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大地震 文革中鲜为人知的万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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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月9日讯】1970年1月5日凌晨1时零37秒,云南发生强度为7.8级的大地震,1777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为重灾区,这是中共建政以来首次死亡人数过万人的大地震,较唐山尚早6年,史称“通海大地震”,但因灾情本身受到有意的遮蔽,长期以来外界对其知之甚少。死亡数字、震级,甚至地震发生地点,都曾是讳莫如深的机密。地震发生后第四天,新华社才刊发不及400字的电文,称“昆明以南地区发生了7级地震”。

据南方都市报报导,1982年的7月,云南当局才首次在该县秀山立了一块“通海地震记事碑”,首度公布了官方认定的死亡人数:15621人。这块记事碑上,地震级别由1970年新华社电的“七级”升格为“七点七级”。

当时在昆明黑龙潭地震台的余美轩说,历史记录就是7.8级,“北京没有数据,得听我的上报。”她还记得,美国地震台当时向世界宣称,中国西南发生8级以上地震。

2000年,通海地震30周年,有关15621人死亡的信息,才正式经由媒体发布出去。

2010年1月5日,当地举办了盛大的纪念仪式。和40年前刻意的遮掩有所不同的是,现在的通海和云南希望全国都能正视并关注那场万人浩劫。

7.8级地震撕裂通海

时间定格在1970年1月5日凌晨1时零37秒,在昆明北郊黑龙潭的地震台,光点记录地震仪的指针已经出格,警报器短而急促的声音把熟睡的余美轩惊醒,悬在空中的灯泡在不停摇晃,她感觉有点头晕,立刻警觉到是附近发生了地震。

余美轩在紧张的分析之后,向位于昆明下马村的中科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做了汇报:7.8级。

此时,在昆明以南100余公里处,以玉溪市通海县高大公社五街村为震中,一条长约60公里、宽约20米的断裂带,已如刀切一般沿北西方向将大地撕开。1777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为重灾区,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成片的民房被夷为平地。

恍惚间,李庭有感到阁楼向一方晃了一下,又晃回来,然后整体下沉。房子倒了!

正在下棋的吴广喜听到“轰”的一声响,茅草屋外竖立的木板齐刷刷倒地,一个腌咸菜的坛子也滚跑了。他本能地想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但人刚站起来就扑倒在地。 “我当时就认为是地震。”吴广喜说。

地震发生的刹那,吴广喜的爱人张玉华尚在睡梦中。一声巨响后,她听到自己女儿哭喊的声音。“我被压住了,不能动。我不懂地震,以为是被电住了。”张玉华回忆,那个没有月亮的寂静深夜,突然间哭喊声一片。

住在隔壁的小叔没有被压住,他喊着“嫂嫂”,并把压在她们身上的土木移走。“我让他赶快救女儿。大女儿被刨出来的时候,已经不会哭叫。”

吴广喜这时也提着煤油灯赶到村里,“整个村子都被平掉了,村人哭的哭喊的喊。”他回到了家,看见自己平日睡觉的那张床被一堵墙压扁,“如果在家,我就死定了。”

李庭有的妻子和女儿,就是这样被压死的。他和儿子在二楼,与瓦片梁柱一起倒地,但侥幸生存下来。

吴广喜去自己的妈妈家寻找亲人,发现妈妈和弟弟都已长眠在土木中。他的妹夫吴正平是生产队长,一家12口人,死去了9个,其中妹妹两天前刚生过小孩。

“赶快躲起来,苏修放原子弹了”

当时“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进行,“要准备打仗”、“深挖洞、广积粮”、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随时准备歼灭入侵之敌!”等口号此起彼伏并落实到每个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

“天太黑了,但村里人喊:不能点火!那时中苏关系不好,大家都说,赶快躲起来,苏修放原子弹了。”张玉华和十四五个受伤无法跑动的村民躲在草垛里,手脚便利者则跑到山上将自己隐藏。

在张玉华的视野所及,除了同屋与隔壁的亲属互救,地震来袭的那个深夜,村民们“基本上没有去救人”。因为处于敌人来袭的恐惧中,不让点火,也无人组织救援。

“如果当晚抢救,可多救很多人”

