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稼祥:看得見的制度

吳稼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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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19日訊】如果說深圳是一幅畫,那它最新出彩的一筆,大概就是新近落成的深圳灣大橋和口岸了。晚飯後,朋友們堅持讓我去看看:“總書記最近剛剛視察過那裏”,言下之意,那已經不僅僅是風景了。

那就去朝拜一下吧。前來迎接我們的不是禮儀佇列,而是海風。車剛停下,就看見窗外飛起一條巨龍,背鰭上鑲滿熠熠生輝的東方之珠,龍身蜿蜒,伸過海峽,對岸是香港元朗鎮,燈光一片璀璨,像杜十娘拋在空中的百寶箱。據說,胡錦濤視察時問身邊陪同人員:

“沒有障礙物要回避,橋身為什麼不設計成直的?”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說,為了它看起來像條龍。“路彎一點,司機開車時會保持警醒,減少交通事故……”有人這樣回答說。從工程的觀點看,橋越直越省錢;從心理的觀點看,彎一點不僅看上去很美,行車也有興奮感。這個道理就是,生於彎曲(憂患),死於筆直(安逸)。

我們下車向海邊走去,情人們已經擺滿填出來的海灘,新填的沙土踩上去軟軟的,一叢叢身影模糊的青草從腳邊掠過,輕柔得像心愛的人的臨別叮嚀。海風送來淡淡的鹹味和腥味,一種神秘的愛的氣息,讓你吸進去捨不得吐出來。

“那邊是什麼地方?”我指著沿著左邊海岸向前方延伸的一帶樓群問道。

小姚笑了:“那不就是深圳濱海大道一帶嘛!”

“看起來好像不如人家香港那邊燈光亮呵,”老邱指對岸的香港元朗鎮說,“人家才是一個小鎮呀。”
“差距已經很小了,”我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海風,“82年我第一次到深圳來,從蛇口坐氣墊船到珠海去,有人指著從海平面上浮現出來的一片海市蜃樓說,‘那是澳門!’我問,‘那珠海呢?’‘右邊的那些矮房子就是。’我睜大眼睛看到的是一抹暗色,我當時感到了深切的羞恥。現在的情況完全反過來了。”

“類似情況在中朝邊境還能看到,”老邱把目光從山崗橋頭上燈火通明的聯檢大樓上收了回來,“我最近到丹東去,我們這邊燈火輝煌,那邊的新義州漆黑一片……”

“這就是看得見的制度呵,”我迫不及待地發表看法,“看得見的制度就是某種制度下的燈光亮度、樓房高度以及道路寬度……”

海風大了起來,掠過耳邊能聽到嗚嗚之聲,掠過兩臂能感到微微涼意。海浪從遠處送來模糊的聲音,我突然覺得那有點像壓低了聲音的啜泣。上世紀80年代,我到廣東調查,聽說有5個廣東鄉下姑娘把自己交給了海浪。她們無比嚮往香港,但世上的道路千萬條,沒有一條通往那裏。於是,她們穿上了平生最珍愛的衣服,手牽著手,走上珠江大橋,頭朝著香港方向,跳了下去,遺言是:“活著去不了香港,死也要去。”

其實,要比較兩種社會制度的優劣,不必費那麼多口舌,寫那麼多字,打開邊境海關,看居民往哪邊跑,付出什麼代價,就一清二楚了。當年不敢這樣做的是東德,今天不敢這樣做的是誰?用不著我說。中國的奇跡,不看GDP,看出國簽證。

我希望香港有一天能建一座逃港死難者紀念碑,上面也有那5個姑娘的名字。深圳灣大橋,並不太長,但它完成了從地獄到天堂的旅程,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安慰投江五女的冤魂了,猶如那永遠得不到安慰的濤聲……

2007年7月18日於深圳

轉自《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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