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过必留下筑迹 香港百年历史建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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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5年10月11日讯】(大纪元记者萧轩台北专题采访报导)建筑物代表的意义是家?是房子?或是都市丛林?而组成建筑物的是钢筋混凝土?是抛光大理石?或是血汗劳工?香港青年建筑师以自己的经历与观察,将建筑物视为城市中装载记忆的容器,用双眼证实、用心体会,让历史与生活在下一个百年建筑诞生之时,得以继续传承。

香港,这个在上个世纪融合中华与西洋、历经经济剧变的历史舞台,成就了无数风格独特的老屋、楼房、大厦及建筑设计。

台北松烟文创园区9月25日甫结束一场跨越百年的建筑艺术展览。香港建筑师学会以“筑‧迹”为主题,邀请香港市民票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建筑物,透过图像记录、文字叙述、建筑师导览及影像呈现,让不同时空背景与记忆的载体──香港建筑,再次发声。

同时,香港青年建筑师也开始以“下一个百年建筑”为核心,思索未来建筑创意与设计的可能性。其中不乏专注人与人、人与建筑精神的设计理念,让历史与故事藉由新一代建筑师的眼和手分享出去。

本报记者访问两位香港青年建筑师郭永禧和谢锦荣,他们分别以自己的观点与坚持,用建筑形式诉说着一出出在香港上演的人生与历史,也期盼未来的建筑继续吟咏着属于香港的生命故事。

填补空白 还原历史
建筑便成为城市记忆容器

郭永禧(Kwok Wing Hei, Eric)以参展作品《被抺去的历史》探讨建筑的过去,要如何重塑城市中被隐藏的历史和失去的回忆?调景岭有着鲜为人知的过去……

1950年,国民党将领和家属离开中国内地,来到香港这片殖民领土,当时政府安置他们于调景岭,采取放任政策,他们在那里自力更生,建立社区和制度,并与台湾保持联系,令调景岭有“小台湾”之称。然而,由下而上建立的社区规划和邻里关系,随着香港主权移交,前新市镇发展所亳无保留地被毁。《被抺去的历史》的设计,正在探讨如何利用过去的城市肌理和元素,重置现有空间,从而引起对过往讨论、反思及想象。

可从创作概念体会建筑师对历史和人文的敬重。历史承载着人们的生活和精神思想,既重要又引人入胜。

Q1:请问Eric建筑师,保留过去城市发展的线索,希望引起现在的人们什么样的回想?你如何利用建筑做到这些?

Eric:城市能够承载历史和人们的集体回忆,保留过去城市发展的线索,令人能置身于现场,在不同的时空中思忆怀缅过去的种种历史,牵引着过去和现在,透过阅读以往的足迹,鉴古知今,让人们除了思考当下的生活,更能为未来的发展作出昐望。

创作的出发点是思考如何利用建筑填补空白,我的设计构思是从以往的城市脉络肌理中,抽取具有意义的元素转化作一些实体的元素,能够融入当中现存的环境而不显得突兀,例如把以往的海岸线化作填海后现有路面的地砖来呈现,和将以往山势的等高线,透过城市的装置艺术来呈现。除了转化实体外,我也尝试把以往过去的精神、人文风景,例如那种村落模式,由下而上建构和邻里间的紧密关系透过建筑营造出来。

Q2:许多台湾人没有去过有“小台湾”之称的调景岭,但是看到“台湾”就倍感亲切。Eric是否也对台湾有特别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选择调景岭作为创作地点?请谈谈创作的过程。

Eric:对台湾的确有着特别的感情,每次去到台湾它总能够给你一种温暖的感觉,满街道随处可见非连琐经营的咖啡馆、活化旧建筑而成的艺术区,并加上台湾民众亲切的态度,令人倍感舒适。过去差不多平均每一年都会和不同人去台湾一次,台湾不同的风景事物陪伴着自己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人经历,由大学毕业生、成为建筑师、作为一位父亲直到初次参展,可谓台湾见证了我在这几年人生的重要阶段。

这次展览的创作是我香港大学建筑系硕士的毕业设计论文。对于选择调景岭,是因为论文一开始就想选择一个被刻意抺去历史的地方来作探讨,当时刚巧我阅毕龙应台的著作《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当中有一个篇章是提到调景岭,而龙应台曾经说过该书是向所有被时代践踏、侮辱、伤害的人致敬,这使我深深的认同;再加上我的论文导师是生长于台湾的王维仁教授,所以几个因素下,便选择了调景岭作为创作的地点了。

创作的过程一开始要不断阅读大量过去调景岭的历史,透过网上的媒介和大学图书馆一些书籍,为数不少的史料经过整理和比对后,过往不同时期的调景岭慢慢在心中呈现,那种历史还原的过程还真是满过瘾的。可是过瘾之后,发觉如何用建筑来呈现是满困难的,为此也迷失了方向,思考创作应是天马行空一点?还是踏实一点?经过和论文导师反复磋商后,最终也能完成创作,还好能合格毕业。

Q3:香港特殊的地位,让香港几乎每个角落都充满故事性。你认为保留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能对现代人有何启发?未来打算为哪些地区和建筑发声?

