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王国中钉子群的求生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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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23日讯】

■被逼自焚抗议——李代荣、邱绪林。
■“终于”公开发布《应战决斗书》,代官员与开发商决斗——李继超。
■如果那晚在“家”,人们再见到的就是烧焦的残骸——吴老太。
■持续惊恐中被活活逼死——李开文、李俊文兄弟俩。
■断水、断电、断生路,四方乞水,向天借光,瓦砾中挣扎,顽强求生——谢老太。

这是持续发生在国际英雄黄继光的故乡——四川中江小南街的事。

这里,原住着不下百户居民。上述“故事”,就是这些居民近年悲惨遭遇浓缩后的“剪影”。如今,他们正不知终期地续“演”着这些故事。他们也在作着艰难地求生抉择——

一、闹市自焚者

2007年4月12日,成都春熙路上,邱绪林、李代荣刚要往身上浇汽油,警察来了。

事情缘起德阳“万世达”置业公司(下称“万世达”)一系列非法强拆及当地政府欺上瞒下的“在建设、拆迁、征地等工作中,充分尊重民意,严格依法办事”。

2007年4月10日下午6时许,邱绪林祖业房在多次“协商”无果后,被“万世达”偷拆。此后几天,邱找遍了相关部门,但被推来支去,无任何结果。

同期,邻居李代荣家也反复遭遇“万世达”行凶强拆,多次投诉于主管官员,但均被“我们会处理,回去等通知”之类应付。

于是,两个遭遇相同的受害人走到了一起。绝望的李代荣听了邱绪林约他去成都抗议的话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天,两人早早出发。到达成都后,两人身挂写着“被非法强拆,求告无门。民不聊生,自焚抗议”的牌子,拎着几十斤汽油到了春熙路。

就在他们要往身上浇汽油的一刹那,警察控制了他们。

事后,获悉消息的邻居们怎么也想不通:李代荣这么老实本分的人也会走极端??

“我们都是被逼成这样的”。至今,李代荣对记者回忆起那次“壮举”,仍是悲愤难抑。

此后,邱家的问题又经许多波折得到解决。而李代荣却还在等待、等待……他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失控,再跑去自焚”。

二、代官员应战决斗

“本人李继超,现五十岁余,是多次遭遇德阳‘万世达’置业公司侵权,非法强拆,致家毁人亡,无数次泣血请求你主持公道,解决问题,却历近九年而无果的受害人之一。”

2009年正月初一,李继超向社会公开发布《应战决斗书》。这是继“决斗老爹”彭北京之后的第二起“决斗门”事件。

《决斗书》是写给主管全县拆迁官员的。《决斗书》请求“刘刚局长”凭着公权,接受“万世达”蔑视政府,向他这位代表政府处理拆迁问题的领导的挑战,和“万世达”决斗。如果不能,则由李继超替代。

《决斗书》中,李继超特别强调:“当今文明社会,此类事理应由行使公权者干预解决。但是,作恶者确实太强势,连手拥公权的官家也奈他不何。”所以,“只有我们自己解决。我,李继超,一个也算知书识礼,懂得一些相关法律,憎恶、鄙视丛林法则,却求告无门,不得不‘回到’现实,从经历中痛苦、艰难、渐进地认可、遵从丛林法则,近于老迈,绝不容忍任何欺人太甚者的血性男人,决意顺个‘天意’,与作恶者一决生死!”

决斗的结果则是,“以决出生死为最终结论,完全遵从丛林法则”。

“都是他们逼成这样的。”决斗书发布一年之后,李继超接受影响力周刊记者采访时说。当年年初,李继超先后将《应战决斗书》和《主持、观评决斗邀请信》呈交中江县县委、县政府、县规划和建设局等,同时向社会公开发布。

至今,《决斗书》发出去一年多。李继超告诉记者:“只有在诸如‘两会’、‘十一’及其他几个社会上所谓‘敏感日’,相关部门才表现出少有的重视和关心——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地‘了解’一番我家的情况。但这些日子一过,就再没有下文。”