待到天亮,村民们才开始相互救济。此时距地震发生已有五六个小时。有人从废墟中爬出来,也有尸体被零散堆积在路边。

房屋大抵都是土木结构的,平房居多,所以救起人来相对容易。大家缺少相应的工具,就用双手刨。“活着救出来的也有,但不多。如果当晚抢救,就可以多救很多人。”吴广喜说。

高大公社五街上村的吴广喜说,他的岳父在地震中受重伤,等到第三天医疗队赶来,尚未来得及抢救,就过世了。

据介绍,吴广喜所在的五街上村原有人口597人,死亡者194人,加上8名外来人口共202人遇难。牲畜死亡2/3以上,伤者无数。

李庭有生活的陶茂村,原有人口357人,死亡者167人(含外来人口17人)。

按照事后公布的数字,在整个高大公社,共有7847人,死亡人数1777人。另外两个重灾乡镇,分别是峨山县的小街乡与建水县的曲江乡。其中,建水县的曲江乡,是死亡比例最高的地方,高达30%。

疯狂年代救灾 宣传毛思想为主调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灾后救济与重建也具有了鲜明的特质。

吴广喜说,作为灾民,他们很少见到前来慰问的县及公社领导,遑论更高级别者。

“每天早上和晚上,大家都被集中到空地上,拿着红宝书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吴广喜回忆,受灾后仍沿袭了震前的“早请示晚汇报”传统,只是忠字舞不再跳跃。

吴广喜说,每个慰问团下来,他们都会收到红宝书和毛主席像章。而红宝书实在太多,分发不完,以至于40年后的高大乡政府仓房内还存有十余编织袋。

直接面对灾区的《云南日报》,做了持续一个月的报导;报导以宣扬“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群众战胜灾害”为主基调。

地震发生后第四天,新华社才刊发不及400字的电文,称“昆明以南地区发生了7级地震”,“毛主席林副主席亲切关怀受灾人民”。死亡数字、震级,甚至地震发生地点,都曾是讳莫如深的机密。中央媒体语焉不详,使通海大地震不为更多国人所关注。

中央号召自救 公粮照样上缴

地震第二天晚上,周恩来称,有的国家打电报来要支援我们,我们这么大的国家不需要。我们要自力更生重建家园,这是毛主席的思想。

云南省革委会和昆明军区要求全省军民“揩干净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伴的尸首”,“狠抓革命,猛促生产,加强战备”。在《人民日报》刊发新华社电的1月9日,云南省革委会秘书组即要求把已接受的金钱与物资捐献全部退回。

云南省革委会与昆明军区在 1970年5月所作的《抗震救灾工作总结》中说,灾区还采取忆苦思甜的方式,提高灾民阶级觉悟。部分群众在受灾后产生的悲观泄气、依赖救济等错误思想,顿时一扫而光,纷纷提出不要国家救济粮、救济款、救济物资。

当时的《云南日报》和各地汇报材料中,树立了很多典型。常被提起的当时的高大公社革委会主任李祖德。这位当年被云南日报专题报导过的红人,如今不为村民们所乐见。吴广喜还记得他手捧红宝书,在广播里宣扬:高大公社人民地震压不弯腰,我们不要国家救济,自力更生。同时被其他村民提及的还有,他拒绝了用于灾后重建的木料援助。

灾民的生活很困苦,每天“早请示”之后,就去从事生产。作为典型的通海县高大公社,在拒收救济粮之外,每年还照例上缴国家百万斤公粮。

“前辈泪迹留后人,眼含热泪写碑文”

在进行了大约一个月关于“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革命人民无所畏惧”的报导之后,有关地震的消息也在《云南日报》销匿了,但当地灾民的记忆仍然无法从地动山摇的那一刻移开。

1975 年9月,“文革”尚未结束,通海县高大公社五街上村就将纪念凝成了一块石碑。据当地村民说,村干部最初拟向村民摊派修碑的款项,未果,但纪念碑仍然如愿被砌在了一堵墙的凹处。除了简要叙述灾情,他们还将194名本村死难者的姓名永久刻在了碑上。通海大地震的第一次勒石纪念,以这样的方式横陈在一个受伤乡村的一角,碑末还有这样的诗句:后辈儿孙须牢记,前辈泪迹留后人。

6年之后,几里外的陶茂村也立了一块记有全村死难者名单的碑石。在通海大地震的重灾区,类似的纪念物应该还有多处。

而官方第一次悄悄的立碑,是在1982年的7月,云南省地震局与通海县政府,在该县秀山接近最高处的凤仪亭内,立了一块“通海地震记事碑”,上面刻有中央的慰问电,并首度公布了官方认定的死亡人数:15621人。

这块记事碑上,地震级别由1970年新华社电的“七级”升格为“七点七级”,目前尚不清楚何以产生这样的变动。

凤仪亭记事碑的凭吊者,以当地人居多。就全国而言,有关通海大地震仍遮盖着一层雾一样的面纱。

官方真正大张旗鼓对外发声,还要再等18年。千禧年姗姗而来的时候,通海县政府开始知会记者参加有关地震30周年祭的报导,那一次,有关15621人死亡的信息,才正式经由媒体发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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