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轻松玩转好莱坞“全明星”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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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资料图片)

当吴宇森、李安、成龙等人相继到美国拍电影取得成功时,国内媒体和电影人都感觉到一种兴奋,它证明中国的电影和电影人在国际影坛逐渐站稳脚跟,得到承认。去年,著名导演陈凯歌应美国米高梅公司的邀请去执导新片。作为中国内地第一个打入好莱坞拍片的导演,陈凯歌这一年的工作怎么样?他怎样和不同国家的人合作?他自身的感受又如何?记者冯湄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

-我的首部好莱坞戏不想拍动作片

问:你是中国内地第一个到好莱坞拍片的导演,这部片子筹备的整个过程是怎样的呢?

陈:我到好莱坞拍片并不是偶然的,其实好莱坞不断地会吸纳世界各地一些重要导演去拍片。在五六年前就有一些好莱坞的制片厂和制片人来跟我谈拍片的事,但他们筹备、酝酿一个戏的过程比较长。在这几年中间,我大概看了几十个剧本,所有的剧本都是我自己阅读,判断看哪个戏适合我。到2000年年初,情况就比较明朗化了,我是从三个题材中选择了目前这一个。这部戏是美国八大公司之一的米高梅公司投资拍摄的,这个公司的影片观众应该很清楚,就是片头有个大狮子头,狮子一吼影片就开始。我选择的这部戏虽然是一部美国电影,但故事发生在伦敦。有趣的是三个剧本中有两个是要在英国拍摄的,另外一部戏男主角都确定了,由皮尔斯-布鲁斯南主演,但我选择了目前这个故事,使那位制片人非常失望。

问:在三个剧本中你为什么选择这部戏?

陈:在西方,划分是很清楚的,皮尔斯-布鲁斯南被看做是一个动作演员,他要主演的那部影片动作性强一些。我自己感觉我在好莱坞的第一部戏不要拍动作性太强的东西,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地选择一个剧情片。

问:是否可以说拍剧情片是你的特长?

陈:比较驾轻就熟。伦敦这个城市很特殊,在伦敦可以看到大量来自英国前殖民地的不同肤色的人群,所以它是五彩缤纷的,居住在伦敦的真正的英国人也受到这种国际型文化的影响。我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导演,在这样一个接受多元文化的城市去驾驭这样一个题材,好像更得心应手,我觉得对我的创作非常有利。

问:影片筹备的过程还顺利吗?

陈:从2000年3月份开始,我就和编剧在一起经过反复讨论,对剧本做了最后的修订。6月我第一次到伦敦采景,同时开始接触演员方面的工作。7月份我正式在伦敦扎下来,主要是进行选择演员、确定景地、确定创作班子这样一些工作。整个前期准备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在我正式去英国之前,女主角就已经确定了,是希瑟-格拉汉姆(Heather Graham),她是美国一个很被看好的年轻演员。影片中的男主人公,根据故事情节的要求是个英国人,所以制片厂就提出必须要在英国演员里边来选。最后确定了约瑟夫-范斯(Joseph Finhes)。就这个角色而言,我认定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最著名的影片是《莎翁情史》中的男主角。

-这部影片哨萃了各行当杰出人才

问:你的摄制组阵容是怎样的?

陈:当初我向制片方提出的要求就是希望尽可能地用最好的制作班子,同时也有最好的演员来加盟。我很幸运,因为影片在伦敦拍摄,所以我们的工作人员除了制片以外,大多数都是英国人。我以往和国际电影节接触比较多,一直就听说英国的摄制班子在欧洲是很优秀的,合作下来确实是这种感觉。我的两位摄影师在英国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主要是因为他们在近年拍摄影片中所取得的成就。一位是摄影指导米克-考特,曾经拍过《理智与情感》、《诺丁山》、《四个婚礼一个葬礼》、《伊丽莎白》,另一位是具体操作的摄影师,不仅参加过上述四部片子,而且《莎翁情史》也是由他来掌机的。我的美术设计师是在英国很负盛名的一个女性设计师。她本身比较敏感,包括她对颜色对整个设计都有较好的把握。摄制组从摄影、美术、录音等方面都是英国最强的组合。

-这是一个导演风格非常强的影片

问:目前这部影片拍了多少?你本人感觉怎么样?