李继超决斗所希望的,就是落实主管官员主持拆迁双方协商后,根据所达成协议作出的决定安排,最终使所遭遇的非法强拆等问题能够有个合理、合法的处理结果。

这也是李家周围几十户形成的“钉子群”坚守十多年的希望。

值得探究的是,李继超虽为房屋拆迁等问题奔波了十多年,但是,却只是被时断时续地“重视”“了解”,至今没有任何能公开经受评议、监督的结果,却又生出新的矛盾。

记者在该拆迁现场看到,废墟和岌岌可危的老屋错杂,已拆迁的,没拆迁的,拆了一半的……满眼破败凄景。

三、“顺”拆者伤,抗拆者亡

据当地多位被拆迁人反映,“万世达”的十年拆迁,给中江县的社会和谐安宁制造了难以计数的祸患。相关部门接到的投诉材料如山。

浸润血泪的“华府”2000年万世达开发“柳岸华府”项目,因为达不成协议,暴力拆迁,发生严重流血事件。至今,该事件仍未得到公正解决,仍在社会上被传、议……

自焚——绝路中的生路

李代荣家数次被强行断水、断电、断路,多方求告无门,万般无奈提桶到县政府乞水维生。“万世达”数次行凶强拆,打伤李的妻子,致其住院治疗多日,谋生路子被断……连续多年、多次的人祸,使家境本就窘迫的李代荣生存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2007年4月10日傍晚,李代荣的邻居邱绪林,经邻居电话告知其祖屋被“万世达”偷拆后几近晕厥,当即电话质问“万世达”主管拆迁的主任钟逊。钟十分强硬:威胁邱,要“弄”他,叫邱当晚8点多到“大十字”(县城中心)去“说”。然而,当晚钟、邱两方却约了相同的一伙人为自己“助威”而只好各自散去。后来的几天,邱八方投诉求救无果,于是,邱与李相约成都自焚抗议。

12日,两人自焚之举被成都警察阻止,保护于春熙路派出所后,“万世达”还电话威胁:“再往上闹,就要弄死你们”。

邱、李自焚事件被制止回家后,“万世达”与邱协商问题的解决。邱受到对方围攻,被严厉指责、羞辱。邱气急之极,大叫:“老子的人权都被你们侵犯了,老子还错了?我还有啥活路?”遂以头猛撞墙急速昏厥。邱被送医抢救。住院期间,“万世达”甜言蜜语,对邱照顾无微不至,倍加“呵护”。邱被哄出院后,“万世达”就不再理睬。邱被“冷处理”数日后,气愤难禁,又到县政府,宣称:如在两天内问题得不到解决,就在中江找不到他了——意即要到省上或北京……至此,邱被偷拆的问题才有了结果。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李代荣在主管领导“我们会依法解决,回去等通知”等的承诺、安排下,一等又是多年——“至今都没有得到解决。”

顽强求生,向天借光

与邱、李二人不同,谢绪芳这个耄耋老人知道,自己已无力去战斗。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老屋“不让他们挖”。

断水,老人每天就趔趄着穿越瓦砾、砖石,到数百米外去要水。

“断水还可以自己去打,断电总不能自己去接吧。”因为断电,老人在黑暗中一熬就是数千个日夜。

老人把灶砌到了屋檐下,以便能借屋外的光亮做饭度日。夏季好些,其余的大半年中老人如同在魔窟中挣扎。特别是寒冬腊月,剌骨的寒风常把老人冻得彻夜不眠,早晚煮饭时,又被残酷地撕裂着年迈的身躯……

更惨绝的是,门锁匙孔常被恶意塞进碎木屑等。老人有几次因外出办事回来开不了锁,只能临时投宿在邻居家里,甚至如流浪汉睡在街沿边上。

尽管如此,但老人一守就是10年。老人说,“我的要求不高,要拆我的房子就要给我合理安置。”

然而,这点起码的要求都被“万世达”强硬地拒绝。在老人看来,“万世达”的“安置”“办法”就是欺、哄、吓、诈、压加暴力的轮换兼施。

2005年1月17日,老人与“万世达”签订的《私有房屋产权调换安置补偿协议书》上,写明建筑面积60平方米。而在老人的国土使用证上却赫然写着使用权面积67.86平方米。两者相差7.86平方米。正是这7.86平方米,使得老人坚持着,抗争着……

夜半惊“雷”

游克俭和谢绪芳一样,年逾七旬。

破败的房屋里,他和年幼的孙子相伴。“遇上下雨的话,都要戴上斗篷煮饭”。每到晚上,总会有人“丢石头砸家里的房顶、打击房门……”“每天都不能安心入睡”,老人说。

而最使他不能“安心入睡”的是,因为遭遇多次强拆的破坏,他家和邻居的房屋已经成了危房。

老人早就和儿子商量,要加固修缮被强拆破坏的房子。但因“万世达”的阻挠以及相关部门多年来一直的说法是: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不能修”。就这样一直在惊恐中熬着、拖着。

