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雜記(150)—「君子以居賢德善俗」

沈家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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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風山漸」的大象辭。象曰:「山上有木,漸,君子以居賢德善俗」。
「漸」者,不遽進也。「漸」的進是先後有序,按部就班,卻又從不間斷的進。
「漸」的最大功用是在「潛移默化」(不見其跡卻能默化於無形)。卦曰:「漸,
女歸吉,利貞」。這句卦辭有二種解釋。(1)從「風山漸」的卦象來看,是少男
(艮)配長女(巽),少男目前雖不能盡夫道,但必能盡夫道於漸長,所以女必須
貞固以待。(2)「漸」者,不陵節遽進。「歸」者,嫁也。古時女子必六禮備而後
成婚,其用意並不是在突顯女子而是在顯示婚姻的不易。要知道天下之事,幾乎都
是易合,則離亦易。況且人的通病都是對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會去好好珍惜的,
尤其是在男女婚姻方面更是如此。目前的社會是一個崇尚快速,新奇,刺激的時代,
所以有很多男女視閃電結婚為一種時尚,把今合明離的婚姻認為是一種流行,實是
可嘆。

  「風山漸」的大象辭,因為我發現「來知德」先生解釋的非常簡潔,所以我也
就偷個懶做一次文抄公吧,「來知德」說:「習俗移人賢者不免,故性相近而習相
遠,君子法漸進之象,擇居處於賢德善俗之地,則耳濡目染以漸而自成其有道之士
矣」(這是在說明「漸」有潛移默化的功能)。人總是不會特意的去提防,也不屑
去重視那些在目前尚是微小的,不起眼的人事物,總是在當我們發現,我們的本質
及生活方式已經被那些曾是被我們認為是微小或不起眼的人事物改變了時候;才會
警覺及懊悔,但卻因積習已深而無法自拔了。「文言傳」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由
辨之不早辨也」。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發現,「積」是由「漸」形成的,但形成
「漸」的原因,就是對微小的,不起眼的人事物,不能洞見於先又不能深照遠識於
後的原故。

  現在來討論,「地風升」和「風山漸」的不同點。「地風升」的卦象為「上坤
(地)下巽(風)」,坤為土,巽為木(幼苗)。「風山漸」的卦象為「上巽(風)
下艮(山)」。至於為什麼「木」在地下稱之為「升」?木在山上稱之為「漸」?
周易折中對「升」及「漸」是做了如此的解釋。「地中生木,始生之木也。山上有
木,高大之本也。凡木始生,枝條驟長,旦巽而夕不同,及既高大,則自拱把而合
抱,自捩手而干雲,必須逾年積歲,此升與漸之義」。所以巽也。看完了這段解釋,
筆者私自認為這種解釋太過含混。「升」和「漸」,「升」在先「漸」在後,樹苗
要想出頭,它必須要用柔順的,被動的態度來等待時機,來配合外來的環境,等到
樹苗從地下冒出來之後,就必須按部就班,一時也不能間斷的,慢慢成長。「漸」
只是樅樹苗變成干雲蔽日的大樹之間的一個過程,正真和「地風升」有關的應該是
「風地觀」,本在地下的樹苗(地風升)如今已成大樹「風地觀」而為人所仰觀。
所以並不是像「周易折中」所說的:地中生木,始生之木也。山上有木,高大之本
也。「漸」卦最重要一點就是「進」但不是遽進,是緩慢的卻一時也不可間斷,而
不是「高大之木」。筆者認為「風地觀」才是「地風升」的結果,而不是「風山漸」。
讀易必須要靈活,要知道古人對卦象的延伸只是一個人的想法,卦象是個空套子,
所以一個卦一定會因人,因時,因物的不同而可做不同的解釋。

  又有朋友來問我,2009年是「已丑」年,按天干來看「已」是「坤」,地支
「丑」是「艮」,那「已丑」年的卦應該是「地山謙」,但為什麼你要說是「艮為
山」呢?我說:「古人把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歸納納甲在一起之後,我私自發現,
八卦和五行的配合卻並不是很完善,尤其是在地支,五行,八卦的配合方面,我一
直在想,當初古人把「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硬性的歸納在一起,
其目的到底為了什麼?難道用這種混合產物來預測或推算人事物,其結果就一定會
比較準確」?我們先來看數千年傳下來的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的配合;「甲木
震,乙木巽,丙火離,丁火離,戊土艮,已土坤,庚金乾,辛金兌,壬水坎,癸水
坎」。從以上的配合我們可以看到,每一個「五行」都配上了二個「天干」;甲乙
木。丙丁火。戊已土。庚辛金。壬癸水。古人很聰明,常常是把一件事先造成了事
實之後,然後事後再來做一種想令人滿意的解釋。所以古人把二個天干,用「陽和
陰」,「生和成」,「初和終…二種類型來解釋。

  現在我用「戊已」土為例來做進一步的說明。如果用「陽和陰」的道理來解釋
「土」,則「戊」為陽土,「已」為陰土(所以有人說已丑年是陰土或濕土年)。
配上八卦,則戊為艮,已為坤。但是用「生和成」,「初和終」的道理來講,則我
認為「戊」應為「坤」,已應為艮。況且用「生和成」,「初和終」來解釋八卦要
比用「陽和陰」來解釋要比較合情合理。所以我認為,天干五行八卦的配合應該是:
「甲木巽,已木震,丙火離,丁火離,戊土坤,已土艮,庚金兌,辛金乾,壬水坎,
癸水坎」。要知道物物都是有生才有成,有初才有終,所以「巽為初生之木,震為
成長之木」。「坤為土(地),艮為山,有土地才有山,故坤應在艮之先。「兌」
為原始之金,乾為加過工之後的金,故兌應在乾之先」。所以我私自認為,「甲配
巽,乙配震。戊配坤,已配艮。庚配兌,辛配乾」。才比較合情合理。(64卦雜記
145誤寫為甲震,乙巽,特此更正)。

沈家銓 (Chia C. 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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