲料裡加一點點就能置人死地,不通過專業儀器檢測很難發現鉈鹽中毒。鉈鹽需要高度保管,不是普通人能從市場上買到或從實驗室能得到的。」

在胡海鷹看來,整個北京市能接觸鉈鹽的差不多僅200個人左右,用鉈鹽的都是科研單位做化學試驗或一些化工類項目研究,還有包括清華、北大等一些大型院校一些特殊的實驗室。

在朱令周圍,誰可以接觸到鉈鹽?

1997年4月9日,清華大學一位教授告訴朱令父母,與朱令同宿舍的一名女生因幫老師做課題,能接觸到鉈鹽。

2006年1月12日,在接受《新民週刊》記者採訪時,當年指導孫維本科論文的童愛軍教授承認,當年自己和孫維因為課題需要都接觸了鉈鹽,但童愛軍教授強調:「僅僅說只有我和孫維能接觸到鉈鹽是不對的,當年我只是一名講師,參與的是一個大的課題組,有其他教授和同學參加這個課題組,而且這個課題組也不止我們清華一家單位。」童愛軍教授表示,在朱令事件發生後,她已經跟系裡、派出所認真講述過自己瞭解到的情況,「現在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一些細節我也記不清楚了。」

李現平告訴記者,在當時的清華,學校鼓勵一些學習比較優秀的、學有餘力的本科生提前介入一些教授、副教授課題的研究,當時物化2班有很多同學在參加這些課題,每個人的課題都不同。「高校對化學藥品的管理並不嚴格,肯定有漏洞,管理也是有時松、有時緊,那時做實驗時,本系的學生、外系的學生想進實驗室去基本上都能進去。」李現平說。

1997年5月,北京大學化學系1994級男生王曉龍向同學江林投下鉈鹽劇毒,理由是「過去江林與自己關係那麼好,現在卻不理自己了」。一時間,輿論嘩然,同年的7月28日,國家教委辦公廳發佈了《關於加強學校實驗室化學危險品管理工作的通知》(教備廳”V1997″W13號),指出:「1995年5月,1997年5月,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先後發生了兩起學生鉈鹽中毒案件。除涉嫌人為作案外,鉈鹽未按劇毒品管理是其重要原因。」

不僅如此,北京職業病研究所、北京307醫院、北京朝陽醫院等專門的「職業病」鑒定中心才能對鉈鹽中毒進行鑒定,其他醫院則需要把中毒者樣本送到這幾個專門檢驗鉈鹽中毒之處。「一般的醫務工作者對鉈鹽中毒的知識非常缺乏,對鉈鹽的危害、對鉈鹽的管理等方面認識不足可能導致一些問題的產生。」胡海鷹分析。

1997年6月26日,清華大學校領導在見朱令家屬時強調:「學校在管理上,按照管理毒品的規定做了。」

1998年8月25日,北京市公安局與朱令家屬的一次正式會面中,確認了以下事實:確認朱令是鉈鹽中毒;確認清華大學實驗室購買過鉈鹽,對鉈鹽的使用未經嚴格管理和登記;排除朱令本人及其親屬接觸過鉈鹽。

朱令被確診為「鉈中毒」的10年後,孫維在她的這份聲明中反駁稱,她並非是唯一能接觸到鉈鹽的學生,「最重要的是學校對於有毒試劑沒有嚴格管理,鉈溶液和其他有毒試劑在桌上一放就是好幾年,實驗室有時也不鎖門。很多同學課餘時間下實驗室幫老師做實驗,實驗室也對外系學生開放。做實驗的時候,同學們互借儀器藥品也是常有的事。這種情況多年來一直如此,即使在朱令中毒確診後也沒有太大改善。」

為了證實這個事實,孫維表示,在1997年4月,她從未在清華工作、學習過的哥哥獨自一人借了一部家用攝像機在白天工作時間到化學系實驗樓,先後進了幾個實驗室,並從其中一個實驗室的實驗台上拿了一大瓶有骷髏標記的有毒試劑,舉在鏡頭前,把它帶出實驗樓,然後又送回原處,整個過程全部拍攝下來。「在隨後的日子裡又重複了幾次,每次都無人過問。」