如今老人面临的问题,与其他几十户在危房中挣扎的“钉子户”们一样:明知自家的房子成了危房,在拆迁没有协商好之前,既不能拆,也不能修缮。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无止境承受身心的煎熬、等待。

夜半,“莫名自燃”的大火

几年来,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白天摆烟摊维生的吴老太。她害怕某一天,自己的房子再次“毫无缘由”地烧起来。

邻居告诉记者,“如果不是吴老太那晚没在家,那她就会被活活烧死。”那场“毫无缘由”的大火,至今都没有查明真相。但据邻居反映,该场“毫无缘由”的大火背后却大有“缘由”。

不得安息的兄弟冤魂

相比李家,对吴老太来说,她已算“万幸”——李俊文和李开文遭遇数年煎熬后,分别于2004年和2007年含恨辞世。

2006年夏天,李开文在《强迁愤》中,泣血倾诉多年积压心中的愤懑:“悲父苦,痛母艰,不忌残生今斗胆:泣血诉,问苍天:苦命耄耋一世灾,此生劫难还下传?哀妻离,弟妹冤,不忌残生今斗胆:泣血诉,问苍天:我百姓安居乐业待何年?”

据李继超和邻居介绍,李开文一生康健体壮,逝前不久,还能骑自行车远行几十甚至上百公里游玩,到逝世前也未有任何不适生理反应。此前,他没有高血压,没有其他任何快速致命性疾病。但随着“万世达”非法强拆的加剧,日夜担心房屋遭拆垮被埋于瓦砾梁柱之下的心理压力剧增,时刻处于高度的精神紧张状态。加上万世达的多次欺骗、恐吓,又急又气,最终死于脑溢血(抢救医生诊断)。他临终的遗言是:“房子……要……垮……了……,钟……逊……”;李俊文,抗美援朝复原军人。因无职业、无社会保障,全靠打小工、亲友救济度日。自2000年开发商野蛮拆迁始,房屋险情与日俱增,被逼迫拖着病体离家。2003年得知开发商的拆迁补偿违反国家相关规定,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因拆迁,最终可能近于完全丧失房产。从此一病不起,不吃少喝,熬了几月后,含恨辞世。临终逼出的遗言是:“找……‘万世达’……拼……”

新年,无名尸入侵居室

2008年新年,无名尸入侵李家。主管官员刘刚接李家电话到现场“闪”了一下,只是冷冷地拒绝李家联系媒体的要求,说是他们会及时处理后就不再见踪影。而“万世达”则始终对此保持隐身,未露一面。据邻居等反映,该无名尸的“来头”“大有文章”。

四、十年漫长的煎熬

“十年,是人一生八分之一的时间。”李继超说,“而我全部用来守护脚下的土地。”

长达十年的时间,李家在与万世达的博弈中,互不相让。李继超在其博客中简述了09年正月初一发布《决斗书》前李家所经历的主要煎熬:

“2005年新年,李家数十人沉浸于李俊文被‘万世达’逼死的悲痛之中……”

“2006年新年,李家数十人深陷于恶商的骚扰、欺骗、恐吓等的焦虑、恐惧等噩梦之中……”

“2007年新年,李家数十人再次沉浸于李开文被逼致死的悲痛之中……”

“2008年新年,李家遭遇无名尸入侵……”

2009年新年,李继超公开《决斗书》。此后一些“不明身份”者更是频繁地穿梭于李继超家的小区。常有邻居被重复、莫名其妙地询问:李继超回家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行踪?此“关心”甚至延伸到其女儿:她在哪里读书?什么时候回家?09年5月20日子夜,一伙不速之客甚至直接找到李继超工作单位,要找领导要李继超在成都的住址,直言:因李为房子的事在网上发了许多帖子、图片。他们要找李继超“说说”。

2006年夏天,李开文在《强拆愤》里面控诉道:“日忧强拆盗,夜惊风雨凄。狼嚎时冲耳:赶快滚远去”;“残生逢盛世,血泪何以泣?家破宅基在,堂春草木萋。”

老人在李继超每次回家探望时,都会啜泣哭诉:或者是“万世达”哄骗、恐吓他,逼他在拆迁协议上签字;或者是晚上有人撞击房门,丢砖石打房顶;或者是“万世达”说哪天哪天要来强拆了;或者是夜深人静时,听到墙体掉泥,房梁“炸、炸、炸”地响,不知道哪天垮……然而,当李继超等劝老人暂时离开,租房居住时,老人又表现出难抑的痛苦和坚决:“我死都要死在我的房子里!这是你爷爷、婆婆,你姑姑他们用命换回的啊!”