陈:影片从去年10月份正式开拍,目前已经拍了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样子。因为圣诞节、新年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重要的假日,就跟我们过新年一样,所以要停机休息,假期结束后还有4到5周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拍摄。我正好可以借机休整一下,对下边继续拍摄有好处。说老实话,影片刚开拍的时候大家都蛮紧张的,可是当第一批样片出来时我们都放心了。我们和洛杉矶每天都有样片往返,第一批样片只有两天的戏,当米高梅公司看完后,我们的大制片打来电话说,他们很高兴。等影片拍到了三分之一左右时,话就又有了变化,他们说:“这无疑是一个导演风格非常强烈的影片;无疑是一个精心拍摄的影片;无疑是我们非常喜欢的影片。这些样片我们非常满意。”

问:陈红说,你没拍过这类影片,但你把握得很好。

陈:有感觉也有兴趣。我在设计一些镜头,设想观众会怎样接受这些惊悚内容的时候,觉得挺有趣,不仅拍起来过瘾,在现场跟演员交流也挺过瘾的。

问:这部影片什么时候最后完成?

陈:我接到制片厂的报告,已经确定了上映档期,今年9月份要在美国3000多家影院全线上映。我也了解了一下为什么要在9月份上,他们说以前像《危险关系》、《本能》、《沉默的羔羊》这类影片都是在9月份上映,可能他们出于营销策略的考虑。

-约瑟夫-范斯是有脾气有个性的演员

问:两位主演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的配合是否默契?

陈:在合作中,我对英国演员印象非常非常深刻,这不能不归结于英国源远流长的戏剧传统,这个戏剧传统对他们每一位演员都有着巨大的影响,他们不仅仅是敬业,或者说是胜任有余,而是他们对自己所担负的角色的投入程度和从创造这个角色中间所得到的自我快乐,让我觉得非常欣喜。他们真的是有实践有理论,被武装得非常好,他们站在摄影机前头,我作为一个导演真觉得不费劲,而且他们觉得和我这样的导演合作非常高兴,觉得是很有趣的一个挑战,是很重要的一次合作。约瑟夫-范斯由于主演《莎翁情史》在英国家喻户晓,他选择戏很挑剔,不是所有戏都接,他是瑜珈功练习者,人非常沉静。他和我合作得非常好,而且在戏中有非常好的表现,已经创造了一些精彩的段落。

问:据我所知,约瑟夫-范斯是有些脾气的,他和别的导演合作都有些不愉快,包括像贝尔托鲁奇这样的大导演合作时都有些矛盾,那么和你合作中有什么问题吗?

陈:看得出来他是有脾气有个性的人,但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合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问:那么你有什么样的魅力吸引了他?

陈:这个演员的特点就是刨根问底,每一次到周末的时候他一定给我打电话,说,我知道你很忙,但考虑到下周的拍摄,你能不能安排点时间,我和你见一小时。在过去九周的拍摄中,这已经形成习惯,我每个周末都要和他一块儿讨论对下周要拍摄的戏怎样来进行处理。我和他之间有一种相互的尊重。另外我的点子比较多,我会给他支招,我告诉他在每场戏里应该找到什么样的表现方式,这方面他觉得很过瘾。我想我们合作愉快还是缘于互相尊重,某种程度上是信服,他觉得我提供的方案能够抓住要害。

问:拍摄中你怎样融合演员表演的不同?

陈:我一直跟演员们讲,我得学会把手放在裤袋里。我不能告诉你们具体怎样做,我不能代替你们去表演,因为这是你们的创作,我在国内拍戏也是这样说。我说我有时候是一个点爆竹的炮捻或者说是一根火柴,我来点燃你们,让你们去做充分的展示,有时候我是一个螺丝刀,螺丝不紧的时候我要拧一拧。他们听了都乐,觉得是这么回事,表演是演员的事,但是是在我的总体把握规划设计之下的,很可能他发挥出来的东西比我脑子里设想的理念更加生动真实,这个是我在拍电影中一直期待的。

-站在摄影机后的演员

问:你在合作中最大的满足是什么?

陈:最让我感觉满足的,是我在拍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随时可能发生在所有人的生活中,我可以最大限度地放开来把一个商业性很强的看似虚构的故事变成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对演员说,你们都不是在演戏,这就是真事。我在国内拍戏的时候不太注重排练,因为咱们的习惯没有这程序。但是英国的演员包括西方的演员非常强调排练,他们并不是通过排练找到表演的感觉,而是寻找怎样把每一场戏都拍成真的。参加排练的不光是演员和导演,还包括摄影师,在导演述说现场调度、人物关系、镜头运动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参与共同讨论每一场戏的真实性在哪儿。另外,每一个工作人员高度的责任心让我非常满意。举例说,有一场戏,按剧本的提示,有个烟灰缸放在桌子上,里边掐灭的烟还有余烟袅袅,但在拍摄时,摄影师说看不清楚烟,我认为是烟灰缸的颜色不对,我就找到道具师。按他们的程序我是不能直接跟具体工作人员打交道的,他们有什么事都通过第一副导演来跟我对话。当我跟道具师说了我的意思后,他脸一下子红了,他说非常抱歉,这事不应该让你过问这么细,从职业的角度说是他没想周全。再比如,有一个推移动车的人让我惊讶,他的运动简直出神入化,我跟他开玩笑说要做他的徒弟,他笑嘻嘻地说,这活儿谁都干得了,但又不是人人都能干,他说技术上的事大家早晚都能掌握,但我是用心地推这车,是根据你设计的镜头跟着演员的表演走,他说我们全是演员,是站在摄影机后边的演员。所有的人对工作都尽心竭力,十分讲究效率和工作节奏的紧凑,而且注重集体的合作。他们都跟我说,我们都是保障你的,你在监视器后面坐着,我们看到你脸上有满意的微笑,我们就都高兴了。