Eric:保留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能够对现代人和周围的社区有一种文化熏陶,人们不需要翻看历史书籍,他只须走进该建筑,漫步于该社区,便能体验当时的人和事,加上配合资料提供,建筑便能成为一个城市记忆的容器,让不同的人对那段历史均能得到充满。人们能够认知自己设身城市的过去,尊重历史,更会对该社区长出感情,加深归属感,更能为以后的城市发展作出关心和发声,共同建造更美好的社区。新的建筑固然能让人欣羡叱奇,但却不能取代旧有具历史意义的建筑。

最近留意到香港有团体发现香港薄扶林的置富山谷,藏有百年旧牛奶公司牧场的遗址;置富山谷属于前牛奶公司牧场地皮。谷内与山谷周边仍见遗址,包括前牧场职员宿舍、用以存放牛只饲草的草芦、水兜等设施,以及建筑物遗留的旧式阶砖地板。牧场连同周边的古迹群,包括有香港岛现存最早村落薄扶林村、西式古建筑如伯大尼教堂及我以前所住的宿舍香港大学堂,会形成一个丰富的历史建筑群。由于我在薄扶林生活了5年,所以对该社区充满感情,未来若有需要会出一份力。

承载往事与背景 蓝屋重现唐楼风

谢锦荣(Kenneth Tse Kam Wing)的参展作品《We哗蓝屋》,代表“湾仔蓝屋历史建筑群”的活化改造及保育。该作品诉说着位于香港湾仔石水渠街的一系列建于1920~1950年代的唐楼建筑。街坊存在的几个世代,十多坪的住宅内,保留着草根阶级将有限空间划分成十多户人家的本事,犹如1950~1960年代难民潮在香港挣扎求存的写照。

Q1:“活化旧建筑”听起来是一份很温暖的任务。许多新锐建筑师可能会想盖一栋充满自己想法的房子,是很不一样的。请问Kenneth建筑师,为什么会对老屋改造和保育有兴趣?盖新屋和活化旧屋有什么不同?

Kenneth:我对旧建筑感兴趣,因为它们都承载着各自的故事和背景,经历过时间的沉淀,记下了人和事的痕迹。

活化旧屋跟盖新屋的考虑是很不一样的,前者有一个特别任务,就是要将这个旧建筑及它所处的旧区的历史故事、人文地景和原有的建筑风格一一导出,尽力保存我们的地区文化。

至于盖新屋要采取怎样的设计策略或风格,则视乎建筑师和客户的取向,有些会参考历史作设计灵感,有些或会完全抛弃这方面的资讯,选择做别树一格的作品。

我所设计的《We哗蓝屋》其实包含保存老建筑及新建筑两部分。这个项目因为蓝屋面向大街,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用了蓝屋作点题,但是它包括背后的黄屋、橙屋和一片约200平方公尺(约60坪)的弃置空地。

蓝屋和黄屋建于1920年代,并没有建筑师的刻意设计,只是建筑工匠按照师傅教导和当时的技术水平兴建。这种房屋在当时算是廉价房子,连卫生间也没有,楼高3~4层,上落靠着一道斜度颇大的木楼梯,极不方便。这种房子在一次大战后大量兴建,目的是为一般平民提供最基本的廉价住所。

在香港,这一类房子,我们称之为“唐楼”。在过去的几十年,因为都市发展和香港土地昂贵,很多同类的唐楼都已被收购、拆掉和重建成高楼大厦。这个蓝屋唐楼群能够保存下来,算是很难得的了。所以这是项保育活化计划,除了要修葺已破旧不堪的老房子,我们还要用新建设去提升这里的生活便利和强化邻里关系。

新建设包括建造厨房和厕所于唐楼的后方,在空地加设电梯、两道斜度较舒适的户外楼梯和连接走廊,贯通每一幢唐楼的后门。弃置多年的空地会变成后花园,供举办各式各样的群体活动。

所以说到保育活化旧建筑这个议题,新旧建筑同样具重要性。旧的要原味保存,新的要有独立风格,不宜模仿旧建筑,避免后人错误解读。但新建筑又不可以过于标奇立异,而要与旧建筑共融并存。所以,做这种历史建筑保育计划,要保持平衡的观点去实践新旧建筑。

Q2:旧屋改造之后,人能搬进去住吗?或是希望改造后作为历史遗迹保存?

