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二:我一家三代的血淚

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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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5日訊】我的家在四川某市的一個小鎮上。1949年以前,我的家幸福祥和、充滿田園風光。門前有條小河,清清的河水裡一群群的魚兒自由和游。屋前有一片小竹林,竹林中有棵高大的石瓦樹,各種小鳥在上邊唱著動聽的歌。屋後有清涼甘甜的山泉水,還有一個小園子,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滿園花香。

我爺爺忠厚善良,相信有神,與世無爭,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我奶奶是小腳,在當地算得上有風度的女士,小鎮上的人們都尊稱她厶姐,鎮上人家結婚,多數都要請我奶奶去牽新娘。按鎮上的風俗,只有人品好、命好、受人尊敬的女士才有資格去牽新娘。

我父親是一個正直勤勞的人,不喝酒不賭錢,和我叔叔經營著一家小作坊。由於技藝和信譽好,在鄰近幾個鎮的同行中,我家的生意是最好的。人們信任尊敬我父親,推舉他當上了保長(相當於現在的村長)。

我叔叔也是一個公正、會處事的人,他沒有孩子,我從小就過繼給了叔叔。母親和嬸子妯娌之間和睦相處,勤儉持家。我還有一個姑姑,做一手好針線活。我們一家是小鎮上人們都羨慕的一家。

由於我家條件好一些,對鄉親們能救濟的救濟,能幫助的幫助,鎮上過不去年的鄉親,只要找到我父親就會得到我家的救濟,有的窮人大年初一挑一擔水到我家,叫金銀水,我父親就會給紅包和過年食品。聽母親講,鄉下有個姓周的窮人和我家無親無故,一個月就在我家白吃白喝九次。

父輩們的勤勞儉樸,使我家有了一些積蓄,按那時人們的觀念,為子孫置家業,就買了地。第一年收成好,收到了租子,第二年天旱,免收租子,第三年共產黨取得了政權。我幸福祥和的家從此開始了災難。

1950年大禍從天而降,中共的鎮反運動開始了。當時中共的工作組收集不到我父親的罪證,就鼓動幾個無知的小人作偽證,給我父親栽贓兩條人命。當時任職的鄉長說了句公道話,說我父親冤枉,第二天工作組就免去了他的鄉長職務。鎮上的人們也在背後議論這事不公。我父親不承認,工作組就酷刑逼供,殺害父親那天,工作組開批鬥大會,鼓動狂徒們把我父親的腳、手、腰都打斷了,是兩個人架著拖到批鬥大會檯子邊的水溝裡槍殺的。當時我哥哥十二歲,姐姐十歲,我六歲,妹妹不到一歲,爺爺和奶奶已是年邁的老人,全家悲痛慾絕。

我父親沒有民憤,完全是共產黨一手栽贓挑起的仇恨。我長大後也得到一些證實。一次某支部書記和一個大隊會計公開對我說,我父親正派,是個好人。這兩個人都是中共鎮反、土改運動的骨幹,當年發生的事,他們是清楚的。

鎮反運動之後,緊接著在1952年土改運動又開始了。我家的財產全部被搶光,被褥、床、桌子、板凳都沒留一點,衣服只剩下身上穿的。因為我們家的小作坊是當地老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才給我們留下了房子。家裏沒有糧食,有好心人不敢進屋,偷偷扔進一點吃的。爺爺到鄉下要飯,人家也是偷偷的給,要回來吃的,母親、嬸子就摻著桑葉省著吃。我叔叔白天晚上都被抓去批鬥,工作組鼓動無知的狂徒們狠命的打,叔叔被打的全身是傷,往往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工作組還組織打封建,就是把劃成地主成份的人,全家都拉去跪一排,讓民兵們面對面朝我們頭上方放槍,我當年六歲也和大人們跪在一起。記得有一個姓蔣的七十多歲的老人,腳是殘疾的,狂徒們把他架著從幾十步高的石梯上活生生拖下來,不久這個老人就被他們折磨死了。

土改後,叔叔找朋友借了點兒錢,恢復了小作坊,家裏湊合著能生活了。

這樣剛過了幾年,1957年反右運動又開始了。給每個地方下了「右派」指標,不管甚麼情況,不管這個地方有沒有「右派」,都得按指標抓出幾個「右派」來。我們小鎮的指標就落到我叔叔頭上。當時,他們在我叔叔身上找不到半點「右派」證據,就威逼利誘一個犯了點小錯誤的飯店服務員,讓她揭發我叔叔的反黨言行,不揭發就會受到重罰,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這個服務員說我叔叔講過「天上出七個太陽,西藏人會打過來」,僅憑此,我叔叔就被勞改了。最後死在監獄裡。在搞我叔叔的偽材料時,學校老師讓我與叔叔劃清階級界限,揭發我叔叔,當個好學生,當年我才十一歲,沒被他們嚇住,沒干沒人性的事。