各种持续的煎熬,使李继超彻夜难眠,“已被煎熬得濒于崩溃、疯癫”。下定决心决斗,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妻子和女儿。在妻子眼中,李继超十年的维权成了“一意孤行”,还曾几次向他提出离婚。宣布决斗之后,妻子更是“好多天都不理我”,并流着泪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逼李继超签字。

而李继超的想法是,“我不愿我及我的家人被‘万世达’悉数白白害死。我也绝不容忍我及我的家人被‘万世达’慢性自杀。经多种权衡,我决定以我一人的死拼力争救我全家——如能救的话。”

十年,这样的煎熬,在当地又何止李继超一家!

五、“协商”试探,强拆进逼

在这个“钉子群”看来,他们与“万世达”的争议是逐年扩大,“一年比一年严重”。

据他们回忆,中江县的房价已从2000年的600元每平方米上升到2010年3000多元每平方米。这无疑加大了拆迁双方协商的难度。

而这样的难度,早在2000年的时候就埋下了祸根。

“那个时候房屋的市场价大概是每平方米600元,但他们只给我们每平方米300元到400元。”当地众多被拆迁人的说法如出一辙。

在拆迁面积的测算上,“万世达”从不通知任何被拆迁一方,单方测量。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万世达”测量时只量房内使用面积,连墙体所占面积都不算房主的,更不用说是房主拥有权属的附属部分等。房主的产权证,在“万世达”眼中不如粪土。李继超家产权凭证上明确记载的四至界限,多个主管官员由李家带领据此现场指认,并经社会调查核实,承认占地范围,李家也多次要求现场实测确认的面积,“万世达”就是不认。

时任“万世达”协商拆迁的工作人员彭国兴却黑白颠倒地告诉记者,之所以至今未与李家达成协议,是因为李家“要求过高”。

然而,在李继超对此提出公开座谈,让公众来评议时,却被拒绝。当地拆迁户们认为,他们的要求并不高。“我们只要求依据国家法律、法规规定来协商拆迁事宜”。李继超希望“万世达”依法公开已拆迁安置的其他被拆迁户的相关标准,综合参照这些标准和当时的市场行情即可接受。但万世达予以拒绝:“没有市场行情”!“没有标准”!“就是有,你们也看不到!”对此,李继超则理直气壮地质问“万世达”:“邱绪林被逼自焚,是不是因他的要求过高?邱家问题的最后解决,是不是他降低要求的结果?”

拆迁户们肯定“万世达”的整个拆迁完全非法,所有操作都是在相关部门的包庇、纵容下进行——他们至今都不敢出示任何拆迁的法定手续,坚持违反法定程序,实施非法强拆。而所有这些,相关部门都利用公权积极配合,弄虚作假,欺上瞒下为其保驾护航。

通过“协商”探底不能达到目的,“万世达”紧接着就来硬的——实施强(偷)拆,并配合制造威胁房主继续居住安全的危险进行逼迫。如邱绪林、李代荣、李继超、谢绪芳、游克俭、卢叮咚等家……

2007年3月14日,李继超与“万世达”法人李长平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这次接触,双方就多年来协商中的“不愉快”交换了意见。当时因李继超急着出差,未能协商出详细结果。但最后双方约定:李继超出差后立即回家协商。李继超表示最迟“五一”长假肯定可以最后确定。然而,李继超仅出差五天,19日,万世达就偷拆了李家的房子,并恶意留下数根四、五米长,一头悬空,一头嵌入李家残存房墙体、与残存房衔接,成杠杆状的房梁,硬生生撬着残存房,以四两拔千钧之势直接威胁李家的安全。“万世达”此次的失信和恶意相逼,使李家本已决定作出让步解决问题的努力化为烟尘。此后,李家不再相信“万世达”的“诚意”,坚持先谈好系列非法强拆问题再协商拆迁。而主管官员,也对此数次主持双方协商,达成共识,并据此作出解决问题的决定和安排。但都因“万世达”的强硬拒绝无果。

时任“万世达”拆迁主任的钟逊在回答记者是否强拆时,则以“现在没在万世达工作”为由拒绝了采访。

然而,邻居们的说法却是,补偿不合理,别说是李家,随便哪个都不会答应。李家被“万世达”强(偷)拆,为众多邻居和过往行人亲见。当时并有邻居出面劝阻:“人家人没在这儿,没有协商好,你们不要拆哦!”