-我有很大的自主权

问:人们都说好莱坞是制片人的天下,导演在好莱坞不过是打工的,没有创作的自由。而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导演,如果你对剧情有自己的见解或想改变某些情节的话,你怎样和制片方统一呢?

陈:不同的导演有不同的情况,他们非常清楚我是个个性极强的导演,对这一点他们是有准备的,他们表示充分的理解和尊重。在拍这部戏的过程中,我有相当大的自由和主动权去对人物、故事、情节包括台词进行处理和修改。当然,我也要对制片方面有一定的尊重,当我要做比较大的修改时,我会通知他们。再有,我相信也是因为我有演员的支持,因为戏毕竟要由他们来演,如果演员也说某些地方不大合理,任何有理性的制片人都会倾听大家的意见。我们是一种讨论的方式,这给我很大的自信。当然西方最强调的是效率,如果一个导演任意修改周期、延长拍摄时间是有问题的。我基本上是按照时间表来运作,这样大家都满意。

问:看过一个对你的专访,全部是用英语问答。那么你在拍片中和大家交流应该不成问题了?

陈:你说我说英语比说中文还好,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中文是我的母语,话是可以在舌头尖上转来转去的,怎么表达听话的人都能懂,都能够立即意会。我说英文永远不可能像说中文那样好,但是我比较用心,我不是在要拍英文戏的时候才学会了说英语,我原来是有积累有准备的。英文是严谨的语言,它不是一个能够意会的事。比如北京人说,“哎,怎么着”,这里边有好多意思,可是你要把它变成英文,没人能懂你在说什么。在说中文的时候往往别有会心,说英文的时候必须准确到位,不然就容易造成误解。我们这样一个剧情片,对人物包括对心理要做非常细致的描绘,要给予演员明确的指示,此刻你的状态是什么,你要做些什么,甚至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是一种实践的状态,确实要求在表达上达到一定的自由度。语言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荆轲刺秦王》被英国选为本年度10大影片之一

问:《荆轲刺秦王》2000年7月在英国上映,当时你正在伦敦,你听到的反映如何?

陈:真是巧了,正是我进驻伦敦一周之后。《荆轲刺秦王》在2000年年底被英国推选为本年度10大影片之一,就是最好的10部片子之一。我在那儿的很多朋友,还有摄制组的成员,每天都有人来告诉我他们看了影片,不断有人问我,影片规模浩大,得花多少钱拍呀;影片中那些群众演员是真的吗,还是你用电脑做的。各种各样的信息很多,大家看了片子都挺兴奋。对于一个即将进入拍摄状态的导演来说,正好有一部影片在那儿上映是挺高兴的一件事。

问:英国人能理解该片吗?

陈:英国人很自豪他们的国家是一个接受多元文化的国家,他们的文化是国际性的。他们总说,我们不会看不起穷人,但看不起没文化的人,对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如果没有文化,他们的藐视是公然的而且是直接的。在他们的印象里,中国是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国家,他们对中国的文化相当尊重,中国人在英国也蛮受尊重。对于《刺秦》这部影片,他们当然不能以我们的角度那么理解,但至少有着极大的兴趣,而且非常理解这部影片究竟要表达什么。

-机会越多越要慎重选择

问:现在海外找你拍片的人很多,以后还有机会回国内拍片吗?

陈:我是中国导演,中国导演一点儿不比别人差,这是我骄傲的一点。我们对中国电影的发展是有责任的,特别是在困难的时候,这种责任感就更强烈。另外我对很多事情很关切,有要表达的冲动。所以回答是肯定的,我一定会继续拍摄中国的电影,而且我一直在准备国内的题材,从来没有放弃过。正如你所说,找我拍戏的人很多,这部戏没拍完,不断地有新剧本送到我这儿来,但我觉得越是有比较多的机会就越要做比较慎重的选择。这个慎重选择不完全是尊重市场规律,也不是因为拍摄条件好或者钱比较多,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要坚持拍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我知道要坚持住这一点很不容易。(冯湄)

转自《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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