一起懸案

「儘管我們一直有這樣的疑問,但是不瞭解的情況下不能胡亂猜測。」李現平認為出言謹慎是為「負責」。

朱令父母也在艱難求證,1997年上半年,朱令班級的同學即將畢業前,朱令的舅舅去清華找了物化2班的一些同學,希望他們能提供朱令在校生活的詳細細節,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沒有同學告訴他們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11年後,朱令事件成為一起懸案,而關於孫維家庭有著「特殊高干背景」的說法也在悄然流傳。

一種說法是,朱令家同樣具有「高干背景」。對此,朱明新提到一個表弟跟她開玩笑說,「大舅舅是高干的尾巴」:「我父親朱啟明曾經參加過一二•九運動,『文革』前在北京市委工作,『文革』後平反,在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當顧問,沒多久就離休,2001年去世。母親退休前是北京一所中學的校長。」

11年來,關於誰是兇手,各種說法,此起彼伏。

2006年1月13日晚間,記者與當年負責朱令案偵破的北京市公安局14處刑警大隊警察李樹森聯繫,李樹森以「有些事情不好說、不能說」為由婉拒記者。

連日來,記者在朱令事件的採訪中聽到的最多的回答是「不知道」、「不清楚」,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當年重要的細節正被遺忘。

1996年2月,北京市公安局14處有關領導找朱令父母談話時表示,此案難度很大,仍在努力之中。

1997年2月,化學系教授薛方渝等兩位老師來方莊醫院看望朱令,薛方渝教授向朱令父母透露:將配合公安局做一次有效的偵破行動。此後朱令父母多次詢問,至今無回音。「但不知什麼原因直到現在都沒有動作。」朱明新至今疑惑重重。

在朱明新的印象中,最後一次見到孫維是1996年初,她和宿舍另外兩個女孩——新疆的王琪和陝西的金亞一起到海軍總醫院去看望正在做高壓氧艙治療的朱令,那天,朱令笑的聲音格外響亮。

此後,斯人再未謀面,而提供線索的老公安王補業已辭世。

時至今日,朱明新數次奔走於公安局信訪部門與刑警大隊間,「孫維願意站出來是件好事,我希望她能為破案提供線索。儘管希望很渺茫,情況不樂觀,但我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否則真的對不起孩子!」看著已經癡呆殘疾的女兒,朱明新只有這樣為自己打氣。

他們曾有兩個聰明可愛的女兒:大女兒吳今1987年考入北大生物系,1989年在郊遊時意外墜崖身亡;小女兒朱令因為姐姐猝死的緣故改讀清華,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今天的朱令「貓一天、狗一天」,但仍然是朱明新和吳承之的心肝寶貝。

今年33歲的朱令,體重達140多斤、全身癱瘓、喪失一切運動功能、輕度腦萎縮、生活無法自理,整天坐在輪椅上。11年間,一個活蹦亂跳的年輕清華女孩蛻變成一名臃腫殘疾的中年低智婦人。

朱令的現狀

現在的朱令 (轉自:http://www.helpzhuling.org )

44歲的胡海鷹曾經在北京方莊醫院做過朱令10個月的復健醫生,1997年第一次接觸朱令時,胡海鷹的印象是「視力僅有光感,快達到盲的程度,鉈毒嚴重損害了神經系統,運動功能、語言功能都有嚴重障礙,並有輕度腦萎縮症狀」。

此種情形,很難讓人想像朱令曾經有過的經歷:1992年考入清華大學化學系物理化學和儀器分析專業;北京市游泳二級運動員;12歲開始練習古箏並獲1994年全國高校藝術表演獨奏組二等獎。

晚餐後,父親吳承之給朱令剝了個橙子,橙子是朱令最愛吃的水果,父母親只各嘗了一小塊,大半的橙子都被父親細心剝好、切成小塊放在朱令面前。

「我的呢?我的橙子呢?」朱令看起來有些著急,嘴裡發出低沉模糊的聲音。

「你的就在面前,自己找!」父親提醒。

右手在桌子上摸索一陣,朱令果然抓到一塊橙子。往嘴裡塞橙子時,朱令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歡快地嘿嘿笑著。