至于多年来为“万世达”拆迁立下汗马功劳的拆迁主任钟逊最终为何离开,则与他近年在执行老总李长平“工作要求”中具体“操作”的“不合拍”直接相关。

六、年复一年的“敏感日”,昙花一现的“转机”

年复一年,“钉子户”们不停地呈递材料、诉求。然而,他们的诉求除在当年几个“特殊日期”一次次地迎来昙花一现的“转机”外,却从未识得“昙花”的真实面目。过了那几天,他们便重新回到诉求的起点。周而复始的循环,使他们一次次地从新的希望回到旧的绝望。

2007年4月11日,李继超以《非法拆迁何人管?》为主题投递到市长信箱,两天之后,市长信箱即作出回复“已经转交给中江县人民政府办公室了解处理。”

如此及时的处理给李继超带来一丝希望。

然而,2007年6月1日,中江县政府办公室却回复:“开发企业并未强行拆除被拆迁人的建筑物。目前我县房屋拆迁安置办公室已要求开发企业继续与被拆迁人协商,未达成协议,不得非法拆迁。”

从“温室”被推入冰窖的李继超又致信县长信箱,反复投递证据材料到县规划和建设局。旋即,中江县建设局又进行了“调查”。

2009年3月10日,中江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在回信中称,经查,李开文在江西馆12号共有房屋212.4平方米,其中经租房96.9平方米,自住房115.5平方米。但李继超同志认为其房屋应为502平方米,现正由地税局核实其提供的相关依据。

同时,“调查”出“万世达”公司并无非法强拆行为,目前已和李达成一致意见,待房屋总面积确定后,再认定是否有非法拆迁行为。

然而,李继超则肯定:“‘万世达’和李家达成‘一致意见’只有三次:一次是2007年3月14日,万世达法人李长平与李家‘协商’后唯一明确的是,李继超出差后具体详细协商拆迁问题。另两次分别是2007年11月27日,2008年2月15日,由主管官员李局长和‘刘刚局长’分别主持拆迁双方协商后达成的共识。此两次‘一致意见’明确:一、双方到现场依据李家房屋权产凭证记载,实测所载范围地块总面积,残存房面积;二、除开经租房和残存房,明确万世达强拆李家房屋责任(面积)的大小;三、主管官员主持双方协商问题的解决。”

这三次的“一致意见”和反复的“依法解决”的承诺,都因“万世达”和主管官员拒绝兑现无果,致使李继超心中的愤懑日益沉淀,直接催生出《应战决斗书》。

2009年初,李家向中江县人民法院起诉“万世达”。法院受理后定于3月29日开庭。但因县规划和建设局接《决斗书》后“高度重视”,二十多天内,数个相关官员、数度驱车到成都与李继超协商,承诺他们会尽快依法解决。李家遂于开庭前撤诉。

4月7日,县规划和建设局避开李家的主要诉求回复李家,为“万世达”开脱,逼使李继超决定把法理和意志上的决斗变为殊死搏斗的行动。于是公开发布了《主持、观评决斗邀请信》。该信定于5月28日,在县委、县政府驻地之间的广场上代主管官员与“万世达”决斗。

于是,4月9日至6月初,建设局、县、镇政府等多个官员,又数度驱车成都,以及通过电话与李继超协商联系,承诺尽快依法解决。

于是,有了10月23日中江县政府法制办主任唐肇朴主持的“李继超信访事项听证会”。

该次“听证会”,政府主持方违反相关法定程序等,偏袒一方,压制一方。

1、临时砍掉听证员的评议这重要一环;

2、以同样的手法回避李家在《应战决斗书》和《主持、观评决斗邀请信》等材料中反映的主要问题;

3、主持人摒弃公正、中立的立场,在会上限制信访人陈述事实、理由,阻遏信访人完整举证、质证,拒绝信访人的证人入场作证和信访人出示很早就提交的证人证言,甚至直接代建设局与信访人辩论;

4、最关键的是,听证会回避、压制信访人多次要求建设局提供信访人房地产自人民政府确认其权属作初始登记至今的所有连续性原始档案,现场实地测量以核实、明确信访人房地产总面积等核心问题(要求)。

因此,李继超在忍无可忍情况下,多次要求退场表示抗议(“听证会”全程录像、录音可以为证)。

如此反复的折腾,李继超哀叹“现在不知除了通过决斗外,是否还有其他‘正常’途径解决这些问题?”