我爺爺、奶奶,由於受不了兩個兒子相繼被害死的打擊,加上中共人為造成的大饑荒,一年內先後離開了人世。我記得最清楚的,我爺爺那時瘦得只剩下骨頭架,一點兒肉都沒有了,不能坐凳子。爺爺安葬時,公社的幹部故意把鎮上的人集中去支農,不讓人們來幫我家。

1958年,中共搞起了大煉鋼鐵運動。那時我十二歲,我們的教室搬到了煉鐵廠的現場,半天上課,半天去山上擔礦石,我要一次擔不夠四十斤以上,班主任就訓我,對其它同學沒這樣要求。有一次剛下過雨,路上都是泥,很滑,又是坡路,我和一個同學抬一塊很重的鐵塊,那個同學壓得受不了,扔下扁擔跑了,我卻不敢跑,因為我要跑了,就會被扣上「破壞大煉鋼鐵」的帽子,說不定還會連累母親,我就在那哭,後來校長來了,反倒把我訓了一頓。這就是那時地主子女的處境。

1960年,大饑荒來了。因為那裏中共對農民徵收的公糧是無止境的,各級在「極左」思想的指導下,都比著多交公糧,加上全民大煉鋼鐵,所有勞力都去煉鋼鐵去了,把農具都煉了廢鐵,種地的人少,糧食壞在地裡也沒人收,最終造成了大饑荒。我那時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得天天哭,母親和嬸嬸餓得浮腫,公社還要隨時派苦工。我們當地餓死了很多人。

我叔叔被迫害死後,母親更慘了,每逢有運動,就要抓我母親去鬥,每次回來都全身是傷。

我們鎮是公社所在地,當時還沒有通訊設備,公社有甚麼通知,傳達甚麼文件,全靠人傳遞。這個苦差沒人願幹,他們就讓我家當義務送信員。特別是大躍進期間,一天跑四、五個來回,晚上二、三次,最多時,我家曾一天出動三、四個人去送信。晚上走路沒有照明,全憑感覺摸著走,走的是爬山涉水、高低不平的山間小路,我們跑遍了公社的山山水水。

通知的地方少,我就和母親做伴,我不願讓母親拖著浮腫的身體一個人去,母親也不願一個小孩單獨去。通知的地方多時,我和母親各去幾個村。大饑荒的時候,我餓得站不住,腳下沒一點兒力氣,一次公社人員拿來通知,要我馬上送走,我餓得實在支撐不住了,不想去,這個公社幹部把我從街上拖著走了很長一段路,街上的人們背後都議論:「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忍心……」

一天晚上,我和母親去送通知,要路過一個白天人們都感到陰森森的地方,剛到那,貓頭鷹就在樹上叫開了,嚇得我和母親不得了。

其實這些通知,大都是要農民拚命幹活,收集完成多少生產任務的數字而已,報上來的數字都是假的。一次因為我去的這個村沒做準備,接到通知後他們才開會討論上報數字,完全是先把數字報上去瞭然後再幹活。這也不怪農民,因為下的任務太多,農民又吃不飽,根本完不成,幹部們不報假又怕丟官,所以就一級騙一級。這就是共產黨宣傳的「人民公社好」、「大躍進好」的農村真實景象。

後來,我家的小作坊也被充了公。除了哥哥繼承了父輩的手藝,每月有點微薄的工資外,生活來源主要靠做一些臨時性的雜活餬口,有菜吃的時候很少。因為給我們劃成了地主子女的成份,我家四個孩子中,只有姐姐讀到初中,我們三個只上了小學。

長大後,我們兄妹四人都沒給安排工作。三次來鎮上招工的人都要招我,但當地就是不放。目的是留著我這個地主子女,他們可以任意派苦工。有一段時間,公路只通到我們鎮,小鎮便成了轉運站,裝卸的活很多,但不讓我們干。為了生計,我只有外出打工,但當地不給開證明信。因為那時沒有身份證,外出坐車、住宿都要證明信。使我們的生活寸步難行。一直到今天,我們兄妹四個都老了,都沒有養老金,基本生活沒有保障。

我結婚去鎮上領結婚證時,他們不給辦,說要先考驗我一個多月再說,其實就是故意拖延時間,讓我結不成婚。我的妻子快臨產了,公社的婦聯主任還讓我妻子和我年邁的嬸子到二、三里遠的地方去抬一塊大黑板。共產黨搞計劃生育也是毫無人性,我們鎮上有個農村婦女,就快要生了,計生幹部硬逼著她去流產,孩子被打下來時還是活的,醫生倒提著孩子的腳,把孩子的頭淹在一盆涼水裡,活活淹死了。計劃生育給我妻子造成了嚴重的婦女病,我在生活艱難的情況下,還要想法給妻子治病,當時為了護理她,我沒在家,鎮上組織下鄉義務支農時我沒參加,為此鎮上就要停供我家的糧食。

中共害死了我的爺爺、奶奶,槍殺、迫害死了我父親、叔叔,殘酷折磨我母親和嬸子,也毀掉了我們兄妹四人的人生前途。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在中國何止千萬。共產黨給老百姓造成的苦難真是罄竹難書。共產黨是禍根,沒有共產黨,百姓得安康。

玄二 寫於2006年9月(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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