「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朱令還是看不見。」朱明新擔憂地小聲告訴記者。

在11年前剛甦醒不久,朱令對母親朱明新重複最多的一句話是「我的腦子好像是空的」。那個時候的朱令總是吵著要去學校做實驗、要選修計算機課、要看書。在知道自己的眼睛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後,朱令終於放棄了「讀書」的念頭。

這之後,大多數的時候,朱令總是微瞇著雙眼,安靜地陷入冥想狀態,每隔一段時間,母親細心地給朱令擦去嘴邊的涎水。

「在想什麼呢?」朱明新逗她。

「想尿尿!」朱令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這是令令淘氣的時候,她最愛爸爸媽媽拌拌嘴,今天貓樣、明天狗樣。」朱明新一臉疼愛的表情。

「貓一天、狗一天」的令令仍然是朱明新和吳承之的心肝寶貝。

「1995年8月,她整個人都是癱的。我說,『令令你聽見媽媽在叫你嗎,聽見了就點個頭』,她點點頭,到了9月份,別人說話她也能聽見了,也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朱明新以為奇跡會發生。

但是,讓朱明新失望的是,11年來,朱令的狀態時好時壞。在朱明新的眼中,朱令非但沒有達到哲學上所說的「螺旋式上升」的狀態,這幾年情況反而越來越糟糕。實在無聊了,朱令就在看護她的阿姨手心裡寫寫字、比劃一下解解悶。在阿姨的印象中,即便看見電視屏幕上模糊的唱歌跳舞女孩的影像,朱令也總是表現出非常不高興的樣子。一個明顯的特徵是,朱令不認生,表現得越來越像一個小孩,越來越依賴父母親。「她的時空意識很差,總以為自己還是在清華讀書的學生,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33歲了!」朱明新長歎。她從未糾正過女兒的說法,就當朱令這十年在做一場夢,點醒夢中人反而會讓她倍受刺激。

3天前,吳承之住院了,他的病已經拖了很久。3天後的下午,吳承之拎著瓶瓶罐罐提早出院了。「你一個人我放心不下。」吳承之簡短地向妻子陳述了出院的理由,隨即在女兒的額頭重重一吻。

吳承之的床早就挪到了朱令的臥室裡,有一段時間,吳承之工作到很晚,發現朱令徹夜都睜著眼睛,無法入睡的朱令一整夜都盯著天花板。大多數的時候,吳承之總是在女兒朱令面前表現出樂呵呵的樣子,甚至饒有興趣、不厭其煩地跟女兒拌拌嘴——拌嘴很重要的目的是幫助朱令恢復已經喪失的語言能力。

父母終於抱不動她了

為了方便女兒治病,朱明新夫婦搬到了朱令姥爺的家。這個家,客廳的皮沙發用坐墊遮住了幾塊破損的地方,傢具都是舊的。11年來,他們從未放棄尋找任何一種可以讓朱令康復的方法。

「我不能讓令令離開我的視線。」朱明新強調,否則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這個家實際上更像「臨時醫院」:朱令躺下的時候,母親麻利地把吸氧管插進朱令鼻孔,床也是專門為朱令買的,是醫院病房的那種單人床,四周都有把手。

吳承之是上海人,1959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地球物理系,退休前是國家地震局高級工程師,妻子朱明新是吳承之的同班同學,退休前是中國遠洋運輸總公司工程師。他們曾有兩個聰明可愛的女兒:大女兒吳今1987年考入北大生物系,1989年在郊遊時意外墜崖身亡;小女兒朱令因為姐姐猝死的緣故改讀清華,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怎麼辦?怎麼接受這個事實?我們總要活著啊!」吳承之哽咽著說。

2004年初,朱明新不慎摔倒,開顱,在前額處補了塊巴掌大的鈦合金。

這一跤也讓她認清一個事實:自己今年64歲,老伴65歲,漸漸進入抱不動女兒的年紀。

「我們一旦離開,誰來照顧朱令?」吳承之說自己最大的願望是讓朱令學會走路,基本生活能自理。11年來,在父母的安排下,朱令的生活簡單而有規律:每天4次、每次半個小時的練習「站」,雷打不動,除此以外,朱令還要做仰臥起坐等鍛煉。