如今,李继超的生命没人能预测,也许……也许,随时会因为“决斗”的到来而结束。

七、“钉子群”的困与惑

如今,越来越多的“想不通”困扰着这个“钉子群”。这些困惑,正在发生着也许谁也难以准确预测结果的质变。他们不希望这种质变继续,但他们无法阻止。他们希望有人能予以解答——“万世达”何来底气,既欺压百姓,又蔑视政府,挑战主管官员?真就没谁能管吗?

弹丸之地,竟“冒出”几十户被拆迁人形成的“钉子群”,并坚持十年之久。这中间的深层原因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同一家开发商,会面对如此“巨型钉子”的抵制,并发展到持续、系列性的以死抗争——自焚、决斗等?

“钉子户”反映的同一个问题,为什么需要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地“了解”?无穷无尽地“等待处理”?

“钉子户”们的诉求为什么总是只在几个“特殊”日子才被想起,被“重视”?为什么不能得到主管官员所承诺的结果?

十年,“万世达”的拆迁都是合法的吗?为什么拒绝拆迁户把整个拆迁操作过程和所有法定手续等全盘公开,让公众评议、查验,接受社会监督的要求?

2010年6月下旬,网上“谣传”中江连环爆炸事件。虽然至今没有谁宣称为此负责,也没有官方进一步查处的结果。但是,“谣传”出现本身,难道不能说明中江违法拆迁的严重?其中有着极为深层的原因?这深层原因究竟是什么?有多深?而政府辟谣通告中的“中江县在建设、拆迁、征地等工作中,充分尊重民意,严格依法办事。”拆迁户们则驳斥为“欺上瞒下,文过饰非的谎言”!

2010年8月16日,拆迁户们群体致公开信给县委书记杨震,提出通过公开座谈,和平、理性解决拆迁纷争、息诉罢访的请愿,但被无理拒绝。和平、理性的诉求被拒,拆迁户们的出路在哪里?

十年,应该不是短时间。而如此庞大的“钉子群”熬过了十年,却还要不知何日是终期地继续面临身陷危房,不知哪天就会灾难临头,走,无处走;住,谁也不敢保证安全放心地住,却又被限制修缮重建的绝境。“钉子群”要认命的,是不是就只能是一个“逼”字??……

八、“钉子群”的命运走向

这些是发生在国际英雄黄继光的故乡——四川中江的事。

这个英雄的故乡,几十户被拆迁户形成的“钉子群”,从弱弱的守卫,一步步被逼到生与死的临界点。历经多年人祸摧残后,如今他们正被推向继续守卫,消极等待,被慢性自杀和奋起决斗等等难以预测,艰难的生死抉择“红线”。他们还在期盼着年复一年“敏感日”带来的转机,还在继续着生死线上的挣扎、抗争……

英雄一去不返。无疑,他不可能为这些惨遭侵害的老乡再献一次身。

但是,作为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呼吸着同一空间空气的人们,我们却不能不为这些苦命的“钉子户”的命运揪心:

李代荣,第一次自焚时被警察及时制止了。但是,如果某一天,他第二次不能“自制”时,还会那么“幸运”吗?

李继超,生的希望伴随《决斗书》被接续着循环的“转机”“传输”着,“传输”着……故而,这场没有“到点”的决斗,也延长了他的生命。然而,有“传输”,就必定有“终点”。那么,李继超的命运走向会是何方呢?

谢老太、吴老太、游大爷……他们还在继续着“不能安心地睡觉”,还在继续担心“没有缘由的”大火在某个半夜腾起,还会继续被半夜房顶翻滚的砖石和打击门窗的巨响吓得血压骤升,还会继续……谁也不知道,某一天,他们中哪一位会不会有脑溢血突发等等遭遇继李开文、李俊文之后……
原标题:拆迁王国中钉子群的求生抉择,她是连环炸谣传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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