Kenneth:我们这个保育蓝屋计划在香港是首创的。其实远于2007年,香港半官方机构市区重建局联同房屋协会,曾一度向居民提出收楼建议,安排他们搬到公共房屋,然后将这唐楼群掏空,改造成以吸引游客为目标的博物馆、高级餐厅的项目。

那年我认识了几个服务该区的圣雅各福群会的社工,知道了这件被逼迁事件。我加入了他们办的居民权益小组,定时跟居民和其他学者义工讨论对策。最后,我们一起草拟反对书给当时的城市规划委员会,推倒市建局的方案。

居民松了一口气。但故事未完,政府知道自己的保育方案行不通,终于在2009年将这蓝屋建筑群纳入“活化历史建筑伙伴计划”,邀请非牟利社区组织申请营运,政府承诺负担维修改建费用及完工后最初3年的营运资金。

圣雅各福群会邀请我做建筑设计方案,我们向政府提交的计划书,提倡留屋留人政策。意思是,许多街坊(邻居)在这唐楼群已住了几十年,甚至两、三代人,他们不想搬走,我们就建议将复修计划分两期执行,让街坊在原建筑群轮替调迁,直到所有工程完成后,原住民可以留下,继续住自己熟悉的单位。

这个计划需要申办组织的极大努力和勇气,因为政府要申请机构以自负盈亏的方式经营这旧建筑。所以除了设计保育方案外,我们还要思考社会企业模式,达至永续发展。

我们不做高级餐厅,因为不合居民的生活水平。相反,我们在地面一楼的店铺,会办街坊及附近邻居经济能力可及的糖水(饮料)店、素食店、故事馆等社企,还会聘请街坊,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楼上会延续住宅功能,除了7户原住民外,剩下约10个单位会出租给新邻居。在这个角度看,我们也希望新旧街坊可以共融相处,互相帮助。

Q3:在接触和进行活化旧建筑的工程中,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么?附近居民或老一辈的人看到成品后,他们的反应是什么?

Kenneth:在过程中,我最深刻的是和一班邻居开了很多很多次的会议,因为他们大多数是较年长的一群,学历不高,不懂得看设计图,我要重复又重复地跟他们讲解。不过亦因为这样,我们都认识深了,变成了朋友,现在每逢中秋新年,街坊、社工丶学者、义工和我都会一齐吃餐饭相聚。现在工程只完成至六成多,街坊还未看到全貌。但他们都对新建走廊充满期望。

Q4:你希望活化旧建筑能带给当地人们什么样的影响?下一步想进行什么样的活化?

Kenneth:活化旧建筑蕴含着好几个意义,包括认识本土历史、避免城市过快过度开发,导致仕绅化和景观失忆(环境被慢慢溶蚀)等。还可以让当区的人加深互相认识,强化社区网路。如果这个留屋留人方案能够成功的话,可作为将来城市发展的另类参考。

香港经历文化交融、时代与经济转变,成就了风格特殊的建筑,也孕育了独立思考的建筑师。香港年轻建筑师透过作品,试图回应“香港建筑在下一个百年的样貌”,也将老一辈人的记忆与情感,承传给下一代人。◇

※郭永禧小档案※

香港土生土长的建筑师,现在负责社区建筑项目,例如香港红十字会输血中心总部。他认为,建筑应该包含艺术性并回应周遭的环境,拒绝绝对相信任何强权,向往建构由下而上发展的社区,相信建筑师应以人为本、尊重历史,且无时无刻对社会有批判思考。

学历:

香港大学建筑系硕士。

经历:

29岁成为香港注册建筑师。

现任AD+RG建筑设计及研究所有限公司担任项目建筑师。

※谢锦荣小档案※

土生土长的香港建筑师,于1997年自香港大学建筑系硕士班毕业,2001年创立MDFA建筑师事务所至今,专注设计文化及艺术项目。他把建筑看作了解世界文化差异,以及与人沟通的一种媒介;兴趣聚焦于艺术、文化、生活、社会现象。

设计作品:

百老汇电影中心重塑计划(2011~2012)。

山西怡园酒庄(2009~2012)。

蓝屋建筑群的复修活化利用建筑设计项目(2008~2016)。

展览艺术:

《商场里的艺术体验》,2006年,香港文化博物馆。翌年获得建筑师学会的特别室内设计奖。

《十年回归前后话》,2007年,牛棚1a Space。

《美丽旅程——艺术货柜计划》,2008年,西九文化区空置草地。

《香港深圳建筑双年展》,2008年,旧中区警署。

《如果你停泊在这里》,2010年,火炭艺术村开放日。

《妙想天开》,2013年,香港文化博物馆。

香港青年建筑师郭永禧表示,应以人为本,尊重历史。(郭永禧提供)

郭永禧的参展作品《被抺去的历史》。(郭永禧提供)

调景岭寮屋区已重建为健明邨、善明邨与彩明苑等楼宇。(维基百科)

1950年代的调景岭。(维基百科)

1995年被清拆前的调景岭。(维基百科)

《We哗蓝屋》设计图。(版权属香港建筑师谢锦荣先生)

谢锦荣认为,经过时间沉淀,谢锦荣让人和事的痕迹留下。(谢锦荣提供)

《We哗蓝屋》构想图,在建筑群间的空地进行绿化。(香港故事馆提供)

蓝屋实景照,旁边是黄屋。(香港故事馆提供)

责任编辑: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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