「這麼多年了,每次朱令做康復,父母親總是陪著。如果朱令沒有她父母親這樣持之以恆的呵護和精細照顧,恐怕你今天已經見不到朱令了!」胡海鷹喟然感歎。2000年朱令出現嚴重的肺部萎縮情況,差點要了她的命。

康復過程中必須要做的復健,是朱令感覺最可怕的事情。

最初的復健很困難,從「練坐」開始。醫生胡海鷹感歎:「朱令在康復期間表現很努力,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從運動功能來講,朱令甚至連一個10個月大的嬰兒都不如。」

朱明新和看護朱令的阿姨一人抱住朱令上身、一人抱著下身,一起喊著「一、二、三」,費勁地把朱令抬到復健機的座椅上,再喊一次「一、二、三」,阿姨扶住朱令上身讓朱令站穩,朱明新將朱令的臀部用皮帶固定在復健機上。「抓穩!」朱明新抓著朱令的手握緊復健機把手,朱令的雙手如今已是臃腫不堪,「她的手以前是彈琴的,又細又長,誰都說漂亮!」

5分鐘後,朱令的額頭開始出現豆大的汗珠,「我們正常人站著不累,她就不一樣了,要用全身的力量去站。」朱明新說。

附錄:孫維在互聯網再度發表聲明

一、就「竊聽器」的錯誤向網友和公安道歉。
  
在「孫維的聲明」中我把一對音樂杯誤當成了竊聽器。多年來我和家人一直確信無疑,因為它們確實從未響過。發貼前還特意把這保留多年的「竊聽器」拍照上傳。經多位網友指出後,我們找了三位真正懂行的專業人員,證明確實是音樂杯。所以我再次發表聲明,在相同的場合向大家特別是公安機關道歉,消除不良影響。
  
二、我已向公安機關提出重新偵查的請求
  
在我的聲明發出之後,很多網友認真分析案情,提出了一些非常有價值的線索,對本案的偵破可能會有很大幫助。我認為儘管朱令中毒距今已隔十年,但如果廣泛調查、發動群眾、認真回憶並查找一些相關記錄和資料,不是沒有實現突破的可能。其實,除了朱令家人,沒有人比我更希望破案了。
  
因此,我已委託家人於2006年1月9日向公安機關正式提交書面申請,強烈要求公安機關採取透明辦案方式重新偵查朱令中毒案件,查明真相,給朱令家人一個交代、還我清白!
  
另外,我在申請中再次向公安機關提出了對我進行測謊的要求。
  
三.關於謠言
  
在我發表聲明之後,天涯論壇中又不斷出現了很多新的謠言。因為以前我從未聽說過,自然不可能在上次的聲明中提到,例如「孫維天天給朱令喝咖啡」、「在孫維床下的箱子裡找到徹底清洗過的咖啡杯子,孫維的解釋是朱令一直不在怕杯子髒了,所以就給洗了,然後怕落灰所以放到自己箱子裡保管」、「清華傳言朱令中毒是因為他爸爸走私鉈,不小心沾染的。同時,我補充一點,謠言的來源最後查到了,確定為孫維所為」、「孫維聲稱公安僅在97年詢問過她一次,這也是撒謊。不說派出所和學校保衛部,據我所知,市公安局在95年開始就傳喚過她很多次」、「經公安部調查,在做了大量工作後,孫維本人承認了她實施了對朱令下毒— -」等等。
  
剛看到這些荒謬謠言的時候我無比憤怒,在這樣一個人命關天的事情上竟能造出如此惡毒的謠言!但這些天的情況讓我徹底明白了,除了好事者外,有人在專門生產謠言!因此謠言是永遠駁不完的。要想徹底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是公安重新偵察,查明真相,在這一點上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最後,向所有能夠冷靜客觀地看待、分析問題的網友表示真心的感謝!同時,還要感謝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查閱相關信息,並進行歸納整理分析的熱心網友。也有一些網友給我發送信息對我表示支持和理解,請原諒我沒有及時一一回復。另外,我的很多朋友從媒體上看到對此事的報道後,紛紛打電話慰問、支持和鼓勵我,使我非常感動,在此向他們表示謝意!
  
期待著真相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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